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南侨跟外婆汇合后原本到饭店等着吃席,润春拉着去堵门,房间里新娘还在化妆,润春扯了扯伴娘服,一条粉色伴娘服,就是姿势不太好,大大咧咧躺在沙发椅子上,新娘见状说道:“润春,我怎么觉得这条裙子很衬你”
“嗯”润春态度算不上太好,敷衍应付道。
有人说新郎们来了,润春招招手让她过去,南侨不明所以,年轻伴娘把水晶的高跟鞋递给她,润春才说:“待会儿你可别露馅啊,等给了红包再说”
“为什么是我?”
“不是你还有谁,这边除了你,别人也不会怀疑”润春无所谓说。
南侨茫然地站着,闹哄哄地人把门推开,玩了一系列的游戏,赵书意目光锁定在南侨身上,吓得她脊背一僵,后退躲在伴娘身后,伴郎团明白过来。
笑着说:“妹妹,把鞋子跟我们,红包就给你”手中晃动红包。
南侨摇摇头:“不是我”
“嘿嘿嘿”他们笑完就上前抢,南侨赶紧把鞋子给别人,她跑到一旁,最后她看到赵书意抱着新娘离开,润春跟在他们身后,南侨手里拿着红包,封的很厚,润春把她的份也放到南侨手中。
不远处停着一辆车,润春停下脚步,目光略有停滞,随后带着南侨上了伴郎车,一路上伴郎试图问润春的联系方式,被她避过去。南侨听着婚礼上司仪的祝词,又看看润春好像她不是很在意扒拉着碗里的菜,被阿姨拍了拍她的背,示意她没礼貌。润春嘟嘟嘴说:“人家都在吃,要什么紧,再说了又不是我结婚,随礼的钱不得吃回来”
“你这孩子”阿姨不争气看了她一眼,润春夹来一块肉,示意南侨吃,南侨看了看外婆,得到她点头,才拿着筷子吃了起来。
吃过饭后,南侨还在等回村里的车,眼睛定住了一般,只见润春出了酒店模样鬼鬼祟祟地上了一辆大众车,她记起好像是早晨地那辆车,想起一早上她闷闷不乐,南侨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不多时,她们面前停下一辆车,车窗下降露出来的脸,让南侨有些惊讶。
王哲挥了挥手:“嗨,怎么?很惊讶”南侨点点头,张莲从门口走来。
王哲下车喊了一声张奶奶,拉开车门示意南侨上车,张莲随后说道:“麻烦你了,小哲”
“张奶奶,客气了,只不过是顺路来这边办点事,今天要不一起去法院”
“好”
南侨好奇地问:“王大哥,你不是出国了,怎么回来这么快?”
“林董家的少爷大病了一场,延后了”王哲说。
“难怪”南侨缓缓说。
王哲偏头看向她:“等咱们把这个事解决,也来得及”想起什么又说:“对了,林董家的少爷还是你们学校的人,高二年级,也是蛮奇怪的,我说来这边他也跟着来了”
南侨没多想,:“说不定想见见不一样的风景”
“谁知道呢,反正我的任务蛮重的”
一行人来到当地法院,借着王哲关系,南侨她们了解过后,一时间沉默,返程的路上下起雨,想到雨季天打车不容易,王哲还是把她们送到村里才走的,又不放心:“别多想,我派人调查清楚,有消息咱们在上诉”
“张奶奶,你要多保重身体”
张莲摇摇头,脸色沉重说:“意料之中,小哲麻烦你跑这一趟了”
“怎么会,举手之劳”王哲说完,打算走,张莲挽留道:“要不留下喝口水再走”
“不了,那位小少爷在催呢,不好耽搁”王哲婉拒,南侨目视汽车远去。
闷重的惊雷响起,南侨吸了吸鼻子,望着外婆,一脸难过。
张莲摸了摸她的脸,语气沉重:“侨侨啊,外婆不知道这么做将来会不会后悔”
“婆婆”南侨不安出声,张莲没在说什么,雨季下的院子里,噼里啪啦响着,南侨特意泡着茶,放到躺在竹椅上歇息的外婆,她静静看了许久。
南侨内心开始纠结起来,信念开始动摇,尤其看到步履蹒跚的外婆陪着她一遍遍看着资料,天天看新闻记录着,半夜里睡不着坐在客厅抱着照片沉默流泪。
南侨从来没这么觉得,人生太苦,眼看追诉期快要过去,她们的心情比这雨天还沉闷。
好在,没过几天,王哲带来消息,案件可以重新启动,南侨透过电话问:“王大哥,怎么又可以了?”
