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雪归山 第9章 故露锋芒

仕隐从逃出去的仙士口中，听闻尸变鬼狼躲藏在仙府地宫内，就领着清虚道弟子入了地宫探寻。

留蝶巢是一座浮屠派下设的仙府，仙府先前是魔君谢武花重金建造赠送给一位美人的城池，光是用地就占了半个都城。仙府里错落有致的鳌山，山岚笼罩的水榭园林，金墙黛瓦，火树银花，建造相当奢靡风华。

在修建这座仙府时，底下还多挖了三条地下密道，使得君临、留蝶巢两座都城地下相连通，刚好横贯整个留蝶巢。

原先浮屠派未被剿灭之时，留蝶巢镇民纷纷认为仙府底下集藏了大量珍宝，更离奇夸张称，地宫底下藏着一位坠下凡的仙女；还有什么几百年前有一个年纪轻轻的仙士在此得道飞升，此地留着很多秘术法宝仙丹。后来，浮屠派被剿灭后，仍有别乡镇民信以为真，便时常有人来此仙府探宝。

地宫虽小内部却五脏俱全，开阔如一座五进金堂。瞧着四周建筑，真是一座地下宫殿，连地道都修得相当有气派，越往里走，就越堂皇的令人瞠目结舌。

地道上凌乱躺着各种腐枯的白骨，有些前不久被拖进地宫的碎烂残尸还发出阵阵恶臭。

季陵春刚出门历练，哪闻得惯尸臭捂着鼻子作呕，道：“这是什么味道，怎么会这么臭！”

仕隐站在她的身后，小心翼翼地提防着四周，道：“大小姐，这地宫里面诡异的很，肯定有危险，要不然你还是在外面等我们吧。”

季陵春仰了仰头，硬着声音道：“我才不怕呢，不过仕隐，刚才跑出去仙士说地宫藏着不少鬼狼，怎么我们走了这么久，手中的灵剑也没有反应。”

仕隐站在她的旁边，轻声道：“跑出去的仙士，都称是这仙府养出的鬼狼害人，进来人多了，猎物警觉自然也难寻了。”

话音刚落，忽地，几人身后一个冷笑声在地道中悠然回荡，道：“这个谢武，修为无所成，却整日想着凭尸兽邪灵统治仙门，简直痴心妄想。什么鬼狼吃人，要真是有邪祟躲藏在此，有本事立即现身，它敢不敢啊？！”

几名别家门派仙士闻言，也附和道：“是啊，步小界主，所言有理，邪不压正，妖魔邪道终究是妖魔邪道。”

季陵春被他突然现身虚虚下了一惊，见他傲气冲天，遂朝他翻了翻白眼，拧巴了一下嘴角，哼声道：“讲话这么大声，有邪祟都要被他吓跑了，真是的！”

步知仪抬眸一看，见对方是刚才在外边，阻拦自己父亲动手拿人的清虚道女弟子，侧眸对一旁小门宗弟子，唏嘘道：“清虚道门风果然另类啊，娇弱含怯的女弟子，也敢来危险之境除邪，我还是第一次见。”

季陵春听出对方言语嘲讽，抱着剑回过身瞪着他，没好气地回怼道：“你说谁娇弱含怯！我去哪除邪，干你什么事啊！哼！仙霞宗弟子果然是没见过什么世面啊，这么没见识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看你这脾气，傲慢无礼又矫情，脸臭的跟那洗脚布似的，谁看了都想上去踩两脚啊！”

步知仪好歹也是仙霞宗的小少主，听到一介女子这么说自己，顿时有些恼了，顿时有些急了，回道：“什么！你敢说我脾气臭，我堂堂少界主，待人有度，你敢说我脾气臭！”

仕隐时刻谨记进此处来是为除邪的，见季陵春还欲回怼，伸手拦着道：“陵春，陵春，他是仙霞宗的少主，不能无礼！”

季陵春哼了一声，不服气地道：“隐哥，是他先无礼的，我才还口的。”

云霄也劝道：“好啦大小姐，不要理他了，我们继续往里面走。”

说罢，几人继续朝地宫深处走去，才走几步就在拐角的地道暗处，扫到一张面目凶恶五官接近人形的狼脸，似乎是专门食人血肉的鬣齿兽。

她只看见一瞬，仿佛又是幻觉，究竟是眼花还是......

