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 第38章 多年守候修成正果

张子林听见陈芍臻夸高原长得帅，心里有气，但是又看在她不舒服的份上不敢太刻意，只能挂着脸给她夹菜。陈芍臻胃口不好，吃个米饭简直要一粒一粒地吃，难以下咽，没吃几口就感觉吃不下了，肚子又不合时宜地隐隐作痛。她放下筷子，捂着肚子，有气无力地说：“我不吃了。我想躺一会。”

张子林连忙放下筷子，一边问她要不要紧，一边扶着她在床上躺了下来。陈芍臻蜷着腿，对一脸紧张的张子林说：“你不用管我。你先去吃，我一会儿就好。”

张子林哪里还吃得下，坐在床沿边看着五官扭在一起的陈芍臻，说不出的心疼，又感觉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要不我们去医院吧？”张子林焦急地说。

“不用。对了，我抽屉里有盒药，你帮我拿一下。”陈芍臻觉得不吃药可能挨不过去了。这次痛得有点反常。

张子林翻了一个抽屉没找到，又翻了另一个抽屉，他看到有一本笔记本，不经意翻到好像是她的日记，他的心咯噔一下，但也并没有去在意，他现在只想找到她说的布洛芬。找到了！他抠出一粒，端着水小心翼翼地让她服下，接着便坐着旁边等着药效发作。

陈芍臻面朝墙壁侧躺着，蜷着腿，仿佛这样能缓解疼痛。张子林有些尴尬地看到陈芍臻屁股后渗透的血迹，欲言又止，又不敢点破，不过还好只是自己看到，没有其他人。看到她一动不动，他也不敢贸然惊扰到她，只能轻声问她要不要盖上点被子。陈芍臻还是死死压着被子一动不动。许久，药效终于发挥出来，陈芍臻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她突然感觉自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精神都恢复了。她后悔没有早点吃，简直要了她的命。

陈芍臻坐了起来，和张子林面面相觑。她从来不敢这么直白地跟他对视，但此刻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她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然而张子林也没有退缩的迹象，就这么看着她。陈芍臻心里发毛，心狂跳不止。最终她看到他笑了一下，伸出手摸摸了她的凌乱的头发，陈芍臻简直要晕过去了。她红着脸，不好意思地笑笑，顺手理了理乱飞的头发。

“你要不要......”张子林犹犹豫豫地开了口，“换身衣服？”

陈芍臻疑惑不解地看着他：“啊？你说什么？”

“你......裤子脏了。”张子林红着耳朵，轻声说道。

陈芍臻由不解转为震惊，又羞得想立马在他面前消失。

“菜有点凉了，我去厨房热一下。”张子林找了个借口，识趣地给陈芍臻留下足够的空间。

陈芍臻见他轻轻关上门，立马从床上弹起来，跑到试衣镜面前，屁股对着镜子扭着身子看。陈芍臻羞得无地自容，早知道穿黑色的裤子了。她赶紧从一柜子翻出来一条黑色裤子，换了卫生巾，又偷偷开了门，钻进卫生间。一切收拾好之后，她又查看了床单，也脏了，连忙又找出干净的床单换上。忙了一通之后，张子林敲了敲门，说菜热好了，现在可以进来吗？陈芍臻红着脸开了门，没敢抬头看他，只觉得浑身臊得慌。

“我只热了两个菜，应该也够吃的了。你要是吃不饱，我再去热一个。”张子林摆好饭菜等着她落座。

陈芍臻笑着表示感激，让他也继续再吃一点。为了缓解尴尬，陈芍臻搜肠刮肚地想点话题聊一聊，但是脑子里飞快地想了一个又一个，始终觉得哪个都不太合适。

最终还是张子林开了口：“后面天气热，你要不就在家里学习吧？也别往图书馆跑了。”陈芍臻想了想，其实她也不想出门，但是又怕不去的话，见不到张子林，又怕他经常来她家的话，她又没办法安心学习，她心里矛盾得厉害。

