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冷[火葬场] 第13章 和好

“我确实不喜欢你，走吧。”

短短九个字，把简没悬着的心割了一刀又一刀。

她想再说些什么，比如这张卡的密码是多少，一天没有吃饭的他饿不饿，拖鞋被扔了那个女孩子不会生气吗？

没等简没挑选一个问出口，维持自己不算狼狈的尊严，一门之隔的外面突然响起枪声，砰地一声极为强烈。

下意识地简没捂住头，而比自己反应还快的是程煜舟的拥抱。

他把简没抱在怀里，反锁住房门，从猫眼查看外面的情况，又给911打了电话，这才去观察怀里小人的状况。

“刚才情况紧急，我不是……”

故意的。

程煜舟瞧见简没的眼泪，以及胸前湿了一片的布料，止住了话头。

“吓到了？”他想去摸她的脸，可刚刚简没的话还在耳边回荡，找不到关心的动机。

简没哭的梨花带雨，呜呜咽咽地抱住程煜舟的脖子就抽泣。

“我哭了，你说话得算数。”

外面枪击声时不时响一次，窝在温暖胸膛里的简没却不再颤抖。

直到911派人过来，和程煜舟了解情况摆平事件，简没都一直挂在他的身上。

期间他看了简没多次，探寻的无奈的，简没都不在意，就是抱着他的手臂，抓着衣角不撒手。

“钱也给你了，外面的枪击案也结束了，你还不走？”

程煜舟又不傻，怎么看不出她态度的转变，只是心里还憋着气，总想小小的撒一把。

“不走。”简没抓他的手用力了一些，眼泪鼻涕混在一块，没什么体面：

“我没地方住。”

“和我有什么关系。”程煜舟故意呛她。

听出他话里的冷淡，简没瘪了瘪嘴，放下抓住他的手，慢慢往外面走。

什么话也没说，连玄关口的卡都不要了。

在气头上的程煜舟一瞬间清醒，自知干了什么蠢事的他给了自己一巴掌，去拉已经死心的姑娘。

“回来，外面还不安全。”

钳制住简没的细腰，把她往沙发带，程煜舟抽出纸巾蹲在地上轻轻为她擦脸。

也不嫌弃脏，擦到鼻子还让她使劲擤出来。

“你说话不算话。”简没控诉他，但确实不哭了。

眨巴着红肿的双眼，就那么不满地瞪他。

“程煜舟是渣男，有女朋友还带前女友回家过夜，还给前女友擤鼻涕，还把她的拖鞋扔了，我今天就要在这里等她回来，告诉她你的所作所为让她和你分手！”

哭过的声音软的和棉花糖一样，程煜舟蹲着仰视她，蓦地低头一笑。

他算明白了，这姑娘平日装的好，实际感情生活一片空白，程煜舟但凡是个坏的，现在的简没早被玩的不成样子。

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简没缴械投降，等她恢复理智会不会嫌弃自己做出过这么失智的举动？

“那你等吧。”终于知道她在别扭什么，程煜舟心情大好，从卧室拿出毯子放在一边，又把刚才扔掉的拖鞋捡出来擦干净放在她脚边，大爷似的往旁边小沙发一坐，抱臂看她。

“我陪你一起等。”

简没看他那副悠然自得的样子还真被刺激到，脑袋一热躺下来，就那么顶着天花板上的花纹看。

窗外天幕漆黑，室内安静，温馨灯光轻飘飘洒在客厅这一小片地方，静谧安好。

两人以前也这样，待在一个秘密空间里，谁也不说话。

明明才过了一个月，怎么就物是人非了呢。

没等简没伤感完，她的肚子突然咕噜噜地叫，在这种氛围下格外突兀。

“你女朋友什么时候回来？”她想说自己可不可以叫一份外卖。

闭目养神的程煜舟听见声音懒散睁开一只眼，看她饿的直在肚子上打圈，回答不知道。

“她是做什么的？”

”不知道。”

“年龄呢？”

“不知道。”

“手机号？”

“也不知道。”

一连三问一连三个不知道，简没坐起来，怀疑他是不是被骗了。

“那你为什么和她在一起？”

太奇怪了，对于一个什么都不了解的人，是怎么在一起的？

简没想着，也如实问了。

程煜舟站起身，走到开放式厨房那里倒腾拉面，还不忘把问题抛给她：

“那你呢，不也对我什么都不了解，当初为什么要答应我的告白？”

他那算告白？简没持怀疑态度。

不过话说回来，简没突然发现程煜舟是不知道自己有一个“和某人谈一个月恋爱”的赌约存在。

在陈宇联合曲悦等人对简没实施“逼供”时，程煜舟他们还没有来，等到陈宇鼓起勇气要表白的时候他们正好出现打断。

之后就是程煜舟被梁安洵求着谈一次校园恋爱，两人才阴差阳错的在一起。

简单来说，程煜舟并不知道自己也是赌约。

拉面的香气顺着空气飘进简没的鼻子里，一天没吃饭的胃开始垂涎欲滴，她咽了咽口水，装作遛弯走到料理台前，十分随意看了眼热腾腾的汤面。

“煮的好像有点多，两个人吃正好。”

