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 第6章 明目张胆的恋爱

“陈芍臻，要不我跟你合唱一首歌吧！”这个时候，坐在陈芍臻前面的何晴说道。

陈芍臻转过头，何晴眯着眼睛，兴奋地像只要被放飞的小鸟。

“合唱也行的啊！”朱红勋叫道。

“哎呀！我觉得搞个男女对唱，不是更好么？”张文邪魅地冲陈芍臻坏笑道。陈芍臻有点惊讶地望着张文，不知道她搞什么鬼，但是预感道她要搞事情，连忙说道：“什么男女对唱？我觉得跟何晴一块唱就挺好的。”

何晴一听，立马起身跑到陈芍臻身边，说：“那就说定了！我一个人不好意思唱，嘿嘿。”张文深深叹了口气。

朱红勋一拍手掌，说道：“行！那就这么定了！现在的节目有我的舞，陈芍臻和何晴的合唱，还有其他人报名么？”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吱声。

“大家别这样，又不是在全校面前表演，有啥放不开的。”朱红勋很无奈地说道：“随便唱首歌，哪怕是个诗朗诵也行啊！”

众人还是沉默。

“那个，”突然一个声音从人群外传过来，众人扭头看过去，只见坐在最后一排的高原，微昂着刚理过发的三七分的头，两手插在两边的裤兜里，有点不屑，又忍不住左右瞟了两眼说道：“我唱首歌。”陈芍臻看着眼前这个班里长得最帅的男生，脸上的棱角混着痞气，但眼神却散着善良，又有些许愚钝，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张文看得更是眼冒金星，笑得合不拢嘴。

“行啊，”朱红勋看着高原，喜笑颜开：“看不出来啊高原！你唱啥歌啊？”

高原清了清嗓子，说道：“这个......我还没想好。反正到时候就唱首歌。”众人，尤其是女生看着他挪不开眼。

“那现在有三个节目了！还有谁啊？赶紧的，别磨叽！”

“我自弹自唱一首。”旁边的张子林声音不大，但众人听得很清晰。大家顿时开始起哄。

“可以啊张子林，深藏不露啊！原来高手都是低调的。你居然会弹琴！”朱红勋感觉自己“文艺王子”的人设受到了一丝丝威胁。

“我就学了一点点吉他，瞎玩的，上不了台面。”张子林低着头说道。

“谦虚啥！这下终于凑到四个节目，可以交差了！怎么样学习委员？”朱红勋如释重负坐在座位上对陈芍臻说道。

“我觉得你组织能力不错，适合当班干！”陈芍臻打趣道。朱红勋羞涩一笑，不好意思地说道：“你别拿我玩笑，就我这跟坨屎一样的成绩，班干我可不够格！”众人都笑了。

“现在数目已经够了，我觉得先这么定了，后面如果还有人想报名可以随时报，不设上限。”陈芍臻说道。大家看任务完成，便熙熙攘攘地各自散去。

陈芍臻和张文回正座位后，张文凑到陈芍臻跟前，悄悄说道：“那个高原好帅呀！以前没怎么注意，今天这么仔细一瞧，我的乖乖！怪不得林晚舒和他谈恋爱呢！林晚舒多好看呀！”陈芍臻惊讶地扭过头：“啥？他们俩在谈恋爱？啥时候？我咋不知道！”张文眼睛瞪得比陈芍臻更大：“你天天学习学傻了！他们俩谈恋爱你都不知道！上次我还看到他们在教室亲嘴呢。”张文压着声音，生怕被别人听到。

“什么！”陈芍臻叫了起来，张文立马拍打她的胳膊示意她声音小一点，陈芍臻也侧低着头，压着声音说道：“他们这么明目张胆么？不怕被老师抓到？”

“目前老师还没有抓到。他们俩天天学习上也不上心，天天只顾着谈恋爱了。”

陈芍臻没说话，还沉浸在这个消息的震惊里没缓过来。“不过，”张文眼神一变，托着腮看着陈芍臻：“我还是觉得林晚舒没有你漂亮。”陈芍臻白了她一眼，笑着说：“我看她也没你好看！”

