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在给她点得酒里加了点助兴的小粉末,谁知道这小婊……”赵磊话刚说到一半,谢风舟突然拍了下桌子。
“好好说话。”
赵磊憋了一肚子气,但又不敢发作,只好改口:“谁知道黄雅说什么都不肯喝,最后还自己买了单把酒装杯子里带走了,我觉得扫兴也就没再管了,反正她也跟我没关系。”
赵磊厚着脸皮道:“我这不算多大的事儿吧,警官,改天请你喝酒啊。”
谢风舟:“……”这是生怕自己判太轻啊。
他目光单纯地看着赵磊,装作没听懂:“还是要看法院怎么说,喝酒就算了,我酒精过敏。”
谢风舟的拒绝已经很明确了,赵磊知道自己这次逃不过了,他瘫坐在椅子里,目光阴鸷,又变回了那个桀骜的公子哥:“你给我等着。”
谢风舟头也不回地出门,似是嘲讽地轻笑:“拭目以待。”
谢风舟出来后只是靠在审讯室的门外,他不走也也不说话,只是直勾勾看着褚彻。
褚彻看谢风舟这副炫耀的样子觉得莫名可爱,毫不吝啬地夸奖道:“专家果然是有实力,我们这小局子也是抱上大腿了。”
谢风舟很满意褚彻的反应,他仰头微微颔首表示赞同,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秦风还是一脸茫然,他逮住谢风舟追问:“你怎么一问赵磊就说了,刚刚好几个人连着审,这小子一句话也不说。”
谢风舟转过身子对着审讯室,指尖隔着玻璃虚空点了点赵磊。
“因为我了解他。”
秦风听了更是一头雾水:“为什么?你们认识?”
说罢他又很快做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贱嗖嗖地开口:“你喜欢他啊?”
谢风舟:“……”
这警局还有正常人吗。
褚彻扇了秦风后脑勺一巴掌,咬牙切齿:“你是智障吧?”
谢风舟感觉自己清白被毁了,头一回和褚彻默契地一起结束了这个话题。
秦风:“……”
————
“肖洋回来了没?”比起赵磊,谢风舟更想见见这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没有。”褚彻答道。
“那先带我去看监控录像。”
要凭空捏造一段监控录像很难,但是西湖公园平常根本没人去,监控里录不到人影也是很常见的,如果拉出来以前的监控的修改成案发当日的时间,完全可以逃过警察的追踪。
而肖洋又恰好是计算机专业的学霸,他不相信这是巧合。
褚彻打发秦风去联系肖洋,自己则带着谢风舟往影像分析室走,一边说道:“我联系技侦人员又分析了一遍那段监控,确实没找出修改的痕迹。”
褚彻顿了顿:“但是我还是觉得有问题,所以昨晚我看了很久监控,从这个月初到17号,没看出什么异常。”
谢风舟看到了褚彻泛红的眼眶和青黑的眼底,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会这么拼命地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奉献自己的健康,他从小到大接受的观念只有交换没有付出。
谢风舟嗓音滞涩,像是问出了一个很难以开口的问题。
“为什么要工作到那么晚?”
褚彻不在意地挥挥手:“没事,用眼过度眼睛容易泛红,但其实没感觉,就是看着可怕了点。”
“为什么?”
谢风舟还是那句话,十分执拗地想得到一个答案。
青年眼里单纯的不解揉杂着怀念,褚彻叹了口气,认真回答道:“因为不想让黄雅等太久,不想让她白白葬送生命。”
谢风舟瞳孔骤缩,在滑梯面前两个孩子共同许下誓言好像就发生在昨天。
————
“哥,你为什么想当警察啊?”
“因为不想让那些人白白死掉啊。”
“那我也要和哥一样,当个警察!”
男孩稚嫩的宣言像一块嵌入血肉的磐石镌刻在谢风舟的心里,心脏的支脉细密又用力地缠绕着那块鲜红的石碑,石碑表面的灰尘被人轻轻拂去,谢风舟看到上面只刻着五个字。
————
谢风舟用力咬了下嘴唇,从西服的内袋里拿出来一小瓶东西递到了褚彻手上:“滴点儿吧,可以缓解一下。”
褚彻接过眼药水,打趣道:“你是哆啦a梦吗,怎么口袋里什么都有?”
