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过后,一连好几天被折磨,靳玄殷才慢慢地意识到谢斯淮问他“好事多磨”的意思。
青年使坏地勾引他,无动于衷地欣赏着他被撩成狗,让他别控制喜欢,可又在他上瘾时以各种借口抽身离开……
坏死了。
谢斯淮举起手机:“抱歉,我哥找我。”
靳玄殷:“……”
谢斯淮无辜道:“这回是真的,我不骗你。”
靳玄殷:“…………”
所以…前面你也知道自己有多过分。
谢明宗那边应该是很有重要的事,不然也不会连发好几遍,谢斯淮复又亲亲他,摸着他呼吸不稳的心跳安抚:“晚上回来给你做饭,还没尝过谢二公子的手艺吧?”
砰的一声,门被带上,靳玄殷觉得不能坐以待毙,得主动出击。
他对股票灵敏,修士的直觉能排除不好预感,从而精准选择。
现代社会伴侣间的相处之道,谈恋爱一毛不拔是不行的,要舍得给对象花钱。
他问元元要了初始资金,投进股市里一周时间就还清了,还小赚了一笔。
到现在那笔钱越积越多。
靳玄殷翻出手机,加购,结算,下单成功。
再说另一边,谢斯淮来到谢氏集团。
助理谨慎地守在总裁办公室门口,看到他之后才敢有片刻的松懈:“二少,谢总说您到了直接进去,他在休息室里,我现在要去做谢总安排的事,这边就麻烦您了。”
谢斯淮拧眉,他哥微信上发消息说有急事让他来一趟公司,还派助理守门。
他推开门进去,鼻尖隐约闻到一股血腥味,下意识回身反锁。
谢斯淮表情严肃,办公室一眼望去没人,他左拐路过会客沙发,屏风后面是被虚掩的门框,血腥味更重了。
待推开隔间休息室的门,谢明宗果然半躺在床上。
谢明宗睁眼看向来人,流血的手臂耷拉在身侧,他声音虚弱:“元元来了。”
“哥!你胳膊怎么流血了?”谢斯淮长腿几步跨到床边,根本不敢乱碰谢明宗,语气充满惊慌,忙不迭说,“受伤了赶紧去医院,你待在这里干嘛,快跟我去医院,我让助理联系……”
“别。”谢明宗没受伤的那只手抓住谢斯淮,“一点小伤,不碍事,是我莽撞了。”
在谢斯淮不解的视线下,谢明宗继续说:“去医院会惊动爷爷,我打算吃你给的丹药,其他人我不信任,我只放心元元你守着我。”
谢斯淮从进门后,皱起的眉头就没放下来过:“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政府有块地竞标,冯家没竞争过我们,冯氏前段时间领导决策频频失误,资金链处于断裂边缘,就靠着这个项目回血,可惜竞争失败,日薄西山。”
谢明宗如实说明前情,再提后续:“下午我有趟外出行程,地下车库有个男的拿刀子朝我比划,我来不及反应,手臂挨了一刀。”
“不是,他们有病吧?”谢斯淮怒从心起,一整个情绪不稳,“商场如战场,又不是谁都你爹,好处拱手相让,自己公司几斤几两没点数?”
谢斯淮对冯家没印象,但不影响此刻产生极度厌恶。
“嗯,我观察过他,必定不是第一次对人动刀子,他身上绝对有案底,我让司机先把人押去警局,助理去查他还干过哪些坏事。留着伤口当证据可以但没必要,今天晚上要回老宅,我不想让爷爷担心,所以才叫你来守一守。”谢明宗一口气说完自己的打算。
谢明宗说得很合理,谢斯淮只好配合他,怒声怒气:“那你赶快服用,我守着你。”
不知道还以为他这是不满谢明宗呢。
谢明宗笑了笑,丹药他一直存放在保险箱里,元元到之前就取出来了,放在伸手可摸的小桌上。
谢斯淮到外面办公室去等,临走前叮嘱:“我在外面,有任何感觉不对劲记得喊我,没力气的话尽量打碎玻璃杯,听到动静我都会进来。”
谢明宗答应他,之后吃下丹药,胸腔里瞬间温热舒畅,手臂受伤的位置发热发痒,大脑沉沉地鼓胀。
十几分钟后,流血止住了,形成结痂,胳膊上原本约七八厘米的伤口缩小到不足两毫米,不近看几乎看不出来。
脑袋里昏沉的感觉也没了,谢明宗松了口气,喊谢斯淮进来。
谢斯淮紧盯他哥的手臂,伤口不见了,要不是衬衫还染着血,几乎要以为之前那一幕是错觉。
“管用就好,还疼吗?”得到谢明宗摇头说不疼的回复,谢斯淮抓住谢明宗的手臂来回观察,“这点小疤爷爷应该不会注意,我今天也回一趟老宅吧,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谢明宗:“……”
想说不至于,这次是太突然,他肯定会有心理准备了,但跟弟弟一起回家的诱惑,弟控无法拒绝。
两人收拾了下,出发时天色渐暗,到老宅赶上饭点。
兄弟俩洗完手依次落座。
阖家团圆的美好画面,谢崇昀胃口大好,多添了半碗米饭。
吃过饭,金姨炖了冰糖雪梨,换季降温喉咙干,谢崇昀已经喝了几天了。
“听说政府那块地你拿下了,公司情况怎么样,有别家闹事的吗?”谢崇昀唠家常。
手机上,助理发来派出所的照片,行凶那人身上果真背了命案,谢明宗面不改色地关掉手机:“没有,一切顺利。”
谢崇昀念叨了句那就好,眼神缓缓移到谢斯淮身上。
谢斯淮:“?”
