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 第9章 第 9 章

李恒装模作样打了一个寒颤，放下手中头盔，抢过叶枫手中的豆奶说：“我这是才下班。”然后一饮而尽手中豆奶。

叶枫也不生气反而把脚旁小太阳对着李恒说：“你怎么这么晚才下班呢？之前给你介绍村里面工作，你也不做，咳咳。”

李恒伸手烤了烤冻僵的双手说：“想趁着弟弟妹妹放假家里面有人照顾，这个时候就多挣点钱，等弟弟妹妹叔叔那几个孩子上幼儿园了，家里面就没有人了。”

“你这样不觉得累吗？你这样一天能休息几个小时？不怕猝死吗？”叶枫看着李恒，有种说出当心。

李恒伸直了大长腿靠在椅子上动作很洒脱的摸出了口香糖递给了叶枫说：“吃吗？”

叶枫轻轻的摇了摇头，李恒往自己嘴里面噻嚼了嚼说：“这么晚你还不睡，该担心猝死的是你吧？”

叶枫装作不累样子说：“我猝死什么，我每天坐在这电脑前，时不时还能跟村民聊聊天，可自在了。”

“那你为什么这么不睡呢？”

“……”叶枫不知道怎么回答说：“要你管。”

“气急败坏了吧！”李恒有些小人得志样子，不过心也挺细的玩起了口香糖锡纸说：“我感觉你从医院回来就怪怪的，你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叶枫也不想提起他母亲的事情说：“时间不早了，我要休息了。”

李恒也没有逼问我，反而牵起叶枫的手：“叶枫，你看过洛溪村山上的日出吗？”

叶枫疑惑的看着李恒，李恒说：“这个时间不晚不早的，带上你20个小电筒，我们去爬山吧！我们一起去看看日出。”

李恒不客气从办公区域翻出了叶枫的手电说：“走吧，反正你也睡不着。”关上了门窗，就拉着叶枫去爬山，路上李恒贴心给叶枫找了一根结实的木棍递给叶枫，叶枫咳嗽两声接过说：“谢谢。”

李恒手里面打着电筒说：“叶干部，你爬过山了吗？”

“爬过。”两人停下脚步歇了一口气互相看着对方，叶枫问：“你是不是有事情给我说？大晚上拉我爬山，准没有好事。”

李恒笑了一下接着往前爬说：“我看你最近心情不好，带你出来爬爬山，还有错了吗？”

“咳咳。”叶枫听着心里面暖暖的追上李恒脚步说：“你没错！你最好了。走吧，去看日出。”

“我还是第一次跟人一起去看日出。”叶枫有些激动的咳嗽了两声。李恒有些意外的问说：“你没有跟其他人看过日出。”

“没有啊！经历过一些事情性格就比较敏感。而且身份摆在哪里，在大城市里面交不到什么真心朋友，而且我也不缺朋友。”

“那女朋友谈过吗？”

叶枫腼腆的笑了笑咳嗽了两声说：“没有，可能缘分还没有到吧！”

“那你有喜欢的人吗？”李恒问道：“我之前听村里面人说，你看上曲澜了？”

叶枫咳嗽道：“我怎么高攀得起曲澜姐，她那么有能力的人，看上我简直是瞎了眼。她的丈夫要是在的话，我才她们一定是幸福的一家人。”

李恒轻笑一声说：“现在一切都往好的发展，她一定会幸福的。”

“对呀，你也会幸福的。”叶枫不禁意间的祝福给了李恒一个好的心情，李恒笑了笑说：“我们都会幸福的。”

两个很有默契的笑了两声，两个人继续往前走叶枫问：“那你谈过恋爱吗？咳咳。”

李恒坦荡道说：“谈过一个，之前没入狱前跟村里面的一个女孩好上了，那个女孩长的特别漂亮，我就每天跑到集市上买哄女孩子高兴的礼物，每天往她家里面送。”

