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林念回了锦衣卫自是没找到黑猫的影子,林念有些丧气的想,那黑猫跑了不会再也不回来了吧。
不过林念仍旧把打包回来的鱼放在猫窝旁,而猫窝已经被她移到她的窗下。
趁着这个时间,林念又收拾检查了下卧室,瞧着倒是个普通婢女的房间。
听到江锦卧室门响,林念才出门,另有一辆马车在备着,那人说是孙峰派来的,王家已全部搜查一遍,据说仍未找到王静婉。
等到了王家,孙峰告知了今日排查了解的信息。
一是仍未找到王静婉
二是王家共有一个正门,两个侧门,两个后门。这几个门都有侍卫看守,看守较严,王静婉绝不会是从这几个门被绑走。王家后院另有两处狗洞,但昨日刚下过雨,若是从狗洞拖出定会留下痕迹,可狗洞处并无痕迹。
说这话时,王管家也在一旁,皱着眉表示,王家竟然还有他不知道的狗洞,这两日定叫人给堵上。
三是王府的侍卫管理严苛,巡逻半个时辰一次,昨日确实碰见了青福。而根据侍卫惯常的巡逻时间,昨日子时两刻巡逻到静心湖,而根据王瑞才证词,王静婉子时从灵棚出发,走到静心湖需要一刻半到两刻的时间,且双方路线在靠近静心湖的地方有些许的重合。可侍卫报称,昨日巡逻并未见过王夫人。
介于玲珑的死因为后脑重伤而非淹死,江锦对这一点倒未有太多意外。
反观王瑞才却表现的有些震惊,“怎会如此,难道婉儿在路上便已遭遇歹人迫害!等侍卫巡逻过去,再将玲珑与婉儿带到了静心湖!”
王瑞才这话一出,显然是引起啦许多人的认可,王启夫妇更是忙道:“那快下水找人啊!”
江锦虽更倾向于王静婉不在静心湖里,但仍旧留了些人继续下水寻找,此时只淡淡看了眼王启夫妇。
王瑞才开口向他们解释:“一直在找,没有找到。”
众人安静下来,孙峰才继续禀报。
四是对王家人员的摸排。首先是王启夫妇,昨日在大福客栈,傍晚入住后就没再出来,直到今日上午才出门。
王启夫妇彻底放下心来,嚷嚷道:“就说怎么可能是我们嘛!那可是我们的侄孙!”
另外,因为事发时已经是后半夜,府上下人基本全部入睡,都未见什么异常。因着府上主子少,伺候主子的下人自然也少,王家的下人,多是洒扫杂事,维持府上环境的,因此也无需夜里当值。于下人们而言,倒也真是个好差事。
府上的主子,死去的王尚书院里贴身的有三个下人,其中两个因王尚书去世时伺候不当被发卖了,另一个年纪比王尚书还大上几岁,腰不太好,自王尚书去世后更是染了风寒,一直起不来身。另有一个小侍伺候着。
王静婉与王瑞才院里,除去玲珑和青福,也就四个伺候的。都说夜里根本没听到王静婉回院。
说到这里,便是一点线索都没有,连江锦都忍不住皱了皱眉。
孙峰这时带上来个丫鬟,禀报道:“大人,这是王夫人身边的另一个侍女,莹儿。”
莹儿上来行礼,小心翼翼的觑了一眼王瑞才。
王瑞才皱眉,“莹儿,你上来做什么?”
孙峰抱拳道:“大人,她说前几日发现玲珑有些不对劲。”
接收到孙峰道指示,莹儿才开口道:“大人,前些日子玲珑有些心神不宁的,奴婢怎么问她也不肯说。奴婢还发现她首饰里多出些名贵的首饰,那首饰奴婢没见过,奴婢肯定,不是小姐赏的。后来..”
莹儿说着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王瑞才,像是在犹豫。
王瑞才喝道:“有什么话就说,若是能帮着找到婉儿,我必有重赏!若是耽误了办案,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莹儿闻言瑟缩一下,咬着唇不言语。
江锦见状不耐,道:“说出来,锦衣卫可保你安全。若是不说,锦衣卫也可叫你说出来!”
莹儿眼里盈光闪烁,像是下定了决心,大声道:“奴婢怀疑姑爷与玲珑私通!”
王瑞才闻言立刻拍桌子站起,喝道:“贱婢,休要胡说!”
莹儿的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很震惊。毕竟王瑞才与王静婉对外的形象是如此相爱。
林念见王瑞才的反应,只觉得是**不离十了。先前心中对王瑞才些许的同情立时没了,只剩厌恶。
王瑞才立刻转向江锦:“大人切莫听信这贱婢的话。”
江锦点点头,问莹儿:“为什么这么说,可有证据?”
莹儿道:“前几日,玲珑有些心神不宁的,做事时常走神儿,奴婢问她,她什么都不肯说。接着,奴婢又发现玲珑多了件贵重首饰。是金玉斋的。姑爷送给小姐的首饰,都是从那买的。但这个首饰,奴婢从没从小姐那见过。奴婢当时就有些怀疑,前日里,奴婢更是亲眼撞见姑爷与玲珑在后院拉拉扯扯,举止亲密!不堪入目!”
