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制 第2章 暗恋

回到2011年的8月末。

暑假最后一天，热得没法出门。

舒心睡了个午觉，醒来已是霞光漫天。

家里静悄悄的，突然手机振动了，舒心赶紧爬起来，打开一看，原来是提醒明天开学的公益短信。

靠在床头发了会呆。

打开小企鹅，刷新了好几遍，没有新消息。

下午六点，杨婉心准时进家门，视线触及到处乱放的书本，不由叹口气，这个拖拉的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

舒元同笑着换了鞋，走到客厅，站到那高高一摞书跟前，“这些还用吗？不用了，爸爸帮你搬到书房。”

“那是上学期的，用不着了。”舒心说着把书包里的草稿纸都翻了出来。

杨婉心倒了杯凉白开，塞到舒元同手里，“你就惯着她吧！不开学不收拾书包。”

舒元同搬着那摞书去了书房，客厅又恢复了安静，隐约能听见楼下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

舒心扔下收拾了一半的书包，急匆匆跑进了卧室，在床上翻了好一会才找到手机，解锁，有条信息。

“明天记得早起，别迟到。”

舒心笑着，眼中光华流转，也不知道是谁天天迟到？

“知道了。”点击发送。

舒心把刚刚那条信息复制粘贴保存到一个叫‘话梅糖’的文件夹里。

吃过晚饭，舒心竟破天荒的主动下楼去扔垃圾。

杨婉心看了眼突然勤快的女儿，赶忙把厨余垃圾袋打结拎出来，出来只看到舒心甩上门的背影。

“你闺女拎哪个垃圾袋走的？”

“那个。”舒元同指了指客厅那个垃圾桶。

杨婉心叉腰，“那个是我今天下午刚换的，勤快都勤快不到那个地方去。”

一见状况不对，舒元同麻利起身收拾碗筷，去洗碗。

舒心拎着没装多少东西的垃圾袋，一蹦一跳的下了楼。

单元楼通往小区门口的那条路被晚霞映得黄灿灿的，有行人，却没有他。

一步三回头，还是没有他。

慢悠悠的上了楼，舒心刚进门又看到垃圾袋，麻利拎起来，转身，又下楼了。

这次垃圾袋比上次重，舒心的步子也远不及上次轻快了。

出了单元门，一抬头，没白跑。

少年抱着篮球，缓缓走来，身影被拉长，落日金色的光线包裹住他，眉眼清隽如昔，好看的双眸因落日余晖而斑驳，就连他手上的篮球也像带着光晕离她越来越近。

球在她脚边落下，滚到了绿化带旁。

他走近，嘴角含笑，眼角有光，“小舒心，明天记得早起！”

舒心把垃圾袋扔到垃圾桶了，拍拍手，“贺余枫，不要叫我‘小舒心’，还有啊，我起得也不晚。”

他“哦”了一声，尾音拉长还带转音。

明显不相信的意思。

舒心紧了紧嗓子，什么也没说出口。

反正不能告诉他：

自己天天在街角那里排长队，是因为他喜欢那家的煎饼果子，说实话，他家的酱有些咸；

经常在路上装作找东西，故意徘徊，就为等他经过，载她一程；

其实她每天很早就被妈妈叫起来了。

“明天路口见。”贺余枫捡了球，跟舒心摆手。

高三开学，重新分班，舒心站在乌泱泱的人群前，根本不可能看到墙上的新班级公示表。她又不愿意挤，索性找了个阴凉地站着，等人群满满散去。

早上来报道的只有高三生，片刻后，人就少了。

舒心在公示栏找到自己的班级，高三九班。

本想找找贺余枫的，却被又一波来找班级的学生家长挤到一边，算了，他自己找吧。

自己回了教室。

已经九月了，还燥热，舒心坐在教室里看书，太阳西行，阳光照在书页上，刺眼，闭上眼睛，放松会儿。

再睁开，贺余枫朝着这边走了过来，舒心突然就像呼吸凝滞了一般。

心跳得像打鼓。

他笑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看起来就如高原中的湖泊，流光绚烂。

“哈，同班也不说声，没良心。”

又是那张种带着坏的语调，却不让人讨厌。

他穿过大半个教室，走到了最后一排坐下，与他相熟的男生已经跑过去跟他打招呼了。

他人缘特别好，不像她，高二才转过来，还没认清人，这高三又分班了。

更是一个也不认识了。

“你好！”

身后人碰了碰她的肩膀，舒心回头。

“你好，我叫木槿，木槿花的木槿。”少女一脸灿笑，大方明朗。

“我是舒心，舒服的舒，心情的心。”

舒心注意到贺余枫和几个男同学在后面谈笑风生，有飒爽的女同学也加入了他们，嬉笑打闹。

“舒心，你认识贺余枫？”木槿明知故问。

舒心看她，又是一个因为贺余枫才接近她的，“嗯，我们是邻居。”

