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山海录[第二部] 第25章 传言

展昭在茶馆和朋友叙旧，一边还听了不少八卦。

关于月坊阁芊儿姑娘失踪的原因，他们还听了好几个版本的传说。

让展昭在意的是，芊儿姑娘是从知府那里回来消失的。

总感觉和那知府有些关系。

当天晚上，白玉堂像往常一样翻墙进了驿馆。

只是比平时晚得多，大家还以为他今天不来了呢。

沉香都等睡着了。

白玉堂今天跟着飞鹰门的人，本以为又是一无所获。

可入夜的时候却有了新的发现。

飞鹰门确实是在找人，而且还是一个半大的孩子。

“你说他们是在抓一个孩子？”展昭不解。

展昭的疑问，也是大家的疑问。

一个江湖门派抓一个半大的孩子干嘛？

一个孩子能和一个门派接下什么梁子，让他们派出这么多人去抓？

飞鹰门帮衙门，难道是各取所需，这才是他们帮衙门巡街的原因？

那孩子难道知道飞鹰门什么不可见人的秘密？

“那孩子入夜时进了四年前被灭门的陈府，轻功不错，不过还是被埋伏在那里的飞鹰门发现了。”白玉堂道。

他今天一早跟踪就发现飞鹰门的人很奇怪，不少人都一直在陈府的附近转悠。

还有人提前埋伏了进去，天黑了都没走。

白玉堂没看到那个孩子是从什么时候进去的，只看到他从院墙上出来。

白玉堂当时就跟在飞鹰门的后面追过去，但是追了一阵子，飞鹰门的人就把那孩子给跟丢了。

那孩子轻功太好，白玉堂感觉那孩子就是在遛飞鹰门的人玩。

追丢之后，飞鹰门的人无头苍蝇一般乱转了一会，就又回到了陈府。

可能是觉得你孩子会杀个回马枪。

白玉堂也随飞鹰门的人返回到陈府，没看到孩子，只看到陈府的院子里有一篮子东西倒在地上。

一个人走上去愤怒的踢了一脚，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

白玉堂这才看清，篮子里好像是准备祭拜的香蜡纸钱。

后来飞鹰门的人又在陈府仔细检查了一遍，最后才带着那个篮子离开。

白玉堂在确定飞鹰门的人离开后，也在陈府找了一会，他不是找孩子，他是在找尸体。

毕竟这里也是他确定的凶杀现场之一。

不过他找了一会，什么也没发现。

听展昭讲他发现尸体的过程还挺简单的，但是一旦自己去做，就发现其实很难。

他觉得展昭应该去那里看看，展昭也觉得有着必要。

“会不会被杀的人里面有他的家人，他是来祭奠他的家人的？”颜查散道。

白玉堂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展昭也点头，“有这个可能，人死后要烧头七纸，三七纸还有五七纸，现在差不多应该是烧五七纸的时候吧，如果真是这样，他很可能看到了当时的凶手。”

“这大概也是飞鹰门的人一直找他的原因，如果是这样，那飞鹰门跟凶杀案估计也脱不了关系。”杨戬道，“你刚才说那孩子的轻功看着很好？”

杨戬问白玉堂，白玉堂点头，“我要想追上他，估计都不容易。”

这也是飞鹰门的追丢后，他没有去找那孩子的原因。

“能看出他轻功的来处吗？”展昭问道。

白玉堂摇头，“我见过不少门派的轻功，还真没见过他那样的，灵巧的跟只猫似的……”

白玉堂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什么，就开始盯着展昭看。

展昭‘御猫’的封号，应该就是跟他的轻功有些关系。

白玉堂只是听说过南侠展昭的轻功好，还没有亲眼见过呢。

“不会是你师门的人吧？”杨戬明白了白玉堂的意思，问展昭。

“你详细描述一下他的身法。”展昭对白玉堂道。

他师父那样的，能随手收他做个徒弟，难保不会=随手收别人。

而且他已经好多年没见过自家师父了，有个师弟应该也不奇怪。

“描述不上来，还是你施展一下给我看看吧。”白玉堂道。

展昭从白玉堂那张脸上看不出他是故意的，还是认真的。

“行。”展昭应道，“去院子里。”

大家都跟去了院子里，颜查散也是第一次见到展昭的轻功。

看完觉得皇上给他的封号真是名副其实。

“很像。”白玉堂看完道，“说不定真是你同门。”

“要是你同门，怎么会和乞丐和难民混在一起呢？”杨戬觉得有些奇怪。

听杨戬这么说，大家也觉得有些牵强。

展昭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道：“我师父收徒很是随心所欲，像我也只是小时候教了几年，后来就不管不问了。”

“随心所欲，但不随便。”颜查散道，“小小年纪轻功那么好，应该天赋极好，展护卫的天赋应该也是极好的。”

这话没有人能反驳，展昭年纪轻轻就名扬江湖，有师父的功劳，但也有他自身的天赋。

展昭也觉得师父当年收他，也是看出他有些天赋吧。

虽然那句‘骨骼清奇’听起来像是在逗他玩。

不过展昭这时突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他问道：“陈府四年前的案件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会不会是他家幸存的后人？”

说不定那孩子根本就不是去祭奠被杀的难民或乞丐的，而是去祭奠他家人的。

大家面面相觑。

颜查散回忆道：“大概也就是这个时候吧，我记得是深秋，当年陈府的案子很轰动，还上报到了开封，我只知道陈府从商，家里很富有，一家一夜之间全部被杀，没有一个活口，到现在都还是一个悬案。”

具体的他就不清楚了，他也就是听说。

“要不我找个理由，明天让周知府把当年的卷宗给送过来。”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觉得还是我们自己去拿的好。”展昭觉得这样直接去要有些不妥。