王瑞才立时怒喝道:“荒谬!婉儿失踪,你竟在此如此血口喷人,置婉儿于何地!”
王瑞才又转向江锦:“大人,如今当务之急是找到婉儿,而不是听这贱婢在这血口喷人!”
莹儿道:“大人!奴婢绝无半句虚言,若是假的,姑爷如今是府上唯一的主子,奴婢何必栽赃!”
王启夫妇似乎对那句唯一的主子很是不满,先前一直乐呵呵的听戏一般,此时终于站出来,正言道:“我作为婉儿的叔祖父,也算府上的半个主子!莹儿你莫怕,有什么事,我给你撑腰!”
王瑞才对这对觊觎王家遗产的王启夫妇本就厌恶至极,只是先前有王静婉在前面唱黑脸,他在旁边当个好人劝两句也不会损失什么,才一直好声好气的接待着。如今便是一点不想忍了。
王瑞才冷笑道:“你算个劳什子半个主子,远个八百里的亲戚,岳丈在世时从未上门,是怕岳丈将你们赶出去吧?!岳丈如今死了,你们就是想着婉儿好欺负就上门夺遗产?哪来这天大的好事?便是婉儿当真遭遇不测,这王家的半个字也落不到你们手里!”
王启夫妇气的直要喘不过来气,捂着胸口道:“先前我那是抽不出来空,如今好不容易得空来,就遇上我侄故去,我侄孙失踪。定是婉儿发现了你和玲珑的事,你才杀婉儿灭口!我侄糊涂啊!精明了一世,竟然引你这只狼入室,害了婉儿。”
王瑞才回骂:“让你这个老不死的进门才是引狼入室!你们才是向婉儿夺遗产不成,买凶杀人!”
两边越吵越烈,眼看都要动起手来,江锦才叫了停。
江锦道:“拿着玲珑的首饰去金玉斋一问便知,王瑞才,你与玲珑究竟有没有私通?”
王瑞才见此事瞒不住了,才吐出一口气来,道:“莹儿说的没错。”
王启夫妇闻言更是呸了一声。
王瑞才干脆破罐子破摔:“即便如此又怎样?男人本就三妻四妾,我不过睡了她的婢女而已!与这案子有何关系?”
江锦冷笑一声,又问道:“王静婉可知此事?”
那莹儿咬唇道:“小姐似乎前日里便怀疑了,同我抱怨为何世间男子皆是如此。为此还和姑爷大吵一架。”
王启夫妇立刻道:“我们猜的果然没错,定是你谋害了婉儿!,快说你把婉儿藏哪去了?”
王瑞才道:“我与婉儿根本不是因为那个吵的!婉儿从未向我透露她发现了!”
江锦挑眉:“先前问你时,你不是说你二人从不吵架?不是因为那个吵,是因为什么吵?”
王瑞才抿唇,眼见是无法不说了,才道:“婉儿嫌我岳丈大人刚故去,我便与岳丈的旧交联系相交。我那不也是为了在官场站稳,大人也知官场那些弯弯绕绕。”
林念冷笑,这王瑞才真是不禁对王静婉没什么感情,对王尚书也没什么感情。人家父女二人将他从寒门提携至此,他竟冷血至极。或许从最开始,他就是为了王静婉家的权与财,才与王静婉结识。
王瑞才只道:“这些与婉儿失踪有何关系?如今当务之急是找到婉儿!”
林念冷笑道:“如何没有关系?或许你怕和玲珑的事情被暴露出去,干脆杀玲珑灭口。又或许王静婉撞见了这一幕,就又谋害了王静婉!”
王瑞才怒:“说话可要讲证据,莫要血口喷人!”
林念道:“你手腕的伤口就是最好的证据!你说你手腕的伤是在小厨房划伤的,你敢把伤口露出来瞧瞧吗?毕竟,刀划破的伤口,碎瓷片划伤的伤口可不一样。而玲珑的死因,正是被瓷器重击后脑。她后脑的伤口处,检查出了瓷器碎片!”
王瑞才心里一惊,张了张嘴,到底没说出什么来。
孙峰正要上前去看他手腕。
王瑞才制止,道:“不必了,真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伤口确实是碎瓷片划伤的。但绝不是因为林姑娘所说的!而是昨日夜里,我与婉儿又在灵棚起了争执。争执之间,我和婉儿气的砸了些香炉、盘子,才不小心弄伤的!我只是不想叫人知道我与婉儿争执如此,才撒了谎。”
江锦挑眉:“王大人今日上午可不是如此说的!王大人撒了这么多谎,可叫本官如何再相信你?”
王启夫妇也是趁机忙道:“就是,你这厮欺骗成性,婉儿被你骗的好惨!快些将婉儿交出来!”
林念皱眉,是了,王静婉究竟去了哪里呢,不管是否还活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总不能被王瑞才给火化烧成灰了去吧!
林念忽的心里一惊,若王静婉真的没有被运出府,若锦衣卫真的如何都没能在府内找到王静婉,林念缓缓看向不远处的灵棚,心中如鼓敲一般咚咚作响,那王静婉唯一的藏身地便只有——锦衣卫唯一不会检查的地方——王尚书的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