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缕衣[清] 第292章 心情舒畅

胤禛出门找胤祥时，胤祥又已经跑没影了。

等找到胤祥，胤祥正在猫与狗中间玩，胤禛叫他也不回头。“胤祥，你怎么不理我，你是生我气了？”胤祥回头，还来不及回答，胤禛已经说出下一句话：“你不能因为我跟其他大臣多说几句话，就跟我过不去。”胤祥笑得没法解释，干脆继续抱造化，“造化，有些人真是不可理喻。”胤禛走了过来，争着挤入胤祥与造化之间，而从容道：“你一定是因我跟大臣谈得太开心，所以生我气了。”胤祥一本正经宣布：“胤禛，这个真的不会。我不是你。”胤禛坚称胤祥吃自己醋了，胤祥无法，只想赶紧给胤禛再派点活儿，“听说你给庄亲王赏了诗扇，其他王公也要有些才好，不然，又要说你偏心允禄了。” 胤禛抱起了胤祥，将他强行带走：“我早传谕说过，我不可能偏心允禄。你前日考虑将他的铁帽子给允礼，我也考虑过。王不要再生气了。”胤祥被胤禛一下抱起得害怕，害怕不小心摔了，连忙抱紧胤禛的脖子，既然胤禛非要这么说，自己洗不清冤屈，只能说道：“好，那我就是代替所有王公，向皇上抱怨，你要把他们能赏的都赏了。”胤禛抱着胤祥回殿：“好，你陪我看着我写。”

当胤祥在赏起人来没完没了的胤禛旁边，看他写折扇，看到没有耐心时，才后悔自己为什么要主动讨赏，还是帮别人。“给廉亲王赏什么？”胤禛又拿出了一折扇。胤祥叉腰：“为什么允禩还有，你最近赏他太频繁了吧。”胤禛勾勾胤祥的下巴：“你说要赏王公，那我只能赏。你可以决定赏什么字。”胤祥看了看外面的天空，随口道：“银河同分派，适合你同他的关系。”胤禛一听就写了下去，胤祥没想到胤禛真要这样写，又有点想拦，却也没能拦住，干脆还是不管了。胤禛写了许多面，胤祥看得出来除了允禩，其他人胤禛都是真心给的，而且早有打算，也怀疑，可能就算是允禩，胤禛也是真心的。既然如此，胤祥便觉得自己也算帮到了胤禛，坐到胤禛身边，一边给胤禛写好的折子盖好为君难、朝乾夕惕、雍正宸翰图书的章各一方，一边接着念叨：“这些大学士写个诗扇合适，如果准备送提督就送腰刀吧。”胤禛回眸，看着王子认真地在盖印，心里更又无限喜欢，答应着：“好，那便准备送岳钟琪一把，他这岳飞后代我有大用处。那乌朱穆秦车沉王塞等敦多布我该送点什么？”胤祥反问：“此部王也许要多些？”胤禛同意点头，还是等胤祥分配。胤祥在赏人方面很感兴趣，一听胤禛问，思忖片刻，一溜烟就跑到西暖阁后放一些造办处送来的物件的小室去了。

约略一刻后，胤祥才回来，后面跟着几个下人，自信对胤禛说道：“皇上，我为你准备好礼物了。顶元子青玻璃挠碗二件、暗花玻璃挠碗二件、永乐托胎把碗二件、克丝火镰包一个、珐琅鼻烟壶一个、羊角烘药葫芦一个、红熏皮大药葫芦一个。你看够不够？”胤禛看着胤祥身后那些没什么规律的奖赏，自然没什么意见，但还是好奇胤祥的标准是什么：“王为何选这些？”胤祥被问住了，理由不是很明确，但被一问，又开始想，让下人先下去了，自己靠近胤禛，蹭到胤禛身边，不好意思悄悄说道：“这几个，我觉得没那么好看。”一说完，胤祥又乖乖坐直了：“但我保证，都是造办处新送来的，品质也很不错，我觉得那边的王会喜欢的。”胤禛知道胤祥的小气，不过是想把好的留给自己，无奈他眼光一般，胤禛便肯定：“嗯，好。你的眼光是能保证他会喜欢送过去的。”胤祥撅了撅嘴，知道胤禛是讽刺自己的眼光，不过心里也是无所谓了，反正自己喜欢的都留下了就行。

胤禛还没写好赏赐，外面就又来了几位官员。胤祥坐不住，就道自己再去造办处取点东西，胤禛知道胤祥耐不住，也是答应得随性：“好，你的赏等你回来再给你。”胤祥回头瞪了胤禛一眼：“我不要。”一边说一边跑了。

胤祥出门，碰见进来的官员，一位是刑部尚书励廷仪，另一位不太认识，两人一齐请安。胤祥隐隐听到那位是翰林院检讨。胤祥随便想了一下，看起来是个好人，只是不知道是来干嘛的，猜想应该是修史，很快就抛之脑后，管自己走了。