张文笑得更开心了，“哎呦我的亲娘，我可没她长得好看！要不然我咋没有帅哥喜欢我呢？”张文虚张声势地叹了口气，“欸对了，你觉得张子林长得帅么？”张文故意一副天真的模样问道。

“嗯？张子林？”陈芍臻心里慌了一下，仔细琢磨着张文的话里是否有话，故意假装思考了一番，谨慎地说：“有点帅，好像又不是很帅。”

张文一听，瞪大眼睛说道：“他这样还不帅啊！当然可能比不上高原，但在我们班我觉得也是唯二帅的了吧！啧啧啧，你眼光这么高。”张文瞥了一眼陈芍臻，见她低着头不动声色，又继续道：“你要是没看上，那你觉得做我男朋友咋样？”

陈芍臻惊讶地扭头看她：“你天天不想着跟好学生学，想这些不正经的！你不想好好学习了么？不想上学了？”张文撅起下巴，不服气地说道：“谁说我不跟好学生学啦？你看张子林现在得学习成绩蹭蹭往上涨，上次月考数学都考了全班第一，我向他学习啊！”

陈芍臻想想她说的也对，一时语塞。

“就是不知道，他这样又聪明又帅气的男生，是喜欢我这样的呢，还是喜欢你这样的。”张文意味深长地望着陈芍臻。

陈芍臻脸上一紧，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气急败坏地打了一下她，说道：“你这脑子天天想的都是啥！他喜欢谁又不关我的事。”说罢，陈芍臻装作认真学习的模样不再理张文，张文笑而不语，也掏出练习本开始学习。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大家在紧张的学习之余多了一个盼头，每次下午放学到晚自习期间的这段时间，连着周末，大家或组团，或独自开始紧张地练习节目。头一天，徐来娣统计好各个小组的节目，下午放了学又拉着陈芍臻和体育委员姜晓坤一起去校外的小店买装饰品和小吃，徐来娣和陈芍臻充当选购员，姜晓坤就理所当然地成了苦力，一路开心地叫苦不迭。

终于到了三十一号下午放学，大家吃完晚饭后晚自习就不上了，各班开始布置教室，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趁着同学都去吃晚饭，几个班委又加上几个同学，陈芍臻叫张文，徐来娣叫林晚舒两个女生留了下来。男生们负责把桌椅分别拉到教室两边，中间区域空出来。女生们负责在黑板上写“迎元旦，庆新春”几个大字，布置彩带等。等到同学们陆陆续续都回来时，个个都对眼前的场景瞠目结舌。各自找到座位后，便开始打开零食包，挑挑拣拣各自喜欢的零食，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趁着晚会还没有开始，徐来娣皱着眉头，一边大口地啃着面包，一边还在对节目单，眉头上都写着“认真”两个字。很快在靠走廊一侧的桌椅后面，一群男生已经拼了几张课桌，热火朝天地打起了扑克牌。

陈芍臻边和张文，钱雪她们聊天，一边四面观察着。她一眼便瞅见了高原和林晚舒两个人，挤在教室后门角落里，像是在避开人，但又不太像在回避，毕竟每个人都能看到他们俩在那腻歪着。其他人好像都熟视无睹，司空见惯了。陈芍臻再次感到了震惊，因为她看到林晚舒胳膊勾着高原的脖子，嘴对嘴亲得忘乎所以。陈芍臻赶紧转移目光，撞上了正坐在课桌上，扭头看她的张子林，她对他笑了一下，他也笑了一下才回过头去。自从上次生日那天跟张子林一起走了之后，几乎每天他们俩都一起同坐一辆公交车，虽然早上不一定会遇到，但回去一定是结伴的。陈芍臻和他已经很熟了。

陈芍臻又看看背后的朱红勋，他的脸膛像喝了酒一样红红的，大声地和周围的男生吹牛，打成一片。整个教室聒噪得像是猪圈里的小猪在抢食。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已经六点半了，徐来娣扭着胖胖的屁股站上了讲台，用力清了清喉咙，没啥效果。朱红勋见状开始大喊：“大家安静下！晚会要开始了！听徐来娣讲话！”几声喊下去，教室里逐渐安静了下来，纷纷扭头看向讲台。

