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五彩,唯金光探窗照人脸。
“姐姐,朱大兴答应你的请求了吗?”朱鸢飞在朱拂音家中端坐,手上不停地在缝东西,那好像是她的手帕,今日上工破了个洞。
朱拂音收拾东西的动作停了一瞬,摇头说道:“没有。”
朱鸢飞马上安慰道:“没事没事,这朱大兴,着实不好说话。”
朱拂音道:“放心,咱们朱家村不止朱大兴一家有驴车。”
今日上山,她不就凑巧看到李少药李老翁赶着驴车?她当时已经做好了朱大兴若是不同意她的请求,就找这位老翁帮忙的心思。后边所作所为,也是有此原因。
朱鸢飞点点头,朱拂音既然这样说,就说明她有其他法子,别因为这事不开心就行。
“对了姐姐,你知道吗,我们村里来了几个流民。”
“流民?”朱拂音听到这个词汇,心中一紧,她问道:“好端端的,怎么会有流民?还来了我们村。”
朱家村虽只是个村庄,但凭看朱家村和西市相隔的距离不远这一点,就说明朱家村即使不在京城,也是离得很近,怎么会有流民?
“唉!”朱鸢飞解释道:“姐姐你以前可能不太了解。”
她压低了声音,“其实啊,咱北边一直不太安定,这流民啊,就是北方来的。”
“北方。”朱拂音一瞬间就想到了赫赫有名的匈奴,虽然人不一样,但是性质是一样的,北方游牧民族每每到了冬季就会缺少资源,便是不是来侵略边城。
“是啊。”朱鸢飞叹了一口气,小声说道:“咱们皇帝宠信的丞相,人怎么样我是不知道,但是啊,不喜欢打仗!”
“不喜欢打仗。”朱拂音感觉到朱鸢飞语气中的不忿,“唉。”
她也叹气一声,自古以来,封建社会的党政都激烈,只不过争得对象不同,挣得原因不同。
“是啊。”朱鸢飞忿忿不平,说道:“也不知道天子怎么想的,还任由哪个丰什么来着的,把想要打仗的人给打压下去了。”
朱拂音问道:“你可知皇帝如今几龄?”
“不年轻了。”朱鸢飞说道,“自我出生,就是他,没变过人。”
朱拂音若有所思,“不必担心,再等等,再等等就好了。”
朱鸢飞把手中的粗线丢在箩筐里,休息一会再继续补“希望如此吧,我总觉得那些流民很可怕,他们居无定所,没有田地,什么事都能干出来。”
朱拂音道:“都是可怜人,不过这还是夏季,北方不一般都是冬季多动乱?”
这就涉及朱鸢飞的知识盲区了,“这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先跑吧,冬天再跑就来不及了。”
“噗”朱拂音被她的想法逗笑,“北方边城的百姓居安思危。”
朱鸢飞连连点头,“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两人谈笑间,朱拂音想到了今日那位公子让她编一只狮子,狮子,这里的狮子和她所认识的狮子是同一个物种吗?
朱拂音问道:“鸢飞,你知道狮子吗?”
“狮子?”朱鸢飞被吓了一跳,“我知道,但是可从未见过,怎突然问起这等猛兽。”
朱拂音笑着解释道:“嗯,我听闻胡人喜欢这些新奇玩意,总是进贡狮子去皇宫。”
朱鸢飞道:“狮子这些东西,我还是没有见过的好!”
“我担心见过狮子老虎之后,我也没法给你们说它们张什么模样!”朱鸢飞略带惊悚的语气,逗乐了朱拂音,她想到了不知道多少年后,有一个叫武松的人,还打死过老虎。
“哎呀,不要笑!我说的也没错啊。”朱鸢飞见朱拂音捂嘴暗自笑出声,张大眼睛,瞪她一眼,“你莫笑,你难道不担心遇见这些凶兽吗?”
朱拂音收敛笑容,“我笑得不是这个。”
朱鸢飞道:“那你笑得是为了哪般?”
朱拂音道:“我笑得是刚刚脑子里想到了会不会有人打死过狮子老虎。”
“当然有了。”朱鸢飞想到了什么,皱起眉头,“姐姐你是不知道,西域的人进贡的凶兽,都被放进了专门的御兽园,有些王孙贵族想要这些凶兽的皮,好多都被活生生剥了皮!有的人还把皮挂在棍子上,在街上晃荡,像我们炫耀!血腥至极,不知道有什么好炫耀的。”
朱拂音想想那些画面就觉得恶寒,打了一个寒颤。
现代有干这些恶心事情的吗?当然有,但是毕竟离得远,她是无法想象在街上撞到这些血淋淋的动物皮自己会是什么感想。
不理解!
朱鸢飞要补的手帕总算是在他们二人一言一语中补好了,她在破洞的地方添了一枝细柳。
朱拂音又从朱鸢飞口中知道了一些关于这个时代的事情,把小屋里面的地打扫一番,朱拂音把大草框摆出来,看看这是什么草。
反正不是她门口的稻草,那些稻草太细也太黄,不是编这些草筐的原料。
这个大草框是一根一根指头宽的的草绳围成的圈,然后一层一层的堆起来,朱拂音摸了摸草绳,比稻草还要硬上一些,又看看大草框里面应该是一根主草外边绕细草,这个草筐时间长久,朱拂音觉得这种多半是麦秆。
朱拂音思考着自己要去哪里弄麦秆?
