镣铐 第14章 第十四章

早上当邵景云到达学校的时候发现方振远已经在桌子上睡着了。“难不成是我来晚了？”邵景云看了看手表：‘6:03’。

班里没有其他人，只有趴在桌子上的方振远和站在门口的邵景云。早上还很黑邵景云没开灯轻手轻脚的走到座位上，方振远的半边脸露了出来。他的神情淡然，好像已经睡了有一会儿了。

邵景云昨天睡的很早，他拿出了地理书准备早自习看一会。他的动作很轻可还是弄出了一点声响。不知道是不是方振远被吵醒了，他的眼睛微微睁了起来看到了邵景云说：“怎么没开灯啊?”

“你不是要睡觉吗，所以就没开。”邵景云回答。

“没事儿，我睡眠质量好。有点亮光不打扰我的。”方振远说。

“昨天没早点睡吗？”

“昨晚学习了。”方振远笑着，邵景云第一次觉得方振远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也能很温柔。

“学的什么？”邵景云用手拄着脑袋也看向方振远，就像方振远那样看他一样。

“数学。”

当方振远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邵景云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他问方振远：“学习成果怎么样？”

方振远回答：“挺好的，不得不说你整理出的那些公式真的很适合我。还有，运动会得到的那本数学题质量还是很不错的。”

邵景云开心了，他多看了方振远几眼。正当方振远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邵景云说：“诶，方振远。我姐姐夸你长得帅。”

听到这句话方振远精神了：“真的?”

“真的。”邵景云的语气肯定。

“那你呢？”

“什么？”邵景云不知道方振远问的是什么。

“我指的是你觉不觉得我长的帅?”

“和我比起来你当然不帅了。”邵景云说。

方振远乐了：“你不是帅，你是好看。”

邵景云眯了眯眼：“好看和帅有什么区别吗？”

方振远像是说悄悄话一般在邵景云耳边低声说：“帅是形容男孩子的，好看是形容女孩子的。”

邵景云翻了个白眼：“谁说好看只能形容女孩子的？”

方振远有些困了，他将撑在脑袋上的手放在了桌子上，他趴了下来，“在我这里，好看就是形容女孩子的。而我从小到大只夸过一个人长的好看。”他停顿了一会儿对邵景云笑了一下接着说：“那就是你。”

邵景云自知长的好看，可方振远为什么要说好看只能用来形容女孩子啊？邵景云凑过身去问他：“我是男孩儿，那你为什么要用‘好看’这个你认为只能形容女孩子的词语来形容我啊？”

方振远已经闭了眼，他想趁着还没上早自习这段时间再睡一会。听到邵景云问他时他不知是困的，还是故意的。迷迷糊糊的回答道：“你长的白白净净的，双眼皮那么大，眼睛亮亮的，真的很像一个女孩子。”

邵景云听着方振远这样描述他心想‘原来你不止数学不好，语文也不好。’另外从小到大他还没被人说过是女孩子，他本想回怼回去，可还没等开口他就听到方振远说：“要是你高一高二的时候没有那么高冷的话，那你一定会和路赫杨达一样成为我的好朋友。”

邵景云听这话有些懵了。刚才还说他长的像女孩子，怎么现在又说和他做朋友了?趁着方振远还没睡着，邵景云捉紧问了句：“如果我是女孩子你会怎样?”

方振远笑了。邵景云不明所以，他认为方振远是笑他问出这种幼稚的问题。然后他就听到方振远说：“大概率会追你。”

邵景云怔住了，他本来还想问方振远问什么这样想。但看到方振远已经睡着了他就没再问了。

早自习快上课的时候邵景云把方振远叫了起来。方振远给邵景云写了张纸条：‘早上忘记说了，谢谢你的生日祝福。虽然昨天不是我的生日，但也谢谢你。我的生日在11月6日。’

邵景云看完后将纸条收进了笔袋里。早自习下课后邵景云去了下王秋婷那里，今天早上要进行数学测试。

方振远在做题的时候又拿出了那几张充满数学公式的纸。在草纸上反复的演算着。写完之后王秋婷直接开始开始讲。

之后的生活每天都是如此的反复，老师在黑板上反复写下早已烂熟于心的知识点，可到做题的时候却还是令人头疼。每天天不亮的时候起床，夜晚直到凌晨才睡觉。重复的上学路，重复的课程，重复的一日三餐。上课时抬不起的双眼，做不会的数学题。那些我们夜以继日而奋斗的日子书写着我们枯燥却也飞扬的青春。

中午方振远和邵景云吃完饭后没有回到班级里学习，而是在操场上走了一会儿。

邵景云先引起了话题：“方振远，我看你不是数学不好，你的语文也不好。”

“这话怎么讲?”

