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和太子妃终于回府,苏翎小跑着去迎接,太子心疼不已的将苏翎揽在怀中。
自从怀了孩子苏翎的心态了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本以为怀了孩子就能在太子府站住脚,自己的母亲在家也不用受柳氏的气,没想到人的**是无限的。
想到自己为侧室,生的孩子也是庶出,她不甘心,时不时问惊鸿为何命运不公,每每吓得惊鸿不敢言语。
当她听到外面那些传言后,不禁大笑,这样如此甚好。她想到自己还有个帮手-闻侧妃,如果能联手闻侧妃一起对付太子妃,那自己以后的儿子将是继承大统的唯一人选。
太子看到站在后面的莫负,他便恼羞成怒,都是这个女人在父皇面前胡言乱语,父皇才命自己修身养性。
本该自己与那襄王协同办理赈灾的差事,现在都落到了他一人头上,如果此事办好了,岂不是让自己陷入尴尬的境地。
莫负察觉到太子那犀利要杀人的眼神,她毫不畏惧,淡漠的与太子对视。
太子见状大步走向莫负,抬手就要打莫负,莫负突然开口:“怎么想打我?要不是我,太子你恐怕早就被皇帝厌弃了。”
众人听到莫负开口说话皆惊,太子妃最先反应过来,斥责道:“好啊,你这个…闻侧妃,你居然装哑巴骗我们!”
莫负一脸无所谓,嘲讽道:“何时骗了你们?我何时说过自己是哑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是还想用病死这种借口骗惠妃和陛下怕是行不通了,况且天下人会如何说?”
决绝无畏的眼神让人心生寒意,太子的手生生放了下来,莫负将到从袖子中拿出来递给太子,说道:“今日我给你们机会杀死我!”
苏翎在一旁吓得愣在原地,片刻后,她上前拉着莫负,对太子撒娇道:“闻姐姐性情刚烈,但是绝没有坏心,太子还是莫要怪姐姐了。”
太子妃不依不饶道:“居然胆敢在太子府威胁太子,来人,将这个贱人拖下去!”
苏翎知道拉拢莫负的机会来了,她跪在太子面前,苦苦哀求:“这太子府这么大,臣妾能说知心话的人却少之又少,太子妃姐姐每日辛劳操持府内大大小小事务,柔姐姐也不在了,眼下只有闻姐姐能与翎儿说些话,还请太子、太子妃饶恕闻姐姐这次吧!”
太子妃气得差点七窍生烟,走了一个狐狸精,这是又来了一个,当时看苏翎性情孤傲不会这些狐媚子装柔弱的手段,真是小瞧了她了。
太子心疼苏翎怀着身孕跪在地上,将苏翎扶起来,指着莫负道:“今日要不是有翎儿替你求情,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李嬷嬷和鸢尾早已吓得不知今夕是何年,不停的磕头求饶。
回到小院中,李嬷嬷后背的衣裳都被冷汗浸湿,她唉声叹气的说:“小祖宗,今日要不是翎侧妃帮忙,怕是难逃一劫啊,你和小…你们性格都太过于刚烈,这是要吃亏的啊。”
“今日我摇尾乞怜他们就会放过我吗?那为何还要做丧失尊严的事?这个世道,我们的命在他们眼中就如蝼蚁般可以被随意捏死,还嫌弃我们弄脏了他们的华丽衣裳、精美的绣鞋。”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你难道不懂?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李嬷嬷哀伤的说着。
“嬷嬷,我从来不畏惧死亡,况且现在我还有利用价值,他们不会杀了我的,无需担心。”莫负安慰李嬷嬷。
鸢尾只觉得眼前的女人有些不要命的疯癫,刚才那个情况她居然敢与太子和太子妃针锋相对,毫不畏惧,她对这个主子倒有些敬佩了,自己要将今日发生的事情传给主子。
太子多日未见苏翎,刚回来就跟着苏翎去了她的院子,太子妃独自回去,身旁的秋菊见了也为自家主子抱不平:“小姐,您这几日衣带不解的没日没夜照顾太子,可是这刚回来…”
太子妃打断了秋菊的话,她呵斥秋菊口无遮拦,可是她心中难道就没有一丝的怨怼吗?显然不是,太子妃那抠进肉里的指甲出卖了她。
秋菊本来就对莫负那淡淡的目中无人的样子厌烦,她对太子妃说:“小姐,这假的闻侧妃实在太目中无人了,留她在府中怕是要惹出祸事,今日就敢用刀对着太子,明日岂不是要在太子府呼风唤雨了?”
