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这个关键时刻,三班却来了三个转学生,沈鸠坐在座位上,听着杨华芝介绍着新来的学生白槐,当看到熟悉的脸时,沈鸠瞳孔一缩。
竟然是这小子,这儿还真小,他还没有找这个小子算账,这个小子就自己撞上来了。
白槐对上沈鸠略带侵略性的眼神,他回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徐雪雯的同桌也是个女孩子,在看到白槐笑起来时有两个酒窝,她拽了拽徐雪雯的袖子,“哇,他好可爱啊,咱们班真要成高三的颜值班了。”
“你喜欢这个类型啊。”
“多奶啊。”
徐雪雯又看了几眼白槐,她总觉得这人奇怪得很,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是奶,不过你想好,这么奶的,不是gay就是四爱。”
同桌:“万一是个白切黑呢?”
“现实生活中,白切黑不是变态就是心理障碍,你还是少看点小说吧。”
同桌瘪了瘪嘴,“人家只是想想嘛。”
就在徐雪雯与同桌说话的功夫,白槐已经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这个位置是杨华芝让人现收拾出来的,跟沈鸠的位置就隔了一个过道。
一节早自习因为杨华芝的镇守,什么也没发生,等杨华芝走出教室,教室里就开始飞扬试卷,那架势跟在黑市交易什么不能见光的东西一样。
阎冬将一切外物摒弃,他专心看着数学试卷上的题目,这种类型的题目沈鸠还没给他讲过,他想先试试翻书能不能解决。
主要是他有点不太敢跟沈鸠说话。
早上那顿早餐吃得他心里发毛,虽说早就对沈鸠变脸的本事有所体验,但每次跟沈鸠说话都有种跟每日自我格式化机器人交流的感觉。
这人情绪不过夜。
这就导致阎冬的情绪始终续不上。
就在阎冬啃笔头要与数学题大战三百回合的时候,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真是不好意思。”
阎冬以为白槐是来跟他说学籍的事情,他头也不抬回复道:“没事。”
与此同时,他身边沈鸠也开口说道:“不好意思?”
阎冬抬头看向沈鸠,沈鸠极少在眼神中表明如此明显的进攻情绪,他又看向白槐,发现刚刚这人不是在跟自己说话。
这两人居然认识?
什么时候。
怎么人人都认识沈鸠,人人都能跟沈鸠说上话,怎么他们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他还想问沈鸠数学题呢。
意识到自己的思绪有些跑偏,阎冬不满地啧了声,这一声引起了沈鸠与白槐的注意。
沈鸠刚刚听到了阎冬对白槐的回应,他又想起那个没能问出来的名字,他敛去神色,平静地看着阎冬,“你们认识?”
没等阎冬回答,白槐露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笑,“我能转学,都是阎冬哥哥帮的忙。”
“哦?你还有这个本事呢?”
这话简直就是贴脸开大,沈鸠讥讽一笑,原来某人说要给沈家人打电话是因为白槐,这还真是……
沈鸠敛去笑容,“你们关系很好啊。”
“没,就是一般关系。”
白槐似是看出沈鸠心情不好,他紧张地舔了舔嘴唇,随后怯生生地看了眼阎冬。
阎冬紧抿着嘴唇,面色凝重。
“阎冬哥,中午我请你吃饭吧,你一定要来啊,你不来,我晚上回去没法跟爷爷交代。”
白槐说完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不给阎冬任何拒绝的机会。
沈鸠此刻也没了心思再找说白槐上次的事情,白槐那句一般关系如同一个巴掌一般打在了沈鸠脸上。
一般关系。
阎冬可以为了一个一般关系的人给他不喜欢的沈家人打电话。
而他,跟阎冬连个一般关系都算不上。
“沈鸠,我不是。”
“我跟他也是才认识,是因为……”阎冬差点就说出是六爷拜托他。
这件事情与沈鸠无关,他是否应该解释,就算解释了,沈鸠会信他吗?
“才认识?”沈鸠直视着阎冬,“比认识我还晚吗?”
“就是前两天。”
“你喝醉那天,他在吗?”
“……在。”
沈鸠目光下移,看向阎冬桌子上的试卷,他拿出笔在刚刚阎冬苦思冥想的题目下面写上公式,“这里用这个公式,你先求出这个X的范围……”
他讲着题目,脑海里却是刚刚阎冬咬着笔头的画面,他早就看见阎冬苦思冥想的模样,他在等着,等着阎冬主动请教他。
可是沈鸠忘记了,他手上从未有牵引阎冬主动靠近他的筹码。
或许在阎冬眼里,沈鸠是个工具,更多的时候,是个碍事的工具。
阎冬,并不需要沈鸠。
但沈鸠,却需要阎冬。
阎冬看着认真给自己讲题的沈鸠,心口没来由生出一股子火来,是闷火,压着他喘不过来气,他一把抢过沈鸠手中的笔,沈鸠毫无表示,从笔袋里又掏出一支笔,继续给阎冬讲着题。
阎冬抽走。
沈鸠拿出笔。
阎冬又抽走。
沈鸠再拿出一根笔。
阎冬又又抽走。
直到沈鸠再也拿不出一根笔,他看着阎冬手里的一捆笔,“阎冬 ,你什么意思?你就这么不想学习吗?还是说,你不想让我给你补习?”