“你还记得你早上是怎么说我的样貌的吗？你那几个词连小学水平都算不上。”

方振远承认他的词是有些幼稚，语文分数虽没达到很高的成绩，但他倒也没有被质疑过语文水平。方振远说：“那算什么水平的？”

邵景云语气自若：“幼儿水平。”

这话方振远可不乐意了，怎么说也是快成年的人了，怎么能是和小孩子一样的水平呢？

“嘿！幼儿园的小朋友还不知道怎么描述一个人的外貌吧?方振远说。

邵景云扬起左眉：“那小孩子怎么描述啊?你到说说看?”

“他们只会说自己喜欢的人长的好看。”

方振远没察觉出这话有些不对，就连邵景云也没感觉到有什么问题。

“你既然不承认自己是幼儿水平，那你就换种方式描述我。”邵景云说。

方振远望着邵景云：“邵景云——你的眼睛真的很好看。”

“还有呢？”

“没了。”

“唉！你这个人，这么说不还是幼儿水平吗？”

“我没成年不就是幼儿吗？”

邵景云着实是被方振远幼稚到了：“呵！方三岁。”

秋日的阳光好似总是能给人一种希望的感觉，二人并肩走着。此时微风不凉，阳光散落，暖意上涌。那些藏在心底的幼稚此刻在话语和陪伴之中尽情展现出来。

————

晚上到家后方振远介于被邵景云说自己的语文水平不好，所以他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就先去网络上查找形容人外貌的古诗，他翻了有一会但没有一句是令他满意的。他觉得邵景云的外貌实在是很难形容，皮肤很白，眼睛是很标准的桃花眼，因为邵景云的眼睛很漂亮王秋婷曾不止一次说邵景云的眼神无论看谁都是很深情的。五官精致但并不硬朗，反倒有种女孩子般的柔美。但又不显得很娘。

他翻手机的手突然停顿了一下，“面如凝脂，眼如点漆，此神仙中人。”方振远读出了这段话。一想到邵景云简直再适合不过，他本就是很温柔的面相。

他将这段话发给了邵景云。

邵景云打开了手机看到了这段话时给方振远回了个问号回去。

邵景云：“?”

Dawn ：“形容你的。”

邵景云：“我没那么漂亮。”

Dawn ：“但你是我见过的长的最漂亮的。”

方振远这话不假，他从小到大身边的所有男性实在是没有邵景云长的那么好看的。

邵景云：“谢谢。”

方振远发了个笑脸回去，但没多久他再次给邵景云发了条消息。

Dawn ：“我能不能看看你姐姐的照片啊?”

邵景云：“为什么？”

Dawn ：“好歹我也帮你摆脱掉了3000米，怎么说也得儿满足我一个愿望。”

邵景云：“好吧。”

邵景云将一张他与姐姐的合照发给了方振远。方振远点开照片，看到邵景云的姐姐穿着一身粉色卫衣，长卷发，标准的鹅蛋脸配上格外温柔的眼神。那样子和旁边身着白衬衫的邵景云神似。

方振远看着感觉有点眼熟，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迅速翻出了手机相册。他找到了一张照片，那是在开学不久后九月份的时候他拍下的照片。

照片上的邵景云和一个粉卫衣的女子走在一起，即将要走出餐厅。方振远这才反应过来当初看到的女生不是邵景云的女朋友，而是她的姐姐。

正当邵景云以为方振远不会再回话的时候手机响了提示音，邵景云一看是方振远的信息。

Dawn ：“姐姐叫什么名字啊?”

邵景云：“邵景月。”

Dawn：“名字很好听”，方振远想了想接着又打出一句话“你的也是。”

邵景云回了句晚安，方振远用表情包代替了晚安两个字。

时间在不断流淌着，夜晚的风愈发的凉了。路边的流浪猫找个封闭幽暗的角落躲起来，一个接着一个抱团取暖。在这黑夜里灯光逐渐暗去，唯有那天空上的星光还在不绝的亮着。但仍旧有人奋斗不息，在深夜里熬着，反复的做同一个动作。他们明明离得那么远却好像能感受到对方也在做什么一样。黑夜里的长灯不灭，少年们怀着凌霄之志踔厉奋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