镣铐 第15章 第十五章

十月份过的快，转眼就到了十一月。方振远的生日赶的巧，正好在星期日那天。方振远近来总是说十一月快下雪了，他爱十一月因为可以看到雪。不知道的以为他真的只是想看雪了，知道的，比如路赫杨达都明白方振远的意思。这是因为他的生日快到了。

邵景云被方振远说的心烦。

礼物，送?还是不送?邵景云觉得不送有点不太好，毕竟做了快两个月的同桌怎么说他也不能视而不见，可如果送的话又该送什么便成为了邵景云最发愁的事情。

为此，邵景云特地在方振远生日的前一周找路赫寻求帮你时候。那天是周日，路赫一大早上收到了了邵时候云的信息还是有点惊讶的。

邵景云：“方振远喜欢什么？”

路赫：“不清楚，他好像除了运动以外就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了。”

邵景云：“那在往年他过生日的时候你和杨达都送他什么？”

路赫：“什么都有，基本上是他主动和我们们说他想要什么，我们就送他什么。”

邵景云：“那他今年有和你们说他想要什么吗？”

路赫：“他没说，他希望我们能在他成年这天给他一个惊喜。”

成年?那方振远岂不比我大一岁，邵景云想。这下他更发愁礼物应该送什么了，成年可是人生中的一件大事邵景云送礼物总不好太敷衍。邵景云又找了杨达。

邵景云：“方振远喜欢什么？”

杨达：“问这个干什么？”

邵景云就知道杨达不靠谱。他有点后悔问杨达了。但他总不能话只说一半，他好好地组织了一下语言重新给杨达发了条信息。

邵景云：“方振远最近要过生日，而且还是十八岁生日!怎么说我也是他的同桌不能不送他点什么，但我对于送什么实在是没有什么经验。”

杨达：“其实我也不知道送什么，远哥他也没什么想要的。你要是真想送他礼物的话还不如多给他讲点题。”

邵景云：“……”

杨达这话跟没说一样，邵景云一直在给方振远讲题，而且之前还为他整理过数学公式。邵景云现在很后悔那份数学公式送早了。邵景云找出手机里的浏览器，打下了这样的一段话：送给十八岁男生的礼物。

搜索出来的结果可以说是数不胜数，琳琅满目。但邵景云没有一个看上眼的。送手表?班里有钟。送腰带?太成熟。送篮球?高三没时间打。送衬衫?邵景云不知道方振远的身材什么样。邵景云想象了下方振远的身材，肩膀宽阔，手臂有肌肉线条。是典型的瘦而不柴。

邵景云没办法了，他在无奈的情况下找了他姐姐。邵景月有个在一起两年多的男朋友，邵景云认为他姐姐一定会有经验的。

邵景云：“姐姐，成人礼物该送什么?”

姐姐：“送给男生还是女生?”

邵景云：“当然男生啊，礼物是送给方振远的。”

姐姐：“他喜欢什么或者缺什么？”

邵景云不禁苦笑：“好像都没有，不然我也不能四处求助。”

邵景月没回话，邵景云只当他姐姐在帮他想办法。他放下手机写了会作业。过一会，手机响了。邵景云划开手机，是邵景月发来了信息。

姐姐：“要不然就送杯子吧。天气冷了，多喝热水对身体好。尤其是现在的你们整天忙着复习，哪有时间照顾身体。”

邵景云知道杯子的谐音是辈子，之前方振远开玩笑说他像女孩子。邵景云可不会送杯子这种类似于告白的礼物。

邵景云反对了邵景月的这个建议。

邵景云：“杯子…就算了吧，我还是自己想送什么比较好。这样才能显出我的诚意。”

姐姐：“那你看着办吧，一定要好好选礼物。”

