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鸣 第6章 鲸皇再现

“没用！没用！根本就没用！”米拉气急败坏的声音不断传来。奥西尼亚冷眼看着它。

“是你当初说，取了卡洛尔的赐福就能制作出净水珠的，现在又是几个意思，难道让卡洛尔白白献祭吗？”

“这净水珠净化能力太弱了，外面的污染非同寻常。那种情况下，你以为卡洛尔还能活吗，不是你死就是它亡。莫比还没有觉醒灵智，若是它开了灵智，再配合净水珠，才有可能真的挽救赛特拉斯。”

奥西尼亚看着米拉手中的那颗珠子，盈润有光泽又透着浅金色的光亮，奥西尼亚好像被感召一般，夺过米拉手中的净水珠。

熟悉的气息，是卡洛尔的气息。那珠子到了奥西尼亚手中闪烁出比之前更亮的光，就像那碎片主人一样，又耀眼又温柔。

“你触碰它有反应？”米拉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奥西尼亚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好似想到了什么，拿着那把匕首割开自己的手腕，让血滴进了那颗净水珠里。

净水珠源源不断的吸收着它的鲜血，整颗珠子都被沁润成了浅粉色，但是这净水珠好像有自己的意识，想要逃开奥西尼亚鲜血的供养。

“什么嘛，明明是艾莉希拉的灵魂碎片，怎么倒像是有了卡洛尔的意识。”米拉撇撇嘴无语道。

但吸收了血液的珠子除了比之前更亮好像并没有更多的作用。

“看来我并不能产生什么用。”奥西尼亚将净水珠重新放回蚌壳之中。

“轰！”一阵剧烈的爆炸声传来。

米拉顺着小窗往外看去，眼前的事物让它瞠目结舌。是人类的下潜船只，那爆炸声是投放出来的鱼雷！！鲸骨森林已经是赛特拉斯海域最隐蔽的地方了，如果这里都被人类找到了，那它们也无处可去了。

历代鲸皇的鲸鱼骨头层层叠叠的护着中心的海蚌一族。鱼雷的爆炸不断着冲击着鲸骨。

奥西尼亚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被损坏的鲸骨丛林，卡洛尔还埋葬在那里！

它发了疯般的冲向卡洛尔尸体埋葬的地方，卡洛尔已经死了，它的尸体绝对不能再被人类破坏了。奥西尼亚完全不顾自己的安危，找到了埋葬地，用手刨着面前的海沙，却没注意到鱼雷已经瞄准了它。

“砰！”那鱼雷向奥西尼亚炸去，奥西尼亚的鱼尾被炸断，血液几乎染红了附近的海水。

“啊！！！”剧烈的疼痛让奥西尼亚嘶吼出来，可是手中依然捧着卡洛尔的尸体，护在自己的身下，唯恐卡洛尔被人类伤害到。

又一击鱼雷瞄准了奥西尼亚，奥西尼亚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可是那鱼雷却在眼前炸开了，没有伤到它。奥西尼亚睁开眼睛，看见一只巨大的海蚌壳在它前面为他抵挡了攻击，那海蚌壳已经被炸得四分五裂。

“走啊，还傻在这里干嘛。”米拉拖着不能游动的奥西尼亚带着他往深处游。

而奥西尼亚的血好像对周围的珍珠都产生了影响，一齐颤动着发出了嗡鸣声。

奥西尼亚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拿着净水珠不断的吸收自己的血液。

不够，血还不够多。

奥西尼亚拿着匕首划开自己的皮肉，让血液源源不断的流出来，那净水珠的体积好像都变大了。

嗅到浓厚的血腥味的莫比躁动不安绕着奥西尼亚打转。米拉神色凝重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之前净水珠没有明显变化是因为血液太少，而现在血液足够多的情况，它开始有了变化。

“你···你拥有···艾莉希拉的最后一片碎片···”米拉完全没感应到这普通的小丑鱼身上有赐福的痕迹，可是它的血液在滋养着净水珠却足以证明了它拥有艾莉希拉的赐福。

“或许吧。”奥西尼亚毫不在意的回答，这也许就是卡洛尔说的‘王牌’的意思吧。谁都不知道它有艾莉希拉的赐福，就连它自己都不知道。但那些都不重要了，反正自己已经快死了。自己的鱼尾已经被鱼雷炸烂了，又这般放血来滋养净水珠，奥西尼亚的脸色越发苍白，已经快要撑托不住手中的卡洛尔了。

“够了，别放了，你想死吗？”米拉阻止道。

“这不是圆了你的心愿吗？你让我杀卡洛尔时那般决绝，现在为什么要阻止我呢？”

“那个时候卡洛尔已经变异了你看不出来吗，可是···可是你还是正常的啊···”米拉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伸手想要阻止奥西尼亚的行为。

奥西尼亚挥开米拉的手，凝视着净水珠道：“我是卡洛尔所说的王牌，那我就同它一起献祭给赛特拉斯。”