“那你也在家学习吗？”陈芍臻内心纠结得百转千回，最终还是问了：“还是，你来我家跟我一块学？”

张子林心里此时此刻也是纠结得不知道前进还是后退，他怕在这私密空间里总有一天他控制不住自己，但是每天又想她想得厉害。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要被撕成了两半。他嘴里咀嚼着，沉默半响，说：“我怕来了打扰你学习。要不这样，我们先各自学各自的，中间遇到什么问题也攒一攒，后面再一块解决，好不好？”

陈芍臻悬着的心突然感觉有了着力点，笑着说着好。

吃完饭，张子林麻利地把桌子收拾干净，把剩菜都打包放在了门口，等着一会儿走的时候带下去。陈芍臻饭后有点昏昏欲睡，张子林让她去睡会儿，自己在旁边照顾她。陈芍臻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没问题了，不想睡，想多陪陪他，多和他说说话。两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气氛突然有些尴尬。

“要不我回去了，我在这你也没法休息。”张子林起身说道。

陈芍臻心里不舍，但又不知道该怎么挽留，犹犹豫豫地说道：“那，好吧。我们下次再约了。”

陈芍臻送他出了门，心里有点难过，但是又有点开心。她感觉他们俩之间的关系好像又进了一步。她非常痴迷，也非常享受他们之间这种若即若离的拉扯，有时让她疯掉，有时又让她难过。

天哪，触手不可得的感受真是太难熬了。

接下来的假期，陈芍臻静下心开始拼命写作业，每天躲在房间里，规律性地点餐，吃饭，学习，休息，所有的垃圾都是丽丽帮她带下楼，她几乎没有出家门半步。学习学累了就看会小说，但是一看起小说就完全刹不住车，时间嗖的一下过去了。一连好几天，除了晚上跟张子林通一会儿电话外，两人没有更多的交流。陈芍臻感觉呼吸是他，吃饭是他，看小说带入的也是他，除了全神贯注学习的时间，其他时候脑子几乎全被他占据。她想他想得厉害的时候就翻开相册，一遍又一遍地摩挲。思念真是像毒品一样，让人上瘾无药可救。

一周很快过去了，某天下午陈芍臻正在聚精会神地写作业时，忽然听到外面有敲门声。陈芍臻惊了一下，心扑通扑通地跳，不会是张子林吧？她欣喜又紧张地问了声是谁，门外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臻臻，是我，干妈。”

陈芍臻虽然心有些许落差，但是还是很开心地开了门，只见李月娥一袭浅蓝色过膝长裙，挽着发髻，妆容精致地出现在门口，身后是身着白色短袖，黑色宽松长裤，腰系白色腰带，精神抖擞的王叔叔。

陈芍臻惊讶又开心地叫了声干妈和王叔叔，连忙一边招呼他们进来，一边从酒柜上拿起自张子林走后就自动出现的遥控器打开了空调。陈芍臻心里有些窃喜，遥控器消失得过于懂事了。

“干妈，你们怎么过来啦？”陈芍臻一脸笑容。

李月娥让王宏伟把一大袋子水果和零食放在了桌子上，转过头笑道：“你妈这段时间出差，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正好趁这段时间有空，来看看你。”李月娥歪着脑袋细细地看着陈芍臻，还是笑：“我们家小臻臻一转眼长这么大了，越长越好看！怎么样？自己在家害怕不？”

陈芍臻不好意思地笑着：“不害怕。”她拉着李月娥道沙发上坐，也招呼王叔叔坐下。

“你在家都干嘛呢？”李月娥问道。

“在家写作业，看书。作业好多。”陈芍臻回道，大吐苦水。

李月娥摸摸陈芍臻的头，心疼道：“别把自己累坏了，适当休息休息，约约同学，出去随便逛逛啊。别一整天窝在家里不出来。”

陈芍臻回：“这几天外面太热了，实在不想出门。等过两天天气没那么热了，我再出去散散心。”