“后来我们快谈婚论嫁了，可是那个时候发现我自己有暴力倾向，女孩子受不了就收拾东西跑了，当初太小了，很多事情没有得到正确引导，现在想想那个女孩跑出去是最好解脱的。”

“那个时候你们多少岁？”

“我十四岁，她十六岁。村里面挺封建的，只要有钱把女孩娶过去，大多数家庭都会同意的。跟大城市不一样，你们大城市能谈很久了恋爱，男方家庭会尊重女方家庭。”

叶枫笑了笑说：“你怎么知道城市家庭会这样？”

“我妈妈给我说的。小时候就给我讲过我这辈子没见过的东西，说什么高楼大厦，说夫妻之间相处也能和睦相处，不用像我父亲一样家暴。”

“那等我有空，我带你去大城市里面看看，让你感受一下大城市一下气息。”叶枫佩服对李恒说：“你已经很厉害很棒了。”

“我也觉得我很棒。”李恒说：“我怕弟弟妹妹受父亲跟我的影响，我就送弟弟妹妹去读书，让有人正确引导她们，不要走我的老路。”

“嗯，你是好样的。咳咳”叶枫词穷找不出话来夸奖李恒了，能在那种家庭生活下来而且领悟能力还不差，李恒在叶枫心中伟岸气质从此立下了。叶枫觉得李恒就像一颗白杨树，永远是挺拔着。

“我生活的阶层不一样，我家里面什么东西都会满足我，我什么东西都不差，我这样活努力做好自己事情，我感觉还是挺满足的。”叶枫乐呵的笑着说：“生活在我家庭里面应该是最幸福的人了。”

李恒看破不说破点了点头说：“对呀，你是最幸福的人啦！还有什么事情让你难过呢？”

叶枫犯贱用棍子戳了戳李恒屁股然后就跑上山了说：“略略略，因为我太幸福所以一点小事情都值得我难过啊！”叶枫炫耀道。

李恒宠溺的一笑拿着手电追了上去，天色渐渐的亮了起来，叶枫气喘吁吁停留在半山腰说：“还有多久才能到上顶，咳咳咳。我嘴好干！！出来的时候怎么不带一瓶水！！”

李恒环视了四周说：“快到了，没有多远了。山顶上有水，到上顶就有水喝了。”

叶枫调整好自己呼吸，走到李恒身边，一直手搭着李恒的肩膀说：“你爬这么久怎么一点都不喘呢？你是有什么秘诀吗？”

李恒电筒晃了晃说：“这几座山我小时候整天的爬，要不是要跟你一起爬，我早就上山顶了。”

“嗯？”叶枫脸色一变说：“你这是在嫌弃我！”

“诶，你这就误会我意思。我是想让你多运动运动，你看你出院后你咳疾就一直都没有好，要多运动增强抵抗力。工作不忙的时候多跑跑走走，整天坐在电脑面前有辐射。”李恒推着叶枫往山上爬。

“咳咳，这还差不多。”

两个人赶到天亮的时候爬到了上顶，李恒指了指旁边水坑说：“手捧起来喝，这水是干净的山泉水。就算不干净喝了也死不了。”水坑里面水经过沉淀

叶枫不屑笑了一下然后捧起水来喝了几口，然后跟李恒已经坐在一块木棍上，等着天边太阳出来，结果老天不尽人意，天都等通亮了，还是没看见太阳出来的征兆。

叶枫站起来拍了拍李恒肩膀说：“看来今天的日出看不成了。”

李恒脸上失落闪过说：“行吧，那我们改天来。”

叶枫跟李恒站在山顶上看着山下很久，叶枫指着新修的大路，像是洛溪村唯一的出路说：“我不止是修一条这么简单，我以后我还会让洛溪村夜间，到时候晚上跑山上来看，肯定好看。”

李恒手搭在叶枫肩膀两个人相似一笑，叶枫看着山下的风景说：“从这样看下去风景还不错。你有没有觉得这些看着山下的房屋规划像一条鱼？”

李恒点了点头说：“像。”

