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鹿 第4章 捉妖

二百年后。

谢芜坐在凡间的酒楼里，听说书先生说戏。这是他来到凡间的第三个月，这期间除了一些小妖小怪，对人间事物也渐渐熟悉适应起来。

他闲来无事就爱听书看戏，今日也不例外。

“秋月城今日可不太平，先是李员外家的两名小妾离奇死亡，听说死的时候浑身的血都像是被吸干了，脖子上开了两个大洞，真是吓人。后是村里有户人家在河边洗衣服时不慎淹死了，当时已经确定没气了，谁知还没等下葬，人又活了！你说这事奇不奇？”谢芜支起耳朵，听邻桌的中年男人和同伴谈论最近发生的奇闻。

“我也听说了，据说那人活过来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家里人也顾不上这些，人没死总归是好的。”二人啧啧称奇。

谢芜被勾起兴趣，他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夏风城，与秋月城相邻，秋月城的事情都传到这了，可见真是奇闻。

他起身结账，打算今日就动身前往秋月城。

谢芜脚程快，傍晚就到了。他找了家酒楼住下，决定明日一早再一探究竟。

睡觉前，他将储物袋里的东西拿出来。这些法器是临别前谢渊所赠。两百年来他刻苦修炼，实力可比肩上仙。一个午后，他辞别了谢渊，谢渊未加阻拦，只是让他带上了一些法器与丹药。

他先是去了青芜之境，那时他出生的地方。化为原形在草地里奔跑，跑累了就直接睡下。后来他就来到了人间，直到现在。

第二日睡醒后，谢芜收拾一番就出门了。

他先是去了李员外的府邸，托门口小厮去通传一声，只说他为员外烦心之事而来。

没过多时，小厮便引谢芜进去，谢芜见到了这位李员外。年逾四十的男人面色灰败，眼圈发黑，眼神飘忽，见道谢芜年纪轻轻，面容俊俏，活像一个富家公子哥，他心里不由有些失望。

但还是想着死马当活马医，开口道：“这位公子不知如何称呼？是否真能解决老朽的烦心事？”

“我姓谢，员外肯让我进来，必定是没有其他法子，我听说您找过不少能人异士，看来都没有解决员外之忧。”

“不瞒公子，这事实在蹊跷，不像是人力可为啊。”李员外摸摸胡须，满面愁容道。

谢芜神色自若，“不知员外可否将事情经过尽数告知，我愿为员外分忧。”

李员外将那日经过又细细讲了一遍。

那夜，李府的张姨娘和柳姨娘从同为妾室的王姨娘院里出来，她们三人再加上王姨娘的婢女灵儿一同打牌。散了之后，张姨娘和柳姨娘屋子挨着，一同回去，哪成想还没到门口，二人就遇害了。二人死状凄惨，脖子上两个血窟窿，被人吸干了血，就剩下两副枯骨架子。

谢芜听罢疑惑道：“她们二人没有婢女随行吗？”

李员外解释说：“她们那日快打完牌时，让婢女先回去热着宵夜，她们戏子出身，什么没见过，胆子大的很。两人结伴提着灯就回去了。”

谢芜直奔主题：“员外既知道并非人力所为，那便是妖了，我想帮员外解决妖患。”

李员外狐疑，见谢芜一身青衣，腰间缀着一个白玉玉佩，通身气质不似常人。再看他的脸，一双浅褐色的眼睛灵动有神，棕发柔顺，给少年的面容添了一丝温润。

等等！青衣棕发，又姓谢，难道他就是进来名声鹊起的捉妖小郎君？

李员外连忙问道：“谢公子可是之前在春花城与夏风城除过妖？且不收分文？”

“正是在下。”谢芜并不推辞。

如今人间朝代是益朝，有专门收服精怪的捉妖司，只是都是一些山精野怪，极少出来害人。且捉妖司出动需要上报朝廷，且耗价不少。

李明义已经上报，可却无半点回信。后来他花了不少银子打听说，这次怕是不一般的妖怪，捉妖司也未必有把握，朝廷不想让影响扩大，于是给压下去了。又让人敲打李明义，让他把嘴闭严实了，过些日子，捉妖司的人会来调查。

可这人又没死他们家里，别人当然不怕。而李明义呢，都杀到家里来了，怎能不慌啊。

李明义这下看到点希望了，谢小郎君的名号他也是无意间听夫人提起过，李夫人娘家的家仆曾经受过谢公子恩惠。后来谢芜又抓了一些妖，渐渐的底下才传开了他的名号。

想到此，李明义连忙拱手道：“谢公子，若不嫌弃请在此处住下吧，之后的事还要麻烦公子了。”

“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芜回礼。

在小厮的带领下，谢芜来到了两位姨娘遇害的地方，他皱了皱眉，过去这么多天了，还是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又看了地上，有一些用脚蹬蹭过的痕迹，可见挣扎的厉害。这妖怪很有可能是掐着人脖子，活活把人吸干的。

他问身旁的小厮“两人的尸身已经下葬了吗？”

“回公子，天气热了，尸身搁不住，三天前下葬了。”

“是什么时候发现死者的？”谢芜又问。

小厮回答道：“就是在那天夜里，已经快到戌时了。二位姨娘还没回来，张姨娘的婢女放心不下，提了灯出去寻，走出小院，不远处就是二位姨娘的尸体，吓得魂飞魄散，闹的老爷夫人也知道了这事。”

谢芜思考一番：“那柳姨娘的婢女呢？她就没想去找人？”

“害，那也是个偷懒的，竟然坐在屋里等着等着睡着了，后来才知道自己主子遇害了。”

“那那天晚上没人听到有什么异常，比如叫声？”谢芜眉头紧锁，这事不简单。

“大晚上也没人听到什么呀，就是张姨娘的婢女叫的半个李府都听见了。”

谢芜心里头琢磨，这妖怪法力不俗，且对李府应该很熟悉，不然怎么能无声无息的杀害两人还逃了出去。下手干净利索不说，连目击者都没有，全府上下除了死了两个人，竟然没有一丝异样。

谢芜明白，这次的妖怪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