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青云 第2章 chapter02 皇宫

林瑶和父亲整夜未眠，第二天布匹店开门的时候二人都无精打采

父亲经营了一个布匹店，靠贩卖一些便宜布匹过活，店铺经营了很多年，在周边建立了些邻里关系，日子倒是勉强过得下去

林瑶在柜台前核实台账，心不在焉地计算着，直到她的好朋友小翠连续唤她三声，她才回过神来

“瑶瑶，你怎么啦？我都叫你好几声了，你都不应我”小翠委屈的说。

小翠是林瑶店铺隔壁卖粮油的女儿，自从林瑶七八岁搬到这边来，第一个见到的同龄人就是小翠，外加上小翠又是个自来熟的性格，林瑶和小翠自然而然地就成为了很好的朋友。

“没...没事，只是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今天感觉有点累”林瑶搪塞的回答。

“那你可要好好休息，万一你把账算错了，林伯伯又要说你了”

也不怪小翠这样想，自从林瑶接手算账的事情以来，也算过几次错账，父亲总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不顾林瑶脸面的指出，以避免林瑶下次还要犯同样的错误。

“对了，今天没有看到那个麻子脸？平常恨不得一天来三趟，今天倒是没有看到他？”小翠咬着从自己店铺拿来的糖饼，喃喃自语道。

听到这话，林瑶的手禁不住一颤，那个麻子脸不就是昨天“意外坠崖”的吗？

父亲看到了林瑶颤抖的双手，紧握住了林瑶的手，在小翠看不到的角落冲林瑶摇了摇头。

“瑶儿，我看你心不在焉的，在这儿干也难免出错，我给你点钱，你和小翠出去逛逛街，买点东西。”父亲对林瑶说。

“我...爹...我....”林瑶坑坑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没事的，去吧，”父亲安抚林瑶。

小翠听到林父允许林瑶和自己去逛街，心里别提多兴奋了，早就跃跃欲试。

最后，林瑶还是拗不过父亲和小翠，去和小翠去逛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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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翠，我昨天看到一个话本，一个大侠杀了行凶作恶的官兵，你说，这个大侠最后如果被抓的话，官府会怎么处置？”林瑶试探性的问小翠。

“那还能怎么办？一命换一命呗”小翠没有停下买东西，漫不经心的回答。

“可是，是那个官兵先鱼肉百姓的啊？那个大侠也是为了匡扶正义啊？”林瑶自言自语地说道。

小翠回过神来，用手摸了摸林瑶的额头，奇怪地问：“瑶瑶，你没事吧，话本看多了，分不清现实和话本了？在话本里面，行侠仗义，劫富济贫那是侠者的做法，在现实里，官府执行的法条是杀人偿命，瑶瑶，你私塾的课程学的比我好，怎么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林瑶抱有侥幸的心理终究被小翠的话语彻底打破。

在回到家的时候，小翠买了很多东西，惹来了小翠母亲的嗔怪，相比之下，林瑶什么都没有买，反倒是比去逛街之前更加心神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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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后，林瑶没有和父亲打招呼，直接回了房间，而父亲看到这一幕也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在林瑶看不到的角落越发坚定起来，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

晚上，月亮在高高的枝头悬挂，寂静的深夜偶尔传来几声猫叫，竹窗内一家人围绕烛火吃饭，或早已撤了碗筷各自进入梦乡。

林瑶和父亲围绕烛火吃饭，饭菜是一贯的清汤寡水，奇怪的是，父亲平时不会给林瑶夹菜，今天却一反常态的给林瑶加了好几次饭菜，十几岁的时候，父亲就告诉林瑶男女大防，或许，林瑶也意识到了今晚的不同寻常，林瑶好几次欲言又止，可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寂静的黑夜传来敲门声，林瑶放下碗去开门，父亲叫住了林瑶，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让林瑶去开门。

林瑶打开门一看，是一个穿着黑色夜行衣，头发高高束起，右手持一把剑，左手还维持着敲门的姿势，见门开了，他往后退一步，把位置让给了身后的人，那是大概三四十岁，身穿黑色华服，剑眉星目的男人，细看之下，林瑶的眉眼竟和这个男人有些相似之处。

