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落魄白月光 第12章 准备

“……哥？”

“哥！”

谢航川站在旁边喊好几声了。

“……什么？”谢迟宵终于回神，他的眼神复杂又透着茫然，看谢航川抖了抖手里抬才的盘子，才想起还有一桌的菜正在火上烤着。

幸好在店里干了那么多年，肌肉记忆还在，在他分神这期间，烤串并没有被烤坏。

“马上。”他给烤串装盘。

谢迟宵今天一整天都有点心不在焉，准确来说是从昨天开始，从他向姚忱月自荐模特开始。

回过头来，他根本不理解自己是怎么说出这番话的，就在说完的那一秒，他就已经想撤回了，可惜，现实生活中并没有撤回这一说，姚忱月也没有给他撤回的可能。

“需要啊！”姚忱月答应得很快，语气听起来很开心。

谢迟宵也没有退路。模特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想到这里，他的手一时不察，被烤串的签子绊了一下，差一点把还叠在上面的烤串掀一片下来。

“你怎么……算了。”谢航川看谢迟宵跟本不在状态，反正就剩最后这一桌了，他把人挤开，自己装盘送过去。

送完起身，他看到谢迟宵从烧烤炉边上走开，站在空地上，一手撑着腰，一手扶额，神情都被遮住了，但看他这个动作，也知道手下的表情不会轻松。

谢航川猜测着，“难道是舅舅又说什么了？”

昨天他把人拖出二里地才松开的手，一松手舅舅就脸红脖子粗地大骂他两兄弟给人上门当小白脸。

话说得很难听。

他当时都气不过，把人拽出小区就丢大街上没管了，后面越想越气还把他拉黑了。

想到这里，谢航川心虚地摸摸鼻子。

他就拉黑了一小会儿，很快就放回来了，但就对方那个纠缠不休的脾气，难不成被他发现了，还闹去他哥那里告状？

谢航川想到谢迟宵三言两语就讥讽得舅舅气得喘粗气的样子，缩了缩脖子。他还是缩小存在感，不去招惹他了。

两兄弟各怀心事，关店收拾的时候都没怎么说话。回家路上，街道黑暗又寂静，更是一句话也没说。

直到回家。

谢迟宵没有照镜子的习惯，更不会给自己拍照。他想着要当模特，这一路在黑夜的遮掩下，路过能照人的玻璃门，都忍不住内心忐忑地侧头往那边看一眼。

看到自己糊成一团的身形，又自讨没趣地回头，然后再遇上玻璃门，接着上当。

直到回到家。

谢迟宵本来说叫住谢航川，用他的视线对准自己先试试，结果这人一进门就泥鳅一样，飞快钻进了自己的卧室。

没办法。

主卧有单独的浴室，外面这个基本就是谢迟宵自己在用。

他回卧室拿上换洗的衣服进了浴室。

浴室的洗漱台上有一面镜子，在热水汽下，像挂了霜一样。

谢迟宵洗完关水，浴巾围在腰间。他往常就直接擦干身体换好衣服出去了，今天一直萦绕在心间的问题，在上头的热度下，让他鬼使神差地走到了镜子面前。

他伸出手，拂掉镜子上的白雾和水珠，镜中人的样貌在水痕下呈现。

谢迟宵的头发挂着水珠，水珠沿着发尾汇集，挂不住了，落到被热水一遍又一遍淋过，透着红的脖颈，然后顺着脖子，继续往下滑。

困在浴室里的水雾很快重新聚集。

他又伸手把水抹掉。

谢迟宵看着镜子里自己一如既往绷平的嘴角。

他抿唇，嘴角提起，往常都快做成习惯的表情此刻怎么看都是皮笑肉不笑。

水汽再一次聚集。他也没有心情再看了。

转身套上衣服开门出去。

这样子有什么好画的。

话是这么说，谢迟宵回到房间之后，拉开椅子坐下，手机开成录像模式，支起镜头面对着自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谢迟宵从一开始板正的坐姿换成靠着椅背，略微松懈下来的姿势。他想着谢航川房间里那个“好酷”的海报，学着侧坐着，屈指抵在唇边，然后……