奥西尼亚觉得自己的视线越发模糊，眼前的一切开始失焦，它开始看不清那颗珠子了，也感触不到卡洛尔的存在了。

奥西尼亚缓缓合上眼睛，隐约间它好像听到了鲸鸣的声音，是那样的悲伤、孤独、幽远，就好像在为熟悉的人哼鸣出安息的曲子。

滋啦滋啦，一阵阵电视机电流声不断传递者沉稳的播报声音。

“据本台记者报道，此次海洋污染意外得到了净化，其原因尚不明晰，我们将持续跟进结果，为大家实时转播。”电视前的少年不耐烦的按着遥控器，关闭了吵人的新闻声。

“奥西尼亚，跟一台电视发什么火，又头疼了吗？”喊着奥西尼亚名字的青年穿着白衬衫黑西裤，举手投足间都透漏着矜贵。他右手端着一杯咖啡，轻轻的搅拌着，好笑的看着沙发上皱着眉头的少年。

“哥哥，我的稿件又被退回了。编辑说我的小说题材太敏感了，怎么可以触及人类的利益，说我简直是异想天开，说什么，我把自己名字写进去简直是患了精神分裂，让我投稿前先去治治病。”奥西尼亚暴跳着吐槽着编辑的讽刺。

“你的故事很好，是他们不懂。海洋生物有自己的生活，被人类干扰是不争的事实。再说了，我的名字不也被你写进去了嘛，说不定，赛特拉斯海域真的存在着那样的故事呢。”卡洛尔拍了拍奥西尼亚的头，示意他冷静下来。

“就是就是，还是哥哥懂我。臭编辑让我改我偏不改，气死他。”奥西尼亚抱住卡洛尔的手臂，用毛茸茸的脑袋使劲蹭了蹭。

“好了，不过稿就不过稿。哥哥想办法帮你出版，你就不用操心了。开心一点，奥西尼亚。这次我可是请了年假，我们去海边度假一个月如何？”

“好呀，正好想去那边取材。”奥西尼亚开心的欢呼着，又恢复了十足的动力准备收拾行李。

等到奥西尼亚和卡洛尔正式到了海边，却发现海边被封锁起来了。

游客和居民都站在警戒线外，嘈杂一片。

“您好，请问这里发生了什么？”卡洛尔询问了当地的餐厅老板。

“哎呀，新来的游客吧。你来晚了，这附近啊被冲上来一只幼鲸，但好像变异了一样，满身的脓液都泛着绿，身上啊千疮百孔的，恶心的不得了。”餐厅老板摆摆手，描述了一下自己见到的景象，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奥西尼亚听着皱起了眉头，和卡洛尔对视了一眼。

奥西尼亚站在警戒线外，看到了那只幼鲸，那幼鲸已经奄奄一息了，浑身的样子也正如餐厅老板所说的那般，惨不忍睹，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污染了变异了一般。

那幼鲸就好像闻到了熟悉的气味，费力的看着岸上的人类，它看到了，它看到了他们。

奥西尼亚被一只鲸鱼注视着，心里升腾起异样的情绪，手忍不住揪着卡洛尔的袖子来寻找安全感。

卡洛尔看着那只幼鲸，心里也有着奇怪的感觉，有一种心疼又悲哀的情绪盘桓在心头。

那只幼鲸就好像圆了最后的愿望，彻底断了气。鲸鱼死亡会自行爆体，可是这只幼鲸明显不是自然死亡，海洋协会专门派来了专家来回收这只幼鲸的尸体。

“我的天，太恶心了，怎么会有鱼变成那个样子啊，看得我想吐。”围观的人拍着胸口好像在缓解恶心感。

“差不多得了啊，这一看就不正常。前一阵R国排放污水你忘了？说不定这幼鲸就是受那污水影像变异的呢。”另一人回道。

“说得也是。前一阵新闻上不还说海水莫名其妙的净化干净了吗，说不定都被这幼鲸吸收了才净化干净了吧。”

“有可能有可能，真是造孽啊。他们自己弄出来的恶心东西去排放到海洋里，恶不恶心啊。”

“就是就是。”

周围嘈杂的声音一字不落的进入奥西尼亚的耳朵里，他总感觉自己好像没抓住什么，但又在眼前的感觉。

“哥哥，我想把这幼鲸写进故事里。”奥西尼亚在征求着卡洛尔的意见。

“当然可以，你是作者，想怎么写都行，我相信你一定能写出一个好故事。”

“或许我应该写一个能引发共鸣的故事，呼吁所有让来保护海洋，保护海洋生物。”奥西尼亚下定了决心，眼中的坚定好似阳光投射在海洋上的粼粼波光。

“好。你一定能做到。”卡洛尔相信奥西尼亚定是可以完成心中所愿的。

“那我们就趁着休息时间去找摩根爷爷，他那里有好多关于海洋的手记，然后我们再去找芬恩伯伯，芬恩伯伯肯定有很多很多关于海洋生物的记载，最后我们再去找迪伦大叔，我好不容易到了成年的年纪，一定要去他那个小酒馆玩一圈，我记得他以前说他下海捕鱼可有一套了，我也去学学。”奥西尼亚不停的说着安排的计划。

“好，都听你的。”

大海下的黄昏，静谧而美好，落日映着两人逐渐远去的背影，将他们的影子越拖越长，直至消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