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乐颂曦遇 第2章 分手

“老大你在哪呢？公司等你开会呢！”夏晓晴是公司助理，语气更像郭新成的老板。

郭新成一年前追随在港大读书时交往的女友，来到上海，创建了一家不到十人的小公司，开发网络视频项目，只是产品还不完善，没有正经的营业收入。

“我轮胎扎了，想顺便修半年前的划痕，要在保险公司报案，年检不消分就不给修，可是驾照过期，我无照驾驶半年了。小晴，能不能把你驾照借给我消分？”

郭新成抓到救命稻草，不顾旁边的警察，肆无忌惮地请求。

“哎，借别人驾照消分是违法行为，求您了，能不让我听见吗？”

窗口的警察无奈地看看他，这种事见怪不怪，十分常见。

“同志，请你看看。”郭新成指着执法站的条幅，上面写着：权为民所用，情为民所系。

交警不明白：“你这是神马意思？”

郭新成摆手，继续听电话：“你不开车，驾照十二分你也不用，不是浪费资源是什么？

“打住，驾照的事情一会儿再说，你什么时候回来开会？”小晴语气很坚决。

“我必须去续驾照！”郭新成出来修车，就像掉进一团乱麻里，事情越来越多。

“切，你俩还不是无证驾驶了好几年，赶紧回来！”小晴一点儿都不退让，郭新成跟前女友没领证就住在一起，她指的是这事。

“下午我和投资人开会，过几天，我请大家泡温泉！”郭新成要借她驾照，不得不服软。

“切，不稀罕。我问问，你等等。”小晴放下电话，过会儿回来说道：“好，周五晚上七点半，先黑松白鹿吃日本料理，然后雪浪湖度假村泡温泉，你请客。”

郭新成一哆嗦，这费用可不低：“哎？趁火打劫，就是你的不对了。”

“琢磨着办吧！”小晴有理不饶人。

“小伙子，你办手续吗？”身后的一位阿姨不乐意了，向前一拱。

郭新成不怕警察却怕阿姨，她们早就活开了，说话办事全由着性子，广场舞沸反盈天，警察都惹不起。

他走到一边敲定时间：“周五晚上九点，雪狼湖度假村，不见不散！”

“得令！不许迟到！”小晴抗议一声，又低声叮嘱，“公司的财务你清楚，这个月的工资怕是揭不开锅了。”

“放心，有办法。”公司没有盈利，现金每天向外花，到了枯竭的地步。

郭新成听说高摩有一个投资说明会，争取到名额，重新燃起希望。

高摩将在内地开展风投业务，不啻一枚重磅炸弹。高摩是全球金融巨头，为上市公司提供融资服务。如果创业者获得青睐，便鲤鱼跃龙门，不但资金无虞，未来融资上市的金光大道在脚下铺就，引人无限遐想。

郭新成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发出商业计划书，竟然收到回复。不管怎么样，必须试试，公司急需资金周转。

金融街，环球中心大厦。

这条GDP年总量超十二位数美金的街区，聚集着世界上最顶尖的银行，夜晚驶过陆家嘴金融城的时候，能看见一大串闪光的标牌，霓虹璀璨，无处不散发着资本的味道，瑞士银行、花旗集团、摩根大通、加拿大皇家银行，当然，还有鼎鼎大名的高摩。

闻曦停好车子，摘下黑框眼镜，手臂夹紧公文包，扣好风衣，一头钻进星巴克。稍后，她下巴夹着手机，左手提着两杯咖啡，右脚拦住电梯门进来，对着镜子理了理额前碎发。

‘叮’电梯门打开，她匆忙地穿过办公区域，无不例外的在电脑前，安静亦忙碌。提着咖啡走进会议室，有条不紊的开展工作，却怎么也找不到公文包里的文件，那是稍候老总可能会看的对接会资料。

正焦头烂额时，高摩中华区首席执行官兼合伙人——蒋聿之，气定神闲的从远处走来，目光扫射办公室，员工们像割倒的麦穗，伏在电脑屏幕前。

他也是闻曦的顶头上司，从美国总部派驻中国五六年，又是首席经济学者，时不时在电视上发表一番关于股市或者货币的言论，搞得地球人都认识。他见过大场面，气场扑面而来。

推开门的一霎，闻曦避之不及，紧张地打了声招呼：

“蒋总，早。”

“有进展吗？”蒋聿之点头。

在他的坚持下，高摩面向早期创业者的风险投资部门进入中国，还在摸索和尝试中。

闻曦定了定神色，走到对方跟前认真汇报：“嗯，我们今天举办说明会，邀请了一些创业者…”

“会后给我一个简报。”蒋聿之无心细问，颔首离开。

———

闻曦敲了下ED办公室的门，推开微笑道：“宋总，焦糖玛奇朵。”

宋艺掀开盖子，嗅着香气，沉醉在香浓的咖啡里。宋艺美女投资人，名校毕业后进入高摩，仅用了六年从最早的分析员做到现如今的ED，实力可见一斑，也是蒋聿之的左膀右臂。

“说明会安排得怎么样？”这是宋艺的习惯，先和闻曦讨论一下今天的工作安排。她几年前加入高摩，级别自是比闻曦高，却不像上下级那样，可能是女孩子之间特有的亲和力。比如今天，闻曦迟到了，宋艺选择视而不见。