“别说,这位林董还真是人脉广,我随口一说,她就打听清楚,跟我说了一声,我就赶紧跟你们说,对了,材料交上去,五天就有回复,你们留意些,我这边在多找些证据”
“谢谢,谢谢王大哥”南侨止不住高兴,她把电话递给外婆,两人说着什么。
南侨站在二楼,远处一片稻田人们忙着收稻,天空中的云的影子给他们遮住烈阳,麻雀停在多肉上,瞧了瞧南侨又飞走,远处的身影她莫名有些眼熟,不确定,揉了揉眼睛,直到他抬头看来,南侨有些激动,跑下楼梯,来到路边。
“江越”南侨轻快地喊道,脚步没停,来到他的面前,微微喘气,面前的少年停在她的面前,她眨了眨眼睛,“你不是出国了?”怎么在这儿?她的疑惑呼之欲出。
“护照没下来,得几天”江越不知怎么想的,随意扯了个谎,“好吧”南侨说,好像两人都忘了前些时候闹矛盾说过的话。
江越看着她,眉眼弯弯的,脸上带着笑,两人走到门口,南侨扯着嗓子喊:“婆婆,江越来了”
张莲从厨房探出头,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说道:“快把人请进来”
“我知道”南侨说完,示意江越快点走。
江越坐在院子上的石凳,看到切好的西瓜,南侨递来:“水井里刚捞的,冰冰凉凉的很甜,真的,还有婆婆拌黄瓜呢,马上就可以吃”南侨兴奋说着,江越去年来时是冬季,虽然这边冬季不冷,却没吃到西瓜,她描绘过家长的西瓜比其他地方的都甜。
张莲端来拌黄瓜,江越站起身喊道:“张奶奶”
“快坐快坐”张莲眯着眼睛笑:“尝尝味道怎么样”
爱跑里翠绿的黄瓜被红辣椒和香菜葱点缀着,江越嗯了一声,动起筷子,张莲眼看有客人来,卸下围裙说道:“侨侨,好好陪着小越,我去买点菜”
“我知道”南侨应着,把黄瓜夹到江越碗里,夏季蝉声阵阵,丝毫不影响两人吃着东西。
江越闷咳嗽起来,南侨下意识说:“辣吗”
“不辣”江越说完,又去夹,他本身不能吃辣,加上最近感冒才好,突然吃刺激的东西,引发咳嗽。
南侨原本想拿汽水,想了想倒了杯温水递给江越,她没想到江越会来,更没想到消失几天的润春此时出现在门口。
“呦,小两口约会呢”润春一说,江越不合时宜咳嗽,南侨一下脸爆红说道:“润春姐”
“行行行,不打趣你们了”润春坐下,看着江越,叹口气,感叹道:“小少爷,你是怎么长的,越来越帅”
虽然去年的男生身高比她高,但是有些纯情,脾气差些教养还在,说再多也没见他骂过一句脏话,对于润春来说就喜欢打趣他们两个,解闷,欣长地眼尾,高挺的鼻梁,恰到好处不薄不厚的嘴唇,她看向南侨只有一句,小丫头吃得真好,只可惜没开窍,要是开窍不知道有多少人争着抢着要他。
江越拿着纸巾,优雅地擦完唇角,眼皮不掀,随意说:“命吧”
“哦”润春说完,看着桌上的西瓜,她又说:“前几日我还跟南侨说你们亲……”
“姐”南侨赶紧上前捂住她的嘴,真是语出惊人,她小声说:“拜托了,亲姐姐”
“怕什么,说不定这小子还回味着呢”
“是吧”润春不在意说,就看见江越脸色不好,南侨意识到江越生气了,赶紧说:“润春姐,开玩笑呢”
“没事”江越淡淡说,润春笑了笑,江越温声细语怕是只给南侨,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留给除南侨之外的人。
晚饭过后,南侨上楼时,江越站在楼梯尽头看着她,南侨看到他的身后明亮的月亮,把一旁的花灯比了下去。
南侨下意识地停顿脚步,一脸不解,江越挪动脚步,眼神却还在看她,许久他喉结微动,他出声道:“南侨”
“你今天怎么突然来了”南侨压下心中的悸动,她走过去把盘子里的瓜子递给他,江越接过。
“想着把有些事说出来,不然压在心里难受”
“看月亮吗”她邀请着,拉动绳子,放下梯子,她爬了上去,伸出手,“来啊”
江越把手递上去,其实他想说他的身高轻而易举,可看到南侨白白嫩嫩的手,他没有犹豫握了上去。紧了紧手上的力道,手感很不错,他眯了眯眼睛,唇角不自觉翘起。
两人坐到屋顶,望过去一片漆黑,时不时有路灯亮着,传来的犬吠声。
南侨把瓜子咬下,剥了剥壳,青蛙的叫声不绝于耳,给江一宁通电话的时候,有鸡叫声,江一宁惊呼“你到深山老林了?”
