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承诺?”沈流光挑着眉,自认对谢星月的需求基本满足,好奇谢星月会说出什么无礼要求,还需要自己给出承诺。
“嗯……”谢星月托着下巴,一时心急口快说出来,目前吃饱穿暖,并不差什么,尚未想到能跟沈流光讨要何物,“王爷且许一个承诺即可,妾身尚未想出。承诺必不会辱没王爷或者王府,也不会让王爷做伤天害理之事。”
对于其他人,沈流光不可能轻易许诺。
一个承诺,重过万金。
想到谢星月无厘头的想法,沈流光嘴角扬起小小的弧度,爽朗一笑,替谢星月簪上最后一根簪子,“行,王妃若有需求,随时来找本王。”
“一言为定。”谢星月伸起手掌。
沈流光会意,与谢星月击掌,算是约定好的事了。
蓝珠梳好了发髻,悄悄退下,不敢打扰王爷王妃的玩闹时刻。
谢星月对着铜镜,找到脖颈处的位置,闭着眼咬着牙,用力一捏。
皮肤果然发红了。
再换一处掐着自己的皮肤发红。
掐到第二处时,第一处已经恢复素净的颜色。
谢星月皱眉头,想着用另外的法子,看见桌上的桃花粉,抹了一点准备往自己脖颈处涂抹。
还未抹上桃花粉,谢星月的动作被沈流光制止。
看出谢星月的意图,沈流光低头浅笑,将自己埋进谢星月的颈部,啃咬着。
不一会儿。
谢星月颈部素白的皮肤,泛着几处嫣红。
是谢星月要的效果,制造出昨夜晋王夫妇缠绵一夜的假象。
“明明有便利的法子,王妃怎么还如此麻烦。”恋恋不舍的沈流光被谢星月无情推开,幽怨的眼神忿忿不平。
被占了便宜,谢星月真是有苦无处诉。
“王爷莫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快把衣服穿上,人家太子太子妃还等着呢。”
沈流光倒是无所谓,太子夫妇喜欢等人是他们的事,等不及了就先走,又不是不认路,“他们爱等让他们等去,不用管他们。”
沈流光将衣服拿过来,自然而然递给谢星月。
“嗯?”谢星月愣住了脚步,不知沈流光这是何意。
“受伤了,穿不上。”沈流光扯着蹩脚的理由,单纯想让谢星月帮自己穿衣服。
听这话,谢星月嫌弃的表情差点就写在脸上,暗骂沈流光没脸没皮,分明拿自己当乐子,明明刚才在铜镜面前就看到他自如的更换缠绕绷带。
误以为沈流光在报复谢星月适才提出的承诺。
谢星月端着假笑伺候沈流光穿衣。
看谢星月的表情,沈流光纳闷自己又把自家王妃惹到了,仍不知问题出在哪。
原本沈流光穿衣的速度十分快,在谢星月的帮忙下,紧催慢催,竟然磨蹭到一炷香才穿完。
穿个衣服差点把谢星月累垮。
沈流光实在太磨叽,穿衣服不动手,动嘴。一直问这问那,问个没完没了,要不是忌惮王爷的身份,谢星月高低给他两下子。
终于出了房门。
谢星月拉着沈流光往前厅走去。
“你们王爷王妃怎么回事,不知道太子殿下还在等着吗?”太子妃徐佳惠等了许久,茶水好了好几趟,见太子烦躁外露,不由怒意冲着王府下人。
“回太子妃娘娘,王爷昨夜在王妃房间歇下。想必是王爷今晨身子孱弱,起得晚些,老奴已经派人前去告知了。”王府能派出来接待太子夫妇的,只剩下老管家周姑姑。见惯宫里的尔虞我诈,接见太子夫妇已不在话下。
太子冷哼一声,毫不客气说道:“下不来床,究竟是身子孱弱,还是身受重伤。本宫平日见他狂傲不羁的放纵,并不觉得他是将死之人,也就父皇心软听了他的花言巧语,对他极其纵容。”
身为太子政敌的晋王爷,“活不过三十”的传闻一出,最大的获益者就是太子一党。
欢喜传闻成真,但又气愤沈流光因此传闻得到很多便利。
皇帝心疼沈流光的不幸,总想着如何补偿沈流光,故而目前沈流光的待遇与太子无差。甚至,沈流光要比太子更加狂妄不羁。
“太子何时如此关心臣弟的安危。”
沈流光慢悠悠被谢星月拉着走进来。
谢星月见到太子夫妇时,松开沈流光的手,无视他幽怨的眼神,快步走向厅内。
“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
谢星月一如既往的端庄有礼。
“弟妹快起身,你我之间无需这些虚礼。”
“今日起得晚些,劳太子、太子妃久等,实在抱歉。”
几句嘘寒问暖,太子妃、晋王妃看起来像一堆久日未见的好友。
“昨夜府中可还好?”许佳宁与谢星月耳语。
谢星月先是懵懂疑惑,而后表现惊讶不已,“妾身昨日与王爷早早歇下,并不觉其他。怎有人敢私闯太子府?”