他看着是视频里每隔几秒就看向镜头的人。

【是否永久删除视频】

谢迟宵皱着眉按下“是”。

他删除视频，躺回床上，手指又点去微信。

他和姚忱月的聊天内容还停留在昨天。

姚忱月：【你什么时候有空？探头.jpg】

谢迟宵：【我都可以，时间你来定吧。】

姚忱月：【那我想好了告诉你？喵在思考.jpg】

谢迟宵：【好。】

看了看时间，准确来说已经是前天的事了。

姚忱月这几天都在别墅那边忙。大扫除之后，定好的家具也送过来了。

家具、家电在好几家店买的，送过来的时间能凑在一个区间都已经很不容易。具体的送达时间基本上就是陆陆续续的，有些接连着一起来，有些中间又要隔好几个小时。

这种约定好的时间一般不会有太大出入，所以别墅这边离不了人，她得在现场看着，告诉送家具过来的人东西摆在哪里。

姚忱月这两天也有一点急了。

她这一趟回来，用上了过去积攒的假期，不过也没几天，自己又额外请了假才勉强凑出大半个月，眼下马上就是回去的时候了。

这几天部门主管都有打电话来确认她的意向，看她真的一副去意已决的样子，主管也不多说什么了，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办理离职手续。

好消息啊。

姚忱月也想赶紧回去把工作交接了，把在那边出租屋里的东西打包收拾回来，这样一看，这边的装修更紧迫了。

忙一整天，跟着工人跑上跑上搭把手什么的，还挺累。

她拿了瓶水，坐在院子里休息。

因为要回去了，同事还有朋友给她发的消息还挺多，她从头看到尾，一一回复完，最下面，是和谢迟宵的聊天框。

对哦。差点忘记谢迟宵已经答应做她的模特了。

提起这个，姚忱月咬着水瓶口，连带着嘴角也弯弯的。

她看了看日历，然后给谢迟宵发消息。

姚忱月：【你准备好了吗？】

谢迟宵秒回。

谢迟宵：【要准备什么？】

此前只有姚忱月的朋友当过她的模特，她们在她开始画之前，都会互相多方确认自己是哪一边脸更好看，摆哪个姿势更显身材，什么穿搭最有氛围感。

好像不是在画画，是在拍写真。

姚忱月：【就造型什么的。你懂的.jpg】

谢迟宵：【有参考吗？】

谢迟宵等着姚忱月的消息跟本坐不住，站起来焦虑地走了几圈，后面直接出卧室倒水喝。

良久，姚忱月才发过来一个视频。

姚忱月：【［视频链接］】

姚忱月：【这样你可以接受吗？】

姚忱月：【稍等！晚点再说，我来活了！撸起袖子就是干.jpg】

姚忱月搜了一下模特参考姿势的视频，选了一个点赞最高的发过去，就着急去指挥家具进场了。

留下谢迟宵。他没把手里的水杯放下，感觉要拿点什么才不至于那么无措。他点开视频。

视频一开始还很正常。就是封面上穿戴整齐的男人摆出各种姿势，照片踩着非常有节奏感的背景音乐鼓点。

谢迟宵仔细品了品。这人穿的都是西装，他工作时候穿的那几件还留着，不过压箱底了，要找出来熨一熨。真的要穿吗。

至于模特摆出的那些动作，有几个站姿、坐姿比较简单。

他接着往下看。

音乐节奏最紧凑的那一段开始，视频走向就有点不对劲了。

模特上衣不见了。

谢迟宵毫无防备地喝了一口水，在看间模特背对着镜头，手撑在桌上挤出肌肉轮廓的那瞬间，水直接在喉咙里深深呛了个来回。

他咳得根本站不直身体，手扶在台面上，人已经弯了下去，脸色涨红，带着灼人的热度。

咳嗽间，腰腹紧绷又舒张。

谢迟宵觉得自己是疯了才会在这种状况下去感受腹肌的存在，去想，他的腹肌能不能像视频里的人一样线条清晰可见。

他把气顺匀，视频这期间一遍早放完了，正在循环第二遍。他把进度直接拉到后面那一段。

谢迟宵拧着眉看完，把视频关掉。世界突然安静下来，他还有点不习惯，脸上写满了茫然。

所以姚忱月说的“模特”，是这种？

这种……

正面的、侧面的、背后的……啧。

谢迟宵把自己的领口往上提了提。

-

终于忙完的姚忱月重新看回手机，谢迟宵还没有回复，她主动发消息回去问。

姚忱月：【你觉得如何？】

等待期间，手机在掌心一下一下地拍着，她想着前天发生的种种。

谢迟宵面对着冲他来的脾气逆来顺受的样子，还有他在谈及那张他找出来还随身携带了很多年的“护身符”时小心翼翼和主动拉开距离。

姚忱月还是通过用画笔来琢磨的。落下的每一笔，好像都在帮她分析这个人。

他好像丢了很多自信。

但当模特就是要夸才能出效果。

姚忱月当机立断。

姚忱月：【你超适合的！】

姚忱月：【所以……可以吗？星星眼.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