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山重楼 第24章 第 24 章

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行车不规范，家人泪两行。

为了避免疲劳驾驶，沈序楼和贺渡在欢乐世界的度假酒店休息了一晚。她们在第二天十点左右返程。

返程时沈序楼还不忘把她中午多点的那份套餐从动物园食品寄存处取走带上。

上车，沈序楼将才从冷藏室内取出的，还带着丝丝凉气的套餐递给贺渡。

贺渡接过：“我不饿。”

“没让你吃，”沈序楼开车上路，“打开看看。”

贺渡闻言慢吞吞打开套餐外包装袋，往里看了一眼，映入眼帘的是盛有食物的透明打包食品盒以及它旁边竖起放置的蓝色纸盒。

“这是什么？”贺渡将蓝色纸盒拿出，问。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沈序楼没回头。

确实，蓝色纸盒正面硕大的玩具名称和产品展示图已经给了贺渡最标准的答案。

是她在昨天中午点餐时看到的儿童套餐玩具。

“你买了这个？”

贺渡没问沈序楼买这个干嘛，她与沈序楼心知肚明。

“嗯，拆开看看，这玩具长什么样？”

贺渡低头，拆开外包装，取出里面分门别类的各种小零件和一本颇有些厚度的说明书。

沈序楼侧头看一眼这一大堆零零散散的零件又看了一眼望着这堆零件凝神的贺渡：“这玩具好像有些难度，连说明书都这么厚。”

贺渡望着这堆零件没说话，沈序楼觉得有些奇怪多看了两眼，发现贺渡瞳孔失焦是典型的走神之象。

叮—

你的朋友‘贺渡’已下线。

沈序楼没有强行将贺渡唤上线，她收回视线安安静静地开车。

几分钟后，贺渡的瞳孔重新聚焦。

叮—

你的朋友‘贺渡’已上线。

贺渡回神后将分门别类放好的零件按次序取出，指尖跃动间不假思索地将各个零件穿插、拼合再组装，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仅两分钟，两只精致漂亮的小船在贺渡手中新生。

贺渡摆弄两只小船，又拆了其中一只小船，用这只小船的零件替换另一只小船的零件。工序很长，用时却很短，可见其手速还是很卓越的。

替换完后贺渡翻开说明书，对照书内的最短流程。结果想必是满意的，贺渡嘴角翘了翘又很快收敛。

期间，沈序楼视线多次在贺渡脸上和指尖转移逗留，连銮仪卫都忍不住提醒这个开车一点都不认真的家伙。

銮仪卫：“沈序楼，你能不能好好开车？”

“少看这些会迷惑你心智的东西！”

贺渡：“？”

贺渡抬头，视线在銮仪卫出声的中控屏幕和沈序楼脸上左右徘徊。

沈序楼：“……”

沈序楼有些尴尬，但这又是她自找的。

憋了很久，沈序楼才憋出一句：“这车你就不能自己开吗？”

听得出来，此言一出銮仪卫很生气，她没有吼沈序楼只是说话的声音大了一些急了一些：“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沈序楼，我真的生气啦！”

不怪銮仪卫这样，沈序楼这话说得贺渡都觉得不应该。

……

到达学校门口，沈序楼将车开到车辆识别系统前，系统识别成功后道闸升起，沈序楼将车驶入。

贺渡：“？”

沈序楼的车就这样水灵灵地进来了？

长云理工大学不允许社会人员随意进出学校，昨天沈序楼来接她时她以为沈序楼能做访客登记来接她已经有些难度了，结果人家连车牌都在学校的车辆自动识别系统里面。

“你是长云理工的老师？”

贺渡后背一凉，一个恐怖的猜测跃然心上。

“嗯？”沈序楼侧头看了她一眼，“嗯……”

您别沉默呀媎，很吓人的。

等了半天贺渡才等来沈序楼的回答：“应该不算，只是有些合作而已。”

贺渡松了口气。

“你不想我是长云理工的老师？”沈序楼问。

和只比自己大四岁的学校老师玩暧昧？

谢邀，多少有点背德感了。

“嗯…”贺渡沉吟，“有点挑战我的伦理……”

沈序楼笑了一声，说：“没事，我们不做师生，我们做……”

“到了。”

话语卡得恰到其份，很难说沈序楼不是故意的。

将车停在宿舍楼下，沈序楼将套餐递给贺渡：“学校里面有可以加热的地方吗？”

贺渡下车，转身扶着车门转身看她：“食堂里有自助微波炉。”

沈序楼点头，没动，看贺渡还有话说。

贺渡犹豫了好一会儿，车门一直开着，銮仪卫不动声色加地大了冷气的输送力度。摇摆良久，贺渡下定决心，俯身，将手中小巧精致的小船递了一只给沈序楼，说：“送给你一只。”