“许是小人作祟,晋王府没事就好。”
“自然,若不是小人作祟,怎么会私闯太子府。”
许佳宁听着谢星月的话,觉得有点怪怪的,但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许佳宁原话小人为晋王,谢星月本意小人为太子。
谢星月的热情温和,倒显得沈流光像个局外人,高傲地站在谢星月身后。
太子妃许佳宁脸上挂着笑,嘴上说着话,眼睛往谢星月的神情打量。见谢星月用蜜粉遮掩住的痕迹。
以过来人的经验来看,那分明就是房事之后的痕迹。
太子妃打消昨夜黑衣人是沈流光的嫌疑,本就认为沈流光病弱,再无从前风范,如何能够潜入太子府。
黑衣人定是另有他人。
怀疑昨夜中箭中伤者为晋王爷沈流光,太子夫妇在府中商量着,前来晋王府打探实情。
太子打量沈流光的身形,看不出异常。
许佳惠拉拢着谢星月的手,亲近得像亲姐妹,“殿下在郊外设了骑射宴,王爷和弟妹也快些去吧,莫让大伙久等。”
“妾身不善骑射,王爷身子不如从前,怕是会扫了大家的兴致。”谢星月一脸为难,委婉拒绝。
“老三,本宫记得你箭法极佳,可是百步穿杨。”太子洋洋得意道,笃定沈流光就是黑衣人,笃定沈流光去参加骑射宴会暴露马脚。
“弟妹有所不知,晋王爷箭法超群。即便受伤后,轻轻松松的弓箭对王爷而言不过小菜一碟。除非。”许佳宁锁着眉头,佯装思索一番,“除非王爷近日受了伤,才发挥不出他的实力。”
“这?”谢星月一脸为难和担忧。
“哎呦,弟妹还心疼了。大家伙就玩玩而已,真当我们会为难王爷呢。放宽心,有我和殿下在呢,不会让你们难堪的。快些走吧,就等我们了。”
太子夫妇先行离开。
转身时,谢星月满是笑意的脸瞬间冷下。
许佳宁话里话外都在往昨夜黑衣人的事情上扯,非要从谢星月的口中问出些什么。
刺目的眼神,谢星月早就发现,特地遮遮掩掩脖子上的痕迹,就是为了引起许佳宁的注意。
也注意到了,太子在沈流光身上的打量。
今日,太子特地设宴就是为了试探沈流光。
沈流光受伤后,身子大不如前,但射艺的实力还是保留的。如果昨夜受伤之人是沈流光,那今日沈流光的射艺就用不上力气,如果强用内力,沈流光的身体状况必定会露出马脚。
太子不能直接撕开沈流光的衣服看,只能通过掩人耳目的方法,让沈流光直接暴露于世家贵族的面前。
届时,没人能够保住沈流光。
最是无情帝王家。
谢星月不想混入皇家的斗争。
无奈身为晋王妃,即便自己不想,身居晋王妃,容不得自己想与不想。
沈流光成与否,便是谢星月成与否。
早在皇帝赐婚开始,谢星月就和沈流光、晋王府紧紧绑在一起。
“王爷,妾身今日办好,您可得记得您许诺的事情。”谢星月再次提醒沈流光,生怕他忘记。
“这么自信?”
谢星月微微扬头回应,眼神坚定且明媚。
谢星月的自信张扬,让沈流光看笑,相信他的王妃还有很多他不了解的地方。
行至郊外宴场。
沈流光谢星月是最后达到,引来众人的注意。
朝野皆知的秘密,太子与晋王不和。
太子今日突然设宴,又亲自邀请常年深居修养的晋王爷,这情况可能会有大事情要发生。
今日此宴,京城世家贵族的年轻一辈大多在此处。
算来,久未见晋王爷,不知如今怎样。
听闻晋王爷娶亲几个月,夫妻二人尚未一同出席这种小宴会,席中很多人还不曾见过晋王妃。
早就听说,晋王妃八面玲珑,在贵族夫人的口中有很好的认可,说话办事样样稳妥,从不落人口实。
都想赶到前头,一睹传闻中晋王妃的芳容。
沈流光先行下了马车,转身伸手扶下谢星月。另一边垂手而立,身姿挺拔,剑眉星目,透着一股傲然之气。
谢星月左手手持牡丹团扇倚仗沈流光的手心,右手轻轻提着金紫罗烟裙裙摆,低头、俯身、轻步下台阶,每一个动作自然优雅,格外赏心悦目。端庄的发髻配上金贵的步摇,更显得谢星月贵气十足。
站稳脚跟,目视前方,风姿娉婷,让人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