“那你知道贺余枫那个长的特别特别特别帅的朋友叫什么吗？”木槿双眼放光，满怀希冀。

啊？这出乎意料的反转晃了舒心一下，贺余枫那几个朋友里长的最好看的，“暮云白？”

“对对对对……”木槿点头如捣蒜，“原来他叫暮云白，果然美男的名字也是美得。”

其实贺余枫在舒心见过的人里不算最好看的，就比如木槿提的暮云白就比他好看很多，可偏偏舒心就把贺余枫记心里去了。

第一次记住他，是在613路公交车上。

爸妈工作调动，舒心从永川转学过来。因为在乡下爷爷奶奶家待得太舒服，她拖到开学前一周，才自己坐车过来的。

出了火车站，舒心转向了，做了相反方向的公交车。

等她发现自己的错误时，车上人满为患，根本挤不到门口按下车铃，做了几次准备也没有发出声音喊司机停车。

干脆不下车，坐到终点站，再绕回来。

戴上耳机，入耳的瞬间，也是舒心逃避人群的时刻。

望窗外太久，脖子累了，随意转了个方向，眼睛却被那里的画面留住了。

车上人很多，那个男生很醒目，脖子上同样挂着耳机，仔细观察，他眉头并不舒展，嘴唇微抿，周围太挤他好像不开心。

舒心看到那抹斜阳透过车窗打在他的侧脸，异常惊艳。

“哇，就想漫画里一样，好帅！”

“阳光运动型，我喜欢！”

……

女生毫不掩饰的私语声传到舒心耳朵里，她动作一滞，望向教室前门，一个欣长的身影出现，短袖，运动裤，运动鞋，干净又清爽，浓眉大眼，高挺的鼻梁、永远上扬的嘴角。

那天他也这样，如阳光般耀眼。

确实挺像阳光运动撕漫男，舒心也认同。

“饭都吃挺快？”贺余枫跟看向他的同学打招呼。

他说话的语调动作，带着玩世不恭，眉眼含笑满是瑰丽色泽，几乎收割了教室里所有女生的目光。

他向来是目光聚焦点，松弛洒脱自带光芒，而她最怕目光落在身上，畏生拘谨，不善言辞。

他的阳光开朗，她羡慕不来。

她的怯懦慌张，他总于心不忍。

因为班主任是英语老师，开学第一天的晚自习无事，就被拿来练习听力。

贺余枫这种混不吝的风云人物，新班主任多少都看着眼熟，“这一排最后面那个同学。”

贺余枫站起来，自我介绍，“老师，我叫贺余枫。”

一如既往的大方自信。

“那贺余枫同学，过会儿，你负责放听力。”布置完任务就喊他上讲台去操作电脑。

刚开始还好，贺余枫拿着听力练习册在讲台上还挺认真的。

只是，第二篇才过半，他就有些不耐烦了，趴在讲台上嘟囔，“一点意思没有。”

英语是舒心的短板，听力更是一言难尽……偏偏贺余枫英语成绩很好，在加上语感极佳，口语能跟外国友人相谈甚欢，他最讨厌听力的原因是无聊。

“舒心，过会儿你上去放听力吧，我回座位趴会儿，”贺余枫走到舒心跟前，手指轻轻点了下她的听力练习册，“电脑屏幕有字幕，配上语音，更适合你补缺。”

本来关注贺余枫的女生，纷纷将目光投向舒心，个别的都小声议论起来了，舒心没有理由拒绝，她想坐实她们心里“贺余枫对她特别”的猜想。

舒心低估了目光中审视的力量，一上去就有小心思要被看透般那样紧张，连带着拿鼠标的手都有些抖，但一想到是贺余枫给予自己的特殊权利，她压抑悸动，心中窃喜，有些飘飘然，手指不经意间动了一下。

班里出现了一点小骚动。

身边人推了推贺余枫。

原来是舒心错把答案调出来了，贺余枫反应过来，赶紧跑上去把答案关掉。

舒心红着脸有些窘迫，贺余枫转头，有些好笑又无奈的看着她，眯着眼睛笑了，似安慰，又似缓解她的慌张。

因为这个笑，舒心脸更好了，心里那头小鹿发了疯般乱动，心口怦怦跳！

回到座位上还忍不住按住胸口，平复一阵。

坐在身后的木槿给舒心传了个纸条，打开，‘他刚刚看你的眼神好有爱……我要嗑CP！’

纠结了半天，舒心也没在张纸条上写下一个字。

视线里出现熟悉的运动鞋，舒心赶紧用书本把纸条盖上。

“我妈给我发信息了，让你下了自习马上回去，考古研究所的林伯伯带了件东西过来，想让你给点意见。”

