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秋初的蝉鸣清晰而绵长,操场上新生军训的口号声飘扬又洪亮,窗外的阳光洒在舒心脸上影影绰绰。
舒心咬着笔帽,眉头能夹死一只蚊子。
看着这一张张验算错误的的草稿纸,舒心真心觉得黑板上那道数学题太难了!
“舒心拿着。”木槿传给他一张草稿纸。
接过,展开。
是解题思路和验算结果。
这字迹,是贺余枫的。
舒心下意识回头看向最后一排,贺余枫眉眼张扬,正对着她无声大喊,看口型,应该是:“不用谢。”
谢?谢谢他让她失去了晚上能与他片刻独处的讲题时光。
舒心不自觉叹了口气。
同桌杜倩倩停下手中的笔,安慰道:“那是十年内公认最难的高考压轴题,不会没关系的。”
看着贺余枫写的解题思路,舒心无意识回应,“确实挺难的。”
“下节是一周一次的体育课,先把其他题抄下来,回来再没喽。”杜倩倩提醒。
这两天,舒心觉得周围几个女同学对她总是特别照顾,虽有疑惑但不多,很快就被上体育课的激动掩盖了。
体育课,可以自由活动。
光想着不累的,舒心却忘了体育课第一件事,慢跑三圈。
大操场在军训,体育课就挪到了篮球馆来上。
原本的三圈慢跑,也变成绕场六圈。
趁老师不注意,舒心拉着木槿一起偷懒。
可这次不巧,老师哨声一响,被发现了,“那两个同学不要抄近道!”
当时舒心刚好跑到男生队伍末尾。
“听到没,不要抄近道!”贺余枫就在队伍最后。
他不说话还不要紧,他一张口,队尾的男生纷纷转头,看着最后头的两个小女生,笑的肆无忌惮的。
木槿连头都不敢抬,舒心更甚,尴尬得都能扣出一个篮球场了。
终于跑完,可以自由活动了。
舒心摊在看台的座椅上,大口喘气,活像跑了个马拉松。
“对不起啊,要不是我拉你抄近道,你也不会被笑话了。”
“多大点事。”木槿坐在旁边早已平复气息,“我说,你也太弱了,跑几步就累成这样。”
“她那是懒的!”
贺余枫不知何时走近,手里还拿着一瓶水。
见他递过来,舒心习惯性抬手就要去接,突然木槿靠近朝着一处指了指,舒心伸出的就手停住了。
有个女生正一脸不高兴的看向她,是他们班挺漂亮一个女生,舒心不知道她的名字。
看着那瓶还没接过的水,舒心当下了然,“人家送你的,我喝不大好吧。”
像听了个笑话一般,站在身前的人嘲讽一“哼。”把瓶装水扔进她怀里,“说这话之前,先把吃的东西都吐出来。”
这人!
不就是吃了你几包零食吗?
舒心没来得及反驳,贺余枫就转身直奔球场,留给她一个急匆匆的背影。
木槿还在低低的笑,舒心眼神示意她,适可而止。
“哈……舒心,我觉得他挺宠你呀!”
舒心只觉木槿嗑CP的滤镜晃眼了,就这样也叫宠?
……
篮球场上热火朝天,舒心的视线很快就被吸引了过去。
这次贺余枫打中锋,但那他们队的射手似乎状态不佳,投丢了好几个空位。
小落后,中场休息。
原本对篮球只知道投篮得分的舒心也懂球员位置分布了。这完全是因为她太痴迷贺余枫在篮球场上的样子了。
高二刚转学过来不久,有次中午舒心没回家,学生都回寝室午休了,偌大的校园静悄悄的。循着声响,舒心一眼就认出了同样没回家的,在篮球场肆意的贺余枫,那天她在操场逛了很久,直到快上课。
她装作无意跟在那群男生身后,没让他发现,原来他的教室在五楼最东边。
以至于整个高二,舒心下楼时总会绕到五楼最东边那个教室看一眼再走。中午不回家的日子,她也会走到操场那边,操场附件有一排宣传栏,舒心总会磨磨蹭蹭地从宣传栏的一头走到另一头,再走回来,假装看上面的通知和宣传,实际上每次都侧着眼睛,透过宣传栏的缝隙往篮球场瞄,看那个时而跳空投篮,时而快速抢断的他。
直到现在每次经过操场,她都习惯性的看一眼,下意识去寻找那个她心动的身影。
下半场快开场了,贺余枫冲这边招手,让舒心过去,笑得一脸灿烂。
舒心无奈,顶着众多热切的目光,硬着头皮跑到贺余枫身边,“什么事?”
