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近前,见姚映书安然无恙,孟则承松一口气,放缓脚步,对上姚映书惊诧的目光,他忽然有些尴尬,甩着手臂,装作出门遛弯的样子,看看天、看看地。
姚映书:“你怎么来了?”
孟则承:“随便走走。”
姚映书皱起眉头,露出很迷惑的表情。
正好这时,司机师傅追上来,气喘吁吁地看向姚映书,见她身量苗条,不像要生了,乐晴也是如此,余霍更不可能,只剩一个——
崔笑容!
腰宽体胖的,有点像孕妇。
“老板!让你老p……”o上我车。
孟则承忽然“哈”一声,将司机师傅将要吐出的“婆”字声母、韵母一刀劈开。
“我忘记给车费了!”
他搂住司机师傅,将人往远处带。
司机师傅懵了:“老板,你给了车费的呀……”
孟则承尬笑两声,嘴硬到底:“我没给,你记错了。”
司机师傅更懵了:“明明给了的呀,嘿呀!老板,不是钱的事,你老婆不是要生了吗?得快送医院呀!”
孟则承:“不生了。”
司机师傅:“还能说不生就不生了?”
孟则承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嗯,孩子比较调皮。”
司机师傅:……
时间已经很晚,姚映书让乐晴与崔笑容各自回家,现约车得等十分钟,俩人图个方便,追上来打算直接乘车。
孟则承怕司机师傅说漏嘴,给她俩另外打了一辆车。
乐晴与崔笑容对视一眼,奇怪地看着他。
孟则承请司机师傅等一等,跑去姚映书跟前,“我送你回去。”
姚映书拒绝,看向一旁,保镖将车驶来,她打算亲自送余霍一程,表示感谢。
孟则承看一眼余霍,自告奋勇要送人,将请余霍请上出租车,却只趴在前车窗旁,叮嘱司机师傅注意安全,似乎没有要一起离开的意思。
见他打的车没影,而车里还能坐两个人,想着顺路,崔笑容和乐晴打算与余霍共乘,让孟则承将订单取消。
孟则承急忙拦住车门,伸长脖子,看姚映书在保镖的保护下乘入车中,才放心地挤进后座,挨着余霍坐下。
“余警官,我送你。”
余霍表情古怪地看着他,“孟先生,其实不用。”
孟则承笑一笑,露出“应该的”的表情,“师傅,走吧。”
司机师傅看一眼车外,“老板,你老婆不要了?”
孟则承“哈”一声,瞥着余霍说,“师傅别开玩笑,我单身。”
车里气氛变得有些微妙,司机师傅觉察到些什么,不再多言。孟则承叫的车也到了,乐晴、崔笑容一同离开。
出租车行驶着。
余霍:“孟先生和姚小姐的关系,似乎不像传言那样水火不容。”
孟则承扭过头,诧异地看着他。
余霍不像是会关注娱乐八卦的人。
余霍:“你似乎很关心她。”
孟则承干笑两声,“我家与她家是世交,我与她又是同行,她有什么事,我总不能不管不问。”
余霍点了点头,沉默片刻后,说:“我知道你和芊芊并没有在恋爱,希望你找个机会向媒体澄清一下。”
孟则承微愣。
余霍:“我也知道你们当明星的免不得被人讨厌,我只是不想芊芊因为一些误会,遭遇与姚小姐同样的事情。”
孟则承抿了抿唇,正色,答应。
出租车停在警队宿舍外,余霍下了车。
司机师傅扭头问,“老板,直接送你去之前上车的地方?”
孟则承考虑着……
零点时分,姚映书回到别墅,瘫在沙发上昏昏欲睡,忽然想到孟则承,她拿出去手机,刚想发个消息,确认他有没有到家,准备好入睡,门铃忽然响起。
谁会在大半夜上门找她?
姚映书一下子坐起身,紧着心听动静。
“叮咚~”
女保镖走到门边,看一眼可视猫眼,报告:“姚小姐,是孟先生。”
姚映书松一口气,嘀咕着:“他来做什么……”
拖着疲惫的身体,缓缓走到门边。
大门打开,孟则承走进来,四处打量着,不放过一丝可能隐藏的危险,认真得像入户查水电煤气的物业人员。
姚映书:“你在做什么?”
确认安全,孟则承满意地点点头。
姚映书看着他,想到他先前着急忙慌赶到工作室楼下的情形,他那时也像此刻一样,不知在瞎忙什么,一会儿忘付车钱,一会儿要帮她送人……
姚映书:“你……你在关心我?”
孟则承:“唔。”
姚映书:“为什么?”
孟则承:“你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办?”
气氛变得有些奇怪。
姚映书定定看着他,在他的眼神里分辨着什么。
孟则承心慌意乱地解释:“咱俩的的睡眠绑定着,你晕了或是死了,我也遭殃,怎么办?”
空气中浮动的暧昧情绪像泡沫一般一触而破。
姚映书冷下脸来。
原来是在担心这个!
