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等混蛋 第24章 回礼

不得不承认，付南野酒量很好，连喝了七八瓶依然屁事没有，甚至又叫服务员上了三瓶。

两个人没怎么吃东西，但酒倒是喝了很多，姚月照说着不喝，最终还是招架不住付南野的软磨硬泡，也喝了两小杯，他喝酒上脸，这两杯下肚以后整张脸都变成了粉色，倒是没了平常那样强烈的疏离感，看着还怪可爱的。

“醉了？”付南野看他脸颊上的两团粉色红晕，有些诧异。

“没有。”姚月照放下酒杯，清醒地回答：“我喝酒就这样，不醉，但是脸会变得很红。”

付南野身边的朋友基本上都会喝酒，但大家喝酒都不上脸，所以这样的情况付南野没见过，只是听说过有人会喝酒上脸，今天是他第一次见到，没想到是在姚月照身上见到的。

他还以为姚月照只是单纯不能喝，如今看来，这人的酒量倒是比他想象中要好得多。

天色渐晚，宁澜市的夏夜温度并不低，和炎炎的白日相比少了几分闷热，晚风拂过，吹起姚月照额前凌乱的发丝，他的左手撑着下巴，有点懒散地眯起眼，漫不经心地在桌下玩着手机，对盘子里的烧烤丝毫不感兴趣。

他的妈妈给他发了消息来，大概就是问他在哪儿，有没有吃饭，值得一提的是今天她居然回家了，这是将近半个月以来她第一次回家，但很不巧，姚月照正和付南野在外面吃饭，所以也见不到她。

照：【我在外面吃饭。】

姚母：【和朋友在一起？吃的什么？】

姚月照看了一眼对面的付南野，不是很想告诉她自己和谁在一块，于是草草地敷衍着答了一句。

照：【和同学在一块，在吃烧烤。】

接下来就是一些母子之间的常有对话了，姚母先是问他钱够不够，叮嘱他两句安全问题，最后还给他转了两千块钱，执意要让他收下。

本来不想收她的钱，因为现在他手中的存款已经完全足够满足他的日常开销，甚至能让他过的很宽裕，但不知怎的，姚月照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接收了这笔资金。

既然不能给他很多的爱，那用金钱来弥补，也是无可厚非吧。

“又是曾文？”付南野今天格外关注姚月照的一举一动，见他又在聊天，问了一句。

姚月照摇摇头，“和我妈。”

他很少在外人面前提到自己父母的事，包括他的家庭，连和他关系好的那几个朋友也不太清楚姚月照的父母到底是做什么的，对他怎么样，也不知道他的父母很忙，忙到平时连回家都成了一种奢望。

很可笑，明明他和付南野的关系最微妙，两个人也最不对付，但关于他的事，付南野却要比他的好朋友们知道的还多。

听到这个答案，付南野一愣，“你爸妈回家了？”

“嗯。”姚月照点点头，神色如常：“我爸应该还在公司，我妈回家了。”

“不过也无所谓，他们谁回家都不重要，对我没有任何影响。”

从两个人认识到现在，姚月照从未主动向付南野提起过自己的家事，一切都是付南野自己的猜测，但他猜的也**不离十，从姚月照错发消息给自己的那天起，付南野就能想象到，姚月照的家庭关系应该和自己有很大的不同。

客套而礼貌的话语，精致却空荡的房间。

姚月照和自己不一样。

虽然两个人是邻居，父亲又很巧的在同一所公司共事，无论是在家境还是在学业上都有很多相同的地方，但直觉告诉他，姚月照和自己不一样，从根本上开始，两个人就是不同的。

可能是受到家庭影响，也可能是因为别的，付南野总觉得，姚月照一直都不怎么开心，外冷内也冷，冷漠疏离的外表下，那颗心脏外裹着一层厚厚的壳，拒绝任何人的靠近，也不愿意和任何人交心。

他一直都是个没心没肺的人，从小李婉婷给予他的底气很足，他知道自己家里有钱，知道自己的外貌出众，知道自己受欢迎，所以他非常的自信，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想，就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没有他办不到的事。

明明姚月照各方面也都不差劲，但他好像……从来没有对自己很自信过。

姚月照不知道付南野心里在想什么，他在思考什么时候去结账比较好，“我吃不下了，劳烦你把这些东西吃完，不要浪费，你少喝点酒，喝醉了身体会不舒服。”

付南野难得地被他说教过后没还嘴，而是问：“姚大会长，你吃东西一直都这么少？”

