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花鸟 第27章 解决

“你想要什么？”

沈衡记得这是苏昭第三次问自己这个问题，也对反正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是需要和利益挂在一起的。或者说，只有这样苏昭自己才能求得一丝安慰，觉得自己不欠什么。

沈衡苦笑“呵，小殿下觉得我会想要什么？”

“我不知道。”

“我看你是清楚的很，不然怎么解释刚刚的事？”

下一秒苏昭就转了话风“只要你帮我，我就……”

沈衡捂住他的嘴“我不想听了，苏昭，你总是把事情想的那样简单。知道为什么我那样在意那根发带吗？因为我爱你，我想要和你在一起，不止是为了你现在想的，还有很多，我希望鹊桥赏灯，灯影两盏，中秋观月，月下成双。试问哪一样是你苏昭给得起的？你之前说五分的喜欢不够，可是我只要你拿出一分来我看看就够了。可哪怕我只求那一分，你苏昭都给不起。”

苏昭没有说话，他不知该怎么说。沈衡瞧他这样一时也不知刚刚自己在在意些什么，下床替他拉上被子“睡吧，我走了。”

“……沈衡，我想了一下，我觉得我可以做到，你说的我都可以做到。”

沈衡摇摇头“你还不明白吗？”

“我知道，你的意思是希望我也可以喜欢你。我自认为还没有蠢笨到那般地步。我会喜欢你的，我会学的，你知道的我自幼就很聪明。如果你不放心，那我们成亲吧，只要你不怕坏了你的名声，反正我是没有名声去坏了。”苏昭必须抓住他。现在苏昭已经想不出第二个可以救江家的人了。他要死死得抓住这一根救命稻草，不惜一切代价。

沈衡愣在原地，不知道他在计较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信他。

“好啊。我很喜欢元宵节，那么元宵节我们成亲吧。”

“嗯。”

沈衡觉得自己被苏昭传染上了傻气，现在连这样低级的玩笑也愿意去相信了，大抵是已经没救了。

争吵了许久，沈衡出来才发现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雨，倾盆大雨，看这架势怕是一时半会不会停了。好在这些时间在放假，也不用担心有没有早朝的事情。可是现在应该怎么办？厚着脸皮回去，还是铆足劲冲回去？沈衡觉得自己脸皮还是够厚的。

苏昭刚刚吹了蜡烛准备休息，没过多久，就听见有人敲门。苏昭笼了件外衣便过来“何人？”

“外面下雨了，我回不去。”

门开了，沈衡立在那里，苏昭看着他“屋里有伞，我去给你拿。”

沈衡才不要伞，趁苏昭去拿伞就偷偷溜进来了“雨这么大，打了伞也无济于事，小殿下收留我一下吧。”说着也不管同不同意就脱了衣服跑床上去了。

苏昭碍于才求了他办事也拿他没办法，只是不知道自己应该睡哪去，显然自己没有沈衡厚脸皮，但是也不想吃亏，可是站在床边思索好久也想不出对策。

沈衡见他没有上床，大概猜到他在想什么了，下床将人抱起来放到床上，丢掉他的外衣然后给他盖上被子一气呵成，最后自己再挤进来。

“苏昭，为什么几个月了都没有把你养胖呢？”沈衡小心翼翼抱着他诉说自己的疑问。

苏昭不想回答他，假装睡着了。沈衡笑笑，想要使坏，凑得近些。苏昭不太适应动了动，沈衡以为他要跑，柔声说着“苏昭，我只抱抱你，不要害怕我。”

听他说话后，苏昭也识趣的不再动弹。

清晨，窗外的雨还淅淅沥沥的下着，苏昭迷迷糊糊睁开眼，沈衡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有点奇怪，毕竟今天应该不用上朝来着，不过苏昭可不在意他，今天要去看看江家的人。

天牢

这里关押的几乎都是江家的人，这里的每一个人苏昭几乎都认识，看着他们苏昭说不出一句话，回答不了他们的任何问题。所有人就那样望着他，环顾四周，寂静无声。江家人从来不畏惧生死，可是这些孩子呢？他们又为什么要被卷进来？就因为他们姓江吗？那流淌着江家血液的自己是不是也应该被所在这里？

一声洪亮的啼哭，循声而去，嫂嫂抱着还没有满月的小霖儿。苏昭站在原地，他还未曾见过这个小侄儿呢，没有想到第一次见面会是在天牢里。霖儿小小的一只就这样缩在娘亲的怀里，睁着眼睛打量着他。或许霖儿才是这里唯一不害怕的人，因为他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连说话都不会。

苏昭拿了许多钱给看守才得到许可抱抱霖儿，霖儿真的好乖，不哭也不闹，大大的眼睛里好像有星星。苏昭脑袋里有个大胆的决定，他想带着这些人直接跑出去。可是回过神来，这是万万行不得的。如果说等着还有一线生机，那么逃出去可就是死路一条了。

“这都什么事啊。”一个小太监走进来。

另一个小太监附和着“我们哪里管得了这么多，上面的意思照做就是了。”