去东南方向的坊中。
她今日才去哪里买了精米精面,他们的小粮仓里面肯定不是完全都是小麦粒。有的麦秆没有摘干净自己能不能去讨要点。
哎,明天记得去讨要麦秆。
在自己心中默默记上自己要干的事情,自己找来麦秆,还要用清水泡,泡软之后才能进行下一步。
把草筐放在一旁,躺在床上朱拂音思考狮子怎么编,她在现代的手工艺展见过草编狮子,但是很遗憾,草编的限制,编出来的狮子要么为了追求可观性,编成可爱类型的大脸大眼萌狮子,朱拂音不敢编,古人应该不懂萌狮子的好玩。
要么为了追求狮子的真实性,编出来的如半人大小,自己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编好的。
头疼,要是草编有颜色就好了,自己编好,给狮子的鬃毛部分染上淡棕色深棕色黑色,就显得真实了。
第二日,朱拂音厚着脸皮,去了村里的磨面粉的坊中,找当家的朱小满,好像是家中最小,并且生在小满这天,所以叫了这个名字。
虽然名字叫小满,听起来温柔本人却是一位身材壮硕的男子,朱拂音昨日在朱大兴哪里碰壁,今日她先是要了细面,在等待磨面的过程中,她才开口,“朱郎君,我想讨些麦秸秆,不知道磨房里面可有。”
朱小满看她一眼,什么都不说,指指磨盘旁边放的大袋子,示意她去看。
朱拂音打开袋子,都是一些硬邦邦的麦秆,朱拂音喜上眉头,想是这些麦子杆是磨麦子的时候摘下来的,自己可算是找到了!
朱小满看她手拿麦秆,说道:“没用,你抱走吧。”
朱拂音连忙点头,“谢过!谢过!”
用力抱起麦秆,硬喳喳的麦秆戳着她的肉,又痒又疼,但是都可以忽略,她正要往自家走。
朱小满喊停她,“你的面粉。”
朱拂音扭头,避开麦秆,说道:“我等会在哪拿!”
麦秆抱的多,走了一路掉了一路。
在自家门口的一处空地,一个不慎绊到一个小土坑,脚步被阻止,“哎呦”一下,怀中的麦秆掉了些许。
朱拂音低头看了一眼,不多,改日再收拾,把麦秸放屋中,拍打几下,将身上的小茬子抖落。
掂了两盆清水先泡上这些麦秆。
结果到了晚上,朱拂音在家的桌子摆泡好的麦秆,结果发现还空了一片,让她心中不适,想到上午自己在那个土坑中意外绊倒一下,抖落许多麦秆,自己不如把那些麦秆捡回来,全都一起阴晾。
朱拂音拿起蜡烛,打开大门,“汪汪!”谁家狗在叫喊。
她家门口那块空地其实还种着一棵树,若是单纯一个土坑,也不会拌的她那么厉害。但是也不晓得种的什么树,她拿着蜡烛靠近那棵树,却听到“梭梭”的声音,是老鼠在啃东西?朱拂音抿住嘴巴,古代的老鼠,不惧人吗?
故意放重了脚步声,希望这老鼠能赶快跑,结果这老鼠似乎耳朵不太好,还是再啃!
朱拂音把灯往旁边一照,不看不得了,一看吓一跳,是个人影!
“啊!”尖叫出声的同时朱拂音被吓的连连后退,手里的蜡烛忽然抖动,储蓄再凹处的蜡油陡然滴落,滴到朱拂音手上,红了一片。
朱拂音另一只手赶快摸上自己手背,疼!
那人却没有在乎谁来了,乱腾腾的头发,破烂的衣服,他看了一眼朱拂音,不等朱拂音说话,蹲在地上的身体突然站起来,手里还抓着什么东西,一流的跑没影了。
朱拂音见这人跑掉了,而且自己还要拿玉米皮,就上前去看,一看,这才知道,刚刚自己碰到的应该就是朱鸢飞说的流民?因为那树秃了,树皮被扒下来了一大块,长的比较低的树枝上的嫩叶也被人粗鲁的薅掉。
被那流民拿走吃掉了?刚刚“梭梭”的声音,非老鼠之声,而是流民薅叶子的声音。
朱拂音心有余悸,明日定要把这事告知朱鸢飞,一定要锁好大门,这些流民是不安全因素。
但同时,朱拂音还是觉得奇怪,大夏天的,游牧民族放着自己的羊群牛群不放来打仗?
其中定有蹊跷,但是不在朝堂,她也不知道其中奥妙。
朱拂音把麦秆平铺在桌面上,找几个重物压住,整个屋子都透露着麦子香,朱拂音沉醉其中,麦秆摆在了桌上,原本摆在桌上的蜡烛就要放在地上,朱拂音还不想睡觉,这次干脆不坐凳子,蹲在地上编东西。
累到睁不开眼,哈欠连连才去睡觉。
以往来说,没有人打扰她的话,她能睡到自然醒,结果这天偏生不让她睡个好觉,朱拂音觉得自己还没有躺下去多久,就有人“咚咚咚”的敲门。
“拂音!拂音!”是朱鸢飞的声音,朱拂音连忙下床为她开门,这天还没有亮呢,朱鸢飞什么事情这么焦急?
结果刚一开门,朱鸢飞一脸慌张的看着朱拂音,“你知不知道朱大兴要找你事!”
“我?”朱鸢飞说的话让朱拂音大惊失色,刚刚还瞌睡呢,一听这话立马清醒,“朱大兴找我何事?”
她和朱大兴的关系,不就是自己想搭个朱大兴的驴车?对方还拒绝了,这......这,这还能找上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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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驴车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