姚月照觉得他这个问题问的莫名其妙，但还是回答他：“也不是，最近天气太热了，都没什么胃口，所以吃的比平常少了点。”

付南野又恢复了那副欠揍的模样，忍不住阴阳了他几句：“姚大会长，现在这个时代像你这样的人还真是不多见，对物欲要求不高，对什么东西都不感兴趣，能活就行，你肯定特别好养活。”

姚月照确实是这样，他的内心活动并不丰富，甚至可以用死板来形容，每天都平静的像一谭死水，对所有事物都没有特别大的兴趣，除了每天必须要完成的事情以外，他不想花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做任何一件事，因为他觉得做这些事很累。

姚月照听出了他话里阴阳的意味，但付南野说的很真实，所以他也懒得和付南野计较，好脾气地默认了他的话。

烧烤店外人来人往，付南野开了今晚的第九瓶啤酒，人声鼎沸中，姚月照的目光落在付南野那件纯色短袖上，突然想到他给付南野买的那件衣服昨天就被快递员送货上门了，于是他开口：“付南野，我给你买了一样东西，如果你过几天有时间，记得来拿。”

付南野明显没想到姚月照会毫无预兆的说这种事，忍不住扬了一下嘴角，露出一口白牙，“我没听错吧？你给我买东西？有事求我帮忙，还是喜欢我啊？”

姚月照：“……”

他就知道这人嘴里憋不出好屁，直接把衣服给他就好了，还提前告诉他干什么。

“是回给阿姨的那份巧克力的礼。”姚月照忍着想骂他傻逼的冲动，还是非常耐心的和他解释：“但是我不知道阿姨喜欢什么，就送了一份礼物给她的宝贝儿子，仅此而已。”

付南野并不在意他送自己的礼物的真实原因，只想捉弄他，于是愉快地笑了起来：“姚大会长，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怎么还当真了？”

“而且，就算你真的喜欢我，我也不能把你怎么样。”付南野看他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心情更加愉悦：“毕竟我的魅力这么大，喜欢我也很正常，又不只你一个人喜欢，我特别理解。”

那张平日里没有过多情绪流露，堪称完美的漂亮脸蛋上此刻终于出现了一道裂痕，那是一种旁人几乎从未见过的震惊，大概是因为付南野说的话实在是太炸裂，把姚月照给深深的雷到了。

“以前没发现你这么自恋，今天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姚月照震惊于这么恶心的话怎么能从他嘴里说出来，想要出去走一圈，顺便把账给结了，“你自己吃吧，我出去透透风。”

付南野看他不舒服就高兴，像小学里会用调皮捣蛋来吸引喜欢女生的小男孩一样，他看着姚月照从座位上站起来，即将离开的时候，抓住了姚月照的手腕，没让他走。

姚月照回过身，无奈地看着他。

“帮我把剩下的啤酒打开。”付南野松开他的手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我去抽根烟，你先在这坐一会。”

这人手里捏着烟盒，扭头出去了。

姚月照没反应过来，还想问你为什么不在这抽，店里抽烟的人不在少数，并不差付南野这一个，他回过身，看着付南野消失在嘈杂人群里的背影，突然想到来这儿的路上，付南野和自己说过的话。

这人说，他以后不在自己面前抽烟了。

本来以为是句玩笑话，谁都没有当真，但万万没想到，看上去最容易出尔反尔，最喜欢开玩笑的付南野，居然真的履行了承诺。

还真是说到做到啊。姚月照默默地想。

再回来时付南野沾了一身烧烤店里的味道，混杂着烟味，不算好闻，他拍拍刚刚落在衣服上的烟灰，“还剩两瓶，喝完以后就走。”

“不急。”姚月照并不着急回家，也不想回家，他站起身，“我去透透气，你慢慢喝。”

这会烧烤店已经人满为患，屋内屋外等着排队吃饭的人里三层外三层，油烟味混合着烧烤油腻的味道，闻得姚月照有点想吐，于是他兜了个大圈，从后门绕到烧烤店内，敲了敲吧台。

“109桌结账。”他指了指自己和付南野那边，对收银员说。

“109桌刚刚已经结过了。”收银员把开据出来的小票递给他，“在这里。”

姚月照：“？”

他接过小票，满脸疑惑和不解，收银员看出了他的疑问，于是看了一眼付南野那边：“刚刚有一个又高又帅，看上去是高中生模样的帅哥来结了109桌的账，你们两个人不是一起的吗？”

