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则心说想个屁!一路不情不愿地送他进了卧室,白千羽浑身的力气全长在手上,勒得他喘不过气,脉息也不再平和。
严则:“故事讲也讲了,水也喝了,老实睡觉,不要想其他的。”
白千羽暗示道:“真的?你也不想?”
严则觉得这夜跑的十公里还不够,脑子还没跑清楚,转身就想走,白千羽却又哭了:“我好想她,为什么要压在那里。”
“压什么?想谁?”严则下意识道。
“妈妈,让小糊涂仙镇压了。”
严则淡淡地“哦”了一声,这算是第一回听见白千羽讲他妈,不是他好奇,只是新奇,尤其是小糊涂仙那一part,拉被也钻了进去,汗味顿时冲到白千羽的口鼻,白千羽皱眉:“怎么不洗澡。”
“我在我自己家,想洗就洗,不想洗就不洗。”
“不洗澡不能上床。”
“这是谁教你的歪理邪说?”
“我妈妈。”
严则撑着头部,不知出于什么心思地说:“怎么镇的?”
“不告诉你——”白千羽慢慢向他靠近,贴在严则的胸前。
“我也知道一个类似的故事,你想听吗?”
“听。”白千羽左右摇动着脑袋,在严则怀中伏贴好。
“也不算什么好故事,有一对年轻夫妇,在一场大火里丧生了,成了冤魂,从此那个地方的人就让他们诅咒,很多小孩一生下来就是痴呆,镇上请来法师过来看到底怎么回事,法师说孽因要除,还要敬,于是就让人修了座小庙专门镇压这两个人,怕他们再跑出来作孽,香火不断才行。”
不想白千羽早就睡着了,睫羽蔫卷着微微扇动,清秀的脸因为醉酒而白中透粉,严则发现后怒道:“不是说好了听故事吗?!小白二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严则刚要起来换衣服洗澡,就听白千羽手机响了一声,严则大方地睨着手机。
平时大家都将私人秘密藏得很好,严则藏自己的家人,毕业典礼那天已经给爸妈和哥哥买好票,不想白千羽突然脑子一热说他要过来,一家人才未成行;白千羽大抵也不想跟他分享家庭,所以今晚才会第一次听见他提“妈妈”。
严则从没看他手机的习惯。
这一回,他盯着他的手机,鬼使神差地握在手里,又鬼打墙一样点进消息提醒。是微信出现了一条好友请求,对方名为“苏”,备注消息:谁让你删我的!
严则莫名觉得他的微信头像哪里眼熟,似乎在哪见过。
这不是乐在的苏惑吗?
白千羽最近的胆子果然很肥,不知道从什么途径加了苏惑,又脑子犯浑把人家删了。严则忙通过苏惑的申请,打了一段长长的解释:【苏总!滑跪!可能是我手滑了不小心删的[可爱][可爱],改天我找你赔罪喝酒啊![玫瑰][玫瑰]】
苏惑好像时刻守着手机,打脸道【不是你说的互删?】
严则一边慌,一边骂白千羽脑残,发【不可能,您看错了,我说的是互动,打错了。[狗头][狗头]】
【苏:你让人夺舍了吧】
【苏:让我看看你】
【苏:被绑架的话,地址发我,警察不会救你,我会】
严则从白千羽的手机上找了张卖萌自拍发给了苏惑,照片里白千羽比耶卷舌,露出一排整齐灿白的牙齿。
【苏:酒杯.jpg】
严则:【改天喝起来!】
【苏:凑够三次删除,将换来一次交杯】
严则:【不敢不敢,接着滑跪!】
苏惑没再回复,严则长吁了一口气,如铁板一样僵直的背肌终于有机会舒展开来,床上的白千羽正一无所知地沉睡,删掉聊天记录后,严则一脸气愤地将手机扔在了他脸上。
第二天,严则让聒噪的手机铃声惊醒,他拨开白千羽搭在身上的胳膊,紧皱着眉头:“怎么了小慧。”
“严大,今天一大早,司法厅的几个人过来给我们开了行政处罚的单子,说还要在官网上通报“恪守成宪”违反相关行业条例。”
严则可从没踏出过一步红线,头皮一阵发麻,问:“他们的借口是什么?”
王小慧:“严大,你怎么知道是借口?我仔细看了看开罚单的那个案子,没有任何问题,程序和步骤都没得挑。”
严则心里发苦:“我知道了小王,一会儿过去解决。”
叶青华,一定是他,这是他女儿离婚调解失败的报复。
严则恨恨地看向白千羽,伸腿把他踹醒,白千羽睡醒后绕视一圈,头大道:“我怎么回来了?”