她心里有些不安，出声问道：“仕隐，那个黑漆漆的是什么东西？”

仕隐双眸微凝，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深处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心中顿觉这里藏着很危险的东西，不由地放慢了脚步，凝神望着黑暗深处的黑影。

还未待看清，师卿卿就急忙跑进了地宫，冲着人群大声喊道：“留蝶巢作祟的不是什么妖煞，这里面是三首狼妖藏身的老巢！赶紧跑出去！”

诸名仙士面面相觑，似有几分不相信，仕隐最先出声问道：“玉姑娘，你怎么在这？我们家公子呢。”

师卿卿看着众人，扫了一圈没发现季司离身影，皱眉道：“你家公子，没跟你们一起进城吗？”

季陵春疑惑回道：“没有啊，我二叔不是在山道上，等你一起进城吗？”

师卿卿轻‘啊’了一声，指了指自己说道：“等我干什么，我只让他别跟着我，没让他在原地等我啊！”

闻言，一旁的云霄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怒道：“那你就是故意耍我们公子的，你这人怎么这样！”

仕隐站在众人最前边，出声问道：“玉姑娘，你说这里是三首狼妖的藏身之处，可三首狼妖早在几十年前，就与魔君谢武灭绝了，怎么还会出现？”

师卿卿遥遥地与几人对视而望，知这群倒霉弟子好奇心重，没打算走的意思，只得解释道：“你问我，我问谁去。没听见刚才逃出去的仙士，看到作祟的是三首狼妖吗？”

步知仪则一口否定，认为她在胡说，反驳道：“不可能！如果作祟的是三首狼妖的话，那怎么先前我派进城探路的弟子会被夺了仙元精魄，人却安然无恙呢？”

仕隐也觉得有理，点头赞同道：“步小界主，所言不错，三首狼妖是凶灵夜叉座狼，喜食活人血肉精气。”

师卿卿轻叹了一口气，冷声道：“是，说的对，如果是三首狼妖吃人，那么多仙士送上门，它张口就咬肯定会误损了猎物的仙元跟精魄，所以作祟的东西也不完全是三首狼妖。”

“什么意思？刚才说是，怎么这会又不是了？”

步知仪翻了翻白眼，抱臂而立看着她，道：“故弄玄虚，谁知道是不是她在背后搞的鬼！”

师卿卿看着他，轻哼一声道：“我能搞什么鬼？这点问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你们不是知道三首狼妖只食人血肉，那又怎么会放过没了仙元和精魄的肉身呢？”

思索片刻，仕隐神情豁然，顿时想明白了怎么一回事，道：“玉姑娘所言，难道那些被夺了仙元精魄的仙士，不是三首狼妖所为，而是别的东西先夺了仙士的仙元精魄，而后把没了灵力的仙士拿去喂三首狼妖了。”

师卿卿连连点头，面露赞赏之色，道：“还是仕隐最聪明。”

云霄也恍然大悟，道：“那要真是这样的话，便和我们在山脚下，遇上阿秋和那些乡民的尸体情况对上了。”

一名山野散修站在人群中，皱着眉头不解地道：“可三首狼妖是谢武豢养出来的尸兽，听命于谢武的号令，如今为何会出现在此，且四处夺仙士仙元精魄，这三首狼妖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灭绝，而今再次出现，该不会是魔君要重归于世了吧！”

季陵春迷迷糊糊地听了一阵，还没想明白三首狼妖出现的因果关系，捶了捶脑袋，道：“哎呀一下子夺仙元精魄，一下子又豢养尸兽的，脑子都快听糊涂了。反正就是，那害人的三首狼妖与谢武离不开关系呗。”

步知仪心想不通，为何要夺人仙元精魄，问道：“即便如此，夺了仙士的仙元精魄，也没什么作用。”

师卿卿挪动身子，众人目光追随着她的身子而动，面色沉静地道：“怎么会没作用？谢武当年锻造邪物之时，干了什么大事？”

众弟子掷地有声道：“杀仙门仙士，夺仙元精魄！”

仕隐略一沉吟，轻声道：“此手法确实与没了仙元精魄的仙士很相似。”

步知仪又道：“那也不可能，魔君已经死好几十年，绝无可能还活着！”