舒心点点头，轻轻应了声“好。”

贺余枫传达完又回到了讲台上。

舒心满脑子都是：幸好他没看到纸条上的内容。

放学后，贺余枫习惯性地倚在走廊的立柱旁。

一向高调的他，早已习惯往来人群注视的目光，还大方地对每一个对他投去目光的女同学打招呼。

“又等心心呢？”高二同班的林梦笑着找话题跟他聊天。

“心心现在分到哪个班了？我在七班。”陈晨也的走到贺余枫身边加入。

几个女同学逮着机会跟他闲扯了好一会儿，贺余枫始终保持微笑，虽一言未发，照样惹得他们脸红心跳。

舒心背着书包倚在教室门口，这人天天风雨无阻的，真的只是为了下了晚自习护送她回家？

感觉他很享受被女生簇拥的感觉。

转头看见她，贺余枫眼睛一亮，再也容不下别人，他高抬双臂，小心翼翼地从女生堆里挤出来，嘴角噙着笑意走向她。

暑假回来她长高了些，比门上第二块玻璃高了，大约有一米六二左右，个头长了，脸还是小孩子样，也是，毕竟她一路跳级上来，虽说现在是高三，说到底还比他小三岁呢。

她算不上顶漂亮的，比她漂亮的女生他也认识不少。

不过，比起一般女孩，舒心算是漂亮的，尤其那双大眼睛明亮又有神，如果惹她生气，清澈如深潭的明眸瞬间点燃怒火，恼羞成怒瞪向罪魁祸首。

罪魁祸首一般都是贺余枫。

“收拾个书包这么慢。”在她眼前站定，贺余枫笑得像个痞子。

故意忽略他的话，舒心提议，“既然今天林伯伯去，我们坐车回家吧。”

贺余枫猜透了她的小心思，也没明确拒绝，“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这么懒呢？”

这丫头不喜欢运动，为了她的健康和期末体测，他才想出了每天步行回家的主意，强迫她做点运动。

“切~~”舒心朝贺余枫翻了个白眼，往外走。

他运动神经好，不代表所有人运动神经好，天天晚上步行回家，走一个小时啊，虽然跟他一块回家也挺合心意的，但是一个小时的路程太累了。

舒心抗议过的，但被杨婉心驳回了，还特意去感谢了贺余枫，她只好每天跟着他走回家，一路上又酸又甜，酸的是腿，甜的是心。

“你等一下，我们打车回去！”

贺余枫跟上，准确的说是在校门口的人流中找到舒心。

贺余枫拦了辆出租车，她俩坐进去。

“你爸妈这次的任务挺重的，估计一年半载弄不完。”贺余枫一贯的找话题。

“估计得两年半。”舒心，话题终结者。

“这次关注的人太多，他们压力恐怕也很大。”

“他们早习惯了。”

对于考古工作者来说，一切重复琐碎的工作在找寻古文物的热情面前不值一提。

“就算是习惯，面对自己喜欢的工作，那种喜悦那种成就是很难用语言表达的，因为喜爱才愿意倾注一生去努力。”

舒心看了他一眼，没有回话。

少女心中无法言说的话语，都藏在染了绯色的眼角。

“伯伯好！”舒心礼貌的跟给他开门的门卫伯伯打招呼。

“谢谢了，张伯伯！”贺余枫紧跟其后，他也没带小区门禁卡。

门卫忍不住笑着，跟他俩摆手，这俩小孩天天一块上下学，感情真好。

余暇已在楼下等待多时了，看见舒心，老远就开始招呼，“心心！”

“余阿姨今天好漂亮！”舒心跑过去，对着余暇甜甜一笑。

“你爸妈也在阿姨那呢，走一块上去。”余暇揽着舒心进了电梯，全然不顾还没来得上电梯的亲儿子。

贺余枫在电梯门合上之前，一个侧身挤了进去。

“妈，你儿子饿了，家里有什么吃的吗？”贺余枫也见怪不怪了，他妈喜欢舒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要不也不会天天交代他：“一定要照顾好舒心，她可是国家重点人才。”

“你先忍忍，家里有客人。”

贺余枫一家门就看到舒心同和贺敬，杨婉心还有林伯伯围着一个人拿着的卷轴正议论着什么。

见舒心进来，屋子里唯一一张生面孔，走近，“就是她？”有些迟疑。

舒心下意识拉了下贺余枫的衣角，她最不喜欢这样直白审视的眼光落在自己身上。

贺余枫一侧身子，迎上那人的目光，“叔叔，林伯伯介绍你来之前没说清楚？”

