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地奇世界杯赛无疑备受关注,卢修斯教父轻描淡写地提起魔法部为此花费多少周章精心筹划,并向德拉科递过一张署名康奈利·福吉的信函。
少年疑惑接过,仿佛不相信魔法部部长竟会亲自来信,随意拆开扫视两眼,便激动地抓住你握着银叉的右手。
“看,福吉部长恭候马尔福一家的莅临。”
他迫不及待地把无限崇拜的目光转向卢修斯:“爸爸,你是怎么做到的?”
男人端过高脚杯浅啜一口:“给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一点小小资助而已,福吉还算有眼力见。”
纳西莎贴心为他递上餐巾:“刚好之前定制的衣服也到了,让他们认识下魔法部部长,对孩子们没有坏处。”
卢修斯点头,转而替妻子斟满佳饮:“我正有打算。”
纳西莎吩咐女仆将服饰分别送到你和德拉科的房间,柔声道:“吃完饭去试试。”
德拉科立刻起身:“我吃好了,妈妈。”
你早对他的心血来潮熟视无睹,拿起烤面包片慢条斯理地涂抹果酱,岂料少年反手拍落正要送入你口中的食物,一把拉起你退席:“莉兹也吃好了,我带她一起回去试。”
教母难掩笑意,和教父互递眼神,颔首应允。
被德拉科推进房门的刹那,你便注意到衣帽间门口摞成小山的皮箱堆,显然它们正等待你一一试穿,并把不满意的剔除,打回重做。
唯有一件女士小西装已然悬挂于床榻旁,静静等待主人的到临。
想必是纳西莎选中出席魁地奇世界杯赛的服饰,暗调正装沉稳大气,纯黑的衬衫套裙得体且修身,与其搭配的小高跟乌黑锃亮。
它无声地暗示着你们正迈向成熟的门扉,而这套衣服无疑是那块敲门砖。
你刚戴好匹配的手套,房门外传来德拉科的询问:“好了吗?”
“好了。”
你一边应答一边去给他开门,眸光起落间,恍惚认不得眼前人。
笔挺的黑西装令他褪去大半少年气,依稀勾勒出一个成熟男人应有的轮廓。那头浅金发色依旧引人注目,瞳孔却难得露出几分羞怯,告诉你他还是餐桌上那个难沉住气的霍格沃茨学生。
德拉科不自然地扯扯衣领,努力做出浑不在乎的模样:“如何?”
但没等你出声,他显然已经从你微红的面颊上找到了答案,眼底的羞涩也转瞬更迭成得意:“我想我已经知道答案了,很不错,对吗,岑安?”
第一次落了下风,你轻咳两声躲开他的眼睛:“嗯,是挺不错。”
“是吗——”
轻微痛感伴随突如其来的温热呼吸诱发的战栗,从你的耳垂蔓延至四肢百骸,德拉科唇齿摩挲着你的耳软骨,压低嗓音问:“喜欢吧?”
他柔软的唇峰沿着下颔一路攀援,胸有成竹地停驻在对方唇畔,并早有预料地感受到你霎时紊乱的吐息。
混蛋!
你正欲趁女仆忙碌前厅事务的空当推开他,德拉科反手揽过你的腰往他怀里贴得更紧。
没有掺杂**,没有刻意讨好。
干干净净的少年格外满足地埋进你的颈窝长叹。
“我也很喜欢你。”
如果人的一生总有寥寥几个想要时光停滞的瞬间,那么此刻,连同这蝉鸣震响的盛大夏日,一定算你们默契渴求的永恒。
德拉科的心脏砰嗵直跳,怀中人悄悄弯了眉眼。
你想,你要永远和他在一起。
即使死亡也不能将你们分离。
“噢,瞧两个孩子多么般配,”纳西莎欣喜的话语惊得二人蓦地弹开,“我就说是时候给他们准备配套的衣服了吧?走出去谁都会明白这是一对天造地设的佳偶。”
卢修斯明显有些尴尬,干巴巴地让德拉科注意些,对父亲而言,仿佛情爱天生就是和孩子的隔阂,难以面对。
大抵是错觉,德拉科相较以往的确变得成熟些,仅限一点点。你注意到他开始独立于教父的观点外思考,尽管这些蛛丝马迹大多时候只是无意一句闲谈。
魁地奇世界杯赛举办的那一天,人声鼎沸的场地闹腾得令你头疼不已,但或许由于氛围感染的缘故,踩着扶梯踏上高处俯瞰全场时,竟也生出些快感。
“啊,卢修斯来了。”
你堪堪回神,余光越过矮胖男巫的肩膀,瞥到他身后的熟悉面孔,看来之前他们正在谈话。
哈利、罗恩、赫敏、韦斯莱先生以及韦斯莱双胞胎兄弟。
德拉科显然也看见了他们,若无其事地将你往身边拉得更近。
卢修斯向康奈利·福吉伸手:“福吉,你好,我想你还没见过我的妻子纳西莎吧?还有我们的儿子德拉科和教女莉兹。”
罗恩肘部夸张地捅捅赫敏、哈利,三人低声絮语,依稀听得什么“衣服”“亲子”“情侣”“订婚”的字眼,韦斯莱双胞胎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暗暗偷听,随即齐刷刷打量起你。
“你好、你好,”福吉笑着向纳西莎鞠了个躬,“请允许我把你介绍给奥伯?奥巴隆斯克先生,他是保加利亚魔法部的部长,没关系,反正他根本听不懂我在说些什么。让我看看还有谁——你认识亚瑟·韦斯莱吧?”