姚月照说是。

刚刚他说他出去抽烟，姚月照就应该想到这回事的，但他喝了酒，脑子不太清醒，烧烤店里的环境又太嘈杂，还以为付南野是抽完烟后又去了厕所，毕竟他喝了那么多啤酒，出去的久一点也正常。

真有他的。姚月照和店员道了谢，拿着小票走了回去。

付南野正坐在那儿看手机，手边还放着一瓶喝了一半的冰镇啤酒，姚月照不想和他兜圈子，把小票往他面前一放，“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正常付款。”付南野视线都没从屏幕上移开，“怎么，你还想吃霸王餐？”

“我不是那个意思。”姚月照觉得他在装傻：“你知道我在问你什么，明明这顿应该是我请你的，但是最后付款的人却变成了你，这样叫我很难办。”

付南野听他语气认真，直接站起身，剩下的酒也不喝了，“先回去吧，边走边说。”

姚月照颇为无奈地看着他，站在原地没动，直到付南野过来掐了一下他的腰，姚月照敏感地往后退了几步，这才不情不愿地跟在他的身后，一起离开烧烤店。

付南野看得出，姚月照是真的不大高兴，于是他后退几步，双手插兜，慢悠悠地走到姚月照身旁，“你又生气，我明明什么也没做。”

姚月照还以为自己的负面情绪流露的很明显，于是他转过头去，在付南野看不到的地方调整了面部表情，“我没生气，只是觉得欠你的人情又多了一个，积攒的太多，慢慢就还不完了。”

姚月照有个特点，别人欠他人情或是请求他给予帮助，事后就算什么也不做，他也不会计较，但自己对待别人却不行，如果他欠了别人人情，那就必须要桩桩件件都要还清，不然会让他特别的不舒服。

“姚月照，你是不是有强迫症，不做点什么你就难受？”付南野发现姚月照好像真的有很在意这些，于是正色道：“我真的不需要你还我什么人情，而且我什么都不缺，我妈总是告诉我，和同学出去吃饭，能请则请，只要我觉得值得就好，因为我不缺钱。”

“而且我也给你提供过解决方法了。”付南野撞了一下姚月照的肩膀，“下次在厕所里抓到我抽烟，就当作没看到，无视我，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吧？”

姚月照被他撞的重心不稳，差点没平地摔倒，又被付南野手急眼快地给捞了回来，姚月照刚想问他又发什么疯，抬起头，就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付南野的视线里。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远处的天边是粉紫色的云雾，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霓虹灯闪烁着荧荧光芒，随着车流一起蔓延到天边无限远的地方，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公路旁。

两个人沿着街边慢慢地走，和来时一样，付南野特意放慢脚步，与姚月照并排而行，“下半月你们高三是不是就没有假期了？”

“嗯。”姚月照点头，对放假这种事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大概要连上三周，直到下个月月中举行运动会，我们才能得到两天的休息时间。”

付南野哦了一声，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下周周五学生会面试，你在不在场？”

提到这个，姚月照瞬间警觉起来：“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就问一下，你那么紧张干什么。”付南野满脸坏笑，“我可是特意为你准备了一篇慷慨激扬的演讲稿，就等着当天当着你的面读给你听呢，所以你可一定要在现场啊，不然我就白准备了。”

姚月照觉得，这事没有付南野说的那么简单，他绝对没安好心。

“我有很大的概率会不在，因为这段时间我很忙，忙着学习。”姚月照先是给他打了预防针，“不过我会让黎语菲在现场从头到尾跟随的，所以你不用紧张，公平竞争，怎么准备就怎么发挥，我——”

“可是我想让你在现场听我演讲。”

付南野打断了姚月照的话，“别人在不在现场对我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我比较在意你。”

姚月照：“……”

付南野蛮不讲理，“别人面试的时候你可以不在，但我面试的时候你起码要在下面听一下吧？总该给你的学弟兼未来部员一些鼓励，更何况我们关系还这么亲密，可不能让我失望啊，你说对不对？”

姚月照没回他的话，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很好，傻逼就是傻逼，就算他们吃一百次饭，付南野请了一百次课，他也依然是个劣等本性的傻逼。

yyz：傻逼就是傻逼，混蛋就是混蛋。

fny：我就是混蛋，你能把我怎么样？

yyz：……

照哥拿我们小混蛋也是完全没办法（摊手）

老婆们海边真的特别特别舒服，我真的特别喜欢看海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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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