胤禛又和两位官员聊了起来。励廷仪来说的是仓场亏空问题，上来就道：“启禀皇上，臣愚以为似当责之督抚，令其核实严查历年存仓之项及现在捐谷之数，嗣后仍令该督抚委无干之员不时盘查。每年一次，将存贮并支用实数造册具奏。”励廷仪很认真，说的是胤禛最近已经看过的事，他大概是怕皇上不知道，才要着急来再说一次。胤禛温和笑笑：“好，该部议奏。你上的折子很漂亮，练得是王羲之？我记得王好像说过。”如果是其他人，励廷仪觉得对方一定是在敷衍自己，但皇上一贯说到做到，如此答应了，看来仓场的事又能改善了。听到皇上又夸自己的折子，话题转得太快，差点没跟上，愣了一下后，喜不自禁，正直的神色里倒是突然羞了点：“皇上怡王过奖，只是自小练习，故得皮毛。”胤禛又笑了笑，让前面两人又更轻松了些。

只听皇上又转向和励廷仪一起来的翰林院检讨朱曙荪：“朱检讨是从广西回来，就与我们说说在广西所见所闻。”朱曙荪是个年轻的官员，虽然是翰林院检讨但胤禛看他聪明，就将他派去广西做科举主考官，如今从广西回来，正是来照例述职。他斗志很是昂扬，一听皇上让自己说见闻，积极奏道：“回皇上，臣大略整理了八条。”说着从袖中抽出条奏来，呈给皇帝。胤禛接过，看着，一边让朱曙荪再挑重点说几句。朱曙荪便选了其中三条向皇上面奏。终于说完，胤禛和励廷仪倒都听得仔细，胤禛让励廷仪先说看法。励廷仪便先礼貌性夸了一句，便对道：“回皇上，朱检讨查得广西运自广东，盐价之贵，莫过广西，故询得其故乃官商交通便利。又言宜设官产盐之地，将盐引即于本地征课，听民买卖。臣以为，是为良策。官商勾结实属常见，故而盐价高，如此得平之。”朱曙荪没想到刑部尚书是如此有耐心之人，对自己的条奏听得如此仔细，既肯定了自己最用心的部分，也补充了他自己的猜测，很有裨益。难怪皇上要自己说一些，一起商讨，更是感动于得此机会。只听皇上更是谨慎耐性，淡淡开口：“此一甚是，着实良策，有益百姓。主意便密折奏闻。”自己所提皇上还要再详加考虑，实在难得，朱检讨更是胸怀满志地谢恩。

造办处，胤祥翻了翻最近档案，担心胤禛又传做了些未经过自己的物件。一看果然有，张起麟来传做了拆卸班竹烘笼四个。不过胤祥知道这个，这个是那日出游，胤禛怕冬日到了，自己腿冷，就说回来传做烘笼准备过冬。当时胤祥说太早了，自己回来之后会记得，没想到胤禛还是先传了。另外胤祥还看到胤禛最近是赏了不少人，赐了直隶巡抚李维钧，御笔“清明抚御”匾一面，用雍正御笔之宝一颗，直隶巡道常德寿，黄辫合包一对、红熏皮火链二把、紫檀木盒白石砚一方；御史莫尔浑貂皮一张；外卫千总叶大熊、四川把总何登朝，每人缎一匹。看来是为他们在直隶扫除恶霸之事给的赏。胤禛向来不亏待人，胤祥每看一点都会对胤禛的用心多称赞一分。不过想到赏，胤祥总有点担心回去会被“赏”，胤禛是不会开玩笑的。

胤祥没转一会儿，在玉作窗子看到励廷仪两人离开了。知道再不回去，胤禛又要催自己了，于是他在玉作简单挑了只乌玉香筒就准备回去。才这么想，就听到一个着急的脚步声从殿外传来，接着就是养心殿小太监李忠向自己的请安声，随后他便道：“王爷，皇上派奴才来请您尽快回去领赏。”小太监长得很白净，是新来的，声音也单纯干净，让在场所有人都觉得皇帝对怡亲王恩宠之重。只有胤祥，一听此话，心里一抖，暗骂胤禛怎能如此无耻。无奈善良，便对小太监温声道：“知道了，你先去吧。我就来。”

胤祥还是拖了一会儿，才回到养心殿，料想如此，胤禛便能消停，也许自己就解决了一些问题。胤祥向窗口张望了一番，没看到胤禛，于是小心地绕过正殿，穿过竹屋，再从后院返回后殿。进到暖阁里，胤祥走近榻边，将乌玉香筒安放在榻前，骄傲一笑，心想这样以后就不至于把房里弄得都是自己两人的味道了，至少能再淡点。还没想完，胤祥就被人从身后一把抱住了。胤祥整个人缩了起来，吊在那人身上。胤禛解开了胤祥领口，手探了进去。胤祥低声嗔道：“胤禛！轻点。”胤禛的手太灵活，一摸到胤祥身前，就会让他整个人痒得难耐，难敌他，只好生气地要求轻点。胤禛抱着胤祥称赞：“这个香筒不错，什么香，鹅梨帐中香？”胤祥被胤禛抱得更高了些，鼻子凑上去闻了闻，这才意识道自己方才是没认真闻过的，现在也分辨不清：“我也不知道啊。”胤禛便只好在胤祥耳边教：“应该是吧，这香素来用在床帐中，能让人心情舒畅。我现在就很舒畅，可以赏王了。”说着胤禛已是将胤祥轻轻扔上了榻上的几层被子上，随手拉下了帘子，任香气在帐中萦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