“你不想回,从今天开始就可以滚出去,我这就出去放炮。”
白千羽小心翼翼:“我不是这个意思,看来昨天是真喝多了。”他见严则好像在憋什么大招,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歪头道:“你怎么啦,谁又惹到你啦。”
严则:“只有你!从头到尾就只有你能惹到我!”
白千羽有点想跑,一大早就被拉着算账可真受够了,不料严则没给他跑的机会,起身将卧室门反锁,坐回床边:“你是不是在调解后给叶荃说了什么?”
严则知道他后来追出去找叶荃,只是他当时的注意力没在白千羽身上。
白千羽:“发生什么事了吗?”
严则:“有人开罚单,要处罚律所,还要行业通报,你到底说什么了?”
“叶青华?”
严则点了点头,急道:“到底说什么了?”
说出来会肯定会让严则打人的,白千羽转移话题道:“我没想到叶荃竟然这么记仇,看来那会所——”
“白千羽。”严则口吻不似活人。
要死啊要死,早死晚死都要死……白千羽脖子一横:“我说你是同性恋,而且跟我在一起。”
严则跳着站在了床上:“你他妈说什么?!”
“我说的是实话啊,跟叶荃有什么关系,她得不到Quino就撕破脸搞我们,该怪的人是她,不是我。”
严则还在消化自己在叶荃面前被迫扣上了一个“同性恋”的帽子。
这罪名太莫须有了,严则道:“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想你什么?同性恋?”
“不许说这个词!”
白千羽由躺转坐,抬头看了严则一眼,严则的植物神经好像全乱了,身上脸上的肌肉都在微微抖动。
“小严则,算了,你不想听我说我就不说,叶青华迁怒我们,我也有应对的办法,上午我让彭宁过来,行吗?”
对,还有彭教授!严则颤巍巍地按了下白千羽的头顶,跳下床,去裤兜里摸了根烟出来,含在嘴里嗫嚅道:“大人物,都是大人物。”
彭宁先他们一步赶到“恪守成宪”,独自坐在白千羽的办公室,说是他办公室,却处处都有严则的影子,一张张精心镶嵌的照片挂在墙上,看起来不三不四的。
白千羽推门而入,严则殿后,看起来目光焦急,道:“彭教授最近在忙什么?”
彭宁冷颜送他:“联合国开会。”
严则震道:“真的?”
彭宁轻嗤了一声,“当然假的。”
白千羽将叶青华为难律所的事和盘托出,彭宁淡定地看了他一眼,道:“我当是什么事,就这?”
不出几分钟的时间,彭宁就用简明扼要的一个电话搞定了所有。
对方言必称“马上”“我们搞错了”,看起来也像是身居高位的当权者。
彭宁按断通话,对白千羽说:“没事了,本来就是没证据的胡乱指控,不会产生任何威胁,放心了?”
严则不无震撼地听完了所有。
“果然是,规矩都是他们定的。”严则双唇打颤,腿一软就坐在了滑椅上。
彭宁没当回事,他本就是规则的一部分,笑言:“只要有能量,都可以改。”
严则似乎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向他表露友好的神色:“彭教授,多亏了有你,如果没有你,可能以后还会有这种刁难。”
彭宁:“知道叫我教授了?”
严则点头哈腰,温恭地给他倒了杯水,示意白千羽坐过来商量要事。
他首先发言:“彭教授,首先我代表律所欢迎你当我们的合伙人,相信在您的带领下,我们肯定能再上一个台阶。”
白千羽静静看着彭宁那副“你们上哪去都不关我事”的臭屁样子,几乎预判到了他要说什么。
随着彭宁一句“凑人头而已”,白千羽从他身上收回视线,转向严则小心观察着,直到他终于出现了那种被人轻视时的攻击。
“彭教授的意思是,你不会给律所带来实质性的——”
彭宁打断他:“对,我呢,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给你们律所带来的好处充其量就是像今天这样的应急,更不要提带来什么客户了,所以,严则,律所的将来还是要靠你们。”
严则:“那你进来的意义到底在哪里,分红吗?”
白千羽知道这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彭宁一定不会有任何负面的回应,但这话一旦从严则嘴里蹦出来,想必彭宁肯定会破口大骂。
果然,彭宁把自己的私章扔给白千羽,后者稳稳地接好,他轻笑道:“严则,以后我私章的所有权归白千羽,他代我签署所有文件,听清楚了吗?”
“就这样?没有了?”
“没有了。”
严则不甘:“联合国的那些资源呢?”
“你还真当回事,说了是假的。但下个月我确实是要去那开会。”
严则:“真的?”
“假的。”彭宁给白千羽使了个颜色,放下手里的茶杯,提步就准备走。
“彭教授,既然您不愿意分享资源,那——”
情人节快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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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2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