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
听路翎说要带自己到医务室,尤袤想也不想就果断拒绝。什么同桌?他可没点头同意,他不要任何同桌。
面前这人要是当他同桌,他能当面跳进这望月湖,绝对保真。
还记得那天倾盆大雨,他在这人家里住宿一晚。兴许是刚买的房子,也没请保洁阿姨和保姆,两个人折腾到深夜都没能找来多余的一套空闲被褥。
最后实在是别无他法,两个手长脚长的少年,半生不熟的关系,勉强挤在一张小床上,中间横着一条薄被作三八线,不许越界。
谁知道半夜三更迷迷糊糊中,尤袤感到自己被一股蛮力推下了床,后背的伤口直抵毛绒绒的地毯。
仰面呆愣愣地盯着漆黑的上方,尤袤还没回过神来,后背的伤口撕裂,疼痛瞬间爬满整个脊背。
他咬着牙又爬上床,越过三八线去看背对着他的那人,黑暗中,只有呼吸声绵长而均匀,这人根本没醒来。
行,兴许只是翻个身不小心踢到自己了。
尤袤狐疑地又躺下去,薄被刚盖上,眼还没闭上,空中一道虚晃影在他眼前掠过,阴森森的,他又险些被踹下去。
草。这是要干嘛?谋杀吗?
这次尤袤看清了。
这人晚上梦游管不住双腿,爱踢人。这都什么怪癖。
当尤袤再次合上双眼时,果不其然,扫堂腿又追来了。
淦!爷不睡了!
他气息不稳地一个翻身趴在地上,地上是长毛地毯,但房间里空调开的低,尤袤不免挨冻,伸手拉到床上的被子就盖在自己身上。
哪成想自己暖和了,路翎那边冻的瑟瑟发抖,于是,临近清晨时,路翎好像那扑火追暖的飞蛾,不自觉的移动身体,终于追到温暖的篝火,人也顺势从床上丝滑地翻倒在地,脸触及一片柔软和温热,刚好是隔着被子的小尤袤。
尤袤瞬间惊醒,发出一声如虎般的嘶吼,接着微微晨光,一脚把熟睡的路翎踹在一边。
不明所以、还懵逼的路翎忍痛爬起来看到向他拳打脚踢、气势汹汹的尤袤,也被激怒,两人当场又打了一架。
……
不想再回忆,总之,无论无何,他都不能和这人做同桌。他甚至觉得这人几次三番地出现在他面前,是别用有心。那天早晨不就暴露了吗?
尤袤血淋淋的手还在滴血,整只手殷红骇人,干涸的血凝固在手背上,遮挡显而易见的条条青筋,甩出一道道血痕,可怖且悚然。
路翎似是料到他会这么回答,低声嗯了一声,无所谓地耸耸肩,神色漠然疏离。
“行,当我白跑一趟,去不去随你便,我话带到了就行。”
“老师在医务室等你。”
不等尤袤回应,路翎转过身抬脚就走,丝毫不拖泥带水,只留下一个清瘦笔直的背影,徐徐走远。
见人彻底走远,直至完全看不见背影,尤袤这才拿起一块石头,在手中掂量几下,扬起手臂,一个奋击抛到望月湖面,掀起层层涟漪。
去!
去会会新老师,估摸一下形势,万一这新老师是个软趴趴的柿子,他以后天天不交作业都没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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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我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