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誉耳畔觉得痒痒的,犹如他的心一般,仿佛有只毛茸茸的小爪子,在有一搭没一搭地抓挠,让人心里难受,却想要更多。
那句话犹如点燃炮竹的一点火星子,稍稍一触碰,便在夜空中炸开,绚烂多彩。
不管柳凤是不是在逗弄他,总之,后果挺严重的。
薛誉将柳凤稍稍托起,跨坐在自己双腿上。
单手一解,将柳凤腰间的系带松开了。
另一只手在发髻处将发簪一抽,乌黑的长发如抖落的丝绸般滑落下来。
还没等柳凤反应过来,薛誉的大手已经从松垮的外衫中探进去。
柔软的唇瓣吻下,手上的动作在腰间游走。
柳凤起初还有些愣神,她在想,这件事上,薛誉倒是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强势和主导性。
可她也不是吃素的,胜负欲上来了,什么都想争个先。
柳凤回吻了过去,小心试探着。
这么一主动,薛誉的大手一激灵,紧紧地攥住了柳凤的腰肢。
柳凤轻笑出声,薛誉忍耐着问道:“笑什么?”
“笑我们薛仵作这么经不起捉弄。”
“你……”
薛誉却不继续说下去。
说得多不如做得多。
柳凤浑身一哆嗦,耳垂被什么给包裹着。
这回轮到薛誉轻笑了,“怎么?我们柳推司好像也不太经得起捉弄啊?”
话毕,薛誉吻下,直到交领口锁骨处。
柳凤双眼眯起,双手搭在薛誉肩头,衣衫里头裹布裹得严严实实,将周围皮肤勒出了红色的勒痕,薛誉有些心疼。
他轻声问道:“难受吗?”
柳凤有些迷茫,恍惚地点着头,双眼直勾勾地看着薛誉。
迟疑了片刻,薛誉缓缓将裹布一圈圈解下。
“好些了吗?”
柳凤却猛地摇着头,脸上表情难耐。
怎么可能好?只会更难受。
薛誉有些手足无措,怎会如此,他原以为松开那些束缚,能让她舒服些。
“这……”
但很快,薛誉回过神来,恍然大悟。
他继续着此前未完成的步骤。
床幔不知何时被放下了,柳凤最终疲惫地昏睡了过去。
等悠然醒来时,似乎已经大半个时辰过去了。
身上盖着衾被,有人在用手指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颊。
大约是见她双睫微微颤动,凉凉的唇瓣吻上额头,温润沙哑的声音响起,“醒了?”
柳凤睁眼,只见薛誉靠坐在自己身侧,脸上的笑容温暖中带着些羞涩。
“嗯。”柳凤轻轻应了一声,侧过身抱着薛誉的腰身,像只小动物般蹭了蹭。
薛誉一僵,随即笑意爬上脸颊。
他轻抚着柳凤的脖颈,说道:“怎么和小孩儿似的?若是还困着就再睡一会儿,离晚膳时间还早。”
“嗯。你也一起睡会儿。”浓浓的鼻音,带着撒娇的意味,柳凤一伸手,将薛誉拖进了被窝。
二人紧紧相依着,大约是两颗心曾感受过了什么是孤独,此刻对于早已与自己融为一体的对方,更加珍惜。
“柳凤,嫁给我吧。正巧魏知州今日回府了,等晚膳后,我们便去与他说明实情,这样便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柳凤知晓,这并非什么情到浓时的誓言,而是薛誉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好。”
又腻歪了一阵子,直到外头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柳凤才不舍地起身,换回原来男子的装束。
到了魏天那边的院子,正巧赶上快开饭了。
郑婉宁见二人走来,笑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正要差人去喊你们过来吃晚膳呢。快坐下快坐下。”
过了一会儿魏天也来了,他看起来精气神比刚到府时好多了,大约是好好休息了一番。
魏天笑着,“都来了,开席吧!”
席间觥筹交错、欢声笑语。
为魏天接风洗尘,几人多多少少都喝了点酒。
酒兴一上来,话便也就多了。
魏天为自己斟满一杯酒,起身后对薛誉和柳凤说道:“这杯酒,敬你二人。从华岩县到昌州,你们跟了我许久,也帮了我许多。今日,我魏天,要好好感谢二位。”
“若不是有你们在我左右鼎力相助,我魏某的仕途,必不会如此顺利。这杯酒,我干了!”
说罢,头一仰,一杯辣爽的酒便下了肚。
一声叹息,魏天坐下,他环顾着四周,用手掌摩挲着红木桌子,感慨万千。
“柳风、薛誉,你们觉得昌州如何?”
