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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控画面的亮光映在谢风舟的脸上，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修长又白皙的手指遮住了大半个脸，漏出来的眼睛微微睁大，看起来十分惊讶。
谢风舟放下手，想向褚彻解释，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有些话说出来挺羞耻的。
好在这难言的沉默没持续太久，秦风咋咋呼呼跑了进来。
“肖洋已经到江海市了，他说马上到警局。”
谢风舟也无暇顾及别的了：“把肖洋的资料调出来，我要看最详细的。”
像肖洋这样谨慎且智商高的人，只有找到他的弱点，才有可能从他嘴里翘出来点东西。
秦风挠了挠脑袋，问道：“发现什么了？”
“监控被篡改了，这人技术很高超，技侦人员都没发现，而且监控被调换的日期很特别，和肖洋有关，肖洋又是学计算机，我不相信这么多巧合。”谢风舟解释道。
末了他叹了口气，烦躁地扯了扯领口：“今天应该问不到什么，尽量准备吧。”
这么多的巧合，连秦风这样侦察意识薄弱的人都能感觉到不对劲，他快速应了一声：“我先去找。”
褚彻挥了挥手：“找到直接在审讯室门口等着，我们马上过去。”
秦风来得快去得也快，分析室里又只剩谢风舟和褚彻两人了。
谢风舟不再卖关子，直截了当地说：“凶手一定是肖洋，但是我们现在没有证据，还有很多谜团没解开。”
褚彻边收拾着桌子边问出了自己的疑惑：“赵磊说他只给黄雅下了春.药，但是我记得你的解剖报告上并没有写这点。”
谢风舟点头：“我不确定黄雅生前是否服用过此类药物，她的血检报告里确实有氨基丙苯残留，但还有一种成分，我用质谱分析仪没办法判断它的结构式，赵磊应该隐瞒了点什么，但是还得问问肖洋。”
“我怀疑黄雅被下了两次药。”
谢风舟点到为止，没有继续说下去。
如果真像谢风舟这么说得，那赵磊下得药很可能是新型药物，违禁药物的发展对警局来说确实算不上什么好事。
谢风舟边走边脱，刚刚西装革履的青年顷刻间脱得便只剩件衬衫了，看起来多了几分书卷气。
谢风舟把外套和马甲塞到褚彻手里，完全没有把褚彻当刑警队长的意识：“帮我放好，我先去看肖洋的资料，但是也别抱太大希望，他很谨慎。”
褚彻的眼睛不自觉眯起来，发出一声喟叹：“多亏了你啊，小少爷。”
光那几十份监控，他们都得花上不少时间才能看出端倪，谢风舟的能力实在是太强了。
“张局给我发工资了，不用谢。”
谢风舟赶着去审讯室，没再多说，挥挥手快步走了。
————
秦风整理资料的速度很快，谢风舟刚到秦风也来了，他把资料递给谢风舟。
“从肖洋出生到大学，我们能查到的就这么多，他母亲以前还报过案，你先看着，我先去收拾等会儿要用的东西。”
谢风舟接过资料看了起来，头也不抬地回应着：“好。”
褚彻把谢风舟的衣服叠了下放在办公室后便马不停蹄赶到审讯室。
谢风舟头垂地低低的，几缕发丝听话地贴在耳边，他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指尖有意无意地敲着桌子，像是在思考。
谢风舟翻资料的速度很快，不过一会儿他就翻完了，秦风这次给得比上次要多不少内容，谢风舟合上文件夹，单手托着下巴，想着审讯的事情。
褚彻也不说话，安安静静地站在旁边当花瓶。
虽然谢风舟才来了两天，但是他很了解警局的工作，对犯罪有着深刻的理解，还比警局很多老刑警都要敏锐。
谢风舟是个彻彻底底的天才。
谢风舟不知道褚彻心里的弯弯绕绕，他早就注意到褚彻来了，但是也乐得清静，他现在需要安静的环境去思考。
————
肖洋是个气质很儒雅的青年，皮肤很白，带着一个几乎把脸都要盖住的黑框眼镜，像个书呆子，看起来不像是女生会喜欢的类型。