师卿卿极目望着众人，小心戒备着周遭漆黑的暗道，平静说道：“浮屠派是魔宗，谢武修的是魔道，谁又能断定他的本命精魄有没有被湮灭？如果他没死透想东山再起，这一切不就说得通了！那些仙士被夺了仙元精魄，人却没死，被夺了仙元精魄的仙士虽然侥幸活下来，但回了家也活不久。”

季陵春又问道：“可那些被施了邪术，摄魂割喉的乡民呢？”

“很显然，如果是你想要豢养三首狼妖，大肆屠戮仙士和乡民，肯定会叫人察觉对不对？但如果你施下邪术，让别人误认为是邪祟所为，也就无须担心暴露了。那些被割喉杀了的仙士和乡民，即便被有心之人杀了，旁人想要召出他们的魂识询问，也无法开口回答，而他们的尸体，也就顺理成章的被三首狼妖当成了食物。”

步知仪看着她，继续道：“倘若真是如此，那被夺了仙元精魄之人身上怎么会染有妖毒？这你又该作何解释？”

师卿卿面色淡然，轻叹了一口气，不紧不慢地道：“简单，魔君如果想死灰复燃，不外乎是靠借尸还魂，夺舍献舍重生，不管是哪一种，都要靠修炼邪道的人助他施术发阵。无论背后之人是谁，就眼下发生一桩桩事情来看，都跟谢武脱不了关系。”

当然，净斋镇出现的恶骨血傀，也与谢武有关。

季陵春挠了挠头，神情有些迷糊，疑惑道：“可浮屠派满门尽屠，谁还会有这个能力啊？”

静默好一阵，有名仙士偏头道：“他那女儿师卿卿，你们可别忘了，当年师卿卿在沐墟宫干了什么，说不定就是她还没死透，躲在自己老家偷偷干的！”

另一名仙士也道：“不错，师卿卿是妖奴，活下来的仙士身上又有妖毒，肯定错不了。”

另一位仙士却不以为然，道：“不能吧，步界主亲自扼断了师卿卿的脖子，难不成她......”

步知仪神色阴郁，怒然打断道：“你说什么！”

他听得旁人竟敢胡说诬陷自己爹，当下升起一团怒火，师卿卿顿觉气氛不对劲，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把矛盾转变到自己身上了，正要转移话题。

这时，步知仪身后跟来的一群小门派仙士，尖叫了一声，瞬息之间几名仙士就被一阵阴风叼走了，季陵春、步知仪等人霍然转身，拔剑指对着四处。

仕隐几步上前，急声问道：“发生了何事？”

步知仪神色镇定，仿佛只是被这突然喊叫声吓了一跳，询问道：“跟你们来的还有几个人呢？他们哪里去了？”

话音刚落，地宫下狭窄的地道，霎时变得通亮，个个仙士手中仙灵剑发出锃白的亮光，剑光照耀下，地道萦绕着股阴沉黑气，剑身竟然开始自发抖动不受剑主控制。

地道人群围作一团，纷纷拔剑指对着地道四方，仕隐扬手掷几道符篆，朝着人群四处道口掷去，附有灵力的符篆遇上阳气，顿时变成火焰，燃起来的是明火符，顾名思义，以人阳气为引，遇阳气自动燃起明火，阳气越盛，燃烧出的火焰越旺。

这些食血尸兽因是死后尸变而来，因此十分惧怕见明光亮火，只能常年躲藏在暗处，靠夜间出行捕食，这也导致仙灵剑，探寻不到躲藏在地底下的妖兽。

有个弟子惊声叫道：“手......手，师弟的左手不见了！”

仕隐凝神望着那几名仙士，心头升起不祥预感越来越重，刚才剑光亮起时，紧挨着人群边缘的仙士分明围了一圈，此刻在大家眼皮子底下，却露出了几个空隙。

就在这时，一只凶厉的三首狼妖舔舐着利齿，从赤黄焰火中迈出！

师卿卿惊得站直了身躯，心头激震，冷喝道：“你们几个傻孩子，愣着干什么？还不打算跑，是等着给它下饺子吗？！”

步知仪想走，但又想起了他爹训的话，犹豫不决怎么也没想走的意思！他不走，身后跟着的小门派仙士，也认为不是什么厉害东西，纷纷也不肯走。几个灵力低微仙士们握着仙灵剑，除了发出亮光屁用也没有，身上带各种的符篆、护身符、照妖小镜尽数抛出。