柳凤虽也喝的不少,但还未到昏了头的地步,见魏天这模样,她和薛誉对视了一眼,二人都觉得魏天大约是有什么话要说。
回想种种,大抵是与此番入临州府觐见皇上有关。
也不知新帝到底与魏天说了什么。
柳凤笑道:“昌州自然是极好的,我和薛誉都很喜欢。虽跟着您来此地不久,但是这儿在您的治理下,愈发民富民和。百姓都敬重您,自然也连带着对我们敬重有加,这样安宁祥和的氛围,怎会不喜欢呢?”
魏天点点头,哈哈笑道:“喜欢便好。只是百姓对你们的敬重,可并非是看在我的面子上,而是你二人做了许多为人称道之事,值得!”
“那这府邸呢?住得可还舒心?”魏天继续问道。
柳凤有些奇怪,魏天问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夫人待我们如亲人,我和薛誉还有单独的院子和屋子住,再舒心不过了。”
魏天松了口气,“那便好那便好。”
“有一事,我不知该如何与你们开口,但是又不得不说。今日便借着酒劲儿……哎……”
“魏知州但说无妨。”
“此番我前去临州府,觐见了皇上。皇上与先皇不同,是个踏实有谋略的,也懂得用人。皇上封我为工部郎中,此番本不欲让我回来的,想直接将我留在临州府。至于家中夫人,皇上安排好了让人来接走。”
柳凤不动声色挑了挑眉。难怪,回昌州时也不见有皇帝的赏赐,原来赐的是官职。
新帝将魏天留在临州府三月有余,便也说得通了。
“可我实在放不下昌州的人和事。何况,不辞而别也不是我的风格,于是再三央求下,皇上答应我,给我三个月的时间,将昌州事务处理好。届时,会有新的知州上任,而我便要举家搬迁至临州府了。”
“恭喜魏知州。哦不,该改口叫魏郎中了!”柳凤笑着恭喜。
“恭喜贺喜!这是好事,魏知州缘何开不了口?”薛誉问道。
魏天叹了口气,“我曾经答应过你们,会带着你们,有我魏天一口肉,就不会少了你们一口。可……我在临州府并无什么人脉,若你们跟着我,恐怕无法像在昌州这般,给你们安排个官职。何况,新帝虽重用我,但终究还未建立起双方之间的信任,我担心带上你们会让新帝误会我在发展自己的势力,对你们恐也不利。”
“所以,我考虑了很久,觉得将你们带去临州府并非是个好事。反而在昌州,一来这宅子现在虽叫知州府,但却是皇上赏赐的私宅,将来可供你们住。二来,你们在此处也熟悉了,有了民心,往后的事情会顺畅很多。”
“等我在临州府站稳了脚跟,你们若还信任我,还想跟着我,也不迟。若是觉得还是昌州好,便一辈子待在这里,也无妨。往后我和你们夫人来昌州,也有家人在等着我们。”
柳凤笑着点点头,“这有什么为难的,就我和薛仵作这三脚猫的功夫,到临州府还不得饿死?还是昌州好,往后等您站稳了脚跟,再考虑以后的事,急不来。”
“你说是吧,薛誉?”柳凤眯着眼看向薛誉,见他皱着眉似乎有什么话想说,脚背在他腿上碰了碰,几不可闻地摇了摇头。
若自己没有身世要去寻,若薛誉没有深仇大恨应当去报,柳凤也恨不得能在昌州与薛誉平安顺遂过一辈子。
可是他们不能。
而如今,也不是将自己和薛誉的事如实告知魏天的好时候。
“你们不怪我?”魏天问道。
“自然不怪。魏知州愿意带着我们,那是我们的福分。可这并非您的责任,我和薛誉都是成年人了,该当独立的。”
此番话题毕了,大家伙儿又喝了几杯酒,终于散去。
回到自己的小院里,柳凤便将低头走路的薛誉拉至自己的屋内。
“你从方才就心不在焉,好像不太高兴,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薛誉叹了口气坐下,“我只是想不明白,你为何不与魏天说实话。你的目的地也是临州府,如今魏天升迁,若能将我们带去临州,你的身世之谜兴许就能解开。”
柳凤在薛誉身侧坐下,拉起他的手,“无论是我的身世还是你的仇,都不简单。可魏天是个好官,正值事业上升期,临州府鱼龙混杂,不该在这个时候让他为难,也不该让他知晓太多。我们终究还是要靠自己。”
“可我们若等魏天在临州府站稳脚跟,要等到什么时候?”
柳凤眼神坚定地看向薛誉,“不等。我们的出路我们自己去寻。”
改得面目全非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7章 第 5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