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被敲响,可老头子不可能这么快回来,一般都是五六点左右才回家。
怎么早谁呢?
张默看向挂在墙上的钟,还没反应过来大角从他眼前窜进老头子的房间,骨头啪的一声砸在门板上,大门就被不客气的推开,范良庆装模作样的背着书包,语气习惯的开口。“张默你今儿个又睡过了?李超说你没上学。”
“他什么时候能……算了,嗯。”张默点头。“睡过去了,三点才起来。”
“哦,我也没去。”范良庆忍耐不住嘴角微翘。
两人四目相对,同一时间笑起来。
“还好意思说我呢,还背书包,你不也是这副德行。”
“我是真的有事,还不是怕李超,真是的。”范良庆把一碟盒放在桌子上。“最新款,吃完饭我就过来。”
“诶,能不能换一个?”张默看着碟子,挑起眉毛。“有点儿腻歪。”
范良庆有点儿惊讶,他原本转身要走却又停下来,三两步过去一把搂住他的肩膀,这个时候才真正能闻到张默身上散发的信息素,和他不耐烦的性格相比他的信息素很稳定很固定,贴阻隔贴就算打篮球有时候还不一定能闻出来。
“不是吧,兄弟这些也会腻,你她妈是不是男人?”说完用手去拍他的胸口。“你她妈怎么会腻呢?不应该啊!那儿出现问题了!”
“那儿都没有问题,健健康康,精神抖擞。”张默一把拍开他准备往下的手。“就是老师起码得嫩点吧?”
“哦,原来这样。”范良庆松一口气才放开他。“我还以为你修道呢,要清汤寡水的过。”
“好吧,下个星期换波多野结衣怎么样?还是成濑心美?”范良庆略微思考。
“胸大就行。”张默拿起碟片懒洋洋的说。
“诶呦!我去,你喜欢胸大无脑的?”范良庆又想笑。“胸大就没几个是挺的,脸嫩的还真有一个今年出道的。待会我拿过来。”
“看这个还需要脑子吗?你哪次不是□□思考?”张默反问。“也行,你拿过来吧。”
“最起码是脑子有点感情吧,你以为都是你只记得胸,我回去了。”范良庆摆摆手离开。
张默把碟片拿上二楼,下来时老头子已经回来了,正在做饭。
他无聊的看电视,从冰箱里拿啤酒出来喝,新闻也没什么好看,看看星空有什么电影,星空在回放港台的A计划,他看过好几遍还是觉得好看,香港娱乐圈的电影题材大胆而脑洞大开,那个年代最不缺的就是激情奋笔的编辑,一般尤以喜剧最令人印象深刻,这些老电影无论多久还是经得起时间的考验和流逝。
爷孙俩一边看电视一边把晚饭吃完,他上楼的时候老头子还在看,不过一会儿他就会看粤剧。
张默上楼大角没有跟上来,可能还在生气,刚才也是对他爱搭不理,应该还在埋怨他把它的骨头给藏起来,要不是老头子回来把绳给解下来,大角说不定还在那儿不停的撞墙才能嗦得到他的骨头。
把碟片放进机子里,他先玩一会游戏等范良庆过来,大概他过六七关,木质楼梯就传来脚步声,拳王街霸的声音完全覆盖,他只知道有人上来,却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还以为像往常一样只有他两人。
脚步声踩上二楼瓷砖面,张默随口喝完啤酒。“等一下,等我过完这关。”
范良庆把拖鞋蹭在毛毯外面,盘腿坐在他旁边。“兄弟没事,几关了?”范良庆看电视机。
“第七关,别靠我这么近。”张默侧身抖动一下肩膀,手抓着游戏柄手指在灵活的上下按。
“我带个人来。”范良庆也不在意,张默什么骚样他不知道?只是不碰到他伸脖子贴他耳朵说。
张默倏的回头,就看见商贯中坐在后面的软沙发上,身上还穿着湛蓝洁白熨烫服帖的校服,原本视线看着电视机,微垂下眼眸就和张默的视线对上,他微微含眸一笑,盈盈水光又克制有礼。
随着biu biu……他的连胜终结了。
空气死一般寂静。
张默一拳打上他的肚子,压低声音说。“你有什么毛病?让好学生和我们一起看老师?”
