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猜想的一样,司已媚内心没什么波澜,但是该有的情绪还是不能少。
“怎么会这样?”司已媚赶紧放下手里的话本,一脸的不敢相信,“出什么事情了?”
“不知道”,简雪艳摇摇头,随后看着司已媚,“你和这件事情没关系吧?”
司已媚冷哼一声,然后摊摊手,“姐姐,你看我这样,像是能做什么的样子吗?”
简雪艳转而一想 ,“说的也是”,简雪艳似乎是松了一口气,“ 我一听到这个事情就跑来找你了,生怕跟你有关。”
前两日司已媚想开商铺,今日梁润就死了,简雪艳心里便七上八下的,担心司已媚为了退婚而做出一些冲动的事情。
“姐姐,这话可千万不要乱说,万一被谁听去了,妹妹就算无罪,可能也要被抓去问话了。”
简雪艳走到司已媚身边,坐下来,“你放心,姐姐哪里也没说,一听这事,就赶过来找你了。”
“那.......凶手查出来了吗?”司已媚比较关心这个。
“哪还要查啊,凶手就在床上。”
“床上?”这倒是出乎司已媚的意料,这俩人玩这么刺激。
“对啊,听说今日一觉醒来,萧娟发现身边的二皇子没气了,吓得魂都没了。”
“哪是怎么确定凶手是她的?”既然要装,就要装到底。
“在她家里发现了毒的残渣,况且从前一日到今日早晨,一直都是萧娟陪在她身边,除了她也没有旁人了。”简雪艳悠闲地喝着茶,和方才慌张的样子简直天差地别。
司已媚“嗯”了一声,然后继续看她的话本,简雪艳凑到司已媚身边,“现在你可以一心忙活你的刺绣了。”
虽然幸灾乐祸不好,尤其对方还是二皇子,但是司已媚的幸福更加重要。
司已媚冷笑,还没有完全结束,只有等结果下来了,她才能完全放心。
皇子死在了城西,不光都城乱了,现在宫里更是大乱。
“润儿,你怎么就这么离开母后了?”姜玟趴在棺材边哭的撕心裂肺,婢女怎么安慰也无济于事。
梁沧问询赶来,见皇上来了,姜玟跪下来,一把拉住梁沧的衣裳,“陛下,您可要给臣妾做主啊。”
“先起来,朕一定会彻查此事。”梁沧扶起姜玟,又看了一眼躺在棺材里的梁润,毕竟也是自己的儿子,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姜玟的哭声不止,梁沧听着有些闹心,简单宽慰几句便找个借口离开了。
“娘娘,别哭坏了身子。”婢女想扶姜玟起来,反而被推开了。
“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姜玟脸上还挂着泪痕,从得知梁润的死亡开始,她的眼泪就没停过,早已是伤痛欲绝。
“萧娟。”
“萧娟,本宫定要了你的命。”
萧娟作为从头到尾都一直陪在梁润身边的人,自然而然是要被带到衙门问话的。
“大人,民女冤枉啊,民女真的没有杀害二皇子。”萧娟跪在堂前,哭的很是伤心。
“现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大理寺的大理寺卿靳根受命处理这个案子,皇子之死,乃是国家大事,是弑君之罪,如同当面挑衅皇上。
萧娟还没有从梁润的死亡里缓过来,目光无神,脑子也是一片空白,只是不停地说着自己无罪,靳根知道这样下去也问不出什么东西,“先把她关起来,严加看管。”
不论是不是她杀死的梁润,她都是如今唯一确定的凶手,搞不好会有人来杀她。
上一份文书没有了音讯,司已媚只好再写一份。
她将受伤的腿架在凳子上,然后在桌子上磨墨。
“你怎么走路没声啊?”梁未陈突然在她面前坐下,吓得司已媚拿笔的手一抖,又要重写。
“本王觉得,你现在应该想想要如何应对明日的审问。”
司已媚放下手里的笔,看着面前又在翻她话本的男人,“你怎知明日就要审问我?”
“萧娟目前能想到的替罪羊只有你,还有旁人吗?”梁未陈看着手里的书,说的漫不经心。
这么一说,倒也是,不过那又如何呢?她一个废人,又能做什么呢,说出去谁相信啊。
如今唯一能保萧娟的人,死在了她的床上,她已是百口莫辩,就算把司已媚抓过去又能如何。
“无妨,如今我废人一个,审便审吧。”司已媚既然做了,便会做到底,绝不会留下让人口舌的机会,至于那个萧娟,不过是空有野心罢了,也是一个没脑子的。
“听司姑娘这语气,是打算破罐子破摔?”