“你那个…男朋友,相处得怎么样?你年纪还小,谈恋爱可以,结婚不着急。”谢崇昀不太自然地说,“你认定的人,人品我信得过,什么时候想再带来了,提前说声,上次就没吃上饭,总不能再怠慢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不满意他呢。”
傲娇的老头子转过了心里的弯弯绕绕,谢斯淮眼眸满是笑意:“他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谢崇昀瞅他那副不值钱的便宜样,移开眼,爷孙仨喝着新鲜熬制的冰糖雪梨。
吃了晚饭,谢明宗要留在老宅住一晚,谢斯淮没留,拍了拍兜里的钥匙告辞。
谢崇昀:“……”
谢老爷子坐在沙发上,翻了个白眼:“我这里有洪水猛兽吗?”
谢明宗笑:“才谈没多久,偶尔黏糊是正常的。”
“噢,那你对象呢?”谢崇昀火药味对准他,“你连黏糊的对象都没有,再两年不到就三十了,还要我操心终身大事,你看你弟弟多省心。”
谢明宗:“……”
老爷子是完全忘了前几年元元跟家里出柜,说喜欢男的时,一度闹得很僵了吗?
*
到家后时间很晚了,谢斯淮下午回老宅的路上跟靳哥说今天没时间露手艺,第二天再补偿他。
房间里静悄悄的,谢斯淮打开灯,靳玄殷好大一只端坐餐厅处。
他脚步迟疑,无比庆幸地低头瞄了眼手上提着的牛腩。
“坐这儿干嘛?”谢斯淮餐厅路过他。
“等你,一起睡觉。”靳玄殷道。
谢斯淮把牛腩提进厨房,锅里烧上水。
再折返餐厅,面对面坐到靳玄殷大腿上:“好吧,谁让我宠爱你呢。”
厨房里的动静靳玄殷自然没错过,谢斯淮告诉他:“是有点晚了,但煮碗面也不费事。”
番茄牛腩鸡蛋面,谢斯淮的拿手,本来打算明早给他做,没想到男人这么晚还在等他……
“说,是不是算好了我会心软,才搁这儿坐着呢?”谢斯淮揪他脸示威,“敢算计谢二少,小心没你好果子吃。”
靳玄殷吐字不清:“没有算计,坐这里更好冷静。”
他们分别之前,正在沙发上胡闹,靳玄殷要冷静下来,而待在原地会忍不住回味,他便换了处位置。
餐厅离大门比较近,人一过玄关就能看见。
谢斯淮松开手,揉了揉被他揪出的浅浅红痕,在靳玄殷嘴巴上亲了一口:“我信你。”
十来分钟后,一碗香喷喷的番茄牛腩鸡蛋面端上桌,靳玄殷吃得干干净净,汤汁都喝没了,谢斯淮作为厨师很有满足感。
接下来几日,应了谢斯淮“商场如战场”的箴言,冯家大厦将倾,破产清算。
一大家子住的别墅也被抵押,靳玄殷终于感知到最后一件法器的方位。
谢斯淮狐疑:“冯家?怎么会在冯家?”