很罕见地,谢风舟没有对褚彻的调侃沉默,他呛声道:“那你应该小心我掏出把左轮给你来一下子。”
那是谢风舟曾经决定给忘记这件事所赋予的代价,但现在看来好像又太过沉重了。
褚彻觉得好笑,举起手装作投降的样子,哄小孩似的说:“不要啊警官,我再也不敢了。”
谢风舟:“……“幼稚。
————
影像分析室的屏幕很大,监控最多分成三十二格同时显示,普通人一般也就是三四格一起看。
谢风舟在屏幕前坐下,先打开了十七号的录像。
他边看边想,如果凶手是肖洋,他会选择哪一天替代十七号的影像。
一个童年丧父的男生,在经历种种变故后什么日子才能让他牢记。
迎接新生的那天。
谢风舟眼睛还是没离开屏幕,他得记下所有的细节,脑子飞速运转的同时嘴也没闲着:“告诉我肖洋收到录取通知书是哪天?”
褚彻在脑子里检索了一下,很快答道:“八月十七号。”
监控也播放完了,谢风舟喃喃:“也是十七号啊,真巧。”
他问道:“西湖公园是什么时候安上的监控。”
“建成起就安了,怎么也得二十年了吧。”
谢风舟颔首:“把这二十年八月十七监控调出来,我一起看。”
“一起?看的过来吗?”褚彻不是质疑小少爷的能力,二十几个监控一起看也有点太超范围了吧。
谢风舟答得傲气:“从下午六点开始,放二倍速。”
褚彻也不再说什么,放开视频之后搬了把凳子坐在谢风舟面前一起看。
监控视频的速度很快,褚彻试着只盯着三四个一起看,但是依然看不出什么。
很多画面都是几乎一动不动的树叶,却又不能移开视线,线索很可能就在移开的那秒溜走。
谢风舟对图像的处理能力显然远超常人,他全程眼睛紧盯着屏幕,可是身体却又很放松,完全看不出紧张。
褚彻越看眼睛越干涩,拿出谢风舟给的眼药水兀自滴了起来。
监控的光在谢风舟眼中闪动,突然他直起身子拨动了几下键盘,黑夜的西湖公园骤然变成白日,他又紧紧盯了一会儿,最后靠在椅子上发出一声叹息。
谢风舟伸手按下了暂停键,密密麻麻的监控在同一时刻停了下来,静止的画面里记录着西湖公园门口的槐树是如何一步步长得如此健壮的的。
谢风舟低低笑了声,声音里满是惊喜:“真有意思,不过还是被我找到了啊。”
褚彻眨了眨眼,试图让眼药水更好的融进眼睛:“什么?”
“案发当日晚上的监控其实是四年前八月十七日的,而且凶手并没有替换掉案发那天白天的监控。”
“为什么不一下换掉一天呢?你看出什么痕迹了?”
“因为门口的树,晚上视线昏暗,就算是换了也很难看出树的长势,但是白天不一样。”
他长叹一声:“这个肖洋做事真严谨。”
谢风舟转着指尖的翡翠戒指,眼里充满兴味。
“他做得很隐蔽,四年前八月十七日晚上确实是个很黑的日子,监控里更难拍出树的样子,但是就是因为太黑了,它才那么明显。”
谢风舟细白的手指指向屏幕的左下角:“四年前的八月十七日晚上七点二十八分,有人在经过西湖公园的监控镜头下扔了一根尚未熄灭的烟头。
“而前几天,又有一个人在今年的十一月十七日的七点二十八分做了同样的事,你说概率会多大呢?”
谢风舟眼睛看着褚彻,却没有让褚彻说话的机会,他很快接话:“不同的人在相似的时间做同一件事的概率取决于具体事件,如果这件事是呼吸,那么概率就是一。”
“如果是特征条件这么多的情况下,概率很难计算,但结果一定是零。”
谢风舟说完这一大段话,捂着脸低声笑了起来。
他对肖洋越来越感兴趣了。
褚彻揉了揉谢风舟的头发,安慰道:“你已经做得很棒了,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谢风舟:“……”神经病。
哪只眼看出来他压力大的。
谢风舟:我才不是哆啦A梦!我是怪兽啊怪兽!那个蓝白小胖子手像个馒头的人才不是我!
装酷失败并被人形容成萌物后气急败坏,谢风舟这才是真正萌物!
(是哥是哥就是哥~)
突然发现自己少放了一章![可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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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