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结束,段长歌左手扶着秦溯的肩膀半靠在他怀里平复呼吸。
秦溯虽然放过了段长歌的嘴唇,但揽着腰的那只手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空着的一只手抬到段长歌耳边将他脸边的碎发向耳后一别,暧昧的蹭着段长歌泛红的耳廓,声音低沉:“嫂子,我跟我哥,你更喜欢谁?”
段长歌没有回答,秦溯将嘴凑近到段长歌的耳边,像情人的低语:“那天晚上,我哥在你房间的时候,你叫得真好听——”
“叫得我都硬了。”
“那整个晚上我都想着你。”
段长歌闻言,双瞳微缩,非常不可置信地抬眼看向秦溯:“秦溯,这种话你跟我说干什么?”
他觉得他耳朵都脏了!
秦溯哼笑一声,突然伸出舌头舔进段长歌的耳朵,段长歌毫无防备地一缩,搭在秦溯肩膀的手不由收紧力气抓紧了罪魁祸首。
段长歌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哼鸣。
秦溯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兴奋,腰间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了段长歌的大衣,探进他的毛衣,粗糙的指腹在光滑的腰间滑动,摩挲,目标明确地向下探去——
“小溯,你在干什么?”
不远处忽然传来秦霍冷厉的质问。
秦霍带着一身风雪走进客厅,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段长歌面目不清地待在秦溯的怀里,秦溯的手还紧紧箍着他的腰,姿势极尽亲密。
被逮住的秦溯面色镇静地离开段长歌的耳朵,转头看向秦霍,面带微笑:“哥,嫂子好像有些不舒服,我正想带他上去休息。”
“什么?”秦霍一听秦溯的话立马想到段长歌之前一直虚弱的身体,急走几步上前将段长歌从秦溯的手中捞了过来,担忧地看着段长歌果然异常潮红的脸色,“长歌,感觉怎么样?”
段长歌蹙眉推开秦霍,声音稍显沙哑:“没事。”
秦霍身上凉得很,寒气充满穿透力地向他的身体里钻,让他不自觉地又后退一步转身往楼上走。
但还没走几步,忽然眼前一黑向前倒去。
“长歌!”
秦霍一惊,一个箭步冲上前去试图接住段长歌,但另一个人显然比他还要快。
秦溯稳稳接住昏迷在他怀里的段长歌,伸手探向他的额头,果然烫得惊人。
秦霍眉头一皱:“小溯?”
秦溯将段长歌打横抱起,转头看向秦霍,面无表情:“哥,你刚进来身上寒气太重,嫂子发烧了,我先抱他回房间,你去找医生吧。”
秦霍潜意识觉得异常,但秦溯的理由他也确实无法反驳,只好点了点头,不放心地嘱咐:“你小心照看,我一会儿就来。”
秦溯没有回应,直接转身上楼,向段长歌的房间走去。
“38.7°C,病人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恢复,加上今天气温较低才会发烧,不是什么大问题,输完这瓶液就会退烧了。”
医生提着药箱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对着面前的两兄弟嘱咐:“不过病人的身体素质比较虚弱,最好还是不要让他在零下的室外待太久或者运动出汗,对病人目前的身体来说这些负担都太重了。”
秦霍面色担忧,紧皱的眉头在听完医生的话之后皱得更紧:“但是医生,他的伤口距离受伤已经快两个月了,怎么还没好?是不是还有什么问题?”
医生面露难色,沉吟之后也只好说:“秦总,每个人的体质各有不同,伤口难以恢复的事情也不算太过于稀奇,只要好好照顾一定能够完全康复。”
这话显然无法说服秦霍,但当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秦霍又询问了许多后续应该如何照料段长歌的事情,絮絮叨叨地恨不得列出一米长的清单。
而一直在一边旁听的秦溯只听到医生说“好好照顾”之后就转身悄悄回到了段长歌的房间。床上的人还没醒,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皮肤苍白,原本被秦溯亲肿的嘴唇现在也恢复了原本的颜色,还因为高烧显得有些干裂。
秦溯坐在床边,用棉签蘸了水,动作温柔地点在段长歌干裂的双唇,低着头看着他安静的睡颜和即使在睡梦中给也微微蹙起的眉。
这副虚弱到透明的模样,好像随时都会消失在秦溯的眼前。
他的心脏忽然猛地一痛,但这痛楚消失得太快,快到他自己都没能抓住想清楚到底是为什么。
段长歌身上的领口敞开,秦溯鬼使神差地拨开那片衣领,看到了就在心口的那道长达十公分的伤口,疤痕似乎从未愈合,疤痕迟迟不落,像一道暗红色的沟壑,随时会张开那张深渊巨口,将段长歌的生命吞噬殆尽。
这时段长歌的双唇忽然张合几下,发出几声听不清的字句,秦溯皱了皱眉,凑近到段长歌的嘴边问:“你说什么?”
