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选完桃子,将桃子放在小女孩儿手中后三人一起向外走去。
小女孩儿快步跑向自己的妈妈,凑到妈妈身边神神秘秘地跟妈妈说悄悄话:“妈妈,我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妈妈放下手机,好奇地问小女孩儿:“什么秘密?”
“我跟你说,那两个媎媎在谈恋爱!”小女孩儿指了指她身后慢悠悠走过来的贺渡和沈序楼。
“就这?”妈妈颇有些无语,“我早就看出了,这算什么秘密?”
小女孩儿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你早看出来了为什么不跟我说呢?”
妈妈:“你一小朋友,我跟你有什么好说的,莫名其妙。”
小女孩儿生气了:“我可是一家之主,你少看不起我!”
妈妈被逗笑了,应和小女孩儿:“是是是,你是一家之主,你是我们家的小少姥。”
贺渡也离开监控范围走到了小女孩儿的身后,她拍了拍小女孩儿的肩膀,摊开手。
贺渡的意思很明确,小女孩儿撇撇嘴不情不愿但还是很识时务地将手里的桃子放在贺渡的掌心。
贺渡满意地“嗯”了一声,算是对小女孩儿识时务的夸奖。低头看着掌心她精挑细选、万里挑一的黄桃,贺渡用拇指摩挲黄桃的外表皮,对其甚是满意。
摸了两下,她转手将这个她寄予厚望的桃子递给了沈序楼。
“不喜欢?”沈序楼问贺渡。
可看贺渡的表情不应该是不喜欢啊。
“你喜欢。”
贺渡没有看她,语气更是平淡至极。但沈序楼一下就明白了贺渡想要表达的意思。
我喜欢,但因为你也喜欢,所以我愿意将我喜欢的东西给你。
而这层表意思下面还有层潜意思。
因为我喜欢你,至少是对你有好感,所以我才愿意将我喜欢的东西给你,只是因为你也喜欢。
……
两人吃晚饭的时间是有些晚的,晚上七点十分左右。但餐厅就餐的人数却不少,基本上座无虚席。
这是一家宠物餐厅,主要的动物是猫、狗两大类,就餐区也分成了和猫猫一起或者和狗狗一起的两大就餐区。
贺渡选择了猫猫就餐区,沈序楼问贺渡为什么选这个就餐区,是比起狗狗更喜欢猫猫吗?
贺渡说不是,她选猫猫就餐区纯粹是因为猫猫就餐区更近,她懒得再多走两步去狗狗就餐区,即使狗狗就餐区和猫猫就餐区就真的只是隔了两步路。
两人就座,点完单。
沈序楼正思考如何和贺渡开启一个话题,手中无意识地用细长的汤匙搅动透明玻璃杯中的茶水。
想到了一个还不错的聊天内容,沈序楼抬头想和贺渡搭话却发现贺渡正望着她玻璃杯中不断旋转着向杯底中心聚集的茶叶走神。
沈序楼停止搅拌,将汤匙抽出,问贺渡:“你在想什么?”
贺渡回神,视线从玻璃杯移到沈序楼脸上,眨了一下眼睛又低头看向她杯中的茶叶:“流体力学中的一条基本原理。”
“什么?”沈序楼有些没反应过来。
“等高流动时,流速越大,压强越小。”贺渡指了指沈序楼杯中即将平息的茶叶。
“刚才你搅动茶水时,水受力做圆周运动。因为杯壁对水的摩擦导致杯壁处水流流速小于杯心处水流流速。根据‘等高流动时,流速越大,压强越小’的原理,可知杯壁处压强大于杯心处压强,形成高压边界层,引发二次流产生一个新螺旋。在这个螺旋的作用下茶水做向心运动,形成茶叶旋转着向杯底中心聚集的现象。”
沈序楼哑然,不愧是长云理工大学的,是有点东西在里面。
“你…这个…额…”沈序楼一时找不到话说,“你学习成绩应该很好吧”。贺渡撇嘴:“一般。”
下一秒,贺渡感觉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在蹭自己的腿,她低头一看,是一只三花小猫。
沈序楼就见贺渡弯腰,水灵灵地从桌底变出了一只小猫。
贺渡将小三花举起来,展示给沈序楼:“沈序楼,看,小猫!”
沈序楼上眼睑微抬,由衷夸奖:“哇,好漂亮的三花……”
视线下移。
“妹妹…。”
贺渡将小三花反过来,视线下移。
“嗯,好漂亮的三花妹妹。”
小三花冲贺渡“喵”了一声,贺渡将小三花放在自己的腿上,用刚才进就餐区时服务生发的猫条喂小三花。
不一会儿,两人点的套餐上来了。
贺渡轻手轻脚地将小三花放回地上:“乖,自己去玩,我要吃饭了。”
说完,贺渡起身走向一旁的洗手池,洗完手后贺渡回到座位。
沈序楼将拆好的餐筷递给贺渡,问:“贺渡,比起叫我媎媎,你好像更喜欢叫我的名字?”