你想场上的人除了这两位状况外的部长,想必都还记得丽痕书店发生的斗殴。
卢修斯冷冰冰地来回扫过那排座位,语气揶揄:“天哪,亚瑟,你卖了什么才弄到这顶层包厢的座位?你的家当肯定不值这么多钱,对吧?”
福吉仍状况外地介绍道:“卢修斯最近刚给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捐了很大一笔款,亚瑟,他是我请来的贵宾。”
韦斯莱先生没想当场撕破脸,勉强笑了笑:“噢,这太好了。”
卢修斯转向赫敏,出身麻瓜家庭的赫敏很明白他的态度,她倔强地与其对视,不甘落下风。
两家大人不那么友好的短暂寒暄过后,顶层包厢渐渐坐满人。
比赛拉开帷幕,第一个环节是向观众展示国家队带来的吉祥物。
“保加利亚国家队吉祥物——媚娃!”
伴随看台右侧整齐鲜红色方阵爆发出的响亮欢呼,皮肤泛着皎洁月光、头发无风自扬的女人滑向赛场,她们舞姿轻盈曼妙 ,观众的理智似乎消失殆尽,发疯般想要求得媚娃的垂青。
你心底隐隐萌生些冲动,美丽的事物的确使人趋之若鹜,可看到这么多人为之痴迷,对危险的敏锐直觉下意识让你克制住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把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
教父母倒是早有防备,遮住眼睛等待舞曲结束。
你忽然想起德拉科,侧头看见对方一脸哀怨,气鼓鼓道。
“现在才想起我?早干嘛去了。”
他脸颊微红,许是刚刚的确被媚娃蛊惑心智而留下的痕迹。
你忍俊不禁:“这又没什么会伤害你呀,不危险的。”
德拉科有些气恼:“要是我被媚娃蛊惑,就不爱你了!这还不危险?”
“可你现在还在看着我。”
“哼,那当然,”他邀功般向你阐述心路历程,“本来我一股脑地想着如何获得媚娃的注意,但突兀意识到你还牵着我的手,就清醒了。”
你故意挑刺:“不牵着你就不清醒吗?那还是放开——”
“我,可我做到了!”,德拉科条件反射地收紧,一板一眼纠正你的想法,“说什么傻话呢。我的意思是,你必须一直牵着我,你去哪里就带我去哪里,不许离开我。想找你要个承诺怎么那么难?”
“不难啊,”你心情愉悦地追随场周四散的灯光,“我答应你。”
“先说好,不准反悔,没有回头路的。”
“不反悔,不走回头路。”
爱情里的都是幼稚鬼。
连你也不例外。
爱尔兰国家队的吉祥物看起来庞大许多,金绿相间的巨大球体绕场一圈,而后分裂成同等大小的两个,分别冲向一组球门柱。
一道绚丽彩虹凭空出现,短暂链接两端球体,遂隐去将表演继续留给它们,人们一阵一阵地惊叹着,两颗球互相交融,形成一棵闪亮夺目的巨大三叶草升向高空,盘旋看台之上。
金币雨跟着他们的动向洒落全场,你这才看清原来这壮观景象是由无数小矮妖组建而成,金币哄抢环节在小矮妖们游场一周后结束,他们慢慢落到媚娃对面盘腿落座。
比赛拉开帷幕,各队选手入场时人潮呼喊一浪盖过一浪,你阵阵发晕,朝纳西莎讨个万籁俱寂咒,便拿起靠枕垫上扶手沉沉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你感到有人戳着你的脸,摆弄你的头发,可这并不能令你醒来,直到四周激烈的叫嚷声突兀涌进你的耳朵,你登时惊醒,带着起床气地踩了正挑起你一綹发丝的德拉科一脚。
跟随人流走下铺着紫红色地毯的楼梯,顺着灯笼照亮的通道往回休息,小矮妖欢笑着四处穿梭,庆祝属于爱尔兰队伍的胜利。
你打着瞌睡,任凭德拉科在耳畔给你复述赛中的关键时刻。神思恍惚间有谁狠狠撞上你的肩膀,你疼得龇牙咧嘴,回头想找德拉科抱怨,目之所及处俨然一片陌生,想要逆流而上绝非易事。
他去哪儿了?
惶恐刹那侵占你所有神经,你焦急地搜寻起那个身影。
“莉兹。”
正前方熟悉的男音犹豫着呼唤,没了往常倨傲轻蔑的语气,柔软得令你难以确认。
你怔忪抬首,看到对方狭长忧郁的眼眸。
与此同时谁迅速跨过你身侧,刻意压低声音念出一句咒语:“Imperio.(夺魂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