邵景云回了个好回去后那边就没有新的消息了。邵景云想送给方振远一本题，但方振远运动会所得到的数学题还没有做完邵景云果断放弃了这个想法。

“送什么呢？”邵景云躺在在床上嘀咕着。他没有什么送礼物的经验，小时候没什么好朋友也没人送过他礼物。邵景云是真的没想到他没在学习上犯过难竟然在选礼物上犯了难。邵景云突然从床上做起来，他起身走在浅色的地板上。

“高考，学习，努力。”邵景云仔细的想了想。他好像突然就有了一个好主意，他翻开了柜子的抽屉找到了一个平安符。这是他父母在他小时候为他在寺庙里求的平安符，这个平安符花了邵景云父母很大的心意。邵景云从小就一直带着，直到上了初中他才摘下。不知道是不是平安符的作用，邵景云从小到大无论是在学习上还是在生活中都可以说是顺风顺水，无大灾大难。而如今邵景云决定将这份平安和幸运传递给方振远。他将这个平安符小心的收了起来，就好像一个易碎的古董瓶子一样。邵景云难得能在除了学习以外的事情上那么的小心。

————

在方振远生日的前一天邵景云破天荒的熬了个夜。至于为什么是破天荒的呢？其原因还要在于他的作息习惯，邵景云从来不在周六熬夜，他也不会熬个夜不学习只为了发一句生日快乐。可这些习惯通通因为方振远的到来而破了例。

邵景云在放学回家后先用手机设了个零点的闹钟并将手机音量调到了最大。然后写了会儿作业。

不知邵景云写了多久。他看了一眼闹钟，11:23。他困了就在桌子上趴了一会儿。他猛然惊醒，又看了眼闹钟，11:56。“还有四分钟。”邵景云不打算睡了，他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圈。忽然，一阵音乐声响起。邵景云清醒了，他将闹钟关掉翻到了与方振远的对话框。打出了那四个字：

‘生日快乐。’

在邵景云的意料之中的是，方振远迅速就回复了邵景云：“谢谢你的祝福，今天来我家陪我庆祝生日吧。路赫和杨达今天都有空。”

邵景云：“现在?”

方振远在手机屏幕前乐了：“你睡觉了吗？”

邵景云：“还没。”

Dawn：“早点睡，什么时候睡醒了来我家就行。”

邵景云：“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Dawn：“我爸在家里。”

邵景云记得他见过方振远的父亲，看着面色很和蔼。但他却从未提过母亲，邵景云很庆幸他不是那种特别好奇的人，他一向是不想提及别人从未说过的事情。

邵景云：“晚安。”

方振远不知为什么，他没打字，而是发了一条语音。邵景云点开那条语音：

晚安。

方振远好像是故意压低声音说的这两个字，带着点儿惺忪的困意和不经意透漏出的开心。邵景云放下手机，伴着月色睡下了。

等到邵景云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然大亮，他没睁眼用手随意的摸了摸。他打开手机一看：9:14。

邵景云打了个哈切准备下床洗漱。他给方振远打了个电话，那边接的很快，但听方振远的声音好像也才睡醒。

邵景云说：“起床了吗？”

“正准备起。”

“你想在什么时候过生日?中午还是晚上?”

“中午吧，我在家里也无聊。正好你家里只有你一个人，来我家能赶上午饭。”方振远说。

“好，一会儿去你家。我希望我能赶上。”

“放心，你一定能赶上。”方振远的语气很肯定。

“把你家的地址发给我，详细一点。”

“好。”

邵景云挂断了段话，在他出门的时候他找到了要送给方振远的平安符。在路上买了个礼物盒放了进去。

方振远的家不算难找，邵景云找到之后给方振远发了条信息：“我到了，给我开一下门。”

随后邵景云就听到了屋内的走路声，那声音越来越近。紧接着，门开了。

“中午好啊，邵景云。”方振远说。

“中午好。”

邵景云被方振远请进了客厅。随后一阵浑厚的成年男性声音传来。

“谁啊？”

