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部用力,不要随着动作摇晃。”
苏勒说完,发现沈桑宁并没有按照自己说的做,心思反倒不知道飞去了哪里。
他轻拍了一把她的肩膀:“走神了?”
沈桑宁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刚刚居然一直在思考男人身上满是肌肉怎么睡觉的问题,顿时有些脸红:“嗯?”
看来是完全没听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苏勒又重复了一遍:“腹部收紧。”
“哦。”沈桑宁赶紧把注意力集中在学骑马上,身下的逐云很是听话,主人不发号施令,它便一直乖乖等着,没有半点不耐。
倒是不远处的追风,看主人竟然骑在另一匹马上,冷落了自己,气得鼻腔内发出哼哼的声音。
把沈桑宁逗笑了。
“马也会吃醋?”她问。
“有时候会。”苏勒有些无奈,他看了一眼追风,它也很通人性,看出主人眸中的警告,便偃旗息鼓地低下了头,战略性地吃了几口草。
“上半身要挺直。”苏勒的手放在沈桑宁的后背上,让她立刻直起了身,“腹部收紧了?”
“收紧了!你摸摸?”沈桑宁急于辩解自己的清白,证明自己真的像苏勒说的那样做了,只是话说出口反而更不清白,倒叫苏勒沉默了。
“收紧了就行。”他开始教导下一步,“手。过来攥住缰绳。”
沈桑宁听话地拽住,苏勒也没有放手。
他的手比自己大出一圈,手背上有几道青色筋络,看起来不知比自己有力多少。
“拽紧,然后夹一夹马腹。”
沈桑宁闻言,轻轻动了动腿。
她不知道该用什么力道,结果就是逐云疑惑地歪了歪头,随后一动不动。
“重一点。”苏勒道,然后,他暗自把缰绳握紧。
果然,这一次沈桑宁的动作就重了不少,若是未受过训练的马,这一下得到的指令大概是开始飞奔。
好在逐云已经受过专业训练,性情又温驯,竟知晓了沈桑宁的意思,开始缓步向前走去。
马背的上下起伏,叫沈桑宁有些坐不稳,于是身子便不受控制地往后滑去,径直贴上身后男人。
苏勒:“......”
软滑的曲线就在自己□□。
当真是糟糕。
他忽然就有些后悔自己答应了教她骑马。
先前去河西时,他得分一半注意力在赶路上,并不觉得有多难熬。
直到此时此刻,他才佩服当日定力,竟没怎么想旖旎之事。
沈桑宁的身子也僵了,更是浑忘了苏勒刚刚的教导。
苏勒吐出一口气,耐下性子:“把刚刚做的再重复一遍。”
草场外,明珠公主今天正准备来骑马兜兜风,却见胡塞和云岫守在外面。
“嗯?”她来了兴致,伸长脖子往里看。
便看见王上和王后,两人同乘一马的模样。
枣红的马走得极慢,明明是完全不会对骑马者带来危险的速度,但王后显而易见地紧张,紧紧攥着缰绳,一看便是初学。
而身后,坐着也比她高出一个头的王上,倒也愿意陪她玩这慢悠悠训马的把戏。
像过家家一样。
顿珠的唇角抽了抽。
她摆了摆手:“既然王上王后在里面,我就不打扰了。改日再骑马。哎,你们记得把我的马养好啊,我下次过来若是看到我的马瘦了或是脏了,拿你们是问。”
看管马厩的宫人们连连称是。
约摸一个多时辰之后,沈桑宁已经掌握了基本要领,苏勒看她动作越来越专业,便收了几分握住缰绳的劲。
逐云这速度,甚至还没苏勒走路快。当真是过家家。
他想,若是从前,若是别人,他必不可能抽出宝贵的时间去教那人骑马,更不可能耐心十足地在这慢吞吞的马上消磨时间。
但偏偏前面坐着的人是她,苏勒就好像生出了些趣味了,愿意陪着了。
“我累了。”沈桑宁的额角沁出了一些汗,没有手帕,便拿衣袖直接擦了,苏勒扬了扬唇,唤来云岫。
云岫捧着茶水来了,恭恭敬敬地给沈桑宁递过去,打眼一看,却发现王上盯着自家公主,连喝水的样子都看得认真。
啧啧。
胡塞自然也发现了,有些没眼看地低下了头。
今日的骑马课就上到这里,沈桑宁累了想回去,正好苏勒还有一些政事没有处理完。
他把沈桑宁送回了偏殿,自己带着胡塞回了正殿。
沈桑宁今天骑马骑得腰酸背痛,刚准备停下来休息,便见娜依捧着话本过来,这才想起,原来之前还和娜依说过,今天学西凉话。
娜依看着王后有些劳累,小心翼翼道:“要不今日咱们先停一停?”
