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盼,我是爸爸,然然在你身边吗?”
“在的,爸爸”
“好,你是姐姐,要照顾好弟弟,小叔一会儿就回去了”
“好的,爸爸”
语毕,挂掉电话,李应慈一改慈父面孔,将手机摔向地面,瞬间蜘蛛裂纹爬满屏幕,又向半阖眼皮仰躺地上的始作俑者猛踹两脚,恼羞成怒的斥骂,
“你他妈的可真行”
后抬手示意周围手下,不甘心的命令,
“走”
待脚步声零星远走,李应决闭眼痛苦的喘了两口气,凭借手臂支撑缓缓起身,圆领长袖皱缩,灰尘与鲜血交织,眼前一黑,鲜些没有站稳,步伐摇晃的走向椅子背后拆解绳索,手指颤抖,语音平稳,
“哥,对不起啊,又连累你了”
张延卓挣开束缚后立刻站起,将对方一只胳膊挂在自己肩膀,承受起大部分重量,冷静的询问,
“你感觉怎么样?”
重拳打击腹部有导致内脏损伤破裂而引起休克的风险,张延卓没有耽搁,立即搀扶着李应决走出仓库,一颗心直往下沉。
“哥,我没事,你别担心,我把车停在那个土坡后面了,这是车钥匙”
日头高照,无比值得庆幸的是停在原处的白色保时捷仍完好无损,张延卓拿过车钥匙,扶持着李应决走过碎石子铺就的土路,打开副驾车门,将其塞进去后,绕过车头,随之而入,汽车噌地开出去,轮胎与石子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张延卓沿着斜坡上去,驶进城际公路,车速直接升至150迈,神情专注,一言不发。
“哥,你上次给我的银行卡,我凑了点钱拿去修村镇间的道路了”
李应决头脑昏沉,意志薄弱,此言并非邀功请赏,顶多将功补过,三番两次因自己的一厢情愿陷所爱之人身处险境,实在心中歉疚。
“为什么不早拿出来?”
张延卓出人意料的声调不稳,语气中不解少有,更多是心疼、压抑、气愤与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大哥其实挺可怜的”
李应决心中悲哀长叹,转头看向主驾方向,却见两行清泪从张延卓脸庞滑落,一时没了言语,良久,眩晕感一阵一阵袭来,眼前似乎晨雾笼罩,终于断断续续,呓语般呢喃,
“哥,你问我的三个问题,这些年夜深人静,午夜梦回间常常回想”
脑中意识越来越淡薄,
“我不喜欢男人,我只喜欢你”
“现在没有女朋友”
“把你当爱人,当余生”
当滚烫的呼吸侵压唇角时,李应决才意识到从他自白开始车已减速直至现在缓缓停靠路边,直挺的鼻峰相撞,羽扇般浓密修长的睫毛打在脸颊,李应决遵从本能张开嘴回应对方的爱与恨,唇齿交缠中血雾弥漫,殷红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