“秋菊,你要时刻牢记,她就是闻侧妃!日后再乱说怕是本宫也保不住你了,知道吗?”太子妃语气中显然透露出不耐烦。
太子妃回身继续说道:“闻侧妃还有利用价值,况且她对我们不构成威胁,嚣张跋扈又怎样?眼下棘手的是那边。”
秋菊瞬间会意,回到:“是奴婢狭隘了。”
夜晚,战青玄不请自来,莫负已经习惯了这人有半夜到访的行径,不紧不慢的打开窗,高达的身材遮住了月光,男人笑眯眯的说:“怎么还过了一日,闻侧妃就忘了?”
“我忘了什么?”莫负不解的问。
“你的命是本王的,请闻侧妃时刻谨记!”战青玄突然一本正经的说道。
“今晚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何事能比闻侧妃的命重要?”
一个站在窗内,一个站在窗外,战青玄背对着莫负,莫负完全笼罩在男人的身影下,男人抬头看着月色,语气轻柔的问她伤可好一些了。
阴影下的莫负,挪出一步抬头看着月色,轻轻回了一句:“好多了!”
战青玄听后突然回头拉过莫负,借着月色查看她额头上的伤口,随后得意的说:“本王的玉融膏有奇效吧?”
莫负不禁轻笑,这还是战青玄第一次看到她的笑容,不似平时随时炸毛的小野猫,此刻的她更像是一只温柔孤傲的仙鹤。
数日后,宫中传出一位贵人用了邹桑枝开的药,腹痛难忍,口吐鲜血,命悬一线,好在整个太医院齐心协力将这位贵人救了回来,但是伤了本体,怕是不能再生育。
皇帝震怒,派人将邹桑枝押入了大牢,朝堂之上无人敢替邹公子求情,邹家主心骨没了,树倒猢狲散,眼下又惹出塌天大祸,谁又会冒险站出来。
下入大狱的邹桑枝万念俱灰,自己根本无力为父亲母亲讨回公道,眼下又被奸人所害,一夕之间炙手可热的贵公子,沦为人人避之的瘟神,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父亲让他做个普通的郎中,原来父亲早就预料到邹家会有一劫。
正当大家都觉得这邹桑枝在劫难逃时,宁清侯站出来为他说话,邹院首几十年勤勤恳恳,从未出过差错,早年随陛下征战,数次救陛下于危难。
一夜之间二老双双离世,独子邹桑枝难免伤心过度,犯了差错,并非十恶不赦,请陛下念在邹老院首为陛下为朝廷的份上,网开一面饶了小邹太医一命。
众大臣见宁清侯站出来为邹家说话,也都纷纷附和。
皇帝当时也是龙颜震怒,后来在惠妃的开解下,又想到邹老院首对自己忠心耿耿,尸骨未寒,况且也只有这一个独子,也有些后悔,但是君子一言九鼎,话已经说出去了。
正好自己这位从小一起长大的堂哥站出来为邹家求情,皇帝便将邹桑枝放了,但是革去太医职务。
邹桑枝被放出来这天,皇帝颁了一道圣旨,平民不得随意议论皇室。
这道旨意显然是为了维护太子,邹桑枝自嘲道:“这世间何来公道?”
夜晚,邹桑枝打算自我了断,突然手中的刀被暗器打掉,他大喊:“是何人?”
阿禄推开房门,战青玄站在门前,对邹公子说道:“你的命已有人换,本王不准你死。”
邹桑枝不解的问:“襄王这是何意?”
“就是有人用自己的命换了你一命,不然你能活着走出大牢?”
“是谁?”邹桑枝问道。
“你无需知道,只需要知道你这条命现在不属于你,你没有死的资格。”战青玄冷声道。
邹桑枝静坐了一夜,第二天他遣散了仆人,好在邹老太医一向节俭,仆人并不多,邹桑枝给了每个仆人足以安身立命的银子,只留下几个老人,他们年纪大了,邹府应该给他们养老,这也是邹府一向的作风。
这天夜里,战青玄又来找莫负,他要来告诉她邹桑枝保住了,莫负听后也稍稍觉得心安了一些。
战青玄说道:“闻侧妃并不想表面那般冷面冷心,本王说过这件事与你无关,陛下知道那传闻后也一定会让邹院首确认,这等皇室隐秘之事,涉及朝纲,他能安然无恙吗?”
见莫负不说话,战青玄又接着道:“况且你保住了邹公子,世上还没有人能以己命换他命的。”
“心安吧!”莫负抬头看着月色,这也是她鲁莽的代价,从未想过会连累他人。
“现在你和邹桑枝的命都在本王手上,可别忘了答应本王的。”
“邹公子的命是用我的命换的,何时他的命也是你的了?不应该是我的吗?”莫负无语道。
“没有本王,他能出大牢?没有本王,他早就自行了断了,难道不算我的?”战青玄挑着眉,得意的说道。
“你…”莫负将窗户紧紧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