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鹿 第3章 意外

谢芜来到正殿，已是傍晚。

他站在门前，踟蹰不定。终于他朗声道：“谢芜求见神君。”

过了半晌，里面没有动静。

谢芜咬了咬下唇，转身欲走。

忽然一阵神力将门卷开，谢芜心头一惊，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卷到屋内。

正殿中烛火也已被暴乱的神力熄灭。他四处寻找谢渊的身影，忽而，背后撞上一具胸膛。

谢渊神智不清，暴动的力量夹杂着他的气息让谢芜有些喘不过气来。

谢芜转过身，额头不小心磕在谢渊下巴上，他不顾上疼，立刻要出去寻沈意来。

谢渊意识模糊，见谢芜要走，蓦然升起一种领地意识。伸手抓住小鹿的手腕，又把人带回怀里。

谢芜懵了，他磕磕巴巴地开口：“神君，你，你先放开我好不好？我去找人来帮……”

“唔！”谢渊只觉得耳边什么东西吵吵闹闹的，不多想，直接用嘴封住了谢芜还未说完的话。

谢芜脑袋这下彻底宕机了，等回过神来，他用尽全力推着谢渊的胸膛。谢渊纹丝未动，甚至还想深入……

谢芜一着急，狠狠咬了谢渊一口。唇上传来痛感，谢渊似是有些清明，嘴里喃喃道：“顾容……”

谢芜不知道他在说谁，正打算拼尽全力挣脱开他的束缚时，只见谢渊突然卸了全部力气倒了下去。谢芜忙把他扶去榻上，转头离开去寻沈意。

昭华殿中沈意听闻此事，急忙来到紫鸾殿。见谢渊昏迷不醒，急忙查看他的神息。发现他周身灵力错乱，筋脉滞塞，赶紧为他输送灵力，护住心脉。待做完这一切，他额头浮起细密的汗珠。

沈意看向一旁的谢芜，见谢芜一脸担忧，忙安慰道：“沉香现在暂无大碍，你不必如此忧心。”

谢芜听罢并未放松，忽然话锋一转，问到：“仙师，顾容是谁？”

沈意顿了顿，还是跟他讲了五百年前那场大战，以及修竹仙君是如何为救谢渊而亡的。

谢芜听后，沉默一阵，只听他道：“神君心悦修竹仙君是吗？”

沈意不语。

又听谢芜说：“五百年，同样是五百年，神君为何要将我带回九重天？这其中是否有关系？还请仙师告知。”

沈意如何不懂小鹿的心思，少年人心灵澄澈，不懂掩藏，只是喜欢上谢渊，注定是没有结果的。他思考一瞬，罢了罢了，告诉谢芜未必是件坏事。

只听他慢慢道来：“当年修竹仙君魂飞魄散，沉香四处奔走，寻找他的残魂，只找到了一丝魂魄，在青芜之境……”

谢芜瞪大了清澈的眸子，半晌缓缓道，：“是我？”

沈意点点头，又拿出他的扇子摩挲。

谢芜垂下眼眸，沈意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今日受惊了，先回去好好休息吧，沉香这边有我看顾。”

待回到自己房间，谢芜坐在榻上，说不出是什么个滋味。他早猜测过自己为什么能入了谢渊的眼，也知晓自己对谢渊有了点不一样的心思。但他从不奢望有什么结果，更不敢奢求谢渊的心里能容得下他。

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谢芜笑了。自己体内有着心上人的心上人的残魂，还因此偷来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吻。

他想起今天本来是想问谢渊伤药的事，看来药里有谢渊的气息也是因为近几日谢渊灵力不稳的缘故。

谢渊的爱就如此深沉吗？为了心上人仅剩的一缕残魂，连一只灵鹿所化的躯体都不忍心损伤。谢芜觉得自己眼眶胀胀的，直到看见自己青色的衣衫上洇湿了一小片水迹才反应过来。

他哭了。

慌乱的擦去泪水，谢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还是忍不住惦记着谢渊。

直至天都蒙蒙亮了，他才睡下。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了自己只是青芜之境中一只普通的灵鹿，从未来过九重天，他也并未化成人形，只是能力仍旧出现了谢渊，谢渊不似现实一般冷酷无情，而是温柔的抚摸他的头顶……

翌日。

谢渊已经醒了，沈意在一旁，面色凝重：“到底怎么回事？沉香。”

谢渊闻言，半晌才开口道：“自我飞升上神后，灵力偶尔会不受控制，但都在我可掌范围内。近日不知为何，灵力暴动，连我都不能控制了。”

沈意道：“莫不是心魔？”

谢渊摇头：“我并未有入魔之势，可能是飞升那日时机并不成熟，留下的症结。”

“我昨日探查你的神息，发现的确未有入魔之势，但我总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就像是你的灵力被压制的太久，偶然动用，被什么东西牵着一般硬是不让他突破。奇怪，真是奇怪。”沈意摸不着头脑。

他看了谢渊一眼，又换上一副笑面：“对了，昨天是谢芜来寻的我，他问了我顾容一事，前因后果我已对他讲明了。”

谢渊不语，脑袋里闪过一些片段，他难得整愣，并未责怪沈意。

沈意看得出那头鹿的心思，他又怎么看不出。这样也好，待他学成之后，便由着他去。

沈意起身，“这事不容忽视，我回去与木槿商量一下，看看你这到底是因何所致。”

木槿神君医术高明，九重天上医术最佳。当年他还是凡人时，便救死扶伤，且医者仁心，不论穷富，都一视同仁。最后主动上了战场，为受伤的战士们医治，死在敌人乱刀之下。死后因功德繁盛，飞升做了神仙。

看着沈意离开的背影。谢渊眼中闪过一丝暗色，昨日之事确实超出意料。

谢芜决定还是要去看望谢渊，不然他放心不下。他来到正殿，见了谢渊，问他安好。谢渊只道无妨。

“多加修炼，莫要荒废，回去吧。”谢渊嘱咐他。

“是。”谢芜应道。

回到房间，谢芜想起谢渊略带苍白的脸色，心中不由一紧。若是自己也如沈意仙师一般强大，就能帮到谢渊了，即便不为了自己的心意，也为了多年教导之恩，他也应该听谢渊的话，努力修炼。

他是头犟鹿，明知自己与谢渊之间并无可能，但还是不想违背自己的心意。

下章就下凡啦，谢渊现在这样是有原因的[狗头][狗头][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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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