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映书坐到沙发上。
孟则承缩着肩膀,屏住呼吸,“你、你要干什么?”
姚映书忽然欺近他,手往他腰后探去。
孟则承吓得一动不动,心脏砰砰直跳。
姚映书摸到遥控器,放下幕布,选了姜冼的经典影片观看。
孟则承看一眼正在播放的片头,松一口气,也略有些失望,原来只是看电影……
看着已经看过许多遍的电影,姚映书的心思不在故事里,她悄悄瞥一眼孟则承,见他正专注看着幕布。
光影变换的侧脸,很好看。
她其实不是睡不着,是怕一个人睡,明明自从三年前发生过那件事后,她就一直一个人睡,就算是萱萱也没与她再一起睡过。
可是,她今晚想要一个人陪她。
这个人只能是孟则承。
因为,只要她睡着,他也一定睡着,她不用担心他在她睡着后会做什么。
想着想着,困意来袭,姚映书闭上眼睛,孟则承也跟着睡着,电影仍旧演绎着,俩人却不知怎么就靠到一起,头靠着头……
梦醒的小金毛从卧室里悄悄出来,坐在沙发前,看起电影。两个小时后,电影结束。
嘟嘟意犹未尽,冲着幕布叫。
“汪汪!”
姚映书猛然惊醒,一抬头,撞上孟则承的耳朵,孟则承倒吸一口凉气,捂着耳朵躲远。姚映书眯起眼,一看电影已经结束,有些意外,领着嘟嘟往卧室里走,一面走,一面觉得不对劲。
孟则承疼得清醒了,脑子却有些迟钝,呆坐着。
姚映书将嘟嘟放回狗狗房,拿小玩具把它围起来,看它乖乖躺着,才退回卧室中,走到门边,打量孟则承的背影,在混沌的杂思中摸寻令她生出异样感觉的源头。
到底是哪里反常?
一时想不出个所以然,她退回房中,坐到床上,仰身躺下,闭眼的一刹那,一切的症结在她脑海中浮出水面。
她刚才看电影时睡着了?
她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仿佛眼睛一闭、一睁,电影就播完了。
梦!她竟没有做梦!
从床上坐起来,姚映书仔细回忆,确信自己没有做梦,而之前似乎也有一次相似的经历,在度假村的树屋,她醉酒后和孟则承意外睡在一起也没有做梦,她以为是酒精的原因,难道……不是?
难道……她与孟则承睡在一起才是关键!
有点离谱,但睡眠绑定这样离谱的事都发生了,再离谱也正常。
姚映书想着,就要起身往客厅去,告诉孟则承她的怀疑,忽然想到,她与孟则承的睡眠绑定,只是一起入睡、清醒,并非做同样的梦,而且,她先前不愿剖心吐露真相,谎称自己已经不再做梦……
看来,她得想个借口,让孟则承答应和她一起睡。她要试试看看,是不是只要和孟则承睡一起,她就能告别绮梦、舒爽安眠。
想了一会儿,有了主意,姚映书走到门边,抱着手半倚着,冲孟则承“喂”一声。
孟则承正在小沙发上寻找一个舒适的姿势,闻声撑起身,转过头看她,睡眼惺忪。
姚映书笑一笑:“要不要一起睡?”
孟则承皱了皱眉,没听懂她的话似的。
姚映书勾勾手指,“进来。”
孟则承闭眼,翻着眼珠睁开,脑袋里有什么突然炸开了一般。
姚映书回身往房里走,没听着动静,扭回头,催促:“快点。”
孟则承缓缓起身,像被一条无形的丝线拴住,丝线另一头由姚映书牵着,他楞着神,连鞋都没顾得上穿,糊里糊涂地就走进了卧室,昏黄的灯光,渲染着一种暧昧的气氛,空气中的暖香令他心猿意马。
姚映书将一条干净的毛巾递给他,指向浴室,“去洗。”
孟则承捧着浴巾,瞥一眼浴室,仿佛那是吃人的魔窟,带着一点胆怯地咽了咽喉咙。
姚映书朝浴室抬一抬下巴,“快去啊。”
孟则承紧着心,一步一挪地走进浴室,关上门后,靠在冰凉的墙上喘气。
姚映书难道真的想要他……
脱掉衣服,孟则承看着镜中的自己,轻抚着自己线条优美的肌肉,忍不住惊叹,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一副如此美妙的身躯!堪比雕塑一般的存在……
姚映书觊觎他,不是没道理的事。
衣帽间里,姚映书挑选着趁手的丝巾。
就这条!够结实。
她回到床边,翘着腿坐下,盯着浴室门,等着猎物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浴室里水声哗啦啦停下,孟则承却磨蹭着不肯出来。姚映书有些困了,没了耐心,走过去敲门,“好了没有?”
孟则承裹着浴巾,裸露上半身,被敲门声吓一跳,立即抱住胸口。
姚映书:“快出来!磨蹭什么呢?”
孟则承:“我穿什么?”
