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雀性情大变后 第4章 第 4 章

段景辰养过的情人无数，但他是第一次带人去公司。

穆珣出事后，段景辰搬到了总部，用的办公室是穆珣之前用的总裁办公室，同事也是穆珣之前的同事。

段景辰这次很体贴，怕江冉不自然，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架不住下属们都有一颗八卦的心，一路上都有人用余光偷偷地看江冉。

等段景辰上到顶楼，估计整个公司的人都知道段景辰带了个小情人来公司了。

段景辰让江冉先待在休息室里，自己先去了办公室。到了办公室，他第一时间打开了休息室的监控。

过去，穆珣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除了家里，最熟悉的或许就是穆氏的总部大楼。这种熟悉感是很难伪装的，如果江冉需要去洗手间、去茶水间打水喝，甚至是来总裁办公室找段景辰，熟悉的人会自然地走向目的地，而不是花时间寻找路线。

当江冉和段景辰两个人相处时，他可以装作不认得路。但当江冉一人独处，他表现出来的样子大概率会是真正的他自己。

段景辰一边办公，偶尔看几眼监控，然而江冉一直端正地坐在休息室里，翻看休息室架子上备有的杂志打发时间。

过了一段时间，段景辰抛下监控去开会了。开完会，他在自己办公室门口看到了他最不想在公司见到的人——他的二叔穆仁城。

“景辰啊。”穆仁城一见到他就走过来。穆仁城已年过中年，身子微微佝偻了，平日里见到段景辰时都笑眯眯的，看上去和蔼可亲。

“听说你在外面玩了两天，今天还带了个小男孩到公司。”穆仁城语气带有轻微的责备，“年轻人嘛，爱玩很正常。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你现在身份不同了，还是得对公司的事情上点心。”

“二叔教训的是。”段景辰压着内心的不耐，礼貌地回。

穆仁城显然想去办公室内坐着，但段景辰没开门，在门口站定了，穆仁城只好收回脚。

“二叔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就来看看你。”穆仁城说，“你初次接手公司，可能还不熟练，如果遇到了什么困难啊、不懂的东西啊，都可以来问问我们。”

“都挺好的。”段景辰说。

“那就好。”穆仁城呵呵笑道，“下次别把小孩带到公司来了。说起来，还是三个月前的那个男孩子吧，我记得……姓江？”

段景辰还是面带微笑：“我的私事就不劳您费心了。”

“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去工作了。”段景辰客客气气地说，“还有，毕竟您不是公司的人，下次上来还是先在前台登记一下。”

穆仁城一时间脸色很难看。

等穆仁城走了，段景辰面色也冷了下来。

穆仁城也是穆家人，但没有穆家的股权。段景辰对这个亲戚的印象很糟糕，即使以往他不关注穆氏集团的事业，他也知道穆仁城一直在暗中插手集团旗下公司的事务，甚至还偷偷从集团往自己公司输送客户。并且，这些手段在穆珣担任总裁的那几年达到了顶峰。

段景辰不知道这个人为何突然对他养了什么情人这么关注。

他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了，因为他看到监控中的休息室内已经空无一人，江冉不知道去了哪里。

段景辰去问秘书，秘书告诉他：“您吩咐我江先生去哪里都可以，所以当他提出要离开休息室时我就让他离开了。”

这确实是段景辰吩咐过的。但这一层的监控中都没有出现江冉的身影。

段景辰又调用了其他监控，终于发现江冉自己一人下楼了，走的是段景辰带他上来时的路线，然后从公司正门离开，之后他去了哪里就不得而知了。

段景辰无法从这些录像中判断出江冉是否熟悉公司，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江冉消失了。

段景辰不相信江冉会趁着自己开会逃走，那样太蠢了，更何况江冉的奶奶还要依仗自己。

即便如此，段景辰的心情还是难以控制地变得焦躁起来，一种得而复失的恐慌感笼罩着他。

他急匆匆地下楼，然后在门口遇到了正从外面走进来的江冉。

“段总？”江冉看到他了，露出微微惊讶的神情。

“你去哪里了？”

“我去买了午餐。”江冉给他展示了手里拎着的食盒，“也给你带了一份，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这么贴心？”段景辰笑了笑，他看上去很冷静。

然而等两个人出了电梯，段景辰就拽着他的手将他扯进办公室，食盒被他随手放在一边。

此时的段景辰的表情很冷漠，像个暴君。他他把江冉推到办公桌上坐着，也没顾着江冉有没有被磕疼，双手撑在江冉两侧，阻断了他的退路，然后低下头想去吻他。

江冉显得很抗拒，他躲了一下：“别在这里，这里是办公的地方。”

段景辰没理他。段景辰心里陡然升起自己第一次踏入这间办公室时，见到办公桌后西装革履的穆珣时内心隐秘的渴望。那时起，他就想把这个衣冠楚楚的人压在他自己的办公桌上强吻。

江冉整个人都很僵硬，他一直再向后避，手在无意间扫过桌上的钢笔。钢笔“啪”地滚落在地板上，绽出一道墨迹。

那是穆珣之前用过的钢笔。段景辰清醒了点。

段景辰垂眼扫过江冉，顺着力道退开了。

还不着急，时间还有很长，不必把他逼急了。段景辰知道自己能牢牢地把穆珣拴在手上，就凭穆珣那对着陌生人也具有的泛滥的同情心与正义感。

江冉默默整理好变得凌乱的衣襟，拿起自己的食盒就想离开。

段景辰拦住了他：“就在这吃吧。”见江冉似乎又想说什么，他笑道：“这是我的办公室，别说吃午餐了，我想在这里做什么就做什么。”