南侨无奈“那是我家”这个家,留给她太多太多的回忆,过于美好,她舍不下关于这里的一切。
“对了,你要说什么”南侨偏过头,眼睛看着江越,江越回过神,他张嘴。
南侨先他开口:“江越,你觉不觉得你像月亮”清冷却明亮,照亮了她的心。
“为什么?”江越问。
南侨小时候抬头看太阳总会眼睛痛,却很想看清太阳长什么样,那时外婆把她抱在腿上给她讲起故事。
今天她好像也想给江越讲那个故事。
“从前的时候太阳是哥哥,月亮是妹妹,每次人们都能看清月亮却看不清太阳,长久被人们看,她有些害羞,有一天月亮妹妹就跟太阳哥哥说,哥哥,我要跟你交换,太阳哥哥没犹豫。就这样太阳哥哥变成月亮哥哥,月亮妹妹变成太阳妹妹”
江越:“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他是哥哥,她是妹妹,还有一个传说,太阳和月亮是夫妻,可她不敢说,关于她的心事只有夜晚的月亮知道,面前的人不知。
“随便比喻而已,找个话题嘛”南侨岔开话题。
“南侨,上次那件事……没打听清楚,误会你,我……对不起”江越说。
南侨停下嗑瓜子的手,摆摆手说:“没事都过去了,李大哥他不计较”说完她耸了耸肩,从盘子里抓过瓜子,一边磕一边看月亮,好像它跑到远处山的后面了。
江越叹气:“南侨,你想不想出国,我带你去玩”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旅行,他眼睛看着她
半响,南侨摇摇头,漫不经心说道:“你去吧,这种事还是等我长大了再说,我还得陪外婆呢”
“没事的,婆婆我会找人照顾的”眼看她拒绝,江越再次追问。
南侨依然不肯,“我认床,也容易水土不服,还有我吃不惯西餐,行了,不用管我,国内这么大,到哪里玩不是玩,你玩的开心就行”毕竟她还要等给父母上坟。
江越没出声,两人沉默下来。
“侨侨,小越,大晚上爬那么高,快下来晚上不安全”张莲朝楼上的两人喊道。
南侨吹熄花灯,蹲下身扯了扯江越,示意他下来,两个人蹲着,静静等着。
“我说,张奶奶你眼花了,上头哪有人”
“刚才不是……”
“那是路灯,走,咱们不是刚说到你跟南爷爷认识的,后面呢”
楼下的话还在说,南侨看到院子里门的影子,看到关上她才站起身,她小声说“好险”
她坐回椅子上,江越看着她,察觉他的视线,南侨一头雾水:“怎么了?”
“没事”江越哑声开口,晚风吹过,确实比房间里凉快,南侨下楼抱着毯子上来,看江越还在,她打了打哈欠,揉着眼睛说:“江越,你要是没事回去睡呗,我打算今晚在楼上睡”
她铺开毯子,她爸编制的竹椅很大,她躺在上面,摇晃着,微闭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