“嗯。”又是贺渡偷懒从鼻子里哼出的一声短轻的音。
“为什么?”沈序楼有意询问。
为什么在我明明你大四岁的情况下,你甚至不愿意叫我一声媎媎。
为什么?
贺渡接过筷子,歪着头打量对面的沈序楼,眼底逸上耐人寻味的笑意。酝酿良久,贺渡散漫开口,又带了点似有如无的钩子:“可能是因为,我心思野。”
语气低而缓,尾音向上勾了一下,携出两三分压制不住的、藏有一星半点挑衅意味的笑意。
年下不叫媎,心思有点野。
仅一瞬间,沈序楼喉间吞咽,全然明白贺渡意思的她突然感到有些燥热。沈序楼手指微动,再次开口时已是声音沙哑:“有多野?”
有多野?
贺渡不急着回答这个问题。
她放下手中的餐筷,在沈序楼的注视下十指交叉抻了抻手,活动了一下指关节。
啧,有些渴了。
贺渡用刚刚活动完指关节的右手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水杯喝了口水,结束时还用茶水润了润唇。
“有多野?”
“嗯…”放下茶杯,贺渡修长的食指轻且有节奏地敲击着杯壁上缘,“你受不了的那种野。”。
随着贺渡的动作转移视线,聚焦遐想对象,再配合她笑里藏钩的沉柔话语沈序楼更热了。而这种热比起之前的热燥感更强,还带了一种强烈到不容忽视的痒。
痒,心痒。
和贺渡相处越久她就越心痒。
要,真的好想要。
挠得她心痒的白色羽毛在她心中越发堆积、扎团,形成一种名为渴望的东西沉甸甸压在心上。
这顿饭在沉默但又暗流涌动中结束。
……
因着对面游乐园的狂欢活动连带着这边的动物园也延迟到晚上十一点才闭馆。
夜间开放的动物馆不算多,但也够两人消食散步。
晚上十点整,游乐园开始呈现第一批烟花盛宴。
沈序楼和贺渡站在动物园近山顶的观景台上一览无余对面整个游乐园,璀璨夺目的烟花在两人面前极尽绽放又风流云散,还来不及留恋又一火树银花的张扬再次喧嚣了整个夜色。
声势浩荡的烟火盛花燃烧了空气中最后一丝过去与未来的枷锁,它让人丢掉无谓与繁杂的思绪只单单沉浸在此刻与现在的感受和心跳。
贺渡仰头,世界在她眼里悄然盛放。
向前一步,与栏杆相距咫尺。转身,与沈序楼的目光不期而遇。
“沈序楼,今天,我很开心。”
贺渡眉眼柔和,眼中不见往日倦怠反是与沈序楼身后夜空相得益彰的星河灿烂。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1]。
沈序楼诚然清醒,亦深以为贺渡眼中即为星河。
沈序楼上前半步,清醒与醉意的界限开始模糊。她早有预感,从贺渡在她车里睡觉时无意识的小动作到宠物餐厅时贺渡有意无意的挑逗,今天发生的事一桩桩一件件全在她脑海里洄漾。困意就此缠绵,势必将她拖入梦中虚像。
心中所愿回响渐深,梦的虚像勾勒**。
她想吻她。
好想。
沈序楼双手撑在栏杆之上,将贺渡虚抱在怀中。两人挨得极近却没有半分触碰,沈序楼低头,见贺渡眼里的星河不曾摇晃。
克制不住地低头,又在即将触碰的前一秒勉强克制住。气息相接,沈序楼停顿两秒,贺渡没有丝毫躲避。沈序楼由此知晓,她也在等待。
不再犹豫,一个很轻柔的吻,落在了贺渡的嘴角。
很轻,很柔,像羽绒的轻抚,温度却是灼热而滚烫的。
这也是一个一触即离的吻,是沈序楼留恋却不敢留恋的吻。
这感觉很好,好到沈序楼忍不住索求更多。
“我…可以抱抱你吗?”
好到贺渡也没舍得拒绝这片刻的温存。
“可以,但…不要太久。”
沈序楼站直身体,收回撑在栏杆上的双手转而试探性地环在贺渡的腰上。身体相贴,气息相抵,在夜风的照拂下彼此的温度如此舒适,心脏的跳动声甚至盖过烟火的炸响在两人耳中齐声震荡。
“想你所想,爱你所爱,愿快乐于此与你每时每刻。”
天空中炸出一行绚丽而清晰的语句,这是长云欢乐世界的理念与宗旨,也是其自开园以来沿用至今的宣传标语。
一秒、两秒、三秒。
沈序楼松开怀抱,任由心脏像撒欢的野马一样跳动和已经转身和她并排站立的贺渡一起看向天空中经久未散的语句。
想你所想,爱你所爱,愿快乐于此与你每时每刻。
[1]出自唐代诗人唐珙的《题龙阳县青草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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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