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冷[火葬场] 第9章 回响

“找我……做什么？”

不是分手了吗？找我做什么？

简没想这么问，可她没那个胆子。

程煜舟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她，气的咳嗽起来。

手里被塞了杯水。

“我昨天在宿舍睡觉。”

想了想，简没还是开口。

她坐在沙发边缘，没敢抬头，手指绞着，纠结下一句。

“我……我以为……”

在简没还在为拉黑他找理由时，程煜舟压过来，推倒在沙发。

“程煜舟？”简没试着去推，触及到滚烫肌肤时瞪大了眼，语气免不了着急：“你发烧了？”

程煜舟神色怏怏地，连眼睛都睁不开，早就没了往日神采。

使劲全身力气抱着简没翻了个身，让自己垫在下面，虚弱开口：“让我抱会儿。”

炽热的呼吸近距离喷洒，简没怕压坏他不敢松劲儿：“你吃药了吗？”

“嗯。”

“退烧的吗？”

“嗯。”

“几点吃的？”

“简没。”程煜舟睁开眼，按着她后脑勺放在胸口，确保她不用强撑着身子。“你话好多啊。”

贴着有力心跳，简没抿抿唇小声反驳：“我是关心你。”

胸口传来微微震动，程煜舟闭着眼扯了下唇：“你要关心我就老实陪我睡一觉，我等你一晚上电话。”

简没才不上当：“你明明是和美女跳了一晚上的舞。”

“这么记仇？”

“不是记仇，是记性好。”

“记性好就不会连诱导公式都记不住。”

简没抬起头瞪他，总觉得程煜舟的病没有表现出来的严重，还有力气嘲笑她。

“你昨天真的等了我一晚上电话吗？”

诱导公式她确实记不住，这点是要承认的。

程煜舟睁眼看她一眼，又合上抱着她的背轻轻拍，能听出来越来越弱的气息：

“是啊，从十一点开始等你的晚安，等来了梁安洵让我去夜店陪失恋的他喝酒，想着你可能在忙我就去那里等你。”

“等啊等啊，等到喝醉的梁安洵扔掉我的手机。”

“他组了个局，局里一个女生正好捡到看见你打来的电话，无奈店里嘈杂她还是个普通话不好的，我听着是海诺，寻思那么弱的英雄给我打什么电话，就让她挂了。”

抽出毛毯，盖在两人身上，程煜舟继续说，挂了电话后才反应过来应该是海螺，回拨过去后一直在通话中。

“我就知道你这个小心眼又把我拉黑了。”

点点简没心虚的脑袋，程煜舟叹了口气，问这次可以睡觉了吗？

简没摇头：“你还没说感冒怎么得的？”

“不说。”

蹲宿舍楼下几个小时就生病的事情怎么可能往外说，他还是个男人，被人知道不得笑话他体弱？

简没还有问题：“为什么我的备注是海螺？”

海螺有什么寓意吗？她怎能不知道。

“那你呢？”程煜舟反问：“我为什么是山谷？”

“不告诉你。”

“那都别说。”

后来的一天，两个人窝在沙发补了前一天欠下的觉，直到半夜十点，才双双睡醒。

“你还没出国呢，就已经过上那边的作息了。”

缩在温暖的怀里，简没玩着程煜舟睡衣上的扣子，嘴里嘟嘟囔囔地。

“饿不饿？”睡了一天，简没连口水都没喝，程煜舟抱着她起身，往厨房走。

“你好了？”竟然可以抱动她了。

程煜舟嗯了声，把她放在吧台，倒了杯温水递给她。

“想吃什么？”又扔来手机。

两个人都不会做饭，这一个多月一直叫的私家菜。

“面。”简没放下手机，指着旁边剩的泡面：“吃这个。”

“行。”程煜舟抱她回房间，让她等着吃。

简没睡饱了，待着也没意思，穿好鞋在他身边打下手。

“过生日是不是都吃长寿面啊？”

拉面在水里咕咚咕咚冒泡，简没突然来了一句。

程煜舟切菜的动作一顿，睨她一眼：“今天你生日？”

简没摇头：“不是，我就是问问。”

小时候陈梅和简长江的工作忙根本没空给她过生日，好不容易六岁时可以得到一个生日，陈梅却在那天发现简长江出轨的证据，至此这个日子成了逆鳞。

“你生日在几号呀？”看火候差不多，简没帮忙把配菜下进去，装做随意问出口。

“十月十六。”

“嗷。”

“你呢？”程煜舟反问她。

简没没正面回答，而是拿起他的手机在日程表里添加上生日提醒，看见备注那栏时顿了下，打下一行字，点击保存。

“输入进你的手机了，到时候它会提醒你，连带着我想要的生日礼物，所以你不可以提前看。”