“我很安全,你可以走了。”
她说着,摊开手做个“送客”的手势。
孟则承却没有离开的意思,“我家水管爆了。”
姚映书疑惑地看着他。
孟则承:“我要是现在回去收拾,整晚都没法睡,就算我去住酒店,一来二去,也得折腾许多时间……”
姚映书:“所以——”
孟则承将脸别开,抬着下巴,咽了咽喉咙,像是不得已才做下决定,“所以,我不如就住在这里。”
姚映书定定地看着他,揣测着他真实的用意。
孟则承打个哈欠,转一圈,问:“客房在哪?”
姚映书:“没有客房。”
她的别墅本来就不大,一楼住了阿姨和两名保镖,没有空余的房间。
二楼是专属于她的独立空间,楼梯是隐藏式的,藏在杂物间里,她平常回“家”都乘电梯,就像住着一间单层的小公寓。
姚映书指了指沙发,“你要留下,就睡那儿吧。”
说完,她转身走向电梯口。
孟则承看一眼沙发,追着她进入电梯。
姚映书退让一步,奇怪地看着他。
孟则承没有解释,替她按下二楼,电梯门关上,上行。
俩保镖与阿姨先后暗中探出头来,往上望一眼,面面相觑。
电梯停在二楼,孟则承先走出去,嘟嘟听着动静,摇着尾巴迎到玄关来,不期见着个陌生人,吓得一下子夹住尾巴,连连后退,汪汪大叫。
姚映书一把拂开孟则承,上前安抚。嘟嘟钻进她怀里,看贼似的斜眼瞥着孟则承,发出很委屈的呜呜声,仿佛在说:【妈妈酱,哇达西被个坏蛋吓到啦~】
孟则承干笑两声,探出手掌,想要和小狗打个招呼,“嘟嘟,你好呀。”
嘟嘟吓得两条后腿猛蹬地板,冲他大声地叫。
孟则承收回手掌,退后一步,忍不住吐槽:“你这狗胆子也太小了。”就这样的,能护得了主吗?看来——他留下来,是很有必要的。
姚映书斜去一个警告的眼神。
孟则承挑起眉毛,噤声。
姚映书抱起狗,朝卧室走去,让他睡沙发。孟则承站在玄关,望一眼开放式书房兼不待客客厅中摆着的那张小小的沙发,还没躺上去,已经觉得腰酸背痛了。
“这我怎么睡……”
不等他说完,姚映书已经走进卧室,将门关上。
孟则承沉下呼吸,认命地走向沙发。
卧室里,姚映书背靠着门,听着动静,笑了。不知是为什么,有他在,她莫名挺安心。
嘟嘟亲昵地蹭着她的脸。
姚映书将狗放下,从储物间里,翻出一床厚薄适中的春被,送去书房,扔在沙发上仰躺着的孟则承身上,二话没说就走了。
孟则承撑着坐起来,抓住被子,看她的背影消失在门边,才重新倒回去,嘴角忍不住上扬,一瞬见头埋进被子里。
香香软软的被子盖着真舒服啊……
与此同时,或许是母女间的心灵感应,齐灵一整晚睡得不安稳,半夜醒了,摇醒丈夫,说:“我梦到——三年前那个变态,又出现在映书身边……”
姚博识搂着妻子安慰一番。
“那人已经死了,别多想,睡吧。”
齐灵仍旧心有余悸,“我得去看一看映书。”
姚博识:“你总不能深更半夜就去,先睡,明天醒来再说。”
齐灵点头,躺下。
躺在床上,姚映书不由得又想起那一盒划碎的照片,还有带血的刀片……心里发怵,感觉卧室空荡荡的。
她撑起身,侧着耳,仔细听着客厅里的动静,却只听着狗狗房里传来的,小金毛嘟嘟熟睡的呼吸声。
姚映书皱了皱眉,重新躺下,闭上眼,想睡觉,没睡着,思来想去,起身,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贴在门板上听——
仍旧什么也没听见。
孟则承还在不在?会不会在沙发上睡得难受,走了?她今晚……不想一个人。
小心打开房门,姚映书探出头去,见孟则承不在沙发上,一惊,连忙走出去左顾右盼。
难道真的走了?
孟则承从客卫走出来,一抬眸见着她,穿着有一丝小性感的吊带睡衣,赤着脚站那里,有些诧异。
紧接着,他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
难道……就是今天!
姚映书将他骗上床的日子。
如此一想,他顿觉一团火自心中燃起,熊熊蔓延,烧得他浑身燥热,他忍不住咽了咽干涩的喉咙。
见他没有离开,姚映书松一口气,假装渴了,在冰箱里拿一瓶水,回了卧室。孟则承松一口气,坐到沙发上,平心静气。
姚映书又忽然走出来,朝他走来。
孟则承欠身要起,而她已然走近,他连忙防备地往旁边挪。
姚映书垂眸看着他,“你困吗?”
孟则承摇头,他现在很清醒!
姚映书点点头,“正好,我也睡不着……”
孟则承心都悬到嗓子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