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漓城市长晚节不保,落下马鞍,因贪污受贿被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生,没收个人全部财产。同期,李应慈因涉黑涉恶,贿赂官员等多项罪名而逮捕拘禁,锒铛入狱。与此同时,因长子丑闻,群情激奋,早已洗白的李氏集团股份大跌,市场地位岌岌可危,而随着李家三少不徇私情、秉公灭私将自己哥哥送进监狱的小道消息传出,大众注意力转移到豪门内斗的狗血恩怨,并对此津津乐道。但接下来故事又起波澜,李家三少裸捐个人财产资助慈善事业,口碑惊天反转,无论是真出于人道主义动机亦或是心劣行善,事情的效果是立竿见影的,随后,李家二少诚恳致言,其因不知情而被蒙在鼓中与身残志坚的可怜面貌又挽狂澜,濒临破产的公司苟延残喘后又重振旗鼓。
四年后,又一冬。
李应决身穿灰色毛呢大衣,围着格纹围巾,发胶固定头型,从剧院走出,望见站在路旁等待的张延卓,瞬间笑如白雪般亮眼,抬手示意,对方微微一笑,抬手回应,同样简单朴素的白金戒指折射阳光。
坐入副驾,李应决立刻摘掉围巾,一脸委屈的抓了抓头发,感慨道,
“真他妈像个sb”
张延卓发动汽车,透过车内后视镜瞥了对方一眼,回想到为了维持剧院为其设定的钢琴王子的人设,每天早上起来被迫在镜前唉声叹气捯饬自己的李应决,发自内心的赞同道,
“确实”
随后得到一只幽怨的眼神,不禁哑然失笑。
在李应决看来,古典乐要用心去聆听音符的跳跃与曲调的起承转合而不是观看演奏者姣好的容颜与优雅的身姿。
所以他毅然决然的向领导提议,
“我们完全可以拉下幕布制造一片黑暗,让观众真正在乐曲的宇宙中徜徉”
结果可想而知,视觉的凝视下乐器表演已经成为一种综合艺术,逆时代潮流而上需要充足的资本。
所以每当李应决在台下如狼似虎的眼神下产生卖身而非卖艺的错觉时,就会在内心给自己上价值,‘一个成熟男人愿意为某种事业卑贱地活着‘,于是乎,手下李斯特的爱之梦便有了种慷慨激昂、为爱赴死的悲壮之感。
“还有三个小时的车程,先睡会儿吧”
张延卓边说边调高车内暖风,却发觉身旁的人早已酣然入梦。
一路畅通无阻行至李家别墅门前,刚停车推门落脚,狗的吠叫与清脆灵动的女声便随之响起,
“小叔!你回来了!”
四年前,李家别墅内。
“应决,李家需要一个孩子”
李应泊绝非逼婚之意,而是决断三代的去留,风口浪尖上抚养权的争取需谨慎从事。
“把盼盼留下吧”
“哦?”
李应泊端坐轮椅,饶有兴趣的放下紫砂茶杯,以不容分说的语气提出相反意见,
“我倒觉得李闻然更合适”
李应决胳膊肘架在两膝,眼神晦暗不明,片刻后有条不紊的陈述,
“二哥,大哥说他对我A城遇袭的事并不知情”
“一个人一张嘴想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当然不信”
“但是二哥,延卓被绑架前我曾问你借人去保护他免受伤害”
说到这,李应决抬头直视面前始终风轻云淡、不动声色的人,眼神尖锐犀利,继续道,
“当时,尽管我带着盼盼又是以小叔的身份去幼儿园接李闻然,司机仍然从事很谨慎,想打电话报备,我并没有教导过李闻盼”
“但是那时她说”
“是妈妈让小叔带我来接弟弟的”
言尽于此,李应决该敲打暗示的地方已然完成,遂起身告辞,
“二哥,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走至门前,手按下门把手时,背后声音传来,仍旧温润如风,
“慢着,三弟,就留盼盼”
继承人与傀儡之间不难作出抉择,对人事的敏感是种天赋,野心与聪明后天难以教成,李应泊心中自然会有权衡。
“哥,我半年的工资又输进去了”
李应决听到下楼声音转身手环坐椅痛苦哀吟道。
“既然延卓忙完了,我就先走了,县里商业招标的事二哥再考虑一下”
冯俨梓推椅起身拿起挂在一旁的羽绒服朝庄主位置示意告辞,路过李应决时听到“新官上任三把火啊”的言语戏弄,保持得体的微笑同时没有忍住踢了对方一脚。
“二叔,小叔,这是盼盼给你们的压岁钱”
十六岁的李闻盼已然出落的明媚清雅、质傲霜露,此时笑语盈盈,把桌上赢的钱通通返回。
“小机灵鬼”
李应决边笑着指点边伸手去拉张延卓的手。
张延卓不着声色的避开勾人的手,轻点对方内衬,熟稔的提议,
“这么晚了,大家休息吧”
“嗯,早点休息吧,盼盼,咱就不打扰你小叔和延卓哥哥了”
做在庄位的李应泊意味深长的开口应和道。
夜晚,明月将光芒洒在并列而睡的两人身上,张延卓静静看着李应决侧向自己的脸庞上安宁恬适的表情,又看向窗外月亮,想,
爱一个人从来都是爱他的心,而非合乎道德的行为,所以他会去体会失当的举措背后他心的寂寞迷失,然后默默等待,陪他长大。
完结撒花,感谢一路相伴[鞠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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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