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权之上 第23章 第 23 章

鹤城

“让一让！让一让！”一行人快马而过，尘土翻涌。

两旁的摊主捂着口鼻，大声的抱怨道：“造孽呀！你们这些人着什么急。可惜了，我这刚出锅的包子呦！”

一旁的小贩赶忙出声提醒：“哎呦，兄弟，你小声点。你没看到过去的是谁吗？”

“小弟这还真不知，那人是谁？”包子摊主奇怪的看着他，压低声音问。自己刚来鹤城不久，还真不知道，可别得罪什么权贵之人。

“那是人季家堡的少堡主，未来季家堡的主人，季云寒。”

“什么！他就是……”包子摊主还没惊叹完，便被一个拎着一筐菜的中年女子打断了。

“什么少堡主！还不知道是那大夫人和哪家的野男人生出来的私生子。”

“哦！夫人何至于这么说？”那个小贩皱着眉问道，语气里有些气愤。他们这些人，能在这鹤城安居乐业，除了仰仗朝廷，剩下的就是季家堡对于大家的庇佑了。

那位中年妇女，将手上的菜筐子放在地上，开始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我这也是从别人那里听到的。听说，那日大夫人和卢家大公子都躺到一张床上去了，还被老堡主抓了个正着，大半个季家堡的人都看到了。这鹤城的人都知道，那大夫人和那卢家大公子可本就是青梅竹马，据说当年是老堡主横刀夺爱。”

那位妇女凑近，笑的一脸八卦：“我给你们说呀，你说这两人现在都能搞在一起，那谁知道，他们之前有没有偷偷摸摸的……”

几人一脸认真的看着这位妇人说话，她的声音突然卡住，头颅从勃颈处滚落下来，整个人软瘫在地上，脸上还挂着笑容。

周边的人都愣在了原地，久久没有回魂。

一道冰冷的声音从人群上方传来，正是刚刚离开的那一对人马。季云寒高坐于马上，手上的长鞭紧握：“从今日起，如若再让我听到任何关于我母亲的风言风语，这便是下场，我季云寒说到做到。”

说完长鞭一挥，扬长而去。

季云寒走后，大家才回过深。小贩看着自己脚边含笑的头颅，伸手抹去溅在脸上的鲜血，脚下一软，普通的跪了下去。

周边看热闹的人，也神色慌张的四散开来。

“少堡主。”

季云寒从马上跳下来，马鞭随意的抛给站在门口的护卫。抬脚往里走：“我母亲呢。”

“大夫人现在被堡主禁足在她的院子里。”

“知道了。”季云寒快步往里面走去。

“少堡主，我们不先去给老堡主打声招呼吗？”许威问。

“没那个必要。”

云锦居外面站了一排护卫，季云寒刚一靠近，便被长刀拦住：“不好意思，少堡主，请回吧。堡主有令，这里除了他之外，人个人不能靠近。”

“放肆，少堡主你们也敢拦。”许威厉声道。

季云寒抬脚，重重的踹过去，凉凉的说：“挡道了，杀了就是。”进不去，那就杀过去。

“是。”许威不在废话，谁要上前拦路，便一刀过去。一个守卫匆匆离开：“少堡主，要不要追。”

“不用，这么大的动静，他迟早会过来。外面守着，我先进去。”

“好。”

母亲虽然一直不喜人多，云锦居的人本身就少，现在，一路走来，一个人都没有见着。

季云寒伸手推开门，慢慢的走进里屋，看着薄被下躺着的人，和脸上的伤痕，双目微裂，定在远处，未敢上前，握住长鞭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半晌才哑声道：“母亲。”

床上的人没有丝毫回应，季云寒慢慢的走上前，跪在床边，看着床上的人满面的虚汗，唇色是毫无血色的蜡白，娥眉轻轻的皱着，似乎是难受极了。

季云寒抬手轻轻的附在她额头上，温度高到吓人，季云寒这才慌了神，胳膊从母亲的颈部穿过，想要把人带出去医治。父亲如果真的关注母亲的死活，就不会扔下她一人在这里，不闻不问。

刚掀开被子，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被子掩盖的下方，这个人已是满身鲜血。季云寒狠狠的咬住后槽牙，一股血腥，从嘴角溢出。

刚刚的一番动作，扯动了宋锦身上的伤口，她整个人忍不住打了个激灵，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神中并不清明，看了许久才认出眼前之人是谁。

宋锦轻抽了一口气，一副随时都可能昏过去的模样，气若游丝的笑着，许久才说出这样一句：“寒儿回来了。”

“母亲。”季云寒的睫毛颤了颤，低声应道。停顿了半晌才艰难出声：“他们……他们怎么可以这般对你。”

