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隐村的月光被沙尘染成铁锈色。
马基握着最新伤亡报告的手指节发白——三小时内,东南哨所与医疗补给站同时遇袭,手法却截然不同。
“东南方是雷遁灼伤。”他指着焦黑傀儡残肢,“但药库的毒剂瓶……”
月光透过破碎的玻璃瓶,在地面投射出蛛网状阴影,“是被傀儡丝切开的。”
砂隐村的巡防一向是马基负责,如今出了两起闯村事件,马基既内疚又恼火。
要不是为了搜寻三代风影下落,砂隐村派出去的顶尖战力损失的七零八落,如今怎么会陷入连村门都挡不住的尴尬境地!
风影楼顶,罗砂突然捏碎茶杯。
砂金在空中凝成两行字:
「木叶白牙之子潜入」
「赤砂之蝎归来」。
“最近砂隐村真是热闹。”罗砂抬脚,领着搜寻队伍,斗笠下的面容冷硬非常,“我倒是要看看,木叶的后起之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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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春野樱把第十五个西瓜垒成金字塔的塔尖时,砂隐特有的警报声刺破夜空。
她快速将封印卷轴塞进瓜堆,种子有限,如今催生的稻米还不够一车的——只是如今她假扮的是和家人失散的粮商女儿,身无长物,带着这东西算怎么回事!
“开门!”马基的声音裹着风刃劈在门板上。四名砂忍呈卍字阵型封锁退路,查克拉线已缠住所有通风口。
女孩在瓜堆前被掀翻,熟透的果实砸在地上,迸裂成血色沼泽。马基的傀儡鹰俯冲而下,四处搜寻后停在西瓜瓤上,尖喙东啄西啄。
“我的瓜啊,我价值一千一个好瓜啊,你赔我!”
搜寻未果,二十平米大的小房间被翻得乱码七糟,床单枕头被掀翻到地,屋中间的小茶几碎了一地的茶具,本来就断了筐被人踩得稀碎。
“队长,没有找到入侵人员。”
马基黑着脸,在春野樱哭她死掉的第十三个“苦命的瓜”时,掏出忍具包,翻了翻。
“别嚎了,赔你!”马基递过来三千。
春野樱去拿,一拽,没拽下来,抹一把泪,捡起没沾灰的瓜赶紧给大客户装上,“瞧您,这么客气干什么,买瓜就买瓜嘛,我父亲来了,咱还有大生意呢!”
提及这个,马基面色缓和下来,队员们兴高采烈,反正队长付了钱,屋里的地也不脏,连沾上灰的瓜皮他们都捡起来了。
“马基大人,承蒙回顾!”她送出门外,殷殷地挥手告别,手里的钞票扇扇作响,“下次再来哈!”
春野樱一改愁苦地数钱时,卡卡西的苦无正刺入第五个哨塔。
熟悉的铁锈味传来。写轮眼捕捉到沙地上细微的拖拽痕迹——是傀儡师的查克拉丝。
“怎么都赶在一天。”帕克嗅了嗅查克拉线,猛地打了一个喷嚏,“卡卡西,注意一下,上面抹了毒药。”
卡卡西点头,望着砂隐医院方向紧锁眉头。雷切的光芒突然转向,成功杀掉背后突袭的忍者,砂隐村有变,他们得快点找到春野樱。
几乎同时,医院地下,蝎收起染毒的千本。在他脚边躺着七个砂隐医疗忍者,后颈处的长针泛着幽光,光线一闪,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小巧的木叶暗部编码。
“人柱力不在这里,浪费了好多时间,我可不想错过集合的时间。”
组织任务是探查一尾人柱力的情况,超出计划时间,他有些烦躁。
偏偏下一刻罗砂赶到,正好挡在前进的路上。
砂金凝聚的长矛刺穿傀儡躯壳时,蝎的本体正端坐在医院天台的蓄水箱上。月光将他手中的傀儡线染成银白色,远远望去仿佛在操控整个砂隐村。
“用砂金当棺材的滋味如何?”蝎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十二具医疗忍者化为傀儡,随着查克拉线的抖动,一哄而上。“当年你跪着求我改良守鹤封印的模样,可比现在体面多了。”
罗砂的瞳孔剧烈收缩,砂金浪潮在空中凝成千本雨:“叛徒没资格提砂隐的荣耀。”
“荣耀?”绯流琥突然从阴影中显现,尾刺扫过之处,砂金尽数染上暗紫,“连亲儿子都当成武器的你……”毒雾中传来讥笑,“倒是把冷血演绎得很荣耀。”
砂金和傀儡撞击到一起,发出的气浪扫出一地烟尘,烟尘深处,一具身形高大的“傀儡”借着地形掩护,飞快爬进村内,风吹散烟尘,原地平整如新,不见丝毫痕迹。
砂隐村的喧嚣在夜色中渐渐沉寂,如同被黄沙掩埋的足迹。
卡卡西站在窗边,月光透过他银白的发梢,在墙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他的目光扫过远处,绯流琥的身影在沙尘中若隐若现,黑底红袍上的祥云纹在风中翻飞,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