徐来娣有点不好意思，但终究是胆大，大声地讲到：“各位同学，这个......今天是我们步入高中后迎来的第一个元旦，在座的各位来自全县各个学校的尖子，大家有幸也非常有缘做了同学，等到明年这个时候，我们已经文理分科了，大家估计也很少有机会再像今天这样聚在一起，甚至有的同学都不会再见了。所以，我们珍惜当下，此时此刻，趁我们今天有这个机会在一起欢歌笑语，就让我们放肆地狂欢吧！”原本寂静甚至有点伤感的气氛立刻沸腾了，大家有的嗷嗷叫，有的拍桌子，有的拍巴掌。教室外，楼上楼下也都传来阵阵欢呼声。

“好了好了，下面高一七班元旦汇演正式开始！首先第一个有请王倩，给我们演唱一首《光荣》！大家鼓掌！”

陈芍臻和张文在底下开心地吃着瓜子，看到王倩上场，开心得一个劲地鼓掌。王倩顶着一头盖住一边脸打薄了的头发，身着蓝色花羽绒，紧身黑色裤子。她成绩很好，有点胖，脸上也暗黑粗糙，青春痘此起彼伏。但她并不为自己的外形苦恼，她的心思全在学习上，性格也很活泼直爽。从初中开始，就跟陈芍臻同学两年，两人很是熟悉。

王倩很喜欢陈芍臻，陈芍臻也很喜欢她。当时上初中的时候，陈芍臻成绩比王倩好，王倩当着众人很不服气但又很坦然地对陈芍臻说：“陈芍臻！你真厉害！但是下次我一定会比你考得好！即使不能，我也会一名一名地上去！以前我在班里第一次是第十四名，然后是第十三名，第十名，第九名......一直到第一名。我不容许别人在我前面，只要我有能力，我就把他作为我的一个目标，一定会超过他！”

陈芍臻很惊讶，她从来没遇到这样当面跟她“宣战”的人，一开始很难接受，但很快想通了，她也知道王倩很优秀，于是跟她聊了很多，也像她请教了很多关于学习方面的事情，比如如何考试，如何学习等等，她都知无不言，坦坦荡荡。陈芍臻很欣赏她不服输又勇往直前的性格，两个人相互竞争着向前进，有何不可？

“这是你给我的光荣......”陈芍臻看着她很自信地唱着歌，声音不大，但同学们各个都听得很惬意，一边品尝身边的美食，一边陶醉在她的歌声里。唱完，教室里响起雷鸣般的欢呼声，王倩羞涩地笑了笑，立马回到座位上，长舒一口气。

接下来各个小组的节目轮番上阵，有廖文杰的口琴，邱丹的诗朗诵，顾瑞和冯萍的《梦醒时分》，还有孟燕楠，安心和方舒媛合唱的的《星星点灯》。每个节目结束后，躲在桌子后面打牌的那几个男生都会起哄似的站起来，一边一个劲儿地鼓掌，一边大喊：“好！好！”随即坐下去，回收了笑容，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玩牌。其他同学呆呆地看着他们有点神经，有点傻的举动，被逗得哈哈大笑。

陈芍臻坐在下面一边鼓掌，一边大笑，一边狂吃，但是依然忍不住心里狂跳：“快轮到我了吧？”她心里默默念叨着，还会不安地看看旁边的何晴，她也紧张得坐立难安。“没事！”陈芍臻握握她的手，“现在也别管唱得好坏了，大声唱出来就可以了！”何晴被安慰到了，肯定地点点头。

很快，徐来娣很激动地大喊陈芍臻和何晴的名字，播报了她们的演唱曲目《欧若拉》，大家开始狂起哄，陈芍臻和何晴手拉着手，满脸通红地站在教室中央，随着音乐响起来，俩人心有灵犀地唱起来，陈芍臻很是享受音乐和唱歌带给她的快乐。她看着张子林坐在教室最后面的课桌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笑得很开心。大家也都咧着个嘴随着旋律拍着手。陈芍臻心里美滋滋的。歌声一落，张子林手举过头顶，用力地鼓掌。陈芍臻和何晴连忙跑回座位，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脸上乐开了花。

陈芍臻终于可以毫无负担地观看接下来的节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