段长歌呢喃着:“雪……还没堆雪人……”
“……”
秦溯直起身,无言地盯着段长歌看了半晌,忽然发出一声嗤笑,自言自语道:“秦霍还真没说错,就是个娇娇的小公主。”
他放下手里的水杯起身出门,正好撞见进来的秦霍。
秦溯点头示意:“哥。”
秦霍想微笑,却不知怎么笑不出来:“小溯,麻烦你照顾长歌。”
秦溯这次没回话,点了点头权当回应,错过秦霍走出了房间。
秦霍转身长久看着秦溯的背影,直到他的亲弟弟下到一楼转身看不见身影,秦霍才收回眼神走进了段长歌的房间。
段长歌再醒来的时候已是深夜,秦霍趴在床边睡得正熟,脸边还压着处理完毕的公司文件和没有合上的电脑,并没有察觉到段长歌醒过来。
段长歌起身,觉得自己的脑子爆炸似的疼,记忆里的最后印象还是秦溯在他耳边说的那些虎狼之词,又看见身边这个秦溯的亲兄弟,实在不忿,抬脚踢在秦霍的肩膀——秦家的没一个好东西!
秦霍还真被这一脚踢醒了,睁眼就看见段长歌坐在他面前正看着自己,瞬间面露喜色:“长歌,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秦霍伸手去试段长歌额头的温度,在段长歌狐疑的眼神下松了一口气:“还好,退烧了。”
“渴不渴?饿不饿?医生给你开了药,你想现在喝还是休息一下再喝?”
段长歌被一连串的问题问懵了,反应几秒之后才后知后觉自己好像发烧了,抿了抿唇:“不用那么麻烦,明天就好了。”
秦霍眉头一皱:“那怎么行,身体不好就要遵医嘱,我去给你拿药。”
秦霍起身就要走,不想手腕忽然被段长歌拉住,他诧异回头,看见段长歌抬起头看着他,声音轻轻的,有些沙哑:“别去,真的不用。”
许是灯光太昏暗,在秦霍眼里,抬着头看着自己的段长歌双眼圆圆的带着朦胧的暖色,加之声音沙哑低缓,看起来颇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模样。
简直,就像是在跟他撒娇一样。
秦霍觉得自己的心有一瞬间的软化,问:“不吃可以,告诉我为什么?”
段长歌言简意赅:“体质特殊。”
他一个死人回魂,生病与其说是病气,不如说是鬼气——阎王那个鬼的鬼气。
大概是最近的生活太滋润,违背了阎王判下的刑罚才会莫名其妙的体弱多病。
这个阎王虽然是个神经病,但有什么事又老爱给他托个梦,还特意嘱咐若吃生人的药会病得更严重,话里话外是叫他务必不要入口。
秦霍知道段长歌身上的秘密很多,他这么说了也不再强求,只去楼下热了粥上来,对段长歌说:“那就吃点清淡的。”
段长歌看见粥就心累:“不想喝粥。”
秦霍忍俊不禁,吹凉了粥递到他嘴边,哄着说:“明天好了再给你做好吃的。”
段长歌勉强入口,小脸苦得比叫他去死还难受。
倒是秦霍觉得他这副样子可爱得要命,心里直呼“娇娇”,只是忍着没叫出口。
在不确定段长歌喜不喜欢之前,他不会做。
但确定的,秦霍出手向来毫不犹豫:“雪人堆好了,你明天早上可以去看。”
“还有,你不是想做美甲吗,美甲师明天会上门。”
段长歌眼睛亮亮的:“真的?”
“嗯。”
秦霍看着段长歌高兴的样子,心里忽然漾开一层涟漪,他情不自禁地凑上去轻轻吻在段长歌嘴唇,不带一丝**,只停留了短短的一秒便撤开,看着段长歌意外的眼神,笑了笑:“我说了,你真的很漂亮。”
段长歌面无表情地伸出食指抵在秦霍的眉心将他推远,道:“我知道我很好看。”
秦霍便笑着点头,满眼都是温柔。
——
秦霍离开之后,段长歌收到了来自林筠的消息:拍摄定下来了,一周之后在临北市,需要我跟秦总报备一声吗?
段长歌点点屏幕,发下简短的“不用”两个字之后便将手机抛到一边不再去管。
窗外忽然投来一颗石子打在段长歌房间的窗户上。
段长歌眼神一厉,快步走到窗前一把拉开厚重的窗帘,却看到楼下后院的夜灯长明,打在落地窗前,划出一片橙黄的光晕。
段长歌向下看去,看到一个个造型精致,形态各异的雪雕安静立在院内,雪雕中间围着一个造型丑丑的小猫,看得出小猫的作者应该确实没有什么艺术细胞。
而秦溯就站在小猫的身后,面带笑容地抬头看向向他投来视线的段长歌,当着段长歌的面,一铁锹砸扁了那只小猫。
看,只有我堆得雪人才配得上你。
被砸扁的小雪猫:谁来喂我花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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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你真的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