林瑶大概已经猜出了此人的身份，当今皇帝，月经纶，传闻月经纶原本只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当时他前面的几个皇子以意外、谋反等缘由死亡，最后只剩下了月经纶这一个皇子，朝中大臣都不报什么希望，没想到，月经纶登基后，以雷霆手段整顿朝纲，使得国家重新显现欣欣向荣之势。

林瑶往后默默退了一步，月经纶只是看了她一眼，怕自顾自的进了房门，他的眼睛大概环顾了四周，打量房子的布局，又不自觉的轻嗤一声。

父亲从原来的坐着改为跪着

“奴婢竹七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林瑶想去扶父亲，却被月经纶带的那个男人用剑做挡拦了下来。

月经纶由原来的站着改为坐到了父亲原来的位置，摆了摆手，那个男人就收起剑鞘，垂首退下。

林瑶赶紧把父亲扶起来，父亲却推开了她的手，执意跪着。

直到月经纶开口，却不是让父亲起来。

“竹七，你可知错？”

“奴婢知错，奴婢不该让公主唤奴婢为父亲。”父亲谦恭的说道。

“竹七，你最大的错不是让她叫你父亲，而是你把她养成这个废物模样，胆怯、懦弱、唯唯诺诺的样子。”月经纶看了林瑶一眼，毫不留情的继续说道。

林瑶听了这话以后，一阵恼怒涌上心头，却因为不知道从何处反驳而沉默下来。

父亲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把本就弯曲的脊背更加伏下去。

见状，月经纶没有继续说话，反正安静了下来，这样的寂静在林瑶看来更加让人窒息，因为林瑶不知道月经纶到底是要干什么。

“奴婢昨日去给梅九...返回途中，一麻官兵想要搜刮我和瑶儿...公主身上的钱财，可奴婢身上实在是没有了，那麻脸官兵恼凶成怒，竟欲对我二人不轨，瑶儿想要护我，便失手将那官兵推下悬崖去，今日惶恐难安，奴婢自己一死倒是不打紧，可是瑶儿...公主尚且年幼，是故奴婢恳求陛下，救瑶儿一命。”说完，父亲又是一拜。

“起来吧!”月经纶拿着扇子有规律地敲击自己的掌心。

“看在你一心为这个小崽子的份上，当年梅九执意出宫，朕亦拦她不得，只是没想到，她竟来找了你，看来，在她心里，朕始终是个不得她信任的人吧！罢了罢了，梅九啊，梅九”月经纶苦笑地摇摇头。

林瑶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照月经纶这样叙述，竟然是自己的母亲执意离开皇宫，月经纶是想留住母亲的。

“林瑶，你想跟我走吗？”月经纶站起身来，走到林瑶面前问道。

“我...不知道，父亲可以和我一起走吗？”林瑶迟疑的试探性问道。

“不可以哦”月经纶用戏谑的语气说，“他跟你走，我难道是什么大善人吗？你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世了吧，难道你想有两个父亲？我要在宫里看到你们其乐融融吗？我可不是行善积德的好人？”

“那...我...我不走了”林瑶下定决心的回答。

父亲揪了揪林瑶的衣袖，希望林瑶改变主意，林瑶杀了人，虽说无意，但按照大安律法，也是要有牢狱之灾的。

月经纶嗤笑一声，“那可由不得你！张铮，打晕带走！”

张铮向前一步，以手作掌，对着林瑶的后颈横劈过来。

林瑶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张铮对她说的“抱歉，公主，得罪了。”以及月经纶对她似笑非笑的一幕。

林瑶醒来以后，缓了缓脖颈，张铮横劈那一掌的力气实在不小，林瑶的脑袋现在还晕乎乎的，等到稍微缓过劲来，林瑶才环顾周围的陈设，床围垂挂着银红色妆花锻帐曼，床前踏跺铺波斯织金毯，床前以玉山水屏风遮挡，布置之处丝毫不掩奢靡之风。

林瑶看到这一幕，心上没有半分喜悦，只想见到自己的父亲。

林瑶刚想下床，正掀开被褥，一身穿交领素缎短袄，头插翠银簪的女子端着托盘绕过屏风朝林瑶走来，那女子刚放下托盘，见林瑶已经醒来，正想行礼。

林瑶没有等女子说话，赶紧拉住她，问她：“姐姐，你可知这是何处？”

那女子略一福身：“主子，奴婢不敢当，主子可唤奴婢念绮。”

说完这句话，念绮微微抬头回答林瑶的问题：“回主子，这里是皇宫的晋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