“看来你过得很好。”他侧头瞥了一眼身后的春野樱,声音低沉而冷静,扫过桌面上热气腾腾的蝎肉饼,略有难言。
女孩点了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褶皱,嘴角还带着肉饼的碎屑,油光一片,显然不像是帕克担心的那样衣食无着,沦落街头。
卡卡西的目光重新投向窗外,写轮眼在黑暗中泛着微弱的红光,将每一处细节尽收眼底。
风影楼的方向传来砂金碰撞的轰鸣,罗砂的查克拉波动如同暴风般席卷而来。
卡卡西的指尖轻轻敲击窗框,思绪飞速转动——赤沙之蝎不是有情报说是叛逃了嘛?怎么又会回来。
绯流琥身上的衣袍,黑底红袍祥云纹。
“事情变得有趣了。”卡卡西低声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腰间的忍具包。
窗外的风沙突然加剧,卷起一片迷蒙的沙幕,将远处的战斗声隔绝在外。
他眯起眼睛,将所见的一切细节刻入脑海,很好,砂隐村的情报侦察开了个好头。
门板被粗暴地撞开,木屑飞溅。
春野樱瞳孔骤缩,下意识想要挡在卡卡西身前,却只捕捉到一抹银发残影。
屋内瞬间只剩下她与闯进来的守卫,空气仿佛凝固。
“小丫头,识相点。”守卫的护额歪斜着,脸上横亘着一道狰狞的疤痕。他咧开嘴,露出泛黄的牙齿:“把马基大人给你的钱交出来!”
春野樱后退半步,余光瞥见门外巡逻的忍者悄然退去,脚步声渐远。她的心跳陡然加快,指尖微微发颤。
“东西交出来!”守卫突然暴起,粗糙的手掌钳住她的脖颈。
春野樱的背脊重重撞上墙壁,呼吸瞬间被扼住。手指徒劳地抓挠着对方的手腕,视线开始模糊。
“休……休想……”她艰难地挤出几个字,脸颊因缺氧而涨红。
守卫的力道又加重几分,她能听见自己颈骨发出的细微声响。
马基还有三分钟才会回来。她在心里默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辛辛苦苦换来的银钱,又是秧歌又是戏的强买强卖,可不是留给这种虫豸舔包的。
该死的,马基那家伙不是看她看得很严吗?关键时候掉链子!
守卫松开手,春野樱重重摔在地上。她蜷缩着咳嗽,喉咙火辣辣地疼,却仍死死盯着对方翻箱倒柜的动作。衣柜门被粗暴拉开,发出刺耳的声响。
“住手!”她踉跄起身,抄起圆凳砸向守卫小腿。
楼外守卫众多,尤其还是这种紧要关头,卡卡西肯定不会出去,可是屋子空间很小,没有床,只有一张榻榻米,除了衣柜,没有其他藏身的地方,万一门打开,守卫看见人把人引过来,他们就完了!
凳子碎裂,守卫只是晃了晃,转身时眼中已布满血丝。
“找死!”他狞笑着逼近,拳头裹挟着劲风袭来。
春野樱后退半步,后背抵上冰冷的墙壁。随着距离拉近,她能看清对方指节上的老茧,闻到浓重的汗臭味。
拳风扑面,她下意识闭眼。耳边传来“咔哒”一声轻响,紧接着是重物撞击墙壁的闷响。
睁开眼时,卡卡西已经将守卫制服在地,银发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
春野樱迅速拉上窗帘,反锁房门。她的手指微微发抖,却仍保持着警惕的姿态,像只受惊的幼兽。
卡卡西瞥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腰间微微鼓起的忍具包上,还行,知道给自己留几个防身工具,不算蠢得开花。
“下次别这么莽撞。”他低声说,手中的苦无稳稳抵住守卫的咽喉。
刀刃压入皮肉的刹那,守卫的鼻涕眼泪糊了满脸。他额头撞击地板的闷响在狭小空间回荡:“木叶的大人!只要你们放过我,我发誓……”
卡卡西不喜欢出卖同伴的家伙,这会勾起他不好的记忆。
低头看见踹了守卫一脚的春野樱,没想到她会这么记仇,想了想,将苦无递给她,仿佛在吩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杀掉他。”
啊?春野樱以为自己没听清。
女孩踉跄后退,鞋跟撞到墙根:“他只是贪……”
财字绕在舌尖,想了想,咽了回去,守卫后来确实想害命来着。
“这是命令。”
卡卡西的护额在月光下折射出冷光,没有收回苦无的意思,重复,“杀掉他。”
苦无入手,春野樱嗅到混着铁锈味的尿骚气。身后传来金属摩擦声,卡卡西正在调整查克拉手套,仿佛在等待她完成一次最基础不过的忍术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