“诶呦,你是不是歧视人生教育启蒙老师,他这不是说没看过吗,我见他好奇,就叫他过来看看啊!有什么的,值得你这么激动?”范良庆捂着肚子。“你差点把我今天晚上吃的给砸吐出来。”
“不过这小子不是一般的好学生,聊过才知。”范良庆揉着肚子。“你Careful,快点。”
张默还是回头看他一眼,冷着声音说。“你要是觉得不好就现在回去。”
“我就是好奇,无趣就看书。”商贯中脾气很好,说话语气轻松。
张默撇了一下嘴,无语的把要打码的碟片放进碟片机里,他低头操作。商贯中的视线还聚焦在他身上,张默能感觉得到,因为无论他眼眸怎样温柔但是看人却仍然疏离冷漠,脸孔可以说谎眼睛说不了谎,每天的校服强迫症式的板板正正穿在身上,全身都散发着那种优人一等的气质,简直是以藐视的姿态俯瞰他们这群学渣。
一看就知道,不是他们这样的小地方的人,身上的气质就把他们甩的十条街远,有种那点儿,不属于这里的干净和规矩。
张默不是很喜欢他,直觉这人特装。
而且身上的气质太好,有点进不了他们污秽肮脏的泥潭,应该没研究过这种毫无营养的碟片吧,平日里看的应该都是学习资料和生理资料,一时好奇待会儿会怎样?脸红耳赤?羞涩?窘迫?还是遮不住的小雨伞?真是想看那仓促又慌的一匹的一张脸。
看人羞愧难当,还确实挺有意思的。
碟片进去后,又等待一会儿。
张默站起身来。“我下去拿点喝的,一会可能口渴。”说完他看商贯中一眼就问。“喝什么?”
“可乐吧。”范良庆盯着电视随口说。
“你呢,好学生?”
“白开水,谢谢。”
张默下楼,大角可能不啃大棒骨,屁颠屁颠的上楼,他一巴掌拍在大角屁股上。“舍得上来了吗?”
大角三两下窜上二楼。
张默拿上饮料上楼,碟片就已经嗯嗯啊啊的开始,有点儿意外,根据他的经验,日本的一般都得来点儿无聊的剧情过渡一下。
结果他坐下才发现是泰文,满嘴开口都是土味音话,看一会就出戏,还没有日语来的顺耳一点,老师一张嘴还没来得及呻吟脑子想起的全都是萨瓦迪卡。
张默坐下来。“你从哪弄的?”
“许哥哪儿。”范良庆一把拉开可乐罐,然后也绷不住的笑。“我也没想到,语味儿这么重,要不把声音关了吧。”
张默坚持的看一会儿还是觉得怪异并且出戏,而且十来分钟下来他也没有什么异样,搔了搔裤子在浓郁的口音中开口。“把你新搞来的那张碟片拿出来。”
“身材挺好的,就是口音不怎么好。”范良庆笑笑后蹲在碟片机前换碟片。
水杯轻声放在桌面上,并不显耳,商贯中看着电视,觉得可看可不看,里面白花花的肉只让他想起最近看过的一本解剖学书籍,无趣又乏味,不知道为什么男人会这么喜欢,甚至趋之若鹜。
他的视线慢慢从电视机瞥向张默,这时候才发现他的后脖颈贴着阻隔贴,然后范良庆低头也露出阻隔贴,原来这两个精分少年已经分化了,他以极其平静的目光扫视张默,从宽肩窄腰到直棱棱的黑发,正常肤色上带点儿红的耳朵。
应该是Alpha,两个都是Alpha。
商贯中低头看手中的手,他正看着巨人观的变化,电视就猛地窜出一声女人的尖叫,手指摩挲纸质页面,抬头一瞥就见两个人看着电视目不转睛,范良庆喝口可乐,可能是要压制自己急促飙升的信息素,忍不住低呵一声。“这女的真带劲!”
“嗯,叫的挺好听的,就是身材差了点儿。”张默喝了一口啤酒。
“诶,贯中?过来啊!你也刺激刺激,说不定就分化了呢。”范良庆回头一瞬间又扭回去,仿佛多一秒钟都是损失。
商贯中合上书,纯白色的袜子踩着地毯进来,他坐在范良庆旁边就静静的看,手中的书放在前面。
激情戏过去,平淡的剧情在推进,不是他想看的,不过却是张默挺喜欢的,张默边喝啤酒边兴致勃勃的看着,范良庆对剧情没什么好感,反而好奇的拿起商贯中刚才看的书。“看的是什么?”
