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鸣 第2章 重逢卡洛尔

奥西尼亚跟随着迪伦不断地游，即使是人鱼形态，奥西尼亚的体力也可以说是非常一般。但这一路上，珊瑚被冲垮，不同种族的尸体就那么挂在礁石上、珊瑚上，还有漂浮在水中的，整个世界除了迪伦和奥西尼亚如同死寂。很多尸体一看便是互相厮杀导致的两败俱伤，血肉外翻，鱼骨可见，眼球凸出，奥西尼亚被眼前的一幕幕刺激的想要呕吐。但显然，迪伦没有给他适应的时间。

“上面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变成这样的。”奥西尼亚忍不住开口问迪伦。

迪伦瞥了它一眼道：“这次污水排放量太大了，史无前例的大。我也是第一次见···，只要不慎被污染物腐蚀，所有种族都会失去清醒，乃至互相厮杀，直至生命消失殆尽。鲸鱼一族在这次战斗力损失惨重。不止鲸皇，所有鲸鱼都上了，他们尽可能的吞噬污水，可收效甚微。只要吞噬了污水的鲸鱼都选择在丧失理智前爆体而亡以绝后患。所以这一路上不止有被感染的种族，还有被鲸鱼爆炸性般的气流伤及到的。鲸皇在不久前诞下了她的女儿莫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莫比大概是赛特拉斯海域最后一只鲸鱼了。我们需要尽快找到莫比保护它，这样才对得起鲸鱼一族的牺牲。”迪伦叙述整件事就像在立下什么誓言，奥西尼亚仿若在迪伦身上看到了卡洛尔的影子一般，他们都拥有那般坚定地心志。

奥西尼亚甚至觉得和这般坚定比起来，摆动到酸痛的鱼尾好像也没那般累了。

“咕噜···咕噜···咕噜···”一串串奇怪的声音传来。

迪伦折下一段珊瑚枝充作武器加以防备。

突然间一道人鱼身影破空而来，冲向奥西尼亚。奥西尼亚愣在原地，那血盆大口和獠牙就在它眼前，奥西尼亚来不及闪躲本能的闭上双眼，却没等到被咬的疼痛。

“噗呲”血肉被穿破的声音传来。奥西尼亚睁开眼睛只见迪伦手中的珊瑚枝已穿透那人鱼的心脏，被污染成黑色的血液顺着珊瑚的纹路滴落至海水中。

“臭小子你要死吗，都不躲一下。”迪伦的怒骂声在奥西尼亚的耳边炸开。

“我···我···”奥西尼亚也被吓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没见过它，它不是护卫队的人。”迪伦冷静的声音传来，一把扯下人鱼身上的勋章。

只见青面獠牙的人鱼失去了神力的幻化变出了原本的样子，是一条小丑鱼，此刻已失去生机，坠落于深海。

“是托尼！”奥西尼亚看到原体时才认出来，不久前还和自己一起观看授勋仪式的同族，竟然被感染成那般青面獠牙的样子，让奥西尼亚感到一阵后怕。

迪伦不屑的道：“原来是那个出言不逊的臭鱼仔。这勋章定是它从死去的护卫队成员里拿到的，我记得它之前已经跟着大部队离开，既然出现在这里，想来大部队也不算太远。但它既然已经感染了，其他种族活下来的概率想必不高，我们需要抓紧时间了。”

“奥西尼亚！”

“是卡洛尔！”奥西尼亚顺着声音来源看过去，果然是卡洛尔。

卡洛尔摆动着鱼尾向奥西尼亚和迪伦的方向过来，速度并不如之前那般快捷。

奥西尼亚一眼便看出卡洛尔的不对劲，连忙查看卡洛尔的鱼尾，那橘色的鱼尾上横亘着伤可见骨的伤口。即使是迪伦看见这样的伤也忍不住皱起眉头。

“怎么伤成这样！”奥西尼亚声音都带着颤抖，它从没见过卡洛尔这般狼狈的样子。

卡洛尔拍拍奥西尼亚头，安抚道：“没事，并不是很疼。托尼被感染后开始伤人，差点伤到莫比，情急之下我挡了一下，被他利甲给划伤了皮肉而已。”