有几个仙士连忙脱了身上带族纹的道服并用，然站在多出半个身子高的三首狼妖面前，这群半大孩子犹如数只惊慌挣扎跳动的小鹿。

一群三首狼妖龇了龇锋利的尖牙，吐出腥臭发黑的长舌，引颈长嚎，声震四野，双腿摆出一副向前冲的架势。血嘴张开咬起一个仙士，一口撕成碎肉骨头碎成齑粉，胰脏就坠落在两名仙士跟前，两名仙士吓得腿也愈发哆嗦。

一群弟子慌乱的没劲挣扎了，总算肯跑，剑也不要争先恐后往外跑。

师卿卿抬眸，见这情形了步知仪还拿着仙剑砍刺，属于是不挨刀子不作退的毛孩子，急忙跃过人群，跳到身旁抓着他的衣袖，边跑边喝道：“小祖宗，这么多三首狼妖，你收服不了的，赶紧先退出地宫！”

一群弟子大喊大叫地疯狂跑出地宫，奔入破败的街道，步知仪边跑边沉声喝道：“谁是你祖宗，你这妖奴，把手拿开，知道我是谁吗？就敢乱碰我！”

“管你是谁呢，赶快跑就是了！”

师卿卿正喘着气奔跑，小心地察看周围动静，步知仪却不耐烦地甩手道：“你松、松开！再不撒手，我可就要掀你脑面了啊！”

师卿卿不回他，抬眸就见一旁屋檐上，一只三首狼妖猛地纵身跃下，朝着她和步知仪当面扑来。师卿卿反应迅疾，身手利落地夺过了步知仪的佩剑，朝着那只飞扑而来的三首狼妖掷去，一手拽着步知仪衣襟，带着人往前咕噜噜的翻滚了几圈。

那只三首狼妖被一剑刺穿了狼身，嘭的一声击倒在了檐下，步知仪猝不及防这一滚，摔的有些头昏眼花。

她扶起步知仪，打量了一下他，好心地问道：“怎么样？没受伤吧？”

步知仪被她这么关怀一问，心中怒火骤减，顿时升起几丝暖意，呆怔了许久才回过神，喘着气道：“我没事，你这人未免也太大胆了，连本小界主都敢摔，简直，简直岂有此理。”

师卿卿走了几步，把插在三首狼妖身上的仙剑拔了出来，递给他道：“喏，把你的剑拿好了，要是丢了，看你爹怎么收拾你。”

“你、算本小界主倒霉。”

师卿卿见他要走，问道：“你去干什么？不知道那些三首狼妖很危险吗？老实待在这，等你爹来救。”

步知仪却道：“还能干什么？我要去杀了这些三首狼妖！”

“你现在冲出去，一旦被三首狼妖围住，就是找死。”

步知仪不以为然，怒气冲冲地道：“等着别人来救，那才是等死呢？不把这些三首狼妖杀了，怎么逃的出去？更何况，这些三首狼妖被人藏在这，肯定是有什么目的，再不出手，它们就该逃走了。”

师卿卿无奈地叹了口气，劝道：“小朋友，诛邪除祟之前先把自己命保住，那些三首狼妖光靠你一人是杀不完的，咱们还是赶紧找个安全地方，等你家长来救，你看怎么样啊？”

步知仪冷了她一眼，嘟囔着道：“哼！我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进城是为除祟来的，怎能畏缩？我看你小小女子，一身妖气，竟敢出现在此，不是妖邪之辈也是邪门外道，走到哪都有危险。”

师卿卿站在原地，轻笑了一声，问道：“小朋友！你真不要命了吗？”

步知仪拔剑冲上屋檐，扬手挥着她，道：“不要你管，你最好别跟着我！”

师卿卿轻叹了一口气，有些不放心，转过身四下寻了一番，见远处仕隐正跟三首狼妖缠斗，大声叫喊道：“仕隐，赶紧发信号，叫你家那位公子来！”

闻声，云霄先回过了头，道：“什么叫那个，我们有名字的，别以为宗主没把你逐出师门，你就还是清虚道弟子。”

“云霄，不可这般无礼，我来告知尊上吧。”

闻声，仕隐立即放出信号，然鹤云纹烟花信号才发出去不过半刻，就在这时，昏暗的夜色中只见街道的屋檐上，闪烁着一双双阴绿贪婪凶恶的眼睛，几只身形高大无比的三首狼妖站在月光下，用垂涎身影沉压着街道的众人。