这话点的很明白：存疑就不要来，来了就不要存疑。

少年意气正盛，满目星辰，虽无戾气，却直白坚定。

介绍人林院士赶紧上前，骄傲地说道：“这可是我们整个研究院都认证通过的天才。”

早在舒心十一二岁的时候，就准确分析出某种文物的独特价值，就连舒元同都自愧不如，有些他都头疼的真假问题，舒心都眼光毒辣，分析精准，总能正确辨认真假。

她好像与生俱来就适合这一行，过目不忘，精准利害。

舒心在考古界已小有名气，今年更是直接保送智渊大学考古系，对古文物，她几乎是无师自通，拥有独一无二的特殊见解，让许多苦学多年却无所成的人又嫉又妒。

“林伯伯，这次是什么？”从贺余枫身后走出来的舒心笑问。

对于自己感兴趣的事情，舒心还是很有热情的。

“这位是川西研究所的张博士。”林院士介绍。

“你好。”舒心礼貌问号，把书包递给身旁的贺余枫。

张博士略带歉意的笑了笑，“是这样，半年前，我们发现了一批文物，其中有一副字画难以鉴别，所有特地来请教。”

“鉴别真伪，还是年份朝代？”贺余枫替舒心问出口。

“都弄不大清。”张博士看看贺余枫又看看舒心，有些不好意思。

“那我先看看吧。”

“好吧！”张博士将那副字画全部展开，铺在舒心眼前。

说实话直到现在他也不是很相信眼前这个小姑娘能解决一众经验丰富的专家都解决不了的难题。

舒心俯身，仔细地，一点都不遗漏地，研究了许久，才面带微笑地放回桌上。

“这是假的！”她十分笃定的说道。

每每这个时候，她成竹于胸，心中了然的自信样子夺他目光，贺余枫的眼神留在舒心身上，她怎么在不知不觉中愈来愈有魅力了！

一旁的贺敬余暇夫妇看了，轻笑出声，这小子的情绪全写在脸上。

“假的？”张博士目瞪日呆地望着她，研究所里的同事们争论了近半年的疑惑，这个小丫头居然只花了十来分钟就下定论？！

“不过，你也别失望，它也许会比你之前期望的更有价值。”舒心对他的膛目结舌视若无睹。

“啊？什么意思？”都说是假的了，还会有什么价值呢？

张博士脸上的不可置信更加明显了。

“您知道方乙万的名字吧。”舒心耐着性子说道。

“临摹更胜原作的鬼画手方乙万。”听见这个名字，张博士才恢复些许正常。

“传说中，他每一幅作品都留了特殊记号。”舒心曾花一个暑假的时间来研究他的临摹作品和细节比对。

“你是说……”张博士顿时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恩！我确信这幅画是出自于他手。”舒心肯定的表示。

“真的？”张博士喜出望外，“如果是真的，那绝对是意外收获。”

“这幅画绝不是魏晋的作品，画风虽然相似，但这几处的着色用料，是魏晋从不曾有过的。”舒心仔细分析。

“对对对！研究院里的几位专家就是持这项论点，所以，才一直没有定论。”张博士一听见她的分析，立刻就折服了。

“我们再来证明它的出处。”

舒心见他的态度转变，笑了，这个人倒也不错，对事实的认可比以往来的人要快得多。

“你是怎么证明的呢？”张博士兴奋了。

就连一旁的贺余枫也感兴趣了，将目光从舒心身上转移到画上。

没想到，她的鉴赏能力又大幅地提高了。

“你瞧，这是他最擅长的隐藏手法。”舒心指着画正中央的那处。

听得有趣，于是所有人全都围过来仔细看了半天，却一点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又都瞪大眼，抬头看向她。

“这副画是不是很完美？”舒心看着他们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来。

“嗯！”几个大人动作整齐画一的点点头。

“这就是他最容易被识破的地方。”舒心卖着关子。

贺余枫皱着眉头看看画，又看看她，容易？哪里容易了？怎么他就完全看不出来？

“也许是他自大，也或许是他故意留下的线索，他的画都是从四周开始画，在正中间收笔，而且还特意收两下，你们瞧，就是这里！”舒心指着证据给他们看。

“真的！果然颜色深一点。”大家后知后觉的惊叫道

“它的价值也许比整个出土文物更高也说不定呢！”舒心笑道。

鬼画手留存于世的作品并不多，像这样完整的更是少见，这是多重要的研究资料。

“没错，历史性发现呀！”张博士喜孜孜地道谢，同林院士一起离去。

贺家却像没发生过大事般，把早已准备好的宵夜摆上了桌，招呼俩孩子上桌。

这的确不算大事，一年多来，什么古怪的场面没见过？

早习惯了。

让孩子们填饱肚子才是大事！

修完的，将以前的第一章和第二章合一起了。

校园部分多为女主暗恋视角，甜文甜文甜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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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暗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