沈序楼看向贺渡递来的小船。

一模一样的两只小船，本就是一对。贺渡若直接送给她倒也还好，可却是犹豫过后再送给她。犹豫的时间越久这其中所代表的东西分量便越重，当重量达到一个程度就会引起质变，这只小船相送的意义便全然不同。

……

将贺渡送到学校后，沈序楼回家洗了个澡并将昨天晚上随便在园区里买的一套衣服换成自己平时上班时贯穿的服装后转身去了公司。

一直忙到晚上十点左右，沈序楼才稍得空闲。

她打开手机，翻看前一天拍摄的照片。游乐园的照片不多，只占昨天拍摄所有照片的四分之一。动物园那部分照片基本是各种各样的动物们，其中还掺杂着几张好看的风景照。

沈序楼将照片导进电脑，全屏显示，从拍摄的第一张照片开始，她一张一张地看过去。她看得慢，照片不少，看到后面倦意渐渐上头。沈序楼闭眼揉了揉山根，照片没剩多少了，休息不到五秒她再次睁眼翻看下一张照片。

迎光拍摄，光线照在贺渡身上熠熠生辉。贺渡和小老虎靠在一起，左手臂将小老虎环住并将小老虎的左虎掌轻轻抬起做了个打招呼的动作。照片中贺渡笑意舒缓而朗漫与小虎崽懵懂好奇的眼神相配，怎样看就怎样讨人喜欢。

母亲，我恋爱了。

沈序楼不自觉屏住了呼吸，她当然清楚这张照片不可能是自己拍摄的，再结合照片背景、拍摄角度以及拍摄前发生的事件不难猜出这张照片出自何人之手、出自何种目的、带有怎样的情绪。

念念有回响，事事有回应。

她是如此，贺渡同样如此。

好的感情不只有一方的单向付出，这样它只会在燃烧中将自己耗尽。好的感情应该是风与火的相遇，用相处中的点滴细节将情感充盈化作疯长的野草，盛大风与火的威势。

因此，每一次和贺渡接触，沈序楼都比前一次更喜欢她。

……

时间不紧不慢来到了七天后，贺渡坐在宿舍书桌前看书，一侧的手机响了。

“贺渡，下来玩~”

软软又活力十足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是童木阳。

童木阳是贺渡的初、高中同学，就连上了大学她就读的长云艺术学院也与贺渡的大学只一街之隔。

两人初中在一个班，初中三年关系平平。高中两人在隔壁班，因为一件偶然的事贺渡无意间帮了童木阳一下之后就被童木阳缠着要和她做朋友。

贺渡不同意，但被缠的烦了再加上她本身也不讨厌童木阳也就半推半就答应了。

说起来她高中时还有个很有意思的同学叫江道舟，那时她与江道舟的关系很不错，但现在她们已经不再联系了。

回到现在，童木阳叫她下去玩，按照字面意思理解，不出意外的话童木阳应该就站在她们宿舍楼下面。

“你在我们宿舍楼下？”贺渡问。

长云理工大学不允许社会人士随意进入，却允许附近大学的学生凭学生证进出甚至可以申请她们大学的课程作为选修课修学分。按照学校的说法就是致力于打破大学边界、共享教学资源、共建区域性综合大学城。

当然，这么崇高的理念不是理工大学提出的而是隔壁政法大学提出并率先实行的。

再回到现在，童木阳在贺渡宿舍楼里等上行的电梯。

“对呀，对呀，要不要下来玩？”

贺渡：“玩什么？”

童木阳望着电梯下行图标：“我还没想好。”

贺渡：“……”

贺渡：“要不你先上来想？”

“好呀好呀。”

就等你这句话。

“叮~”

电梯门在童木阳面前打开。

来到贺渡宿舍，童木阳将提着的西瓜放在宿舍公用桌上，熟练地跟宿舍内其她人打招呼：“各位媎媎来吃西瓜，我专门买的切好了的，可甜了。”

“呀，阳阳来了？”贺渡斜对面上床帘子打开了一个口子露出一个脑袋问童木阳。

“可可媎下来吃西瓜。”童木阳指了指桌上的西瓜，“你再不下来甜的西瓜就要被闻闻媎和周周媎吃完了。”

宋可也想吃西瓜，但她懒得动，挣扎蛮久还是抵不过自己的惰性：“算了，你们吃吧，我懒得下来。”

“那我喂你！”说着，童木阳用干净的叉子插了一块最红的西瓜喂给宋可。

“确实甜，”宋可伸手撸了把童木阳的脑袋，“乖，媎媎没白疼你。”

童木阳露出可爱又阳光的笑容。

“阳阳，过来坐。”阮疏闻拍了拍一旁的板凳。

“好。”童木阳小步跑过去将凳子搬到贺渡旁边：“你在看什么？”

贺渡将书的封面露给她看。

“简预未来——基于大数据下的发展与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