“是邵景云，请他来咱家吃午饭。”

“先到你的房间里待一会吧，饭马上就好。”

“好的，叔叔。不着急的。”邵景云说。

方振远将邵景云拽进了他的房间。方振远穿着黑色毛衣，比邵景云还要高上几厘米。而邵景云穿着棕色大衣，两人一起躺在了床上。

“方振远，路赫和杨达什么时候来啊？”邵景云说。

“他们下午来，路赫上午陪王巧，杨达还在为我选礼物。”

“你喜欢什么或是想要什么？”

“其实我真没什么喜欢的或是特别想要的。换种说法来说，我现在还没遇到那样的东西。”方振远说。

“那给你选礼物真的很难了。”邵景云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对着方振远。

方振远平躺在床上，脸朝向了邵景云：“邵景云，你给我准备什么了？”

“数学题。”邵景云很想看到方振远在听到这三个字的表情是什么。不出所料的是，方振远的确愣住了。

“数……”方振远的声音一瞬间停住了，“你没骗我吧？”

看着方振远的表情邵景云没忍住笑出了声：“假的。”

方振远对于邵景云骗他感到十分无语，“邵景云!”方振远和邵景云在床上闹了起来。方振远半边身子压在了邵景云的身上，用手捉弄邵景云。邵景云感到有些痒在被子里不断的挣扎着，“方振远，你起开。”

“我不!”方振远说。

“为什么？”

“没捉弄够。”

邵景云被这个解释弄笑了。

正当两人闹着的时候，忽然门开了。方振华站在门口看着两人。

“干什么呢？”

邵景云和方振远迅速起身。

“衣服怎么都乱了?”

邵景云不太好意思，方振远倒是没觉得有什么。“爸，吃饭吗？”

“下来洗把手，准备吃饭。你们俩不都饿了吗。”

“好。”两人异口同声。

等到方振华走后，两人互相看着没忍住又都笑了起来。欢快的笑声传满了整个屋子。

邵景云在方振华面前比较拘谨，方振华怕邵景云尴尬就没多说些什么。吃过饭后方振远带着邵景云出门散步。

此时的天气已经冷到一呼吸就有哈气的程度了，冬日的阳光照在增添了一丝温暖。“邵景云，你到底为我准没准备礼物啊？”方振远问。

“就那么想要礼物啊?”邵景云笑。

“怎么说我也成年了，在今天这个对我来说很不平常的日子里当然想要点什么了。”

“其实我准备的这份礼物你会想不到的。”

方振远可是怕了邵景云了：“你别说你的礼物是给我多讲几道数学题。”

邵景云在无人的路上大笑着方振远：“当然不是。”随后，邵景云从大衣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递给了方振远，“给，送你的礼物。”

方振远掂量着这个盒子，邵景云说：“放心，不会是什么整蛊的东西。”

方振远立刻打开了礼物盒，拆开后发现是一个红色的平安符，上面还系着一个冰蓝色的吊坠。瞧着有些陈旧了但却依旧保存的很好。

“我的肤色不够白，这颜色能适合我吗？”方振远说。

“试一下?”

方振远将平安符递给邵景云，自己转身将后脖颈暴露给邵景云。

邵景云的动作很轻柔，方振远能感受到邵景云轻微的触摸。不一会儿，邵景云说：“好了。”

方振远转过身看着邵景云：“真的好看吗？”

虽然方振远的肤色不算白，但这个平安符带在方振远身上倒也显得很和谐。

“很好看的。”

“那我可相信你了。”方振远双手搭在邵景云的肩膀上，邵景云刚想让方振远的手放下去就听到方振远说，“看，下雪了。”

邵景云看向了天空，纷纷扬扬的白雪乘着冬日的风缓慢地飘到了地面上。冬天的第一场雪没有下得太猛烈，方振远站在邵景云身后替他挡了所有的寒风。此刻，连雪花都是有热度的。

邵景云感受着雪的诞生对方振远说：“这个平安符不只有保你平安的作用，同时他也可以帮助你完成愿望。我从小就带着他，在我的成长路上几乎没有什么磨难。所以今天我决定将这份幸运传递给你。”

方振远贴近邵景云的耳边，呼出的热气让邵景云觉得痒，“那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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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振远和邵景云没有在外面停留太久，两人回去后给他们开门的是杨达。刚一开门就听到杨达兴高采烈的声音：“远哥，你回来了!”