书页自动翻到被书签夹着的那一页,商贯中平淡的声音和他起伏的音调同时响起。“我操!!!”
“解剖……”
才刚立起精神抖擞的小雨伞一下子就收起来,张默撇过来一眼,看到那彩色画面敞开的人体组织忍不住皱一下眉然后又波澜不惊的继续看电视。
范良庆是真的什么想法都没有了,他刚才还想着和小兄弟来一段旖旎彩色缤纷又暧昧的触碰,现在早就吓清醒,他歪倒在张默的肩膀上,隐隐约约的嗅到很淡很淡的信息素,忍不住瞥一眼很敬业用科学角度来观看视频的商贯中。“哎呦我操,兄弟你这样都有感觉?”
“我又不是阳痿。”张默用胳膊肘一肘把他给顶起来。“**来了。”
“我现在都没有什么想法了。”范良庆看着和上的黑皮书本,忍不住问。“贯中你怎么就看这种书?”
“很奇怪?”商贯中拿起书本反问。
“不奇怪,一百个人里没一个。”张默喝一口啤酒拍了一下范良庆的肩膀。“你熟悉的画面来了。”
刚才看过解剖的人体,那些血淋淋的画面,范良庆连嗝屁的心都有就是没有性冲动,这么熟悉热血沸腾的画面,却发现自己没感觉,挺操蛋的。
“怎么办,老子没感觉。”范良庆沮丧。
“我觉得还挺带劲的!”张默笑一下。
“唉?贯中你觉得这片子怎么样?”范良庆有点儿无精打采的看了一眼□□。
“我比较喜欢三七身材,最好臀围是0.9这样更有**,这个老师身材一般般,没有什么想看的**。”商贯中客观描述。
“啊!”范良庆听得一愣一愣,回眸瞅了一眼张默,这不,看片子不都是看两个部位的吗?其次才是腿和腰,不过也有一些人是有一些小癖好,但广大男□□好者不都冲着这两个地方看的吗?商贯中有点儿异类却又合乎常理,毕竟他和张默都挺糙的,不过张默有点儿看脸,他就什么都行,只要不是太那个,就像刚刚的泰国片他还是可以看下去的。
“这么挑啊!”范良庆忍不住唏嘘。“你这样也就只能看动漫和小说了。说句现实话,人的身材比例不可能这么完美,你该不会只想和动漫交一辈子朋友吧?”
“没这么想过,我是现实主义,不存在幻想思想。”商贯中视线像看着他,却越过范良庆看向在后面昂起脖子喝啤酒的张默。
喉结的滑动,脖子到肩颈的线条,锁骨的张扬,两肩之间的距离都是商贯中见过最完美的比例。
张默喝完最后一口啤酒,习惯性的捏扁瓶身,举高手像投篮那样将扁了的罐子丢入不远处的垃圾桶里。微微倾身向后,似笑非笑。“这样啊!要不要我这个星期去云海给你买个黄金比例的女朋友?”
就连身材也是男性之中不可比例的类型,相信只要没有意外长大绝对不会歪。
商贯中收回视线,不懂但他也明白不是什么好话,歪头静静的看着张默一会,然后出人意料的笑起来。“不用,谢谢,我暂时不需要。”
“人家还是孩子呢,你以为谁都像你,牲口一样,刚上初一就分化了。”范良庆捶他胸口一拳。“人性呢?”
“哦,难怪可以怎么淡定。”张默笑一下。“确实,没有信息素。”
“你去云海干什么?”
“去给大角割蛋,杜绝早恋苗头。”
“大角还得谢谢您啊?”范良庆看着在自己小窝里看过来的大角,笑了一下。它那鬼鬼祟祟又没心没肺的样子真是令人蛋疼。
也不知道摊上张默这样的主子是福还是祸。
**过去后就不怎么好看,剧情又开始无聊,张默在看,范良庆扭头和商贯中聊天。
张默的信息素有点儿浓,范良庆正想问他,要他控制一下信息素,别随便看个剧情片都能达到发情,张默就定定坐他旁边,信息素让他有点难受,而且也没想去厕所解决一下。他开口后撇了电视一眼后。“张…………我靠,这柔韧性,还别说,我现在是真的有反应。”
有点儿口干舌燥怎么办?