暖黄色的温馨灯光下，简没红着脸，宽大的衬衫穿在身上，模模糊糊露出玲珑身材。

“行。”恋恋不舍地从她身上收回视线，程煜舟倒出面，分成两碗端到餐桌。

“吃饭吧。“

睡饱了精气神足，简没吃饭也来劲，三两下吃完乖乖坐好去看程煜舟。

睡了一天，他的头发比见到他的时候还乱，简没突然想到“被屁崩了”这个形容。

没忍住笑出声。

听见声音，程煜舟顶着鸡窝头抬头，看她：“吃完了？”

“嗯。”

“吃饱了？”

“嗯。”

下一瞬碗筷在桌面发出清脆接触声，程煜舟抱起简没往卧室走，边走边解扣子：

“该我吃了。”

程煜舟没有胆子再去教简没，不知道用什么手段请来了她的高数老师，还带上苗莉一起学。

在他看来简没总出神的原因很简单，整个环境只有他们两个人，再加上关系亲密总会放松。

但如果和一位严厉的老师以及一起挂了科的同学处在一个空间，简没一定会拿出百分百学习的劲头。

果不其然，她学的认真。

“舟哥你真好，替我解决了苗莉这个心头大患。”

江雨轩和程煜舟躲在卧室里，闲来无事他开始抱怨：“你是不知道苗莉这脑子，讲三遍还不会，我没生气也没骂他，自己就先哭上，说好难我不会咋咋滴的，那我不是在教她吗？”

说着说着又来气了，直接吐露心声：“说实话我想和她分手。”

“反正我马上也要去沉京上学，苗莉也不接受异地，好聚好散吧。”

程煜舟随意应了声，余光触及包上海绵的的床角顿住。

两人有一次胡闹过头，简没的额头磕到了床角，很快红肿起了包却一声没吭，还是给她清理的时候他发现的。

简没好像……从不在他面前哭。

小脾气也不发，给的东西也不要，送出的不限额卡到现在一分钱都没划出去，且连最基本的情绪价值都用不到他。

程煜舟发现他这恋爱谈的，真他么省事啊。

“舟哥？”江雨轩叫了他好几遍，直到伸出手他眼前晃才把人叫回来。

“怎么了？”程煜舟回神，心烦的紧。

江雨轩说外面已经上完课，要他出去检查简没学习成果。

程煜舟出去的时候简没正和苗莉讨论题，你一言我一语的倒还真像那么回事。

压下心中那股气，程煜舟抽出简没的试卷，看着上面明显多了几个对号，眉头和缓了些。

“辛苦了。”程煜舟对高数老师点头，表明自己改天亲自登门感谢。

“没事。”高数老师摆手收拾自己的东西，语气不似上课时那么严厉：

“林教授以前帮我很多，这是我应该做的。”

林教授，林清挽，程煜舟的母亲。

程煜舟为高数老师叫了辆车，送走后回来就看见苗莉抱着江雨轩哭。

“那个老师骂我笨，呜呜呜呜”

江雨轩想和苗莉分手，安慰的态度很敷衍，见程煜舟来递去求助眼神。

程煜舟没理，抬起旁边安静做题的少女的脸仔细查看，连眼睛都没红。

“干什么？”简没挣脱他的钳制，把心思放回题上，一副认真学习的模样。

苗莉的哭声让程煜舟听的心烦，简没什么时候能趴他怀里放声痛哭。

“太晚了，你们走吧。”

他开始下逐客令。

江雨轩正愁怎么让她止住泪，逮住这个机会带着人往外走。

“别哭了，领你吃饭去行不行？”

房门刚合上，程煜舟就抽出简没手中的笔，拦腰抱起来扔回卧室大床。

既然她不哭，那就做哭。

程煜舟这么想，也这么行动了。

哪里简没不喜欢，他就弄哪里，看着她咬着下唇不出声就塞进两根手指强迫张嘴。

无论怎么，简没总有能忍住的办法，除了刺激出来的生理性盐水外什么都没有。

他有些挫败。

“我明天就走了。”情到深处时，程煜舟拥着简没，与她接吻。

简没朦胧的视线闪过一瞬间清明，嗯了声后偏头，不让他亲。

“怎么？”额角的汗滑落至锁骨，程煜舟把她抱起来，问她是不是不想让他走。

“美国与中国时差十三个小时，我也许一周都无法和你视频聊天，你发的消息也不能及时回，甚至可能遇到热情奔放的外国妹子来一场露水情缘。“

他逗她，故意把话说的严重，视线紧紧盯着简没的，观察她的反应。

她没什么反应。

只是用可怜兮兮的眼睛看着他，也不说话。

程煜舟不太爽，准备加大点力度：“你说异国恋有什么兴趣呀，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待着。”

在这种时候简没不喜欢太亮，所以只留了床头一盏小台灯，此刻发着暖白色的光线，照在那滴从眼角滑落的泪珠。

程煜舟目的达成的同时，心倏地空了下。

哭是哭了，但怎么感觉人好像也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