突然要调四年前的旧案，也总要有个理由，巡按大人是因为赈灾的事情来的，不是为查四年前的案子。

而且飞鹰门要抓的这个半大孩子，身份还不明确，还是不要贸然去调卷宗的好。

“现在情况不明，还是谨慎点好。”杨戬道，“不如先找个和陈府熟悉的人来问问。”

陈府的事情发生在四年前，找个这样的人来问应该不难。

不过也不容易，他们几人对这里都人生地不熟。

大家都看向白玉堂，估计也就白玉堂对这里熟悉。

因为他家离这里比较近，陷空岛离这也不远。

他长期的活动范围就在这一片。

白玉堂倒是认识几个有名的本地人，家里也是做生意的，陈家也是生意人，应该相互认识。

但他没准备去找这些人打听，因为他认识一个更熟悉陈家人的。

“我哥明天能到杭州，要不问问他吧，他和当年陈府的当家是朋友，还帮着料理了后事。”

白玉堂不认识陈家人，但当年听他哥提过。

“是卢兄吗？”展昭问道。

“不是，是我亲哥。”白玉堂道，“明天他到了，我派人来叫你们。”

不知道他哥是不是担心白福看不住他，怕他突然跑了。

前几天来信说是要来一趟杭州，估计明天就到了。

“对了，”展昭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问白玉堂，“你明天是要去月坊阁吧？”

白玉堂看他一眼，“我明天为什么要去月坊阁？”

“月坊阁明天有什么才艺展示，你不是收到月坊阁的请帖了吗？”展昭嘴角含笑，“听说只有常客才能收到请帖。”

白玉堂觉得展昭笑得不怀好意，好像在说他去了就去了，有什么不敢承认的一样。

“我只听说过月坊阁，从来没去过。”白玉堂的脸色有些冷。

不过前两天好像听白福提过一次，说是收到了一张请帖。

他当时也没有在意，大概就是月坊阁的吧，可是展昭为什么会知道。

他都不知这月坊阁为什么要给他发请帖，他从来没去过的，更不要说什么常客了。

“白兄别生气嘛，我是想请你去月坊阁的时候帮个忙。”展昭好像还是在笑。

并没有因为白玉堂的冷脸有所顾忌。

“月坊阁。”此时已经睡着的沉香，突然嘀咕了一句，大家都听到了。

杨戬低头看他一眼，发现没醒，估计是做梦呢。

不过，自家外甥做梦为什么会梦到月坊阁？

这个问题值得深思，明天等睡醒了要问问。

“你们俩今天不会带着孩子去月坊阁了吧？”白玉堂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

看两人的眼神好像在说，你俩还能做个人吗。

“当然没有，”展昭赶紧否认，“我们是在茶馆喝茶的时候，听别人说的。”

“我看着也不像那么丧心病狂的舅舅吧。”杨戬差点无语。

无尘这时突然开口道：“月坊阁吗？我今天……”

只是无尘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你个和尚今天去月坊阁了，你这修行是不是太融入世俗了一点。”

打断他的是展昭，但现在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无尘身上。

如果刚才说杨戬他们带孩子去月坊阁，那是不可置信，现在听到无尘去，就是震惊了。

无尘却笑着道：“我只是想说，我今天刚好从那里经过。”

“经过有什么好说的。”展昭道，“你又没进去，进去你可能就出名了。”

估计杭州很快就会有和尚去月坊阁的话本子了。

“但我看到精卫进去了。”无尘道，“我看到它飞进了月坊阁三楼的一个窗户。”

“这么说精卫可能是楼里的姑娘养着的。”杨戬道。

“应该是吧，反正它飞进去很久都没出来。”无尘在月坊阁附近待了好大一会才走。

其实他一个和尚盯着月坊阁看，也挺不好意思的。

毕竟他只是看着脸皮厚点，其实脸皮真没那么厚。

还好月坊阁的后面没有什么人。

这只精卫鸟他们那天回来也说过，大家都知道，但就是一只鸟，就是行为有些怪，其他也没什么。

“你刚才说让我去月坊阁帮什么忙？”白玉堂问展昭。

“本来是想让你帮忙找楼里的姑娘打听一下，那个芊儿姑娘是怎么死的，现在你顺便也打听一下，那精卫鸟是谁养的吧。”

“芊儿姑娘是谁？”白玉堂问道。

“我都听过，你没听过，”展昭有些怀疑，“是月坊阁的上一个头牌，听说半年前死了，严格来说是失踪了。”

展昭给他们讲了一下他们在茶馆听到了八卦。

“你怀疑这姑娘的死和周知府有关？”颜查散道，“可是周知府为什么要杀这样一个琴姬呢？”

“如果真是他杀的，那这姑娘可能是知道点什么。”展昭道，“不过还有其他好几个传言。”

其中一个传言，是说这姑娘是跟喜欢的人私奔了。

说喜欢上了一个穷书生，可是没有足够的钱赎身，所以跟着穷书生跑了。

那几个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连那书生长什么样都说出来了。

据说芊儿姑娘失踪后，那书生也跟着不见了。

还有一个说法，和月坊阁现在的头牌黛儿姑娘有关。

据说这个黛儿姑娘是芊儿姑娘捡回来的一个失忆的姑娘。

黛儿长得特别漂亮，人也聪明，芊儿对她也很好，还经常教她弹琴。

黛儿姑娘学琴学的特别快，简直可以说是进步神速，黛儿这个名字，还是芊儿给她取的。

随着黛儿琴弹得越来越好，她就想取代芊儿在楼里的地位，所以就谋害了她。

在芊儿姑娘死后仅仅一个月，她就成了月坊阁的头牌。

“你们更倾向于哪种说法？”展昭讲完问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