……

两个人没看到日出有些失落，路上两个人都嘴硬的安慰着对方，李恒说：“没事，下次再带你看日出。”

“没事，这次也不错，至少得到了锻炼。”上山慢下山快，两个人觉得没有多久就走到山脚下了，修好的水泥路上遇到少数青年，挑着担子去集上卖菜。

李恒走到村公所门口没吃早饭就骑着摩托车走了，叶枫看着远离的摩托车摇了摇头担忧心情，一夜没睡第二天还骑车，担心疲劳驾驶，站在寒风中咳嗽了两声，迎来今天在村公所值班的干部，叶枫跟那个干部打了招呼，干部有事情向叶枫询问两个人聊着聊着就进屋聊。

聊完后叶枫觉得自己嗓子累的说不出话来，泡了一杯豆奶喝了就睡了，睡了两个小时左右外面的干部突然敲门“咚咚咚咚咚，叶枫？叶干部！！有人打电话找你。”

叶枫坐起来晃了晃头穿上鞋混混沌沌开门，村干部说：“那个人打的是座机，指名道姓让你接电话。”

叶枫拖拉鞋去接电话说：“喂，我是……洛溪村扶贫干……部叶枫？请问……你是谁？咳咳咳咳咳。”叶枫嗓子嘶哑说话都困难。旁边村干部很有眼力见给叶枫接上了一杯热水，叶枫一口干完润了润喉。

电话那天说：“你们村里面是不是有一个叫张明辉的人？”

叶枫大脑迅速运转了几秒：“嗯，怎么了？”张明辉未成年的孩子十二岁，父亲过世，母亲瘫痪在床。

“你来一趟市警局孩子犯了一些事情，他母亲不方便，就得麻烦你亲自跑一趟了。”对方还是很客气的。

叶枫激动的破声道：“啊？那孩子犯什么事情了？”

“偷窃被人抓着了。”

“噢噢噢，麻烦你们了，可能我们到哪里晚上了。”

“没事没事。”挂断了电话后，叶枫跟旁边村干部对视了一眼压着声音说：“秦叔，你去看看张明辉家里面现在是怎么个情况？等会跟着一起上市局里面去。”秦叔憨厚老实做事认真，是团员年龄在四十左右，是村里面的村委会委员。

秦叔点了点头就出去了，叶枫让自己清醒了过来，又迅速换好了衣服，吃了消炎药，路修好后出行方便了很多，两个人联系了一会三轮，搭着三轮车就去了集上了。

三轮车空气新鲜但是这是冬天冻得两个人直打啰嗦直到到了镇上，叶枫手机上叫了车，车上开了暖气才让两个人有所缓和，车上叶枫问：“什么情况？”

“张明辉家里面没有人，跟领居打听了一下，三天前徐医生去他们家看病，他母亲就说心脏不舒服，徐医生估计是心衰，连夜找车去县里面医院，到县里面又突发脑梗，现在转去了市里医院。她们家里面穷的只剩下几个破碗，连吃饭都需要左邻右舍施舍。”

叶枫听完沉默了，他这可犯难了……去市局里面看看再说，到市里面已经过了晚饭点，叶枫跟秦叔一口热饭都没有吃就去局里面，叶枫看了一眼张明辉然后跟警方去交涉了，叶枫脸色不好，全程是秦叔跟警方交谈的最后叶枫签了字，把张明辉带走了。

秦叔也心疼那孩子，三个人进了一家面馆，点了三碗面，桌子上秦叔问张明辉为什么要去行窃，张明辉无助道：“因为医院里面要钱，他们说不交钱，就把妈妈赶出病房！妈妈出了病房就会死的。我不想让妈妈死。”