这群三首狼妖原本就是异变尸兽，面目极其狞恶，身形只和野狼三四分形似，但口中的獠牙却远比野狼磨得锋利，远远瞧着，满脸是个布满刀剑疤痕的穷凶恶相，嘴角毛发上还残留着许多鲜血，凶厉目光正盯着人群，磨爪擦地伺机而动。

众人站在破旧的街道，四周高墙以及屋檐上，爬满了三首狼妖，一群顿时陷入包围，环狼而视，俱是狼戾阴狠的目光。

一名小门派的弟子拔剑，指对着地面上的三首狼妖，惊呼道：“现在怎么办！三首狼妖被信号吸引过来了，这么多三首狼妖，我们逃不出去了！”

季陵春惶恐地问道：“玉姑娘，适才说作祟的东西先夺仙元精魄，后吃人血肉，现在围着我们是什么意思？”

师卿卿手指凝结妖力，戒备而视，冷肃地道：“什么意思？还看不懂？要不上去问问？它们现在就像一条恶狗，被拴着的时候只能等投饲，现在被人放出来，你猜它们想干嘛？！”

三首狼妖从四周俯瞰，高大凶猛，爪牙锋利，纵声长啸，似乎是要将更多的三首狼妖往这处引，众人身后亮起一道剑光，灵剑刺中了一只三首狼妖的躯腿。

狼嚎嘶鸣，师卿卿立刻转身，只见步知仪已经跃上了屋檐，他拔出灵剑欲再挥砍，谁知抬手就被三首狼妖扑倒。步知仪吃痛皱眉，挣扎间与三首狼妖一齐滚下屋檐。

季陵春拔出灵剑，冲了上去，道：“我上去帮忙！”

仕隐刚想伸手阻拦，叫她不可冲动，道：“大小姐！危险，快退回来！”

师卿卿心猛地一提，看着步知仪顽强奋战，沉着脸道：“蚍蜉撼树，这两个孩子，真是自不量力！”

步知仪双眉紧皱，根本不把这些三首狼妖放在眼里，脚下突然使力，再次挺身而上抬臂挥刺，三剑被刺中了两剑。三首狼妖咆哮了一声，张开獠牙迅速朝步知仪咬去，步知仪持剑一挑，没挑断三首狼妖的脖子，剑身却被三首狼妖给咬住了。

步知仪力量不及，人被抡了起来，作势要把他翻摔在地，他放开剑柄迎难而上，凌空一脚又快又狠，三首狼妖被他一脚踹下了屋檐。

对付尸兽类邪物，就该用斥鬼破障镇魂类琴音咒术，师卿卿想着，今日除却清虚道和仙霞宗，还有诸多别的门派弟子在场，如果她以玉凃灵的身份，趁着这次机会把玉凃灵的名头扬出去，背后给她下催命咒的人，若是知晓了她的踪迹，定然会现身。

不管能不能引出夺心者，她都必须得试一试，而且这群三首狼妖尸气甚重，拖得越久越会引来更多邪气重的邪物，届时，就更不好解决了，可出手她又没有趁手的仙器......

思忖片刻，师卿卿望着步知仪腰间的储物袋，双眸忽地一亮，有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芒，跃身上前双指一挥，从他腰间储物袋内召出了一件仙器，沉声道：“小界主，得罪了，借你仙琴一用！”

步知仪见她从储物袋内，取出自己母亲的仙琴，惊道：“别乱动，这不是你能碰的东西！快还给我......”

不等他说完，师卿卿迅速解下青布包裹的仙琴，轻飘飘跃上屋檐，飞空信手弹拨琴音一震，铮铮传出两声弦响。

夜幕坠星，琴音三叠，音痕如尖锐利箭穿云破空，迸发出耀眼夺目的光芒，甚是霸道凌厉。

再两声琴响，她手弹的愈发用力了一些，破宅院内的三首狼妖，在那一遍遍如魔音灌耳的琴音中，都僵住了爪子。

云霄面露痛苦之色道：“你弹的什么破琴！快停下！我头要爆裂了！”

季陵春蹙眉，身体微微挣动道：“这是......琴音斥鬼！”

步知仪捂着耳朵，讶异回头道：“你是谁！你怎能召动我母亲的春见寒思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