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羽 第3章 第 3 章

句芒：“总得有个姓吧，我又不知道你姓啥，就随便上了。以汝之名，冠吾之姓，听着多浪漫。人间的制度现在非常繁琐，没有这玩意儿，办事都不方便。分你看看我的，句重，好听吧。”

“不好听。”女人一点不赏脸，哪里浪漫了，他那破姓，看着就难听，还给她取“句玄”，这不摆明了此行“够悬”么。

她到底做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个人，这么些事。还有那自作多情把自己关在归墟的蠢货，都想啥呢。

但是无语归无语，既来之，则安之，女人眼下只能勉强接受。

句芒：“……”怎么就不好听了，他也想上“句芒”的名来着，人家系统不给录。怎么的，他“当事神”本神还不能随心所欲用自己的名字了。

罢了，不想这些糟心事，哄着这老神仙飞升要紧。

句芒连连劝自己不要跟女人一般见识，拉起她又往外走：“来吧，带你了解一下这个崭新的世界，咱们姑且称之为现代。”

出了房门，句芒指着眼前这栋别墅说道：“阿玄，你看，眼前的这栋屋子就是他们现代人居住的房子，是不是比咱们那时候气派，主要是还结实。呐，你往后再看，外面这个大家伙叫汽车。绝地天通之后，人族逐渐退化神力，人族那些瞬移、飞天的本事基本弱化差不多了。稍微好点的能翻个墙，呐，这硬邦邦的东西叫墙，就只能翻这么高，他们管这叫轻功，但也没什么用，要日行千里，全都得靠外部工具，比如说这家伙，回头我教你开哈……”

“你的意思是我现在不仅不能传音、飞天、施法，甚至连瞬移的本事都没有，这么点高度都飞不出去？那我跟个废人有什么区别！”句玄听到重点了，不可置信地瞪着这个大家伙，这还找屁的九羽，女人别提多郁闷。

句芒：“啊哈哈哈，也没有嘛，你怎么的也还有一根玄命，比寻常人族厉害得多，这些不都只是暂时的嘛。”

句玄：“暂时个大头鬼，徒有肉躯，我拿命去跟那家伙磕九羽啊？”

句芒：“emmm……话也不是这么说，她好歹轮回了八十世，身上的灵力估计也稀释干净了。再说，你不是还有我嘛，我肯定不能看你挨打噻！”

句玄：“那她这么弱，你直接去把神羽抢回来不就成了，好歹是个四千多的鸟精，不至于连一个凡夫俗子都打不过吧。”她真是越听越头疼。

鸟……鸟精……

讲不讲道理，谁才是鸟精心里没点AC数吗，你才是鸟精，你全家都是鸟精！

还有啊，他难道不想自己嗖嗖嗖几下夺下神羽吗，问题是他要能取回，还费这功夫做什么。

句芒无奈叹口气，睨向她：“唉，你听我说完嘛，绝地天通没这么简单，黑帝限制人族神力，为的是维护人间秩序，其中自然对神族也有约束。你也知道凡人、半神、兽灵欲要上九重天 ，需天雷渡劫，换骨脱胎，自知挨不过的，大抵望而却步；而没本事偏不自量力的，也绝无一步登天的可能。他还禁止人神通婚，阻断神力在人间的进一步延续，天地间各司其职，人族为人间共主的威严才逐步确定。”

“啊对对对，还有五谷！”他差点漏了最重要的一点，复又提醒句玄：“你在人间这段日子少食五谷哈，虽然他们的食物看起很诱人，但这东西要神命！黑帝改变了五谷的基因程序，使黎民百姓食谷物、抑长寿、化神力，他要的就是百族苍生趋于庸，不然人间不是这个共工撞了不周山，就是那个后羿射了九只金乌，两族矛盾太多了，谁管得过来。你食用了灵力同样会被它化解。所以，切记，忌口！”

句玄讪笑：“他还真‘大义凛然’。”

句芒：“非也，他同样不可能由着神族随意更变人间规则呀，我们下凡，一样受禁制约束，先舍五成灵力。简单来说，神族下凡，非诏不得伤人，胆敢犯着，你先看那老龙的雷楔刑不刑。所以，除了保护你，我什么都做不了，再说，九羽是上古神器，我哪有那本事近身，我连它的气息都感应不到。”

他应诏下凡，充其量只能打打辅助，九黎之后的事，属实管不了。

句玄了然，九羽的确是认主的。

可算给她解释完了。

句芒松口气，又问道：“哎，阿玄，我能问你个事吗？”

女人扫他一眼，示意他继续说。

句芒：“我问了你不许生气啊。”

句玄：“想问就问，哪来那么多废话。”

句芒：“就……那啥，我都近不了神羽的身，按理说那九黎之后一介凡人也抢不走神羽呀，我一直想不明白，你的神羽是怎么丢失的。就是被夺，那她背后理应有高人指点，费这么大劲儿夺走神羽，为何没去解开你设下的封印，接应蚩尤？还有啊，白帝查了这么多年，神羽的线索仍指向她，这太反常了。”

当年上古神帝为争夺统治权在阪泉之野爆发大战，炎帝战败而降，先部蚩尤叛逃，联合风伯雨师及刑天建立九黎苗蛮集团，负隅顽抗。但大部分炎帝族人自阪泉之后都归顺融入炎黄，确立黄帝正统。阿玄涿鹿负伤已经是多少年后的事情了，谁能想到炎帝一族里还有蚩尤余党。

句芒记得，白帝安排照顾重伤阿玄的女娃，虽是九黎遗民，却自小是待在黄帝部落长大的，怎么连这点忠诚都经不起推敲……

而听他谈及往事，句玄的脸果然黑得难看，她长睫微垂，眼神倏地锐利，又似深陷往事，周身的空气忽而凛冽。

句芒忍不住拍了自己一巴掌，乌鸦嘴，哪壶不开提哪壶呢。这人一副沉默不语的样子一看就是不想说，他踩大雷了。

求生欲极强的男人立刻绕开话题，往回找补：“我就随便问问，都成这样了，咱们慢慢解决嘛。要不……要不我带你去外面看看。咱们先去买衣服，你这衬衫是我的，这么穿出去怕是要被人当成异类。走啦，我带你去商场逛逛呗，现代人族的衣服可漂亮了，比你那五色羽还漂亮，阿玄，我敢保证你会喜欢的。”

说着，句玄半推半就地被人拉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