陈芍臻看着王叔叔在切西瓜，心里有点疑惑，总感觉这次见到他们，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一般。但她不好直接问，搜场刮肚问道：“干妈，你最近怎么就有空过来啦？”

李月娥低头笑了一下，转头看了一眼王宏伟，眼角掩不住笑意回道：“我没跟你说，不过也是最近的事。我跟你王叔叔领证了……”

陈芍臻顿时张大嘴巴，瞪着眼睛看看王宏伟，王宏伟不好意思地笑笑，又看看李月娥，半天说不出来话：“干妈！真的吗？”

李月娥羞涩一笑：“是的。所以这段时间休假，打算跟你王叔叔去趟欧洲。”

陈芍臻惊讶之余突然想到：“啊！那你们办酒席吗？”

李月娥摇摇头：“一把年纪了，还办啥。就当是旅行结婚了。”

陈芍臻还沉浸在喜悦当中：“真是太好了！我真是太开心了。”王宏伟笑着把切成块的西瓜端到两人面前，然后在李月娥旁边坐了下来。

“干妈，那你们什么时候去欧洲？”陈芍臻一边吃，一边问道。

“明天就走了。”李月娥回道。

“啊，这么着急。你们去多久啊？”

“差不多半个月时间。”李月娥边吃边说：“等到你高考结束了，我跟你妈带着你一块出国玩一趟，好不好？”

“太好了！我老早就想去欧洲玩了。前几天我跟我同学一块去了日照海边玩了。”陈芍臻忍不住跟李月娥分享。

“哦？你们几个人去的？”李月娥饶有兴趣地问道。

“四个人，我跟我同桌，还有两个男生。我给你看照片。”说罢陈芍臻连忙起身去房间取了相册，翻到对应的照片，递给了李月娥。

李月娥和王宏伟认认真真地看起来。

“诶呦，这两个又高又帅的小伙子！都是你们班的？”

陈芍臻点点头。

“你这张拍的好看。”李月娥指着陈芍臻落日下回头笑的那张照片说道。“是这两个男生给你拍的？”

陈芍臻指了指张子林，说是他拍的。

李月娥意味深长地说道：“他是不是喜欢你呀？”

陈芍臻脸上一红，连忙问道：“干妈你说啥啊！拍个照而已，你咋能看出这个呢？”

“从他给你拍的角度就知道啦！”李月娥笑得像只老狐狸。

陈芍臻只是低头笑不说话。

“不过这个男生也喜欢你吧？”李月娥指着高原有点疑惑道。

“干妈！你不要瞎说！”陈芍臻有点后悔拿出这本相册了，秘密全被她看到了，她连忙从李月娥手里拿回相册收了起来。

“我可不会看走眼。不过，我觉得刚刚这个男生更帅一点，给你拍照的那个更沉稳一点，你说对不对？”李月娥转头问王宏伟。王宏伟笑着点点头。

“我们家臻臻真是人见人爱啊！也不知道以后这两个中哪个更有福气……”李月娥一边瞟着低头不好意思笑着的陈芍臻，一边调侃道。

陈芍臻羞得直接起了身：“不给你们看了！”边说边送回了房间。两个人咯咯笑起来。

“好了臻臻，我们也不多呆了，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学得太累知道吗？我们走了。”李月娥和王宏伟起身准备走。陈芍臻放好相册连忙出去送了送。

“回来给你带礼物。”李月娥丢下最后一句话，消失在了电梯里。

陈芍臻仍沉浸在李月娥对她的调侃里，羞得面红耳赤。

李月娥的突然到来，给她带来了喜讯，给她枯燥又无聊的暑假生活带来了一点惊喜。她由衷地为李月娥感到开心，但同时又为陈佳感到伤感。干妈比妈妈要幸运很多。陈佳这么多年都没有遇到那么一个像王叔叔的一个人。

她感觉爱情很复杂，每个人遇到的都很不一样，甚至是天差地别。她又想到自己，她不知道自己遇到的爱情，将来是什么样，结局又是什么样。一切未知，真是让人着迷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