“这片得收藏。”范良庆盯着电视。“最后的**了吧?”有点儿意犹未尽。
“算还可以,就是那儿不怎么大,有点儿扫兴。”张默伸了个懒腰,时间才十点,踹他一脚。“回你家睡!”
“小岛国能有多大?”范良庆轻声哼笑。“也就那样,主要也不是看男的。”
“叫许哥弄点儿欧美的吧。”张默寻思着和范良庆对视,然后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商贯中看他们一眼,有点儿厌恶的垂眸。
并不是很重,只是有那么一丝丝还夹带着一缕缕小小的失望。他下意识摸上手腕的翡翠珠,内心理智的那一面不断呐喊,又被反人格的另一面强制压下喧嚣不断的心理矛盾,只时不时还会窜出来说上几句。
就不该来的,来了也不会看到什么好事,
不都一样吗?现在这个年纪的男生不都一样吗?
只是你刚好觉得他很特别,你还没到那个年纪而已。
都是一样的。
碟片已经播完,范良庆进厕所搞鼓十分钟后才出来,下楼时站在楼梯口,他又回头望了一眼张默。
张默还坐在地毯上,昂着他那性感的脖颈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跟着范良庆离开,张默都没有瞥来一眼。
星期五的时候他就离开镇南,一路坐车睡到云海,也忘给方文艳打电话,等他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站在兽医院里,也无所谓吧,反正他又不是第一次旷课,回去就补个假条申请,补得了就补,补不了就拉倒。
张默透过玻璃窗看着里面混杂不少品种排排躺的狗,大角属于不常见的品种,张默看着它被切割蛋后歪脖子伸舌头两眼发直,有点儿让他想笑,不过还是忍了,毕竟刚才兽医跟他说过,动物都是记仇的,这么一次不知道大角会不理他几天。
不过这跟大角以后会随便对着母狗发情要好,恨就恨吧,反正也不会多久。
随便买了点小狗零食,他就接走路打颤的大角去他父母在云海的家,张默的父母都是严谨的科研人员,两人在科研的道路上志同道合,然后以最快的速度一拍即合的结婚。
就记得老头子说,他妈准备快生他的时候还在科研室里继续研究,羊水破了之后,还把手头上的工作交代清楚才进医院,他们每天维持着严苛的摄入量和睡眠质量,总之360天除了回镇南那五天,都在科研室里生活睡觉,也是因为两人没有多余的精力所以从七岁后张默就被丢回镇南,和身骨硬朗的老头子大眼瞪小眼,那时候还小的张默一言不合就哭,搞得老头子手忙脚乱,好不容易才糙里糙活的把他带大,真是屎一样的人生历程。
张默这么多年的亲情也就仅仅只有过年时又挂在老爷子房里的照片墙添加一张。
到家后,这间400百平四室二厅的绝佳楼层和位置的高档小区里的房子,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亮起灯。
张默透过落地玻璃窗看着川流不息的车流,他站在那里一直静静的看着,屋里只有时针在嘀嗒的转动,大角还怀恨在心,只窝在地毯边角瞪着他。
张默看着空荡的房间和摆放在置物柜上的相框有点儿出神,回过神来后灯光大亮空荡荡的房子又让他异常难受,感觉内心的那一块空落落的,没有浮物给下降的心脏一个缓冲,他无声无息的蹲下来,静静的想要等待心脏那股难受劲过去。
最后他终于忍不了,慢慢站起来坐到沙发上。
大角这个时候摇着尾巴走过来,蹲在他面前把狗头放在他赤着的脚掌上,耸拉眉眼过一会一声犬吠让张默心都给蹦出来。
大角又在房子里跑来跑去,他看着活蹦乱跳的大角,难受的感觉才慢慢一点一点纡解,好不容易扯出一点笑容和带着感动。“大角过来。”
大角就咬着垃圾桶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一路上垃圾四下散开,那里面还有他吃剩的面条汤和一些纸团子。
“大角!”张默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