小心思不言而喻，程煜舟扯了扯唇没理她，盛出来装在碗里放在一旁的餐桌上。

“去吃吧。”

“只有我自己吗？”

“不然呢？”程煜舟坐回小沙发，拿出财经杂志一秒翻一页：“还要我陪你啊？”

“还有。”他扔掉那本杂志，拿着被忽略的拖鞋走到简没面前，下蹲，握住她的脚踝。

“我很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长得脑子，不合脚的鞋硬穿？”

他脱掉简没的小皮鞋，白色袜子的脚后跟出已经被血染红，出现干涸的血渍。

不顾简没的抗拒，愣是把和他情侣款的粉色小猫拖鞋塞进她的脚下。

“你等不来我的女朋友，因为她现在就在这里。”

恨铁不成钢的瞥了她一眼，程煜舟返回卧室拿出医疗箱，就这么蹲在她脚边，沾着碘伏的棉签一点点往上面擦。

“我有时候特别好奇我在你心里是什么形象？分手一个月就能立刻找到新欢，你是不是低估了你在我心里的地位？”

一连串的不似情话胜似情话的语句从程煜舟嘴里说出，简没呆愣站在那里，瞧着低眉顺眼认真给她处理伤口的男人，眼睛又不争气的发酸。

“一会儿洗澡的时候……”程煜舟刚想开口嘱咐她两句，身子还没完全站起，简没就扑上来，抱住他的脖子吻上去。

程煜舟先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乘胜追击，把她抱在餐桌上附身下吻。

房内又陷入安静，只是这次还带着偶尔的水声和喘息。

“行了。”强忍着让自己与她分开，程煜舟揉了揉简没的脑袋，让她吃饭。

“一会儿该胃疼了。”

简没没亲够，伸着脖子还想要，程煜舟无奈一笑凑上去，这一吻触及可分。

“先吃饭，我去买点物资。”

“记住了，谁来都别开门。”

简没知道他在说什么，红着脸点头从餐桌跳下乖乖吃起面。

热腾腾的温度暖了不适的胃部，窗外突然放起烟花，划破了无边无际的黑夜长空。

室内宁静，暖黄色射灯照在大理石极简家具上，台面摆着几件衣服和生活用品，这一刻简没明白了什么是生活。

她现在特别想回答程煜舟刚才的问题，为什么要和不了解的人在一起。

还能为什么，喜欢呗。

玄关口很快响起解锁的声音，简没回头正好与程煜舟对上眼。

“吃完了？”他换了拖鞋走进来，瞧着没动几口的面蹙了蹙眉：“多吃点。”

简没还是看他，右手夹住的面缓缓掉落下去与“家人”团聚。

“吃不了了。”

“吃不了也吃。”拉过椅子，程煜舟坐在她身侧，手肘往那儿一撑，监督她吃。

“至少。”他给她划定标准，修长的食指在陶瓷碗上滑来滑去定在一条线上。“吃到这里。”

简没又看了他两眼，希望他大发慈悲放过自己，胃口是一件很奇怪的东西，刚才她伤心的不想吃，现在幸福的吃不下。

在程煜舟的目光注视下，简没又吃了两口，最后实在吃不下，可怜巴巴的看向他，才让人心软。

“先别洗澡，看会儿电视消消食。”程煜舟拿过她剩下的面，也没换筷子吃起了起来。

简没看在眼里，好意提醒：“那是我用过的。”

程煜舟掀起一只眼睛看她，用最正经的语气说着最不正经的话：“你哪儿我没吃过？”

被堵的哑口无言，简没坐回沙发看电视，半天看着男人宽厚的背影吐了一句：“程煜舟，你好凶。”

三俩下解决完她的“难题”。碗筷扔在水池里，程煜舟拖着长腿走过来，坐在她身侧，忍不住捏了捏她脸上的婴儿肥，好笑道：

“哪儿凶？”

“哪儿都凶。”

“你是没见过我做实验的样子。”程煜舟和她讲，自己做实验最讲究一个严谨，不论是谁出现差错都会劈头盖脸的骂。

简没哦了声，没被虎住：“我又不是你的组员。”

“那你说说你是我的谁？”程煜舟逗她，抽过一旁的毯子盖在她裸露的腿上，温着声问。

“女朋友。”简没回答，拉住他要走的手：“你得说话算话，我哭了就和我复合的。”

瞧她那害怕的样，程煜舟被可爱的心发软，强忍着也没能制止自己笑出声，眼里的柔软与爱意即将溢出来：

“知道了，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