人鱼的形态天生就具有攻击性，牙齿要比更为锋利，就连类似人的手也会长出长长的利甲，其威力不亚于刀刃。

奥西尼亚听后，下意识地把手蜷缩起来，以免自己划到卡洛尔。

卡洛尔被它这幅模样弄到失笑，眼睛看向迪伦，向迪伦施了一礼：“多谢迪伦前辈出手相助。”

迪伦摆摆手道：“职责所在而已。”

“你和托尼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奥西尼亚忍不住问道。

“之前我带人去护卫鲸皇，但没想到此次污染物竟会让所有种群失去神智，是我无能，没能救下鲸皇。鲸皇自爆前将莫比托付给我，我定不能让她失望，我便带着莫比赶上了大部队。但是我没看到你，我还以为你出了事，问了族长才知道你脱离了大部队失去了联系。我本想安置好莫比便来寻你，但这污水蔓延速度太快了，与我一道的护卫队成员也感染了，为了不影响大部队，它选择了自尽。托尼身上的勋章便是那条海豚的。”卡洛尔语气中满满的无奈与自责。

“那它是怎么感染的？”迪伦问道托尼的情况。

“我也不知，托尼拿了勋章我本是不同意的，但护卫队成员数量骤减，变成人鱼形态尚且拥有自保能力，我便默许了它的行为。不知何时它被感染了我竟也没有发现，是它伤了两条幼鲨爆发出了骚动，我才发现它已感染，我本不想杀它，它却伤害莫比，我这才被它所伤，追着它来到此处。”卡洛尔一一解释道。

奥西尼亚听后更加心酸，今天本是一场光荣的授勋仪式，却在半天时间里变化成了这个样子，以它对卡洛尔的了解，卡洛尔的心情怕是比所有人都糟糕，却还在这里强撑。

“没想到追着他出来能碰上你们，也算是幸运，我带你们和大部队汇合。”卡洛尔撑着痛到骨子里的伤要带他们回去。

迪伦一言不发地跟着。奥西尼亚看着那般伤口实在不忍，用自己的鱼尾撑着卡洛尔的鱼尾，帮着它减轻负担。

卡洛尔看着奥尼西亚轻笑了一下：“没想到有一天还会被你保护，这体验倒是新奇。你这人鱼模样与我想象中竟然没有什么区别。”

所有种群在参加试炼都会幻想一下如果自己是人鱼模样会是如何，年少时的卡洛尔与奥西尼亚自然也是。

“没有你的好看。”奥西尼亚看了看自己的黑色鱼尾觉得毫无特点，一点都没有卡洛尔的好看。一直以来在赛特拉斯海域，颜色越鲜亮越多样便是好看的象征，在奥西尼亚眼中，这黑色的鱼尾黑色的头发明明就是丑陋无比，哪里好看了。

迪伦看着奥西尼亚撑托着卡洛尔的鱼尾，好像有一瞬明白了在他看来平平无奇、性格上甚至有些怯懦的小丑鱼到底是如何与卡洛尔这般天才成为朋友。

没过多久，奥西尼亚就看到了大部队的身影，只是这数量与它刚走那段时间相去甚远。

卡洛尔看到奥西尼亚眼中的悲哀与无奈开口道：“是我不好，我没能保护好大家。”卡洛尔蜷了蜷手，把自己的鱼尾从奥西尼亚的鱼尾上撤走。

奥西尼亚突然觉得身上一轻，又听到卡洛尔这般语气，直直地看着卡洛尔：“你没有不好，如果没有你，这片海域恐怕只会再无生物。是人类的错，他们凭什么伤害赛特拉斯海域，是我们承受了无妄之灾，这从来都不是你的错，你不许再自责了。”奥西尼亚托起卡洛尔的脸，让卡洛尔直视自己。