他把自己喝过的水递给舒心,“给哥哥拿着,这场面不好整。”贺余枫眼神示意周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解释。
感受周围几个女生之间的明争暗斗,舒心拿着水,果断回了看台找木槿。
下半场贺余枫拿下了无数个篮板,舒心看着都替他左腿半月板疼。
还在,团队配合越来越默契,喝彩声澎湃,他们赢了。
舒心不想看他被女生围住,拉着木槿回了教室。
路上,木槿八卦魂显露,“你跟贺余枫住同一个小区,父母又都是同事,还同班……哇,青梅竹马小说剧情呀!”
“我去年才搬来跟他做邻居的。”
她高兴跟贺余枫扯上关系,又害怕流言发酵,传到贺余枫耳朵里。
自己都不能理解的心态。
一颗八卦心让木槿越演越烈,“那就是天降,有道是竹马不敌天降。”
舒心服了,嗑八卦的人总找得到理由!
“那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的?”
什么时候?
舒心回忆着……
也是去年这个时节,她来安城的第二天,听说有条老街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舒心好奇就坐车去了。
旧旧的楼,年代感满满的红色瓦片,斑驳却开满蔷薇的土墙,午后的路边摇着蒲扇闲聊的老人,还有许多在其他地方已经消失了在这条街上却能看见的稀奇玩意儿,例如,爆米炮。
而他偏偏又出现了,包斜斜地挎在左肩,白色T恤衣角微微皱起,短发在夏季的风里并不整齐。当时他就在她的前方不紧不慢地走着,而她在与他隔着一条马路的对面后方。
“嘭!”
巨大的声响。
爆米花的香气四溢蔓延。
走路不看路的后果,舒心脚下一个踉跄,正待以面洗地,一双白净修长的手将她稳稳扶住。
“小心。”温暖低沉的男音在耳边响起。
舒心还没来得道谢,他就笑着跑开了。
那是第二次遇见他。
然后,转学第一天。
舒心坐在新高中的教室,这个教室相比以前的空旷了许多,尤其是她旁边的空位。
因为年纪小,身高比起班级其他女生算矮的了,但以为是转校生,老师直接将她安排到了最后一排的坐着,身边的桌子是空的,说是要留给那个上学第一天就迟到的人。
数学课是舒心无论如何也无法专心致志从头听到尾的课程,上着上着她就不自觉地看向窗外的操场,操场有学生正在上体育课。
她的视线里突然闯进一个陌生却又熟悉的身影,记忆里她只见过他的侧脸,但是他耳边的短发、微微凸出的喉结、还有扶住她手臂掌心的热度都在她的心里像无数羽毛落下划过她的心脏外壁。
命运就是如此的巧妙,在舒心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那个男孩又出现了。
此时的他和那天在老街的他一样匆匆忙忙,穿过操场,踏过林荫道的青石板,单肩背着的书包也压不住他宽大白色短袖的衣角。
看着自己身边空着的位置,她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或许……
舒心想多了,老天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眷顾她。
那个男生路过她的教室,往别的班去了。
那算得上第三次见他。
当天晚上,杨婉心破天荒地来接舒心放学,据说是研究所的同事晚上给他们接风。
当那个男孩提着书包气喘吁吁地出现在她所在的包间里时,包间里那个最漂亮的余阿姨,看向他训了两句,“贺余枫,你又跑哪去了!”
原来他叫贺余枫。
他露出一口白牙,简短地解释迟到原因,嬉皮笑脸的走向她身旁的位置坐下。
余阿姨又说:“旁边是你舒心妹妹,这是你杨阿姨,舒叔舒。”
“舒心妹妹好,杨阿姨好,舒叔叔……”他一愣,笑的张扬明亮,“舒叔叔多一个叔呀!”
惹得满堂哄笑。
吃饭间隙,贺余枫不时给她夹菜,大约看出了她的拘谨,不时跟她搭两句话,“妹妹,在哪上学?”
“刚转到一中。”
“这么巧!我就在一中。”
舒心记的清楚,余暇阿姨就是在那场接风宴,服务员上果盘时交代道:“贺余枫,你在学校照顾着点舒心。”
身旁的爽朗少年,一拍胸膛,颇豪气,“放心吧,您嘞!”
她中午的或许变成了晚上的应该。
老天爷应该是挺眷顾她的。
……
“什么时候?”木槿还在追根究底。
舒心做回座位上,还在翻看着没写完的试卷,“去年刚转学过来的时候,他妈妈让他多只顾我一下,后面慢慢就熟了。”
“哦,这样啊。”这么没有故事性,木槿有些失落,“舒心,那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舒心手里翻找试卷的动作停了,片刻后,她转身,“写试卷吧,还有这么一摞呢。”
晚上回到家,舒心在专属记事本上,写下这样一句话:
“别人问我喜欢什么样的,又要开始形容你,说出口那瞬却忍住了。”
还掉了两收藏,谁能给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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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部分不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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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暗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