司已媚又在重新磨墨,“我既然走到这一步了,就一定不会留下把柄。”
“一石二鸟这种事情,司姑娘倒是做的挺熟练。”
司已媚轻笑,停下手里的活,“王爷,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梁未陈放下话本,看着面前的女人,眼神深邃,“照司姑娘这意思,本王当年就不应该心慈手软放你走?”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司已媚真是无处申冤啊,“话可不能这说,王爷,此事一过,我们可就彻底成了一条船上的人了。”
梁未陈起身站直,背对着司已媚,“可本王又如何知道,司姑娘有没有备救生船呢?”
“陈王现在后悔也还来得及,只是,我建议,陈王还是先找到下家,否则,我怕陈王到死也没有机会谋反。”找她制毒,绘制右丞相府府邸的简图,现如今,能够同时做这两件事情的人只有她,更何况他们认识这么久,梁未陈是决计不会再冒着被揭发的风险而重新找人。
梁未陈偏头,“你是在赌本王不敢杀你?”
“小女子不赌人心,赌命。”在她决定杀梁润时,这就已是一条不归路了。
世上最经不起考验的便是人心,唯有利益才是不变的道理。
梁未陈嘴上说着皇上将国外商贸一事全权交给他,实则没有实权,司已媚就能猜到,他这个王爷的身份根本没什么重量,否则也不会被迫和她一个刺绣师绑在一起。
相互利用罢了。
两眼相对,梁未陈不得不承认,自己再一次被她给说服了,一如当年相信她仅仅是一个刺绣师。
牢房里,被打个半死的萧娟,勉强还剩一口气。
“娘娘........娘娘,真的不是我.......真的.......”萧娟吊着气,只能断断续续地说。
姜玟连多余的眼神都不想给她,眼睛还有些红肿,“人就死在你的床上,你跟本宫说,不是你?”
“是司已媚,一定是司已媚,是她不想嫁与二皇子,所以才设计将二皇子害死,然后嫁祸与民女”,萧娟声泪俱下,身上的疼痛已经快将她麻木,多少次疼晕过去,又被冷水浇醒。
“那司已媚早在好几天前便摔伤了腿,不能行动,你告诉本宫,她要如何杀?”姜玟虽然悲痛,但也还算清醒,否则也不会坐到如今的地位。
萧娟早已经站不住了,为了活命,她现在已经口无遮拦,只想赶紧将罪推到司已媚身上,“她........她亲口和民女说的,她说她不想嫁与二皇子,让民女帮她........帮她退婚.......”
“所以你们便设计害死了润儿?”姜玟打断萧娟,气的差点坐起,朝地上的人怒道。
“不不......是她,和民女没关系,民女拒绝帮她,她就怀恨在心,害死二皇子,再栽赃给民女.......一定是这样。”萧娟越说越激动。
听到萧娟这样说,姜玟犹豫了,思索了约莫一会,“今日就先到这儿吧。”旁边的侍女将她扶起,姜玟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萧娟,“若是你敢欺瞒本宫,本宫定不会轻饶了你。”
萧娟很疼,瑟瑟发抖,早已分不清究竟是因为疼,还是因为心虚,“不......不会的,民女不敢。”
此时的司已媚还在后院刺绣,突然听到外面一阵争吵,掺杂着简雪艳的声音,声音越来越近,很快一群人便进来了,将小院子围住。
司已媚看着来人,看样子是官府的人,她的腿还不能站起,“各位找谁?”
“司已媚姑娘,关于近日的皇子被杀一案,请跟我们走一趟”,领头的还没有给司已媚反应的时间,便对身后的人说:“带走。”
简雪艳慌了,忙问道:“是不是弄错了,我妹妹近日受伤,一直待在这后院,怎可能去杀二皇子?”
“我们只否则将人带过去,麻烦配合。”
来的人倒还贴心,甚至给她带了一个椅子,可以直接将她抬过去。
“姐姐放心,不会有事的。”不同于简雪艳,司已媚看上去反而从容不迫,还能宽慰简雪艳。
简雪艳根本听不进去她的话,只是一脸担忧地看着被带走的司已媚。
“司已媚,有人指控你杀害了二皇子,请你如实招来。”
“大人,早在二皇子死前近半个月民女便已受伤,腿脚不能行动,民女已经有半个多月未离开院子一步,又如何杀得了二皇子。”
“那你与萧娟可有往来?”
司已媚装作低头思考状,“民女与那萧娟曾在皇宫里有过节,被陛下赐婚后,她来找民女,想逼民女退婚。”
堂后的姜玟听完司已媚的证词,将拳头攥紧,“两人小丫头,竟敢耍本宫。”
听完司已媚的话,靳根也很是疑惑,看她的样子,确实不像能杀二皇子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