沈桑宁摇了摇头:“没事,骑马累的是身体,倒也不影响学西凉话。”
娜依原先以为,沈桑宁去了河西好几日,回来后又几天没学习,之前教的应该已经忘了,谁知道她一读,竟不仅没忘,发音也准确了多。
娜依偷偷笑了笑,立刻知道了其中原委。
除了王上,还能有谁教王后西凉话。
之前她不敢频繁指出的错误,王上都重新教了她,现下,沈桑宁读起话本的前几页有模有样。
“王后,您比奴预料的还要快。”娜依翻开后面几页,“咱们今日就从这里学起吧。”
往后的一个月时间倒是清闲,沈桑宁的空闲时间几乎被学骑马和学西凉话这两件事填满,也因此进步飞快。
她和苏勒几乎每一两日就会见上一面,在外人看来,王上和王后琴瑟和鸣,如胶似漆,提起此事便是掩口相视一笑。
再加上大家都知道,王上不喜欢众人议论他的后宫,便也没有注意,原来这段时间来,王上夜间并未在王后殿中居住。
转眼间,沈桑宁便来这里快两个月了。
她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逐渐立住了脚跟。云岫和柳絮已经熟知如何在西凉昼热夜冷的气候中,让公主过得更加舒服些,所以,哪怕苏勒这些日子晚上都没有来,她也可以安然入眠。
怎么睡的,就怎么醒来,之前尴尬的姿势再也没有出现过。
沈桑宁更觉得当日是巧合了。
这日,苏勒正在殿中看排兵布阵的地图,胡塞替他端上了茶。
茶水放在桌上,人却没有走,苏勒疑惑抬头,便听见胡塞谨慎地问:“王上近日为何不去王后殿中了?”
其他人或许没有发觉,他却知道得很清楚。
苏勒将茶碗放在桌上,唇线平直,没有胡塞预想中的生气,只道:“有多久了?”
胡塞:“约摸快一个月了吧。”
苏勒没有解释,他发觉自己对沈桑宁的心思与往常不同,却又摸不准沈桑宁的态度。
怕她觉得强迫。
恰逢她在西凉的日子逐渐如鱼得水,苏勒便去得少了。白日的骑马教学已然可以证明她的地位,他没有必要晚上再去,将自己,将她,置于同处一室的尴尬境地。
近乡情更怯。
见苏勒不说话,胡塞又提醒道:“今日月圆。”
西凉的习俗,月圆之夜,哪怕王上有再多侧妃姬妾,也得和王后待在一起。
首领们是否遵照这习俗倒是另说,只是再迟钝的宫人,也会注意今晚王上的动向。
更何况此时,他只有她一个人。
苏勒的指尖点了点地图:“那今晚便去吧。”
“嗯。”胡塞道,“王上,外头巫医大人求见。”
“什么事?叫他进来。”苏勒眉一扬,想略过刚刚所说的这件事。
偏偏巫医进来,说的居然还是这件事。
胡塞听了半程便觉不妙,使了几个眼色,巫医浑然不觉,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你说,药物?”苏勒问道。
“对。”巫医信誓旦旦,“王上,大孟女子大多性格温婉绵软,更是容易羞怯放不开,若是用了我的药,便能热情很多,让王上更加舒服,还会更易有孕些,当然,王上您放心,这是我祖上代代相传的秘药,绝对不会对王后的身体——”
“滚。”
极冷的声音从殿上传来,巫医惊得一颤。
以他的立场和经验,他竟完全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这药是他家族秘传,这么多年来,西凉的首领几乎都用过。
他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连滚带爬地离开了正殿。
“王上消消气。”胡塞劝道。
苏勒当真是生气了。这等宫中秘闻,他虽知道些皮毛,但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用上。
在西凉,因为自古以来常常搬迁,不重要的东西都已舍去或失传,此等秘药却能代代流传,只说明一个事,在宫廷中,此药使用甚广。
甚至,西凉前代的首领们或许都用过。
当真不堪。
金眸中似覆着一层寒冰,也是因为想到了母妃的事情,然后,脑海中又浮现出沈桑宁的样子。
怎么可能在她身上用这种药。
“你帮我查查,这药除了先前宫中首领们使用,是否还有其他人用过。”苏勒道。
胡塞明白,若是寻常夫妻间为着有趣使用,倒也没什么不妥。苏勒担心的是有人用这药图谋不轨。
一个军中都严令禁止豢养妓子的王,当然不允许眼皮子底下的宫室,竟有此物。
“臣马上去查。”胡塞一凛,忙道。
巫医:王上!!(被拖走)属下是(被拖出正殿)是为您好啊!!(被宫人捂住嘴)呜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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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