苏昭有些不知所以，下一秒就看见张公公走了进来，张公公看见苏昭的时候有些惊讶，但多年来的经验让他马上调整过来，宣读诏书。苏昭不明白为什么每一次诏书上都要写那么多的废话，不能直接捡最要紧的念吗？可是这一次的诏书他是一个字一个字仔细听着的。

沈衡他居然真的做到了，而且比预计的结果好了太多，江家人居然被全部释放了，只是贬去了朝中大臣。苏昭第一次佩服沈衡，心服口服。

“你在做什么？在这里发呆是能想到更多吗？”沈衡走过来把他拉起来，然后丢给他一串钥匙“别愣着了，去开门，大家在这个地方待久了可不好。”

“嗯。”

这是天大的喜事，至少于他们是这样的。

事后苏昭还是觉得人飘忽忽的，觉得不真实，直到嫂嫂抱着霖儿来和他告别才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昭儿，照顾好自己，我们大家决定要去别的地方了，这都城是容不下我们江家了，等到时候落了脚会给你写信的。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大家都走了，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嫂嫂简单的告别着。

苏昭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

“人都走完了，你不走吗？”沈衡的声音响起。

“这就走。”

“你不感谢我吗？天还没亮我就带动朝中势力一起上书，然后在宣事殿跪了两个时辰。因为是带头人，我还被要求去和武部尚书比试喽。”

苏昭还是不愿意搭理他，自顾自向前走着。可是他忘了沈衡总喜欢把这些困难的事情说的简单，但是强颜欢笑却是是件累人的事情。沈衡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你看看我呀，真的很疼啊……

沈衡他是真的去比武了，苏申让他比的，因为苏申知道就凭他那三脚猫功夫谁也赢不了，还说只要他赢了就赦免所有人。所以他就上了。奈何武功确实比不过专业的人员。虽然不至于刚开始就被打趴下，却也不好看。

至于怎么赢的，不过就是在武部尚书把剑抵在他心口时还敢上前一步，把人家吓得急忙偏转剑锋，却还是比不过这个疯子，沈衡的左肩被捅了个对穿，然后硬是把剑架到了人家脖子上。武部尚书不想再和他这个疯子比试了，最后认了输。

而沈衡这个疯子，在比试完后便跟着张公公来到了天牢。所以现在沈衡的伤口都还没有进一步处理，只是简单做了个止血工作。可是不知道刚刚是不是用了力，伤口又开始渗血出来了，刚换没多久的外袍，一会就红了大片。沈衡看见苏昭走到前面去了，便想停下来休息一下。

可是苏昭身边没有聒噪的沈衡，却有点不适应，这几个月只要沈衡在身边就绝对不会安静，今天却安静了。苏昭觉得不对，停下脚步来，却发觉往往和跟屁虫一样跟在自己身后叨叨个不停地沈衡不见了。苏昭莫名的心慌，四处张望却也没有看见他的身影，便沿路寻找起来。

但是找了一路也没有看见他，正当奇怪时，发现地上居然有血迹。联想一下沈衡，来的时候虽然还是一脸的欠揍，可是脸色明显不好。苏昭有点担心，跟着血迹来到不远处的小巷。沈衡靠在墙上，用手遮着自己的脸“不是沈衡。”

苏昭被他这掩耳盗铃式的躲避方法逗笑了“你是准备自己一个人悄悄死这里，然后给我一个惊喜吗？”

沈衡笑笑“你学坏了，也会打趣人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道理很简单。走吧。”

“去哪？”

“回家。”

“你说什么？”沈衡觉得自己幻听了。

苏昭觉得他还是那样烦人，拉着他就走“好话不说两遍。”

沈衡许久没有这样发自内心的笑了“那就回家呗。”

沈府，沈衡卧室

大夫刚刚给他处理好伤口，开了副药给他“没有伤到骨头，不算太严重。两副药，这是外敷的，这是内服的。这几天不要太用力。好好休息。”

“谢谢。”苏昭总是那么有礼貌。

沈衡躺在床上，好像病的很重一样，一动不动就盯着苏昭看。苏昭觉得被他看得有些发毛，就瞪回去“别一直盯着我看。”

“可是这屋里除了我就是你，我不看你看谁。而且你这么好看，我多看几眼怎么了？别这么小气嘛。”

“什么歪理。”苏昭不去看他，害怕他又说些奇奇怪怪的话逗自己。

沈衡来了劲“我可是实话实说。”

“你再说些奇怪的话我就走了。”

“别走啊，陪陪我，我都喝药了，是病患，需要陪伴。”沈衡挽留。

苏昭觉得他好得很“我也喝药那我也是病患。”

苏昭提到这个，沈衡忽的想起什么“苏昭，大夫说你好些了吗？”

“嗯，大夫说好多了，准备再巩固两个月就可以了。”

“那就好，不枉我费了心思。”

“……谢谢……”苏昭说的很小声，本意不是很想让他听见。

但是有时候这人的耳朵就是灵得很，沈衡望着他“你刚刚和我说谢谢了？”

“没有，你幻听了。”

“明明就有。”

“我说了没有。”

“可是，我明明……”

“没有可是。”

“苏昭，你再说一遍好不好？”

“我说了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