“五位创业者参加，或许能找到不错的项目。”闻曦知道分寸，很配合宋艺的工作。将一叠资料递给她，说道：“前面两位很不错，第一家是云邮技术，产品是手机上的邮箱产品，主要团队从IBM公司出来。他们结合了社交功能，增强信息收集和整合功能…”

宋艺详细的听完，仔细斟酌着。

闻曦道：“那你慢慢看，我和分析师开个会。”她没时间继续耗了，要尽快去找回那份丢失的材料。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开始一阵翻箱倒柜，在翻到手提袋时，不经意间看到了包奕凡车钥匙，突然想起昨天下班后直接去对方那吃饭，文件应该是落在那了。

立刻拿起电话打给对方，通了但是没人接，连续拨了几遍后，闻曦看了眼时间，抓起文件夹，急匆匆地走出办公室。

车子驶到包奕凡江边的那套私人公寓。

闻曦打开门，空旷的大厅很安静，只有周姐在客厅打扫着。在回身见到她的一刻，满脸惊措，而后慌慌张张的走过来迎接。

她径自走向包奕凡书房，但令她生疑的是周姐一直急张拘诸的跟着自己，说话又是吞吞吐吐。

刚踏进房门，对面包奕凡房间出来一个明艳动人的女孩，身上裹着浴巾，打着哈欠，睡眠不足的样子。

闻曦顿感心头阵痛，屏气凝神。

其实这么久以来，她清楚包奕凡的那些莺莺燕燕，一次次容忍着他的荒唐。可耳听永远抵不过眼见来的猛烈！

那女孩一时间也楞了神，但转瞬就收敛了神色，默不作声的走过去。闻曦强作镇定，攥紧的拳头终归是放下了。

的确，有的人也该放下了。

包奕凡湿发从里面走出来，身上的浴袍松松垮垮，抬头见到闻曦，顷刻间木然，想说什么却又如鲠在喉，缓了几秒，压低声音说道：

“听我解释。”

“好，你解释，我去书房。”闻曦停住脚步，却没有真的去书房，眼泪抑制不住的往外涌，模糊了视线。

包奕凡穿好浴袍，把小姑娘拉进卧室，砰的一声关上门，闻曦坐到沙发一角，她看见那凌乱不堪的床就感到胃部不适，索性偏过头，男人一脸懊悔的蹲在她面前，句句恳切：

“小曦，我昨晚喝多了，醉的一塌糊涂…”

任凭他巧舌如簧，她什么也听不进去，再也不想信他的话了。

闻曦低着头，忍住喉咙的哽咽，终是说出了那句：“分手吧！”

“还要我解释多少遍，我昨天喝那么多酒，根本不知道在做什么，说到底，无非是两.腿.间的那点儿冲动。宝贝，原谅我。”

她忍着腹内的翻江倒海，不想再多说一个字，默了片刻，再次道：“分手吧。”

“我不同意！”

“你别担心，包伯伯那里我去说。”

包奕凡站起身，情绪逐渐激动：

“你以为我是怕那老爷子才跟你在一起！”

“我不想再跟你吵了，我还有工作先走了。”闻曦拿起文件起身要离开，男人随即贴过来抱紧她，发自内心的忏悔道：“对不起，我错了原谅我。”

闻曦再也承受不住了，挣脱对方后转身一个大耳光，干脆决绝：

“包奕凡，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无条件透支下去，特别是爱情，是你把我对你的信任刷爆了！！”

这一耳光倒是把包奕凡憋在心里的话统统涌出来：

“闻曦你知道嘛，我特不喜欢你那副自视清高的样子，永远不在乎别人的感受。我原来以为你小，不懂事，我愿意等着你，我tm像个长辈带孩子一样爱着你呵护你。你凭心而论，我哪样不是顺着你宠着你尊重你，可你现在也过了法定结婚年龄，你有没有想过，我是个正常男人，我有生理需求。

咱俩在一起三年，昨晚气氛都那样了，你呢？愣是不让我碰一下！一会精神洁癖，一会感情洁癖，你让我怎么办！

再说不管我睡多少女人，在我心里我只爱你，这不够嘛！”

闻曦听到这荒唐的话，气笑了：

“你这话我听了想吐！

你在抱怨我？我昨晚上一秒走出你包家，你下一秒就找个女人厮混！包奕凡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厚颜无耻，大言不惭的为自己花心找借口！你也知道我们在一起三年，你要是珍惜我会等到订婚，不是每次烟花风月后找一大堆理由来说服你自己。

我当初认识你时，你意气风发，有理想有抱负。可自从回国后你看看你都在做什么，整天花天酒地玩物丧志，你回来的意义就是把你爹的基业全部败光嘛！”

包奕凡被激怒，拂手将一旁的摆件挥在地上。

稍后，他无力的淡淡道：“随你。”

闻曦在英国留学期间认识了包奕凡。当时包奕凡来学校做项目，她作为学生代表一同陪校方出席，而后被对方注意到并展开追求。

两人惺惺相惜，这是她第一次恋爱也是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她深知对方是百亿集团少帅，自己顶多是个官二代。彼此身份悬殊，但还是义无返顾同对方在一起。

留学回国后在高摩任经理，矜矜业业一丝不苟。相反包奕凡却性情大变，没了当初的意气风发，整日沉浸在穷奢极欲的世界里，她多次劝说对方可也无法转变。

就此，两人在无形之中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