肖洋笑得很腼腆：“警官你好，您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谢风舟倒是没急着问，只是从上到下打量着肖洋，良久开口：“为什么杀黄雅？”
空气沉默了一瞬，面前温雅的少年柔声反驳：“警官，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雅雅出事时我不在江海市。”
谢风舟举着文件摇了摇：“据我所知，你的机票在十七日晚上九点，而黄雅是在八点半被发现的，那个时候你还没走吧。”
肖洋笑得无奈，又恢复了那副游刃有余的样子：“警官，我总要提前去候机吧。”
谢风舟点了点头也没在继续揪着追问：“你和黄雅是怎么认识的啊？”
话题的转变太快，肖洋差点没反应过来。
“啊，我们是在演讲比赛上认识的。”
谢风舟假装不理他，自顾自在纸上画着什么，过了很久他才满意地抬起头，歉意地朝肖洋一笑：“哦，那还真是个不错的开始啊。”
再开口时肖洋的态度不像刚才那么客气了：“是呢，警察同志。”
谢风舟自觉忽略了肖洋语气里的阴阳怪气，满脸羡慕：“真希望我也能有一段甜甜的校园恋爱啊。”
说罢又可惜地连连摇头：“可惜我是保送的。”
肖洋绷紧牙关才不让自己冷笑出声。
谢风舟像是刚注意到肖洋的不满，立马道歉：“不好意思啊，说到你的伤心事了。”
谢风舟起身拍了拍肖洋的肩膀，把口供记录推给他：“麻烦你了，在最后签上你的名字就好，咱们……”
“下次再见啊。”
肖洋出门的动作像开了慢动作，随后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秦风一头雾水地看着谢风舟：“这就把他放走了？为什么？咱们不是有线索吗？”
褚彻倒也罕见的没开口嘲讽，他对谢风舟的做法也心存疑惑。
谢风舟面对秦风发出的灵魂三问也不恼，好心情地向他解释：“肖洋有病，他的偏执障碍很严重，而这……就是杀害黄雅的动机。”
褚彻懂了：“你是说，肖洋觉得黄雅不干净了？”
谢风舟似笑非笑地看着褚彻，眼里满是揶揄：“你喜欢的女生跟着另一个男生去酒吧喝酒，你不会多想吗？”
褚彻对现代年轻人的恋爱方式表示叹为观止：“肖洋还监视黄雅？”
谢风舟没想到褚彻还挺会捕捉关键信息的，就是有时候听不懂人话。
“他有这种本事，脑子又有病，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秦风突然大叫一声：“你怎么知道肖洋有病，资料里没写啊。”
“偏执人格障碍的发病率不算低，而成因往往与家庭有关，有时候患者都意识不到自己有病。”
“但是从他的表现里不难判断，他一进审讯室就在四处打量，姿态放松，眼神里却很戒备。”
“同时他又对自己过于自信，自我评价过高，所以他才会在我冷落他时那么生气，完全符合偏执人格的临床表现。”
“还有点强迫症。”谢风舟指着肖洋规规整整的签名点评道。
秦风感觉头晕晕的，听谢风舟说话像是在上课一样，全是知识点。
褚彻看着秦风那副萎靡样忍不住上去一脚：“赶紧滚，再去查查肖洋，要最近的详细资料。”
褚彻看着面前魅力四射的“老师”，忍不住撸了一把毛：“做得很好，没有向他透露我们已知的消息，避免打草惊蛇。”
“老师”丝毫没感觉到被表扬的喜悦，并且反驳了褚彻：“我不是这么想的，我就是单纯觉得好玩。”
褚彻：“……”
感觉头上在冒火，但是谢风舟还小，算了。
褚彻感觉这辈子的好脾气都用到谢风舟身上了。
谢风舟看着突然面无表情的褚彻，意识到自己说话有点过分了：“不好意思，下次注意。”下次还敢。
不过后半句话是谢风舟在心里说的。
“乖了。”
谢风舟：不对，好像是哥哥[星星眼]
加粗：第一个案件完结后药的来历并没有说清，但这不是坑！后续和药有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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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