西奥多·诺特对其他同学提出要求本就少见,秉持井水不犯河水的社交理念,平等无视所有人,以至于其中对混血巫师的偏见也如秋毫之末。
这一点和布雷斯·扎比尼的傲慢类似。
家族显赫又游离于团体外的人,大多数斯莱特林愿意卖个面子,反正不过举手之劳。相比人群中心的德拉科虽招揽许多好感,但随之而来的蔑视亦如影随形。
扎比尼显然属于后一方。
因为他对德拉科执拗地要走在中间,隔开你二人距离的行为满脸不耐:“算我倒霉碰上你,以为谁的眼光都和你一样吗?”
你对布雷斯含沙射影的言语充耳不闻,倒是德拉科端抱双臂,难得没做辩驳,只是冷哼两声便将你往边上挤得更开。
三个学生同时挤进办公室,令魔咒课老师猝不及防。
“弗立维教授,上次我们讨论过的论文问题,我把莉兹带来了。”
身型矮小的男巫捻着白胡须,看起来仍处于状况之外:“啊,莉兹同学也没理解那个问题吗?”
布雷斯摇头道:“教授,您说要当面跟莉兹谈谈这个方向的误区,上次您提了一下,所以这次我把她叫过来了。”
“对!我想起来了,”弗立维教授豁然开朗,“我是提过,但马尔福同学呢?”
德拉科随意挑了个问题打发疑虑,弗立维教授热心地为他解答后,便开始为你讲解误区所在,偶尔让布雷斯接几句看法。
你看见少年百无聊赖地扒拉羽毛笔,每每布雷斯出声便撇嘴,弗立维教授察觉两人的氛围异常:“你们先回去吧。”
布雷斯·扎比尼利落起身就走,德拉科则使眼色告诉你,他会等在走廊,你朝他点点头,表示知晓。
甫转出门外,男孩们迅速拉开身距,仿佛怕沾染晦气般远离对方。布雷斯预备直接回宿舍,德拉科则背靠廊柱,颇有些警告:“莉兹是我的未婚妻,希望你明白,并牢记于心,布雷斯。”
扎比尼好似听见惊天笑话,嗤笑道:“你们还不足以让我挂心。”
“是吗?”德拉科没打算绕开话题,“第二学年快结束的那个夏天,休息室里,你偏偏找到米妮询问论文的拓展方向,阴差阳错问到莉兹,偏偏忘记收腿让她被绊了一下,偏偏跌进你怀里?”
“弗立维教授原本没让你亲自带她来的吧。”
布雷斯无言地与之对视,沉默片刻才回答:“我有时候怀疑你有被害妄想,应该叫你的万能老爸带你去看看医生。”
德拉科未置一词,只是略带挑衅地向对方扬眉。
“她爱我。”
“她爱你?”
扎比尼的尾音古怪升高,带着丝丝嘲讽和质疑。
无数次的试探观摩,德拉科终于能够名正言顺地昭告:“她现在真正属于我,所以旁人不能觊觎,也不能将她夺走。”
“假如是她自己要走呢?”
“那也不行,因为她选择我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是我的了。”
布雷斯无所谓地摆摆手:“随便你,我要回去。”
弗立维教授对你的切入点表示新奇,并详细分析更多的可能以及弊端。待你结束课外补习,天际已然沉暗,德拉科迎面走来,自然牵起你的手领你回休息室。
“以后不可以给布雷斯讲题,最好一句话也不要讲,最好不要跟任何男生讲。”
“那个麻瓜家庭的格兰杰成绩不是挺好吗,拿她当挡箭牌挺合理的。”
你听他絮絮叨叨,唇角不自觉浮起笑意,就这样一应一答,途经礼堂用过晚餐,再步行至休息室,推门进去恰好发现布雷斯正和西奥多对峙。
见你们回来,西奥多指节敲叩礼盒表面,以示完好无损,随后径直往男生宿舍的方向去。
布雷斯更是傲慢得不愿施舍半分眼色,离开了。
“我得向斯内普教授申请换宿舍。”
德拉科因室友的态度格外气恼,他愤愤抱起礼盒,你给予他一个安抚的拥抱,担心德拉科回宿舍会和布雷斯起争执。
少年难以苟同:“反正平时也说不上几句话,刚入学还能聊两句,现在完全没交流,想争执都没条件。”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你放心。”
此情此景好像老夫老妻间的闲谈,你一下被逗乐:“好,我放心,那你早点休息,晚安德拉科。”
德拉科乖乖点头,轻轻吻上你的前额:“好梦,岑安。”
接下来的许多日子,你都拉着德拉科尽量避开格兰芬多三人组。偶尔远远碰到,他们的目光隔着攒动的人群,毫不掩饰地刺过来,令你如坐针毡。
德拉科则与高尔、克拉布在斯莱特林的长桌、休息室畅谈哈利的无能、海格的笨拙。
你完全相信,如果这些话传到哈利和罗恩耳朵里,大抵当场就会掏出魔杖攻击德拉科。
然而千防万防,当斯莱特林魁地奇队再次以抓住金色飞贼的毫厘之差落败于格兰芬多时,德拉科终于无法忍受,下场后故意用巴克比克的死刑刺激他们,被赫敏结结实实甩了一耳光。
“疯女人!”