听到沈鸠责问的那一刻,阎冬心口的闷火散了,就那么一瞬,消散得无影无踪。
他好像有病,听沈鸠带着火气的话,他竟然会觉得开心。
“我会了,你要给我发挥空间,你说过的,数学不是死板的记,要灵活地运用。”
沈鸠刚到嘴边的吵架之词瞬间被堵了回去,他狐疑地看着阎冬,阎冬只留下了一根沈鸠最开始使用的笔,其余的笔他还了回去。
他在试卷上奋笔疾书,两三分钟,他就把这道题做了出来,他抬眸看了眼沈鸠,随即小心翼翼地将试卷往沈鸠面前推,“你看看。”
沈鸠被阎冬这幅小媳妇的模样逗笑了,刚刚发不出的火儿这会儿也散了,他专心给阎冬批试卷,“嗯,就是这样,不过这种类型的题目比较多变,其他变换的题型你也要一起复习下,别到时候对穿了马甲的李四叫张三。”
“知道了。”
扈宁作为阎冬与沈鸠的前桌,时常觉得自己的小心脏不太强大,就刚刚那段对话,她都准备好扭头去劝架了,没想到这两人剑拔弩张地开始了补习。
而且,这两人关系到底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不是说,大扫除,出板报,运动会才是学校友谊升温的晋升渠道吗?
难道,这两人也手拉手一起去厕所了?
男生的友谊,真是深奥的东西。
许是白槐也看出了两人的不对劲,等中午放学的时候,他还热情地邀请了沈鸠,阎冬下意识地看向沈鸠,却见沈鸠似笑非笑地看着白槐。
“我去吗?不会打扰到你们吧。”
“不会啊。”白槐笑得跟朵花一样,“而且我们之间有误会,我觉得趁此机会说开了比较好,毕竟以后大家就在一个教室里上课了。”
“盛情邀请,实难拒绝。”
这话说得夹枪带炮,白槐笑容变都没变,他拿出手机绕过沈鸠来到阎冬旁边,“爷爷说他中午订了这个饭店,不过我对这里还不太熟悉,阎冬哥知道吗?”
在白槐凑上来的时候,阎冬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他实现不自觉地追随沈鸠,沈鸠靠在门边,目光落在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白槐的提醒下,阎冬才回过神来,“我知道这里,你们跟我走吧。”
沈鸠看出了白槐对阎冬的那点小心思,本以为这路上会被白槐茶言茶语的恶心,没想到白槐一路上都在他身边晃悠。
“鸠哥,我这么叫你,你不会介意吧。”白槐走在马路牙子上,身子摇摇晃晃,看起来就一特活泼的小孩,“我听同学说,你也是最近才转学过来的,你是北方人吗?”
“不是。”
“果然,我就说我听口音不会听错的。”
沈鸠不想在大街上跟他撕破脸皮,主要是他害怕再遇见邢正强,再次教务室吃盒饭,他会抗议的。
“我有口音?”
“你没有口音。”白槐见沈鸠不解,继续解释道,“就是因为你没有口音,我才听出来的,虽然这里的人都觉得自己没有在说方言,说得就是普通话,但是还是能听出来的。”
沈鸠扯了下嘴角,“你还挺会观察的。”
白槐蹦到沈鸠面前,他比沈鸠矮了一点,从下往上看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冒犯意味,“鸠哥,我会的多着呢。”
“比如,摄影?”
白槐吐了吐舌头,“别说了,鸠哥不是说我的构图不行吗?”
沈鸠冷笑,“你倒是大方承认了。”
白槐没接沈鸠这个话茬,他改为与沈鸠并肩走着,两人走在阎冬身后,突然白槐靠近沈鸠,沈鸠厌恶地想要躲开却被白槐抓住了手腕。
“鸠哥,你说就咱俩说话的这会儿功夫,阎冬哥他回头看了几眼?”
脑海中警铃作响,沈鸠警惕地看着白槐,白槐的手更是大胆,从沈鸠的手腕上缓缓上滑,裸露的肌肤与寒风一撞,汗毛立起。
沈鸠甩开白槐的手,他压低了声音,“你到底想干什么?”
白槐笑着说:“鸠哥怎么不大点声?哦,鸠哥也知道,你们俩个不对劲吧。”
沈鸠似是想明白了什么。
“你是gay?”
白槐毫不掩饰,回答了沈鸠。
“是,我是gay。”
“你呢,鸠哥,你是gay吗?”
白槐的质问让沈鸠在原地站定。
阎冬一直注意两人的动态,见沈鸠停下,他朝沈鸠走过去。
“怎么了?”
白槐无辜地摊了摊手,“我也不知道,刚刚鸠哥问了我一个问题,我回答了,礼尚往来,我也问了鸠哥一个问题,他就成这样了。”
阎冬皱了下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