“季家堡堡主，对待一个红杏出墙的夫人，还留我一口气，也算得上对得起这么些年相敬如宾的感情了。”

“母亲，你真的？”

“真的又如何，假的又如何。”宋锦费力的勾起唇角，看着他。

季云寒嗤笑：“母亲若真的喜欢那人。我带你出了这季家堡便是。若是假的，母亲今日所受之辱，我便要他们全全奉还。”

“我是不喜他季陌，，但我宋锦当年既然嫁过来了，有些事情，便不会去做。”

季云寒知道，这是母亲对他的坦诚：“那，这里，您还待吗？”

“不了。我还要带走一个人，他被……”宋锦缓了缓，继续说：“被你父亲关在后山的地牢里。”

“好。那我们解决完这些事情，儿子便带你们离开。”话音刚落，外面兵刃相向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季云寒将母亲慢慢放下，轻声说：“你休息会，剩下的交给我。”将薄被盖好，起身出了门。

“怎么，长大了，对我这父亲也可以刀兵相向了！”

“哦！如果父亲真的有把我当做儿子，又怎会对母亲下如此狠手。”季云寒看着许威身后快要落下去的刀刃，长鞭擦着季陌的身子过去，卷起长刀，扔入不远处的湖水之中。

高声道：“回来。”

许威长刀一震，飞身立于季云寒身后，站好。跟随的人，也快速抽身，退回到两人身后。

“放肆！”

季云寒抽鞭而过，鞭锋划已经破了季陌的左袖，现在他还站在自己的对立之面。宋锦和卢横抱在一起的样子还在自己眼前，现在这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儿子的人，也站在了自己的对面。自己怎么能忍。

“哎呀！夫君别气。云寒也可能是看到姐姐的样子，心里有点怒气，这也要让孩子有点时间接受不是。”梁愫愫赶紧上前，一脸识大体的劝说着：“而且，现在云寒也回来了，咱们也得还姐姐一个清白不是。如果真的是冤枉了姐姐，那也怨不得云寒发这么大的火不是。”

季云寒冷笑着看着惺惺作态的人：“哦！不知道二姨娘想要怎么测。”

“这大家都知道，是不是亲生的，滴血认亲即可。血可相融者，及为亲生，反之，所有的事情也都能明了。堡主，你说呢。”

季陌招过来身旁的小厮说：“那就去叫徐大夫过来一趟吧。”

“是，堡主。”

小厮离开后，不一会有一个人跟着离开了。许威在大家走进房间的时候，也从中抽身跟了出去。

季陌和梁愫愫进来之后，看到床上的宋锦，闻着还未消散的血腥味，梁愫愫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季陌脸上的表情。

季陌看到床上奄奄一息的人，终究有些不忍。他是恼宋锦去护卢家那位，这个在自己这一直淡入兰的女子，却可以扑在自己的鞭子下，为别的男人拦着，不由的火气上涌，下手便没了轻重，宋锦也是硬性子，从头到尾未坑一声，未辩一句。等到醒神的时候，宋锦已经满身鲜血的躺在地上了。

“我让把夫人带回云锦居好生照顾着，你们就是这般照顾的吗。让这云锦居的守卫给我滚进来。”

“堡主你消消气，现在姐姐身体不太好，我们还是先医治的为好。”梁愫愫赶紧上前，季陌明显还是在意这个女人，既然都到这里了，她怎会容许她们娘两还有翻身的机会。

季陌走到床边坐下，凑近想要看看宋锦的情况。

季云寒突然道：“母亲身上伤口颇重，这里人太多也不好，我们还是在外面等吧。徐大夫应该快来了。”

“对呀，堡主，我们还是先出去吧。”梁愫愫赶忙帮腔。

季陌停住上前的脚，对于宋锦，自己现在也很矛盾，一方面对于她和卢横的事情耿耿于怀，另一方面，看着她这样倒在床上，自己心里又有些后悔，毕竟她是这些年，自己唯一放在心上的女人。

算了，还是等一会有了结果自己再做抉择：“锦娘，那我们先出去。”

里面的人并没有应声，季陌也没有打算能等到回答，一行人便走了出去。

徐大夫看着等候已久的众人，放下医箱：“麻烦递给我一个碗。”

小厮匆匆忙忙去准备。

徐大夫结果碗，在院子中舀了半碗水，打开针包，去出两根银针。先来到季陌跟前：“堡主，麻烦您把手伸出来一下。”

银针扎入食指，一滴血珠从指尖滑落，滴落到清水中。同样的方式去取季云寒指尖血珠，两滴血飘散在清水中，交换而过，并未有相融的迹象。

季陌看着碗里的情况，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双目杀气盈溢，曲握着的手指紧紧地嵌入掌心，大笑三声：“好！好！好！很好。我现在到想听听，她还有什么可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