姚映书恍然想起这茬,让他等着,去衣帽间翻找出一件oversize的白衬衫和一条宽松的黑色短裤,敲开门递进去。孟则承抓走衣服,立马将门锁上,差点碰着姚映书的鼻子。
姚映书退后一步,不悦地“啧”一声,随即眯起眼,拽下别在吊带处的丝巾,勾起红唇。
不一会儿,浴室门打开。
孟则承站在光亮处,见着姚映书背着手,站在昏暗出,直勾勾地看着他,像要把他吃掉一样。
他愣在原地不动,看着姚映书一步步走近,一颗心砰砰直跳。
姚映书:“把手伸出来。”
孟则承鬼使神差地伸出一只右手。
姚映书:“两只手。”
孟则承又乖乖地把左手伸出来。
姚映书眯眼一笑,笑得孟则承一阵恍惚,而她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背后藏着的丝巾拿出来绑住孟则承的双手。
孟则承看着她的动作,没有挣扎,只紧着嗓子问,“你、你这是做什么?”
姚映书:“把你绑起来。”
孟则承:“绑起来做什么?”
姚映书打好结,抬眸看着他,笑着拽他到床边,“躺下。”
孟则承将绑住的手护在胸口,“我、我可不是那种人!”为一时的激情,不管不顾的人。
他深吸一口气,说:“你快给我解开。”
姚映书:“我不信。”
虽然,她打算和他睡一起验证一下是否能解梦,但她没想和他真的发生什么,孟则承毕竟也是个男人,尽管她自信有制服住他的力量,但还是把他绑起来更保险。
孟则承还想说什么。
姚映书嫌他墨迹,一把将他推倒在床上。
孟则承一惊,刚一张嘴,就被姚映书捂住。
姚映书伏低身体,直视着他,低声警告,“小声些,别吵醒嘟嘟。”
孟则承屏住呼吸,看她松开手,从床尾绕到另一边躺下。
然后……关上灯,卧室里一片幽暗,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孟则承不停地吞咽着喉咙,想象着姚映书接下来的动作。
然而,姚映书背对着他,没了动静。
等了一会儿,孟则承忍不住问,“你什么意思?”
姚映书没转身,咕哝一句,“睡觉。”
孟则承:“我问你把我绑起来,什么意思?”
难道不是要对他为所欲为,上下其手!?
姚映书:“你安静躺在我身边,就好。”
孟则承平躺着,瞪着天花板。
一点都不好!
他侧过身,用被绑住的手捅了捅姚映书的背,不高兴地说:“给我解开。”
姚映书挪了挪身子,离他远些,不解。
孟则承气得一个挺身坐起来,低头用牙咬丝巾。姚映书打结格外紧,他咬不开,喘着气,咬牙切齿地威胁:“我的手要是缺血坏死,我不会放过你的!”
姚映书本来不想搭理他的,听他这样说,忽然也有点担心起来,犹豫片刻,她坐起身,想要查看一下情况。
孟则承忽然抬起胳膊,将她圈住,两人一同倒在床上。
姚映书:“你做什么!”
她挣扎着推他的胸口。
孟则承被绑住的手在她背后分不开,被丝巾勒得发疼。他咬牙忍着,带一点愠怒,警告:“别动!”
姚映书不听,仍旧扭动着身体,试图从他的“圈套”里钻出去,直到不小心碰着一个硬物。
孟则承闷声低吼,“叫你别动!”
他也是一时气急,想用她设下的圈套,把她也套住,没想到情况会变得这么焦灼。
姚映书僵住,脑门抵在孟则承胸口处,刚做了“坏事”的手,张着,凝滞在虚空中。
孟则承:“先坐起来。”
姚映书:“嗯。”
俩人一起侧着使劲,上半身离开床,到一半,失去平衡,又一同倒下去。姚映书心急,想再次尝试,可孟则承的两条胳膊,将她牢牢困住,磨来蹭去的片刻,耳边的呼吸声变得粗重。
姚映书心一紧,停下挣扎,变得谨慎。
孟则承抬着眼睛不看她,深吸一口气,翻过身,让她趴在他身上。姚映书跪在床上,弓着身,尽量远离他,像只伸懒腰的猫,撅着屁股往后挪,要把自己的脑袋从他的胳膊里拽出来。
头皮却突然传来一阵拉扯的疼。
她的头发!
姚映书咬咬牙,伸出两只手,在他胸口胡乱摸索,试图将缠在衬衫纽扣上的头发解下来。
孟则承抬着胳膊,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停住,只有眼睛在不停眨动着,对抗着胸口荡漾开的、一股又一股如浪潮般汹涌的酥麻感觉。
姚映书没解开缠住的头发,却解开衬衫的扣子,微凉的手贴上滚烫的肌肤,顿住,沉默之中,只有呼吸是分明的。
孟则承咬牙,一瞬挺身坐起。姚映书往后倒,头发拉扯着扣子,疼。孟则承压下胳膊,揽住她的腰,她一下滑坐在他腰腹上,隔着薄薄的两层布,彼此的体温在一瞬间触碰。
姚映书心一紧,揪住衬衫,护住自己的头发,“你、你把手举高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