“秦叔叔，我知道这样做不对的。但是我去找活干，他们都嫌弃我未成年……我不想看着妈妈死。”张明辉泪水无助打湿整个脸庞，秦叔摸了摸张明辉头发，头发黄燥身体也枯瘦如柴比这个年龄段孩子矮了一大截，面上上来的那一刻张明辉狼吞虎咽吃了起来，后面秦叔去银行里面取了两千块钱塞给了张明辉说：“小辉，叔叔也帮不上什么忙。这钱你拿着先应急，等叔回去再替你借点钱。”

叶枫看着倒挺不是滋味的，把张明辉送回医院安顿好后，趁着秦叔去教训张明辉偷窃行为不对的时候，偷偷摸摸的去自助机上替张明辉母亲交了三万块钱。

秦叔跟叶枫走出医院的时候，秦叔叼着烟说：“小枫，你就不怕以后他赖上你吗？”

“我自己有分寸的。这世上苦命人我自己一个人是帮不过来的，我只是尽我一点绵薄之力。我刚才查了他们账单，欠了一万多，张母情况也说不准，到时候也会人财两空，我交了三万应该能维持一段时间治疗，至少让张明辉有时间去接受。”叶枫嘶哑着声音难听及了。

“你也不是要回去为那孩子，咳咳咳咳筹钱嘛！今天这两千块钱是你的老婆本，咳咳咳，你给了咳咳咳那个小屁孩，你还有钱娶吗？咳咳咳”叶枫苦中打趣秦叔。

秦叔嫌弃叶枫说：“你还是少说话吧！看你嗓子哑成什么样了，回去喊徐医生给你好好治治。”

叶枫苦笑了一下。

两个人没有在市里歇连夜叫了车坐到镇上，到镇上已经凌晨了，叶枫已经疲惫不想动弹了，下车后就坐在路边上低垂着头。

秦叔看着叶枫难受的样子，又自己一个人联系车子，这个点很晚能联系到的车子很少，最后李恒出来接了一趟。

李恒把两个人送到村公所，秦叔打着手电自己走着回去了。叶枫艰难的下了车，然后一屁股坐在门口扶着额，李恒见状把车停好了走到叶枫身边碰了碰对方肩膀说：“你还好吗？”

叶枫难受抬起头咳嗽了两声：“咳咳，你能帮我打个电话吗？咳咳咳。”叶枫用手捂着嘴，手心里湿润润的，但是天黑只有李恒摩托车的灯照着看不清手心里面是什么，在裤子上磨蹭两下，把自己手机摸出来然后拨通了一个电话，递给了李恒说：“我哥，让他来接我，咳咳咳咳咳。”

叶林很快接通，李恒接过时有些慌张说：“喂，叶枫现在不舒服，他说要让你来接他。”

对方没有犹豫道：“好，麻烦您照顾一下小枫。”对方挂断了电话。

李恒把门打开一手把叶枫拉起来，搀扶进了里屋给对方盖好被子，烧了点热水冲了药给叶枫吃，叶枫吃了药难受的睡过去了。

他又做了一个很长的梦的，他梦到小时候的自己，梦到了母亲和父亲还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交谈，梦里时间过得很快，一点不给他反应时间，就到了山体滑坡那晚上，他很想从床上醒来，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起不来身，然后再一次陷入房屋倒塌压在他身上的窒息感。

他惊恐万分的睁开眼睛，身边出现一个女人慢条斯理削着苹果，身边还有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子眼睛直勾勾看着他，突然看到叶枫醒来十分高兴到：“妈妈，舅舅醒了。”

叶枫看了看他的二姐叶思嗓子的疼痛已经缓解了一大半，叶思放下苹果给叶枫倒了一杯水，叶枫坐起来接过小口小口喝，侄女在旁边说：“舅舅，你还难不难受啊？”

叶枫摇了摇头放下了水杯，叶思温柔的把削好苹果递给女儿说：“念念，妈妈把苹果给你削好，你是不是该写会作业了？”

念念接过苹果高兴道：“好的妈妈，念念这就写作业。”

叶枫住的VIP病房单人间，里面设施也赶得上一个普通人的家了，叶思温柔的冲叶枫笑了笑说：“你又梦见当年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