少年忿忿,你稍稍使力擦药:“谁让你冲动行事的?”
“我气不过!”他懊丧地垂下头,“为什么我总是差一点?为什么总是输给波特,输给格兰芬多?要知道,斯莱特林曾经蝉联七年学院杯,我已经很努力,却总距离成功一步之遥,都怪波特!大家都偏心他!”
德拉科的眼眸隐进发丝的阴影:“岑安,我真的很差劲吗?”
你握住他颤抖的手:“怎么会,没有人十全十美,也没人一无是处。好比你擅长备受尊崇的救世主害怕的魔药课,你有你的好与坏,如此才构成我心中真实的你。”
“要我为你施个快乐咒吗?”
德拉科嘟囔着拒绝:“我才没那么脆弱呢。”
“弗立维教授暗示这可能是考试内容呢,看情况应该也向赫敏透露了,你也不想落后哈利他们吧?”
德拉科毫无反驳余地:“好吧,你总是这么能说会道。”
见他注意力被即将需要面对的考试吸引,你如释重负,开始和他一起复习。
考试周一帆风顺,唯独卢平教授安排的黑魔法防御——户外考试有些棘手。
趟过有格林迪洛的深水塘,穿过满是红帽子的、脏兮兮的坑洞,走过咕噜噜的沼泽地。你的鞋袜黏成一团,巫师袍更是遍布泥印,以至于碰上欣克庞克时完全无心理会它的误导,哀怨地爬进旧箱子,将幻化成雷雨云的博格特滑稽化。
卢平亲切地拉你一把:“完美。”
好吧,能拿到满分的话,这点辛苦也不算什么。
占卜考试需要回答从水晶球内看到的东西,你看见橘、黄、黑三色的光芒交错闪烁,特里劳尼教授惊奇于你的占卜天赋,连连惋惜。
“噢,我的女孩,瞧你多么聪慧,可你的未来埋伏着巨大的阻碍,”她的音量大起大落,古怪地扭曲着,“它们侵略你的世界,为你带来无穷的愤怒与焦虑,希望你那时候还活着,我的女孩。”
第三学年的考试就此结束,德拉科兴奋地告诉你隔天福吉将会带刽子手来霍格沃茨,执行巴克比克的死刑。
“我们去现场看看吧,波特他们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你状似漫不经心地扫过书页上排列的文字:“考试结束,就快回家了,真不去霍格莫德放松一下吗?”
“也是,你上次没陪我去,那听你的,明天我们去霍格莫德。”
谁也没想到从霍格莫德回来的翌日,巴克比克竟然逃过劫难,不知道挣脱束缚到哪里去了,德拉科大动肝火,认为海格戏耍了他们父子。
斯内普教授则向斯莱特林学生揭秘了卢平教授的另一面——狼人。
大家都很难把凶残暴虐的生物与温和的莱姆斯先生联系,他自请离职,小天狼星再度失去行踪,不知躲在哪里虎视眈眈。
而你脑海里不断回想起昨夜禁林边缘明亮的蓝色光晕,总感觉似曾相识,可无论如何都无法想起来看见的时间、地点。
但对你来说这并不重要,因为魁地奇世界杯赛将会在这个暑假如期举行,而得知消息的德拉科为此兴奋地亲了你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