“你能不能小点儿声，别把他吓到。”这声音有点儿调侃的意味，是路赫的声音。

“这当然吓不到我了。”正当方振远还欲说点什么时邵景云在后面用手把他的眼睛蒙住了。在他们回家之前，路赫给邵景云发了条信息希望可以给方振远一个惊喜。

方振远慢慢的走进了客厅里，邵景云缓慢的将手挪开。方振远睁开眼，冬日的太阳落山早。再加上窗帘被拉上了，房间里很黑。忽然，一阵声响透过整个屋子，各色的彩带洒在了地板上。之后方振远就听到他的父亲和他最好的朋友一起说出的那句：“生日快乐！”

生日蛋糕被方振华推了出来并点燃了蜡烛，顿时莲花灯的生日歌响了起来：“来，我的小寿星。许个愿望。”

接着蜡烛微弱的灯光方振远看清了蛋糕上的四个大红色的字：长命百岁。方振远微笑但没做声。他闭上眼睛开始许愿，几秒后他睁开眼吹灭了蜡烛。好好地享受着属于他的十八岁。

邵景云将这一幕拍了下来留作纪念并发给了他姐姐。

杨达是个爱闹的性格，但是碍于有长辈在身边他也比平常要安静很多。方振远开始动手切蛋糕，方振华不太爱吃甜食，只吃了一小块就回房间休息了。这样那几个就能够毫无顾虑的闹一闹。

方振华提醒方振远：“想玩的话就好好玩一玩，平常学习已经很累了。但是记得别熬到太晚，明天还要上学。”

“好。”

方振华离开去休息后，方振远把蛋糕挪到了自己的房间。他趁着邵景云不注意的时候将蛋糕抹在了她的脸上。

邵景云被方振远的偷袭搞得有些无奈：“方振远，我也要在你脸上看到蛋糕。”

“好。”

杨达看向了路赫，路赫笑着说：“来吧，互抹。”

随后四个人开始了抹蛋糕的厮杀。他们累了就随意坐在地板上。路赫本想起身去将蛋糕洗掉，谁成想方振远说：“先别走，拍个照片再洗。”

路赫无奈的说：“不是吧远哥，我妈看我被欺负的话会心疼的。”

“赫哥，你不能这样说。我听到会嫉妒，因为我妈只会笑话我。”杨达说。

“你这么说的话，我更想拍照了。来吧，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方振远说。

路赫说：“好吧。”

路赫站到了最后的位置，方振远拿着手机他身侧就是邵景云。

邵景云说：“预备，笑。”

四个人留下了属于这一天的最好的状态，这是属于方振远的十八岁，属于他的冬天，属于他的好朋友，属于他的这辈子都值得纪念美好回忆。

等到一切收拾完毕，今天就该结束了。方振远没惊动他父亲，他将三个人送出了小区。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雪还在下着。三人找到了一辆出租车后就各自回了家，临走时杨达还不忘说了一句：“远哥生日快乐。”

当邵景云回到家后还不算太晚，他打开手机一看有一条来自于邵景月的消息。

邵景月：“好好和朋友们玩一玩，好久没见你这么开心了。不过蛋糕上的那四个字到还是挺有趣的。”

邵景云想起了蛋糕上的长命百岁，他不知道是谁想的主意只觉得也很有趣。邵景云有些累了，伴着落雪在安宁的夜晚中如同小猫一般酣然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