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时期,李藜谈恋爱是为了丰富生活,或者说丰富情感。
她选择向应承泽而不是其他人告白,原因是应承泽高中时期对邓茵很好,也很少仗着人气高而藐视喜欢他的女生。
李藜当初大胆地跟他告白,不担心他奚落她,更不担心他拿她告白的事情当笑话讲出去。
即使那日她在应承泽的房子里见到了其他女生,她对应承泽也没有多少怨恨。
应承泽是一个和大部分女生一样正常的男生,这使他从来都十分招女生的喜欢。
如今他事业有为,有更多女生喜欢他。
李藜不太理解应承泽找她,且要跟她一起生活的行为。
更不能理解他言语间透露的他这些年一直单身的事实。
李藜知道自己是特别的,优秀的,但她不太相信自己之于别人也是如此。
应承泽没有动筷,看着一言不发吃面条的李藜说:“不好吃的话,别吃了,我去做点其他的。”
“我没有浪费食物的习惯。”李藜拿勺子喝了一口汤,淡淡地回他。
这时,应承泽方拿起筷子,夹起面条吃了一口,嘴角溢出笑意。
应承泽问:“今天忙不忙?”
李藜防备道:“我不会跟你去见邓茵她们。”
以前应承泽为了多和李藜相处,老拉着她出门交朋友、闲逛,那时她应该就在烦他了。
仔细想想他们似乎也不全是因为婚育矛盾分开的。
他喜欢热闹,而李藜喜安静,两人恋爱时常常互相迁就,各自心底都积累了不少的怨气。
“我只是想知道你忙不忙。”应承泽低声叹息,随后笑了笑又问:“周云起有说什么时候到吗?”
李藜摇了摇头。
应承泽吃掉最后一口面条说:“他要当面给你提要求,不就是要到家里来的意思?”
李藜吃面条吃的全身暖热,烦躁被压下去,很多事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解决方法自然而然出来了。
“所以我打算把你们这一波人一次性打发走。”
应承泽感觉不妙,对上李藜坚定的眼神,更是担忧,“什么意思?”
“如果当初我没有要跟你谈恋爱,我就不会和邓茵、赵跃然、周云起有交集,我现在的生活就不会受到打扰。所以我想来想去,还是得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李藜舀了一勺红红的汤慢悠悠地喝着,没有去看应承泽的表情。
应承泽浓眉微皱,看着她不满道:“这不是已经跟我谈了吗?你要后悔就不能刚跟我谈的时候后悔,偏偏等到我们已经谈了这么多年才后悔?那我算什么?你调节学习生活压力的工具?”
李藜回味着汤面的味道,故意说:“你不是也把我当成你调节学习生活压力的工具吗?”
应承泽拿过她手里的碗筷:“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冷血无情?”
李藜心里计划着事儿,乖巧地跟在应承泽身边。应承泽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应承泽戴手套洗碗,李藜也戴上另一双粉蓝色的手套,打开水龙头说:“当初明明是你要分手的,而且你分手后马上跟别人在一起了,你不比我冷血无情?”
“别说的你好像吃醋一样,我看你当时发现我屋里有其他女生的时候高兴得很,一副终于解脱了表情,二话不说还东西走人、消失。说冷血无情,我哪里比得过你。”
应承泽越说越觉得胸中憋闷,洗碗的动作过大,溅了李藜一身水。
李藜抽了厨房纸擦着身上的水,咬咬牙又使了些力气。
“也许我们当初能谈恋爱,完全是因为那时我们俩都无聊,实际上彼此之间并没有多喜欢,谈了几年也没有产生爱,分手是自然而然的事。”
“我看有些朋友分手之后痛苦的死去活来的,翻来覆去地复合,彼此之间的拉扯都快拍成一部虐心电视剧了。但像我们这种彼此之间没有产生爱恨、遗憾的情侣就很好,分了手能立马断的干干净净。”
锅碗瓢盆很快被擦洗得锃光瓦亮。
应承泽脱掉手套,安静地洗手。
李藜等着事情生变。
厨房里只有水声,偶尔听到几声微弱的鸡鸣狗吠。
应承泽细细擦拭着手上的水,看着期待地望着他的李藜问:“说够了吗?”
李藜乘胜追击道:“他们都是因为你才跑到山上来的,只要你走了,他们就都会走的。”
应承泽像李藜去还他东西的那日一般死死地盯着她。
“其实这些年赵跃然都在通过私信给我同步你的生活状态和人生进度。每次看到他说你交女朋友了,要结婚了的消息时,我都特别高兴。我是真的希望你结婚生子,过上幸福快乐的人生。”
应承泽明白了她所说的一次性把他们一波人打发走的意思。
“是么?如果我是想跟你结婚生子,过上幸福快乐的人生,你也会坚持你的希望?”