奥西尼亚也不知道自己哪里的勇气，它以前是绝不敢对卡洛尔这般样子，但看到最骄傲的朋友深受打击自责不已的样子，这给奥西尼亚的冲击不亚于信仰崩塌。他们一同出生，一同长大，它自小体弱，而卡洛尔从小就显示出了不同于普通小丑鱼的资质，奥西尼亚一度认为卡洛尔应当是海豚、鲨鱼或者是鲸鱼才对。

卡洛尔看着奥西尼亚这般坚定的语气点点头，绽放出了一个笑容：“好。我不会再自责了。我会保护好你们，绝不愧对海神的赐福。”

奥西尼亚看到卡洛尔重拾自信，悄咪咪地把自己的鱼尾再托起卡洛尔的鱼尾。自己忍不住悄悄比了一下大小，卡洛尔就连鱼尾都比自己大上两圈、长度都要长出一些，自己的鱼尾看起来又小又丑的，但所幸能帮到卡洛尔，奥西尼亚还算满意现在的人鱼形态。

“摩根祭司。”迪伦向海龟摩根行了一礼。

“你回来的正好，我们正商议着行进的路线，正好听听你的意见。”摩根祭司对着迪伦说道并招呼着卡洛尔过来。

“现在逃跑并不是最佳办法，照着污水的蔓延速度，赛特拉斯海域早晚要被全部侵蚀，到时候我们避无可避。”迪伦抱着胳膊阐述自己的观点。

摩根点点头“说的很对，我与芬恩族长已经商议过了，当务之急是找到净水宝珠。”

“净水宝珠是什么？”奥西尼亚跟着卡洛尔凑过来，听到陌生的词汇忍不住向卡洛尔发问。

“我们这样的人鱼形态只是艾莉希拉一部分灵魂碎片给予的神力幻化出来的样子。据说当年艾莉希拉还有一部分灵魂碎片四散在赛特拉斯海域各处来庇佑赛特拉斯，其中有一海蚌幸运的接到了艾莉希拉的灵魂碎片，孕育出了一颗巨大的珍珠。在传言中，这颗珍珠继承了艾莉希拉净水的能力，也被大家称为净水宝珠。如果真的能找到这颗净水宝珠，赛特拉斯海域就有救了。”卡洛尔憧憬道。

芬恩点头赞成道：“说得不错。这个故事并不只是传说，是真实存在的，那海蚌名叫米拉，我与她当年有过一面之缘，她承了神谕带着净水宝珠避世了。想来她若是想要在赛特拉斯避开所有种族，只能前往鲸骨森林了吧。”

卡洛尔听到净水宝珠是真实存在的那一刻便做了决定：“摩根祭司、芬恩族长，我想带一只小队前往鲸骨森林。现在大部队的数量并不足以快速行动。我想，成立一组行动小队，先行寻找净水宝珠。”卡洛尔郑重地向摩根和芬恩请示。

“这个提议不错，我赞成。”迪伦也和卡洛尔想到了一处。

摩根和芬恩对视了一下一齐点了点头。“那就由卡洛尔带队，成员由你选择，尽快寻找净水宝珠。”

“是。”卡洛尔应道。

“迪伦、摩根、芬恩、奥西尼亚、莫比。这便是我选择的成员。”

摩根笑到：“我和芬恩这把老骨头可帮不上你们什么忙，为何选择我们？”

“莫比是鲸皇赛提雅托付给我的，我绝不能假手他人。迪伦前辈经验在我之上，有他在多一重保证。祭司和族长的智慧是我等不可比拟的，请您务必加入。”卡洛尔一一解释道。

芬恩对摩根说到：“没想到还有一天我们能被小辈需要。”

“那便去吧。”摩根笑到。

奥西尼亚偷偷和卡洛尔耳语：“那你为什么选我啊，我感觉我没什么能力，只能拖后腿。”

“你在我眼前我才能安心。”卡洛尔摸了摸奥西尼亚的脑袋解释道，转身便去安排大部队的护送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