江冉没什么表情地办公桌前坐下来。

段景辰打开江冉给他打包的那一份，看到里面的菜都是自己喜欢吃的。

段景辰一下子心情变得很好，阴霾一扫而空。他故意假装什么也不知道似的问江冉：“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我随便买的。”江冉语气很淡。

段景辰笑起来，他觉得江冉这被自己惹恼了的样子很有意思。

“真巧，你随便点的菜全是我喜欢吃的。”

不过后面段景辰怎么撩拨江冉，江冉都不回应了。

等用完餐，见江冉收拾了一下又准备回休息室了，段景辰叫住他：“你先回家吧，我让秘书送你回去。”

江冉在公司也没什么事干，只能在休息室翻那些无聊的杂志，还随时可能乱跑，还不如放在家里安心。

江冉终于舍得看他一眼：“现在就回去？”

“舍不得我？”段景辰笑问。

江冉说：“既然没有我需要做的事，为什么要带我来公司？”

段景辰一顿，他倒是忽略了在江冉的视角中自己的行为很莫名其妙的问题。

只是为了更进一步证明你是穆珣罢了。

段景辰当然不能这么说，他笑道：“当然是向所有人宣告一下我们的关系。”

——

段景辰以为把江冉放在家里，他就会好好待着。

没想到他下班回家后，家里是空的。江冉又消失了。

一模一样的焦躁情绪再次席卷了段景辰，不过这一次，段景辰想起来自己是有江冉的联系方式的。他拨通了江冉的手机，很冷静地问：“你在哪里？”

“我出门了一趟。”江冉回答。

“我不是让你在家里待着吗？”

江冉沉默了一下：“我以为你的下班时间是五点。”

“你现在立刻回来。”段景辰说完就挂了电话。

十五分钟后，江冉出现在门口。

“你去哪里了？”段景辰问。

江冉没有察觉到段景辰掩饰住的情绪，他表现得很自然：“我去找工作了。我想换一个比较清闲的工作，你需要的时候随时可以陪你。”

“找工作？”段景辰再次感受到了两人初次见面时的荒谬。但一想到这是穆珣，一切似乎又变得合理起来。这很符合穆珣这种工作狂的气质。

段景辰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江冉可能一直没有对自己金丝雀的身份产生正确的认知。

“讨我开心就是你的工作。”段景辰说。

“我知道。”江冉顿了一下，说：“我明白我们的关系。我还会住在这里，在你想看到我时随时出现，陪你去约会，在你工作忙的时候给你送午餐，如果你想吃我亲手做的菜，我也可以给你做。但我也有自己的生活，完全依附于别人而活着这件事，我做不到。”

江冉目光冷静地与段景辰对视。

他的目光让段景辰一下子想到过去无数次与穆珣的对峙，他总是这般冷静的模样，因为他一般都是正确的，无理取闹的总是段景辰。这次也一样，只不过两人的身份有所变化，段景辰成了能够轻易掌控他的角色。

人总是很贪婪的。段景辰发现自己不仅仅满足于穆珣的陪伴，他还想要更多，想要把穆珣牢牢掌握在手心，利用如今自己远远高于穆珣的地位。

“你的想法不重要。”段景辰轻声道：“今天的事情没有第二次了，以后没有我的许可，就乖乖呆在家里，哪儿也别去。我会让阿姨过来家里看着你，如果你真有什么事情非得出门不可，就给我发信息，等我准许了你才能离开。”

江冉的神色微微冷了下来：“段总，我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不是你的所有物。”

“是吗？”段景辰笑起来：“我从来不这么觉得。从你辞掉售货员工作，进了我家的门的时候，你就是我的所有物。”

江冉沉默了片刻，突然说：“我在七月二十的时候和你确定关系，之后你分别在八月二号、九月十一、九月二十这三天找过我。在这期间，我一直在原来的会所工作，你没有要求我辞职。”

江冉就这么问道：“段总现在又把我看得这样紧，这是为什么？”

段景辰没想到江冉会记得这些，或者说，穆珣为什么会知道江冉的事情？

他被江冉的平静的眼神追着，几乎要以为自己内心关于江冉身份的猜测与放大的欲念要被看穿。但段景辰很快神态自若地笑道：“因为上次见面后，我突然又对你一见钟情了。”

江冉对段景辰的说法不置可否。他说：“段总如果想找个贴心的宠物，多少人争先恐后任你挑选，何必只盯着我这个会惹你生气的？”

“就是你这样子的才有意思。”段景辰挑挑眉，笑道：“性子温顺的太无趣了。你是第一个敢拒绝我的，遇到你之后，我才发现我更喜欢性子烈的，对我爱答不理的，最好要使点强迫手段才忍辱答应的。”

江冉的语气很冷：“如果你只是图个新鲜感，大可以找人陪你演戏，何必非我不可。”

“对，就是这种表情。”段景辰故意道，他走上前贴近江冉，“你越是拒绝我，我就越是放不下你。哪天你要是不再拒绝我了，我可能还有兴致换一个新宠物，不要你了。”

段景辰倒是很想看看江冉现在是选择继续抗拒他的接近，还是为了赶紧离开他转为忍耐。江冉却突然抬起眼问道：“如果我变得主动了，你就对我不感兴趣了吗？”

江冉的眼眸很深，眼中有段景辰分辨不出的情绪，像荒原上的野火。

段景辰愣了愣，回答道：“当然。”

江冉点了点头，然后一把将段景辰拽向自己，低头自上而下触碰上了段景辰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