偌大的别墅被贴上封条,前几日的热闹顷刻间萧条不堪。
靳玄殷拉着谢斯淮到没有监控的地方,两人穿墙进入内部。
法器在最顶层,遍地的白布蒙上所有家具,他们进了一间暗门。
里面昏暗无光,靳玄殷掏出法器,乳白色的圆润珠子。
催动灵力,珠子腾空悬浮,发出温和白光,照亮前行的路。
没走多远,到了头,暗道深处竟供奉着一尊佛像,桌上的贡品好几天没人更换,已经蔫巴巴了,引来老鼠啃食。
谢斯淮:“这尊佛,真的有用吗?”
不知为何,他看着眼前的佛像,恍惚间有了一种奇妙的感应,佛像不是靳哥的法器。
“上面没有灵气,法器藏在它后面,并没被启动。”听出谢斯淮口吻里的怀疑,靳玄殷肯定他的猜测。
佛像后面的墙壁有一块位置,存在明显的四方痕迹,是个灵活的翻转板,谢斯淮戳了戳它,背面和前面交替,只见背面的底部用细绳绑着一块质地晶莹的平安扣。
谢斯淮将它取下来,捧在手里递过去:“快拿着,你胸膛上的疤痕还疼吗?”
靳玄殷把平安扣握进掌心里。
心口位置微微发暖,灵力正在修复身上的最后一道雷劫留下的伤痕。
几息后,流窜的暖流趋于平静,靳玄殷道:“已经好了,回去脱衣服让你确认。”
谢斯淮嗯了声,转而问起心中疑点:“这几天我哥搞冯家,查到了好些资料,他们家不干净,偷税漏税挑出来都是最轻的了,法器怎么会落到这种人家里?”
谢斯淮有此一问,是之前收回来的法器中,高品阶的达官贵人,基本都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偶尔有点小毛病也无伤大雅。
冯家在这其中属实出乎意料。
靳玄殷以心念催动,原本莹润剔透的玉佩质地的平安扣,霎时间变了个样。
它变成了木制的,灰褐色,散发着暗沉的死气。
平安扣飞向半空,慢悠悠地转了两圈,有画面自它背后显现。
是它到这个世界的全过程,也称前情回顾。
谢斯淮目不转睛盯着。
这东西最开始是掉落在宁煜那儿的。
宁煜不知道自己背包上多了个这样的平安扣,从清吧兼职完出来,往马路外走,左前方有人骑着摩托车朝他冲来。
他人差点吓懵了,周围没什么遮挡,骑赛摩那人速度又快,好像是轮胎打滑。
宁煜呼吸骤停,赛摩就快挨着他撞上时,他感觉自己身体眨眼间往后退了半米距离。
他很确定自己没有动,可又确确实实避开了灾祸,宁煜想不通,只好当成是求生本能激发了潜力,侥幸逃过。
那时候劫后余生,宁煜自然也不清楚,他背包外挂着的平安扣发出一阵光,平安扣由木制变为玉制。
这道神奇现象被他身后的冯瑞看到了。
冯瑞想尽办法找宁煜麻烦,悄悄使手段拿走平安扣。
他将平安扣变换材质的奇观告知家人,冯家人蛇鼠一窝,奈何反反复复都没试出来平安扣运作的原理,再后来就是他们被招摇撞骗的假和尚忽悠买了尊佛像,假和尚告诉他们,以佛像做掩护,把平安扣供起来。
此法器名为金阙。
说来也是巧合,宁煜身上有被九华阴阳镯影响的气息,九华阴阳镯和金阙都是本命法器,它靠着那丝熟悉的灵力波动,替宁煜挡下灾祸。
之后金阙能量耗尽,自动进入休眠。
冯家早已烂在根里,子女作恶多端,几乎每个人或多或少地沾染了业障,滚雪球的煞气凝成一团,变为死气,遮住了法器的踪迹,才叫休眠状态下的金阙一时无法“现身”。
但金阙也无法为他们所用,这段日子供了尊假佛。
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这么多事,谢斯淮却同情不起来:“人心不足,活该。”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谢斯淮把靳玄殷扯进房间,看他胸膛上的疤痕还在不在。
触手光滑,狰狞的痕迹消散。
靳玄殷宽慰道:“已经全好了。”
悬在谢斯淮心口的事情落地,光裸上半身的男人经不起他的触碰,谢斯淮指尖顺势摸上凸粒:“它立起来了,我们不是在正经看伤口吗?”
靳玄殷抓住他手腕,指腹痴迷地捏了捏青年细腻的腕骨,声音低哑:“你又撩我,这次可以给我个痛快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