事情没有按照李藜预想发展,或者说应承泽没有给出她预想的反应。
计划实施不顺利,李藜烦躁,一脚掉入应承泽设的大坑:“我都说了,我不会结婚生子的。”
她的反应令应承泽一瞬间回到两人恋爱的时期。
应承泽细瞧着她的小表情,心旌摇动,不管不顾地吻住她。
在被她推开之前,掌心托住她的后颈,狠命咂弄她的唇瓣。
李藜没打算推开他,她忍着迅速堆积且快要喷薄的欢愉,手指攥着他腰间柔软温暖的衣料,寻到空隙问他:“要做吗?”
她要把他惹毛,让他自行离开。
应承泽听到这三个字松开了她。
他的唇水光潋滟,李藜身体发热,很想贴上去替他抿干。
他只是瞧着她不说话,她又问:“要做吗?我家里有备用的东西。”
应承泽抿唇,伸手以指腹擦李藜的唇,留恋轻抚她嫩滑的皮肤,声音低沉:“什么型号的?”
李藜略思索了几秒,损道:“比你之前用的要大几号。”
应承泽完全没有恼怒,反而又低头猛亲她,亲的她不知今夕是何夕。
他咬住她的耳朵,轻一下重一下地厮磨,哑着声音说:“不是给我亲自戴过吗?怎么会不记得我用的就是最大号?”
末了,他一边啄吻她的唇,一边揉她的耳垂:“今天不行,事情多,时间不够。等无关的人都走了,我好好跟你做。”
手机铃声响起。
李藜神思逐渐清明,气得一口咬中应承泽的下巴。
应承泽享受:“最好是留下痕迹,别人问起来,我好说是我女朋友咬的。”
李藜不敢用力了,松开他,脚跟着地,看着厨房深色的瓷砖怪自己准备不够充分。
忽然,她被应承泽紧紧搂入怀里,“我现在去街上和邓茵、赵跃然会面。你不要跟别人跑了。”
李藜站在二楼书房的窗前,看着应承泽的车开出大门,犹豫着要不要让周云起、邓茵、赵跃然也到家里来,说不定几人之间的矛盾会升级,然后不欢而散,从此再也不来往。
但仔细一想,几人之间根本没有可以激化的矛盾。
虽说应承泽、邓茵一直认为周云起喜欢她,但周云起本人并未跟她表露过,她也没有跟周云起有工作以外的来往。
邓茵和周云起分手,自然也不可能怪到她李藜头上。
至于赵跃然,以前李藜和应承泽恋爱时,他总觉得李藜占去了应承泽和他、邓茵一起玩的时间。
经常发消息给李藜更新追求应承泽的女生,甚至还会发应承泽与其他女生同框的照片或视频。
他想李藜主动与应承泽分手,令应承泽恢复到单身的状态。
李藜只觉这人无聊,几乎不搭理他。
李藜和邓茵之间的交集最少,她从不觉得邓茵是她和应承泽恋爱关系的威胁。
一方面是因为邓茵本身从高中起就有男友;另一方面是因为李藜觉得既然邓茵和应承泽认识这么多年都没有恋爱,大概率是彼此都认为不适合成为恋人。
而李藜和应承泽之间的矛盾,又和其他几人没有关系。
今天的云雾像昨天一样没有云雾,李藜回到工作状态,决定允许一切发生。
邓茵和赵跃然居住的客栈距离李藜家车程只有四分多钟。
客栈完全是倚着山建立起来的,让人有一种被压迫的感觉。
“复合了吗?”应承泽刚进入客栈的就餐区,吃着泡面的赵跃然大声问道。
应承泽正色道:“跟你没关系的事情,不要乱掺和。”
赵跃然瘪瘪嘴:“听这语气,像是有人跟你告状了。”
应承泽没甩他:“邓茵呢?”
“楼上,跟周云起打电话说李藜家的地址。”
“你们是钱太多花不完,一天太无聊了吗?”
应承泽自从开始和李藜恋爱之后,不再能接受赵跃然和邓茵的生活方式和态度,与俩人的关系确实开始疏远。
他与李藜分手之后,赵跃然和邓茵马上又要跟他玩到一起。他却发现他已经没办法再融入曾经熟悉的圈子,这些年三人之间的交集越来越少。
“钱太多怎么会无聊?我们无聊是因为我们天生就是无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